第21章 把持不住
昨晚發生的一切如夢似幻,若是沒有她床前那只大紅色的箱子的話。
待洗漱完畢,她的五個可怕室友還睡在床上,天仙站在箱子前猶豫了幾秒,嘆了口氣,将蝴蝶結絲帶拆開。
箱子打開後,裏面仍然是一模一樣的箱子,只是小了許多。
天仙興致缺缺地打開其中一個,和箱子顏色一樣的血紅色,正待放手,耳邊便傳來範周胡尚特有的古怪音調。
“親愛的,既然你打開的是它,那便穿上它,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天仙的手一頓,抱着箱內的衣物去了衛生間。
當天仙從衛生間出來,範周胡尚已站在宿舍中間,摸着下巴,一臉笑意。
“哦,親愛的,我的小可愛,你真是太美了!”範周胡尚贊美道。
天仙看了一眼穿着緊身皮衣,贊美略浮誇的範周胡尚,不鹹不淡地道:“謝謝誇獎。”
範周胡尚臉上的笑容更大,右手打了一個響指,她的手上出現了一頂朱紅色帶網紗的玫瑰禮帽,另一手拎着一把同色的花傘。
範周胡尚朝天仙走來,臉上挂着優雅而溫柔的笑容,将禮帽為她戴上。
接着擡起天仙雪白的手,天仙猛地一縮,幹巴巴地辯解道:“這是東方,吻手禮就不用了,我們這裏不興這個。”
範周胡尚以極快地速度握住了那從她手中抽走的手,“親愛的,我只是想為你戴手套。”
“……”天仙,她太自作多情了。
範周胡尚低下頭,發出低低的笑聲,将一雙花瓣蕾絲手套給天仙戴上。
“小可愛,你想去哪裏?”範周胡尚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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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醫生找我。”天仙回道。
範周胡尚眉頭稍有一皺,卻很快答道:“親愛的,我送你一程。”
範周胡尚紳士地彎腰以手相邀。
天仙面無表情地出了宿舍門,範周胡尚跟在天仙身側,打開了花傘撐在她的頭頂上,一起進了電梯。
從出了宿舍門,她們二人便是其他人視線的焦點,天仙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屋內打什麽洋傘,這樣簡直就是傻逼好嗎?
但是,天仙最終沒有說什麽,在死亡的威脅下,她選擇沉默,她不能死,她還要賺錢給媽媽治病。
“親愛的我就送你到這裏。”範周胡尚在離校醫院不遠處将花傘遞給天仙。
天仙接過洋傘往校醫院走去,路上她依然是其他人視線的焦點,回頭率百分之百,方才有範周胡尚陪着她丢人,此時只有她一個人丢人。
她壓低了花傘将臉擋住,她從未穿過裙子,更別說吊帶網襪、蕾絲內褲一類的東西。
進了醫院,她依然沒有将傘收起來,把臉遮住什麽的真是太方便了。
林戛等了天仙一晚上,等着她求他跟他睡,可是左等右等也沒等到天仙奪門而出喊救命,而且室內他專門為天仙設下了防禦法陣,并沒有被觸動的痕跡。
一大早,林戛有些坐不住直接給天仙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的少女語氣平淡,與平常沒什麽區別。
林戛無端地有些微煩躁,直接扔下一句八點來校醫院辦公室見我。
天仙本着已經欠了學校一百萬要省錢的念頭,沒去花五角錢挂號,直接來到上次看病的那件辦公室,敲了敲門。
“請進。”百無聊賴地等着天仙的林戛聽到敲門聲突然精神一震,扶了扶金絲邊框的眼鏡,端正地坐好,右手指尖漫不經心地旋轉着一支鋼筆。
天仙推門進來,上次沒注意,腳上紅色的小皮鞋剛邁進室內一步,便發覺屋內靜悄悄的,樓道上嘈雜的聲音一點也聽不到。
“啪嗒”一聲,那是林戛指尖的鋼筆摔在桌面上的聲音。
天仙将辦公室門關好,語氣平靜地喚了一聲,“林醫生。”
林戛方回過神來,察覺到自己的失态,掩飾性地扶了扶金絲邊框的眼鏡,皺了皺眉,問了句:“你怎麽穿這樣?”
