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幻覺
天仙面色陰晴不定,最近老是幻覺不斷,難道和蛇精病在一起久了也會被同化?
範周胡尚一推開宿舍門其他四人都不在,只有天仙陰沉地坐着。
天仙随口一問:“去哪了?”
“我大姨媽剛才來看我,給我送了一袋子血。”範周胡尚随意地答道,正準備躺回床上。
哪料,下一刻,範周胡尚卻發現天仙握住了自己的手。
“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天仙神色嚴肅地對範周胡尚說道,她們腦子有問題,很多都不懂。
範周胡尚看着天仙嚴肅表情,仿佛有什麽很重要得事情,看在舍友和任務目标的份上,不論她去哪,都要跟上,點了點頭。
天仙拉着範周胡尚來到學校超市,将人推到衛生巾專賣區,“喜歡哪種,你自己選。”
範周胡尚一臉茫然地看着花花綠綠的商品,“我要它們做什麽?”
她可能處于發病精神錯亂期,一月一次的大姨媽用品怎麽可能不知道,天仙在貨架上翻了翻,“蘇菲立體護圍,怎麽翻也不會漏,就算蛇精病發作,動作怎麽狂躁都不會漏,就這個吧!”
天仙把兩包衛生巾放在收銀臺上,示意範周胡尚給錢。
“我沒有錢。”範周胡尚操着生硬的中國話說道,沒有畢業,就沒有戶口,黑戶不能有收入,否則坐牢關小黑屋。
天仙面色難看地掏了錢,“記得還我錢,我給你記賬上了。”
一回到宿舍,天仙拆開一包統統塞到範周胡尚的手裏,将人推到衛生間,“你快去換,袋子上有文字說明和示意圖。”
範周胡尚抱着兩袋衛生巾,茫然地站在衛生間,看着手上全是寫滿中文的可愛袋子,字雖看不懂,不過圖畫看着好漂亮,喃喃道:“室友真是太熱情了,聖誕節還沒到就給我送禮物,我一定要好好收藏。”
“躺着,你好好休息,大姨媽來了不能過度勞累。”天仙将人按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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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不累。”範周胡尚本不想躺着,但是看在室友剛剛送自己禮物的份上,順她意躺下吧。
“你想吃什麽?”天仙語氣不太好地問道。
“毛血旺。”範周胡尚誠實地回道。
“你不能吃毛血旺,毛血旺太辣,你會肚子疼。”天仙一口否則道。
“我不會肚子疼,我只吃毛血旺。”範周胡尚堅定地說道。
範周胡尚漆黑的雙眼黑的發亮,天仙卻仿若看到一雙血紅色的雙眼,閉上眼睛再睜開,卻看到一雙有如夜色般漆黑的雙眼,眼花了,最近幻覺越來越嚴重。
天仙搖搖頭,往外走去。
“你去哪?”範周胡尚可記得自己的毛血旺。
“食堂,給你打毛血旺。”
話落,範周胡尚從床上翻身而起,一道黑色的殘影出現在天仙身後,“我也去。”
來了大姨媽還活蹦亂跳的樣,一口氣上五樓不是問題,天仙覺得真不可思議。
範周胡尚正在吃第六份毛血旺,
“毛血旺有這麽好吃嗎?你都要趕上朱陳胡夏了。”天仙涼涼地道。
“好吃,好久都沒吃到毛血旺了,我來中國就是為了吃毛血旺。”範周胡尚頭也不擡,埋在盤子裏,好吃到感動得流淚,遲疑地問道,“你要不要嘗點?”
“不用,我怕見血。”天仙嫌棄地說道。
“夠味!”範周胡尚豎起大拇指贊道,“天仙,你是個好人。”
範周胡尚的嘴在吃過毛血旺後不知是被辣得鮮紅,還是被紅油染得鮮紅,仿若飲過血一般。
“記得還我錢,沒錢的話,周末跟我一起去搬磚。”天仙略有些煩躁地道。
推開宿舍門,天仙覺得自己可能眼花了,朱陳胡夏咬掉了屍兄的手指頭,還像吃胡豆一樣嘎嘣嘎嘣作響。
一定是我開門的方式不對。
朱陳胡夏和屍兄感受到天仙的目光有一瞬間的僵硬,卻發現天仙若無其事地合上了門。
“誰讓你搶我的饅頭,還不還我,快把手指頭長出來。”朱陳胡夏悄悄說道。
天仙再次打開門,屍兄和朱陳胡夏哥倆好地坐在床上啃饅頭,屍兄的手指完好無缺。
天仙揉了揉額角,幻覺好像越來越嚴重,難道我也變成蛇精病了嗎?可是我還沒搬夠磚攢夠錢。
“有死人味道的饅頭真難吃,但是我從來不會浪費食物。”朱陳胡夏“啊嗚”一口吞掉了最後一個饅頭。
天仙忐忑地站在心理咨詢室外,這是思索很久之後下的決定,我需要看心理醫生。
“扣扣扣……”
“請進。”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
聲音有點熟悉,天仙推門而入,詫異道:“林醫生,怎麽是你?”
