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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筆神（十五）

冬去，春寒料峭。

今天是南城一中一模考試的日子。

自從顧俊丞在期末考空降第一名，大家津津樂道的對象就從馮霖傑的不敗神話變成了顧俊丞的逆天改命。

一個高三之前還只是年段八百名開外的差生，竟然鯉魚躍龍門，一躍成為最強優等生。

一模考試來臨之前，幾乎每個老師都對顧俊丞的案例做了點評。

普通班的老師們把顧俊丞當作逆襲成功的典型人物，以此來激勵學生；尖子班的老師把顧俊丞當作優等生們的最大威脅，以此來鞭撻學生。

總之，顧俊丞一時間成為了全校的風雲人物，不僅在高三出盡了風頭，就連高一高二的學生都對他有所耳聞。

考試前，顧俊丞回想起筆神對自己許下的承諾——如果他一模進入全市前五，筆神就要答應他一件事。

或許寒假之前的他沒有信心，但經過一個多月的提升，他現在可以說是胸有成竹。

開考前五分鐘。

顧俊丞整理好東西，走進考場後，将袋子放在桌上，接着第一件事就是把鋼筆從袋子裏拿出來。

然而，今天的這支鋼筆，握在手心裏卻毫無感應——

這只是一支普通的筆而已。

顧俊丞驚訝地握緊，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手中的鋼筆，最後，他的眼神變得有些焦灼。

鋼筆被人掉包了。

在學校裏，筆神是不可能随意變身的，所以哪怕他被人拿走，估計也一時半會兒沒辦法回來。

只不過，顧俊丞想不通——除了他自己，明明沒有人知道筆神的存在，為什麽會有人将他的鋼筆掉包？

時間緊迫，顧俊丞為了實現進入全市前五的目标，果斷地換了一支中性筆。

等考完試再去找他，反正……他是神仙。

語文考完，顧俊丞走出考場，匆匆忙忙地回教室翻了翻抽屜，沒有看到鋼筆。

他靜下來思考了片刻，一個模糊的想法逐漸變得清晰。

這個學校裏真正見過筆神本尊的人，就只有陳天琪、唐曉蓉和馮霖傑。如果說這三個人中有一個人有作案嫌疑的話，那就只能是……

下午，馮霖傑剛到考場門口，就被顧俊丞堵住了。

“馮同學，你見過我的鋼筆嗎？”顧俊丞來者不善地問道，眼神裏滿是質問。

“鋼筆？”馮霖傑忽然笑了一下，“什麽鋼筆？我為什麽要拿你的鋼筆？”

顧俊丞黑着一張臉，盯着馮霖傑那張人畜無害的臉看了許久，沒有發現什麽破綻。最終，他還是選擇轉身離開。

馮霖傑突然開口道：“難道顧同學沒有了鋼筆，考不出好成績了？”語氣裏是難以察覺的挑釁。

顧俊丞皺起眉。

片刻後，他回頭看了對方一眼，冷冷說道：“我的成績不用你擔心，只不過，拿了別人的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

馮霖傑眼神一動，他卻仍然微笑着說：“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顧俊丞頭也不回地走了。

程旭遠是在顧俊丞去廁所的時候，被人趁機偷出教室的。他被偷走的那一瞬間，第一反應就是變身成筆神暴打他一頓。但念及學校裏都是人，所以他還是忍住了。

偷走鋼筆的人将鋼筆放進了口袋，把它轉交給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正是馮霖傑。

“這支鋼筆還真好看呢。”

馮霖傑将鋼筆放在手心細細端詳，眼神炙熱，他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輕輕地撫摸鋼筆的筆身，仿佛摸的不是鋼筆，而是少年的身體。

程旭遠一陣惡心，他憤怒地問系統：“我現在能不能揍死他？！”

系統忙勸他：“他現在不敢對你怎麽樣，你先忍一忍！”

要是筆神憑空出現，估計會吓暈學校裏的一群學生。到時候顧俊丞身為筆的主人，恐怕就解釋不清楚了。

這樣想着，程旭遠咬咬牙，忍住了怒火。

拿到了鋼筆之後，馮霖傑率先在自己的本子上試着寫了寫，發現能夠寫出字。

但是，當他在語文考試時拿起它寫名字，卻發現無論如何都寫不出墨水。

馮霖傑勾了勾唇角，将鋼筆換成了另外一支提前準備好的筆，完成了考試。

考試結束後，馮霖傑專門挑人多的路走——他料定那個少年不敢貿然在衆人面前變身。

程旭遠看出了馮霖傑的詭計，氣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這小子偷了鋼筆想做什麽？”程旭遠憤怒地問系統，“難道他以為他有了第一名的筆，就能重回第一的寶座嗎？！”

系統淡定地說：“放心吧，原作裏面也有這段，反派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馮霖傑霸占着鋼筆，一直到第一天的考試全部結束。

正當他準備揣着鋼筆回家時，顧俊丞果斷地攔住了他的去路，臉色不善地說：“馮霖傑，你這麽匆忙是要去哪？”

周圍人來人往，馮霖傑絲毫沒有露出破綻，泰然地回答：“當然是回家，做想做的事。”

程旭遠大驚道：“這小子想幹嘛？！”

顧俊丞緊蹙眉頭，看着周圍的人群，忽然扯出一個笑容，語氣溫和地說：“咱們好久沒說話了，一起敘敘舊吧？”

“不是剛說過嗎。”馮霖傑不買賬，推開他就要往學校門口走。

顧俊丞亦步亦趨地跟着他。

正當他走出校園，路過一片樹林時，顧俊丞忽然沖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粗暴地把他拖進了樹林。