天仙抿了抿唇,答道:“別人送的衣服,不穿白不穿。”
林戛将眼鏡取下,一雙原本掩蓋在眼鏡下溫和的雙眼卻十分淩厲,審視性地打量在桌前站着的少女身上。
原本普通到極點混合了兩種性別有些雌雄莫辯的臉,整日裏最愛穿一身勞保服的少女,能讓人一眼略去的人,此時卻仿若一朵綻放的血腥玫瑰。
少女的皮膚極為白皙,一身血腥的洛麗塔洋裝,顯得身體嬌小玲珑,肌膚嬌嫩細膩。
而那張普通至極的臉在妖豔的紅映襯下突然有了些致命的吸引力,黑白分明的眸底引人神迷,仿若在那張臉下藏着神迷致命而神迷的東西。
林戛突然湧起些說不出的感覺,待回過神來,嚴厲地問道:“你昨天做了什麽?”
“在圖書館後面拍磚。”天仙據實已告。
“昨天晚上呢?”林戛繼續問道。
“睡覺。”天仙回道。
“你的舍友呢?”林戛莞爾一笑問道。
天仙頓了一下,如常地回道:“他們很好。”
“很好!”林戛氣急反笑道,轉瞬平靜下情緒,“那你看到了什麽?”
“我什麽也沒看到。”天仙捏着花傘的收緊了些,瞬間戒備起來,她已經因為精神病被強制轉專業,不想進精神病院好嗎?
“什麽都沒看到?”林戛站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下壓,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是的。”天仙坐在板凳上,強力維持鎮靜,盡量用平淡的語氣道:“我昨天在天橋上賣完東西回宿舍,發現我的五個舍友從精神病院回來了,一起聊了會天,就洗洗睡睡了。”
“就只是聊了會天?”林戛臉上的小說不出的嘲諷。
天仙有苦說不出,更何況是對把她坑的不行的林戛,仍然堅持道:“我們只是聊了會天。”
“我就看你能堅持幾天!”林戛撂下這句話擺了擺手。
“林醫生再見。”天仙看到林戛這個動作如蒙大赦,立即起身,在校醫院這種被坑了一百萬的老地方坐着,總覺得不大放心。
“就那麽不想跟我睡嗎?”林戛在天仙走後,臉色陰沉地道。
在校醫院耽誤了些時間,天仙直接去了圖書館後面,方走到地方,便見尚非從那個破舊的後門中沖了出來。
“師妹,你——”尚非原本要說的話突然卡在了嗓子眼,腳步頓住。
尚非打量了天仙半晌,又道:“師妹,你今天怎麽穿成這個樣子?我差點沒認出來。”
“……”天仙,怎麽都問她這個問題。
尚非打了個哈欠,“師妹,你快上去吃早飯,我一直給你溫着呢!”
天仙點了點頭上樓。
天仙吃完飯下了樓,将手上的花瓣蕾絲手套除下,她搬磚時只戴過白色的棉麻大手套,這種漂亮不實用的手套一看就不是幹活戴的。
“師妹,給我吧!”尚非接過天仙手上的東西。
天仙拿起一塊青石磚,在手上醞釀了一下,正要往下拍,便聽到尚非問道:“師妹,你有沒有感到腹中有一股氣?”
天仙收了手,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問道:“你是說放屁?”
尚非笑出了聲來,“師妹,你真幽默!”
笑夠了後,尚非道:“師妹,師兄來教你,你照着做!”
尚非雙腿平移,半蹲馬步,拾起一塊青石磚掂量了幾下。
“看好了,師妹,引氣入體,深呼吸,放松,緊繃,腰背挺直,導氣入手,凝氣于掌,拍!”尚非做了一個标準的動作。
地上的青石磚碎成渣。
“以師妹的天資只要多加練習便能達到師兄我這個境界。”尚非笑眯眯地拍了拍手。
天仙抿了抿唇,她什麽境界也沒有,唯有憋屈,就着半蹲的姿勢,将手中青石磚擡起,使勁拍下,一串動作一氣呵成。
地上的青石磚同樣碎成渣。
尚非目瞪口呆地看着天仙拍磚,他完全沒感到靈力波動,豎起大拇指贊道:“師妹,你手勁真大!”