“嗯,是我,同學,你有什麽心理問題?”林戛态度溫和地問道。
“林醫生,你不是獸醫嗎?”天仙猶豫着說出口。
“我什麽病都能治。”林戛泰然自若地回道。
天仙眼中全是明顯的懷疑,獸醫什麽的能治人嗎?
“林醫生,我很好,什麽毛病也沒有,突然想起有事先走了。”天仙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道。
“坐下!”林戛突然一反常态,大聲呵斥道。
天仙覺得自己腳步再也邁不動,溫柔可親的林醫生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一面,聽話地坐到林醫生對面。
“年輕人,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質疑我的醫術!”林醫生指着天仙的鼻子氣勢洶洶地說道。
“我林戛神農氏後裔,祖上世代行醫,三歲《藥典》倒背如流,五歲疑難雜症不在話下,扁鵲、華佗見到我還得三跪九叩,美國哈佛大學和英國劍橋大學醫學和藥劑學雙博士學位,硬要給我賽個博士後學位,我還沒要。”
天仙看着這個年紀最多就二十五的男人,“我知道了。”
“年輕人,這就對了。”林醫生清了清嗓子,“你們班主任彭坤還經常來找我看病呢,我的醫術可是圈內公認的。”
“說吧,有什麽心理問題。”林醫生恢複了剛開始的笑容。
“林醫生,我從上大學開始老出現幻覺和幻聽。”天仙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哦?什麽樣的幻覺?什麽樣的幻聽?”林醫生笑容不變,仿若早已知道一般。
“這個……”天仙突然覺得有些難以啓齒,這些事說出來太離奇,反而像是胡思亂想的結果。
“年輕人,我是你的醫生,不要對醫生有任何隐瞞,任何心理問題都會造成大問題,前幾天一位男同學有輕度抑郁症,然後從宿舍十八樓跳下,這麽年輕的生命真是可惜了!”林戛惋惜地嘆了口氣。
“林醫生,我每次見到我們班主任都覺得他的綠豆眼放綠光,軍訓第一天早上我發現自己在太平間睡了一晚上,我的室友竟然沒有呼吸,冰冷的像屍體,那天您那麽溫柔的給朱陳胡夏打針,以至于她都睡着了,我竟然聽見殺豬般的慘叫。”
“還有我的一個室友,我竟然想不起她的臉,總覺得她天天換一張,我還看到一個室友吃掉了另一個室友的手指頭……”天仙一口氣說完。
林戛聽完沒有說話。
“林醫生,你不相信嗎?”天仙問道。
“年輕人,你病得很嚴重。”林戛扶了扶金邊眼鏡。
“什麽病?”天仙緊張地問道,媽媽的病還沒治好,我怎麽能有病。
林戛嚴肅地對天仙道:“你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和妄想症。”
“林醫生,我該怎麽辦?”天仙勉強鎮定了下來,接受自己也有蛇精病的事實。
林戛笑得溫和:“我給你開點藥,有什麽問題再來找我,你的病很嚴重,不要放棄治療。”
林戛翻箱倒櫃找出一個瓶子,再拿出一張白紙,倒出一些白色藥片包上,“每日睡前一次,一次一粒,幻覺太嚴重時加倍。”
“林醫生,我這麽嚴重的病,這點藥能治好嗎?”天仙捏着白色的紙包問道。
“年輕人,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質疑我的醫術。”林戛和煦的臉色突變,拍桌叫道。
“我會按時服藥。”天仙一驚,立時誠懇地道,“林醫生,我先回去吃藥。”
“嗯,走吧。”
天仙心有餘悸、如蒙大赦般跑出心理咨詢室。
林戛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透明的玻璃鏡片在幽暗的室內反射着亮光,瓶上赫然貼着一張标簽:安眠藥。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最後一章沒改,稍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