“你想做什麽？！”

被拖進小樹林的馮霖傑一臉驚慌地看着他，眼神裏閃過一絲害怕。

然而，還沒等顧俊丞說話，馮霖傑的背包一陣抖動，一支鋼筆從包裏掉了出來。

正是顧俊丞的那支鋼筆。

顧俊丞眼神裏帶着一絲狠厲，他忍住打人的沖動，質問道：“馮霖傑，你什麽時候竟學會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了？”

“偷雞摸狗？”馮霖傑不屑地笑了笑，“那你呢？你用這支鋼筆寫字，難道不算是作弊嗎？”

“你什麽意思？”顧俊丞直直地盯着他。

馮霖傑悠悠地說：“那天，我在烤肉店的門口可都看見了……”

“嘭——”

馮霖傑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一只強有力的拳頭迅猛地落在他的臉上，揮拳生風，帶着顧俊丞強烈的憤怒。

馮霖傑當場就被打出了鼻血，他驚道：“顧俊丞，你敢打我？”

顧俊丞活動了幾下手腕，冷笑道：“我不介意再給你來幾下。”

正在這時，掉在地上的鋼筆變回了筆神的樣子，漂亮的少年出現的那一刻，馮霖傑的視線變得灼熱。他喃喃地說：“我就知道，那天我沒看錯……”

“你沒事吧？”

程旭遠關切地問馮霖傑，讓兩人皆是一愣。

程旭遠伸出手，手心發出淡淡的熒光，在這道微光之下，馮霖傑的鼻血立刻止住了，臉上挨打的痕跡也消失得一幹二淨。

“你在幹什麽？！”顧俊丞氣得瞪大眼睛，語氣裏滿是酸味。

“我，我沒事了……”

“嘭——”

馮霖傑的話音還未落，瘦削的少年迅速地抓住他的胳膊，來了一個漂亮的過肩摔。馮霖傑被砸倒在地上，疼得眼冒金星。

程旭遠扭頭對顧俊丞說：“交給我。放心，不會留下痕跡的。”

馮霖傑當即驚恐地瞪大眼睛，他忙喊道：“我錯了，大哥，我錯了，不要打我……”

程旭遠直接坐在了馮霖傑的腹部，拉開雙拳，左右開弓，對着他的臉一邊打一邊問道：“你覺得自己很聰明是不是？敢偷別人的東西，你有沒有羞恥心？”

打了幾拳後，程旭遠又使用法術将他的臉治愈。

然後接着打。

三輪過後，馮霖傑俊秀的臉上看起來毫發無損，但是只有他本人知道，疼痛的感覺一分都沒有減少，他的眼鏡飛了出去，狹長的眼睛裏寫滿了懊悔。

忽然，馮霖傑抓住了程旭遠的手。

程旭遠危險地盯着他。

“你坐在我身上的樣子，真TM 帶勁兒……”

馮霖傑知道自己打不過他，索性開始在言語上耍流氓。

“卧槽，你TM是變态嗎？！”

程旭遠和顧俊丞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位曾經的全段第一名。

馮霖傑接着說：“打我吧，讓我感受你身與心的重量，感受你性感的指節……”

“我M啊！”

程旭遠忙不疊地從他身上起來，帶着一臉的驚恐跑到顧俊丞身邊，他顫抖着聲音說：“這個家夥……他是受虐狂嗎？！”

顧俊丞看着從地上起來的馮霖傑，咬牙切齒地說：“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是這種人？！”

馮霖傑将眼鏡戴好，從容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淡定地說：“今天算我倒黴，不知道這位小可愛這麽厲害……”

“你TM說誰是小可愛？！”被叫做小可愛的程旭遠挽起袖子就要再來一架，吓得馮霖傑連連後退，“我徒手能揍10個你！懂嗎？！”

“算了，別碰他了。”顧俊丞攔住了他，“回家吧。”

程旭遠看着落荒而逃的馮霖傑，依舊怒火中燒。

“我帶你去吃章魚燒？”顧俊丞小心翼翼地問他。

“我吃不下！”

“還給你買鹿角巷好不好？”

“我喝不下！”

“再來一份冰淇淋泡芙？”

“……行。”

筆神的怒氣終于慢慢消下去了，顧俊丞勾起唇角，騎着自行車載他去買吃的，并在路上對他說：“對不起啊，我以後會一直把你帶在身邊的。”

筆神悶悶地說：“嗯。”

“上廁所也帶着。”

“……那倒不必了。”

顧俊丞載着筆神去買泡芙，泡芙店裏的小姐姐都認識他倆了。她看倆人有些沉默的氣氛，調侃道：“怎麽了，小兩口吵架了？”

程旭遠的臉立刻就紅了，他嚷嚷道：“什麽小兩口，我才看不上他呢。”

顧俊丞看着他，樂了：“你天天吃我的住我的，還看不上我啊？”

“我TM還教你做題了呢！”

程旭遠忽然注意到店員暧昧的眼神，臉更紅了，低着頭不再講話。

回到家後，顧俊丞忽然問他：“你還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的話？”

“什麽話……”程旭遠嘴裏吃着章魚燒，含糊不清地說話。

“如果我一模考進全市前五，你就答應我一件事。”

顧俊丞認真地看着他。

程旭遠警惕地看着他問：“你到底要幹嘛？”

顧俊丞勾起唇角，拿出書本低頭複習，耍賴似地說：“反正你之前已經答應了，可不許反悔。”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是冰淇淋泡芙本芙，筆神說點收藏的寶寶都能暴打仇人（bushi）。給大家比心。

另外感謝“牛八白”寶寶送出的地雷x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