“你昨天已經說過了。”天仙不在意地回道,碎成渣什麽的,她昨天完全做不到,只能将其拍成兩三塊。
尚非搖着頭走了,“師妹,我覺得你不用我教導了。”
天仙拿起第二塊磚,依然是昨天的程度,只能拍成兩三塊。
下午在圖書館四樓吃完飯回宿舍拿晚上要賣的小東西,天仙一路上被人攔了好幾次。
“同學,加入動漫社吧,在這裏你想怎麽cosplay就怎麽cosplay,不用在意別人的目光!你還可以自帶服裝哦,親!”
“……”cosplay的天仙。
“同學,加入話劇社吧,我覺得你一定很想演朱麗葉,為你量身打造的舞臺劇哦!”
“……”想演朱麗葉的天仙。
“同學,我們是西方古典文化社,我看你身上這身衣服極為講究可以追溯到……”
“我只想擺地攤。”天仙面無表情地說完這句話,趁着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從人縫中跑了出去。
轉頭一看,圖書館前的廣場上拉着大橫幅,寫着“社團文化節”、“百團大戰”之類的字。
天仙不無惡意地想着,清淵和白墨在路上會不會被人拉着參加社團。
今天路上又耽誤了時候,天仙背着口袋打着洋傘上了天橋,便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
“等久了吧?”天仙把東西放下。
“我六點半就在這裏等你。”清淵的目光從天仙出現開始便凝在她的身上。
“路上有點事,你昨天沒來,我以為你今天也不會來了。”天仙語氣淡淡。
“昨天有些事情。”清淵目光不錯,清冷的聲音帶着些興奮的情緒,“你今天很漂亮,我有些把持不住了。”
“……”天仙,你用一張面無表情地冷臉說這種不要臉的話合适嗎?
“我們已經認識這麽久了,要不然我們現在就試試!”清淵上前一步,卻被一把花傘的傘尖抵在胸膛上。
天仙臉色變了變,疑惑地問出一句,“你想捅我?”
“是。”清淵毫不猶豫地承認,寒冰一般的眸子中仿若有蒼白的火焰在跳動,那是一種欲吞吃入腹的興奮與欲、望。
天仙眼睛一瞄,如蒙大赦,“天快黑了,現在要進入冬季了,天黑的早。”
清淵看了一眼天邊,“我晚上八點之前走就可以。”
天仙挫敗了。
清淵皺了皺眉,“半個時辰不夠我捅你。”
“……”天仙,一個小時能把她捅成篩子了好嗎?
清淵一反常态地盤膝坐在天仙身旁,從袖中摸出白玉簫,放在唇邊吹奏起來。
音調奇異卻又充滿着異樣的黏糊,似乎讓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許多人被簫聲吸引駐足,天橋上的人越圍越多。
一曲畢,音色陡然上揚休止。
有人如大夢初醒,有人渾渾噩噩,有人痛哭流涕,有人似癡似狂,衆生百态皆露,瘋癫着離去。
極為詭異的狀況,天仙不禁問道:“你吹的什麽曲子?”
“纏綿色骨。”清淵回了四個字。
“你看你把這些人吹成了神經病,他們進了精神病院怎麽辦?”天仙數落道。
清淵好似有些不能理解,“我以為你會喜歡這樣的曲子,纏綿悱恻,以色入骨。”
“那是你賣藝,不是我賣藝,他們聽了曲子,一毛錢都沒給。”天仙笑了,沒好氣地道,誰喜歡聽這麽詭異的曲子。
“我吹簫時才能夠把持住不去捅你。”清淵如冰泉的正經聲音卻說着如此喪心病狂的話。
“呵呵。”天仙,“你還是繼續吹吧!”
作者有話要說: 節操掉的不要不要的,捅什麽的不是字面意思,你們應該懂的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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