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節
但他手底下的人脈和資源也總都在用力。盡管他已經非常注意林柒的行動了，但他還是有點低估了現代信息強大的覆蓋性。即使林柒足不出戶，也不熱衷于網絡，但她接個電話的時間，社交平臺上自動推送的信息還是直往她眼裏鑽。
林柒發現了這一情況的時候，正是網絡上鬧得最兇的時候。最令人頭痛的不是這段戀情的披露，而是其他一些烏煙瘴氣的假消息。當這兩者被混在一起的時候，無異于授人以話柄，在某些觀衆的眼裏，愛情就成了他們的原罪。
林柒看着那些惡毒到極點的評論，她先是難過和心疼，然後就是深深的慚愧。宋鄞濯聽到她已經很久沒有聲音，心裏一下子覺得不妙。他走進房間，林柒什麽都沒有說，只是那樣擡着眼看他。一看她的表情，宋鄞濯就完全明白了。
他過去把林柒拿着的手機放下，輕輕摟過她安慰道：“這都是暫時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你們都在瞞我。”
“柒柒……”
“我明白你們是為我想，不想讓我承受那些東西。可我真的很難過，我什麽忙都幫不上。”
“你不要太擔心，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幾乎每個藝人都經歷過這種事情，林栩和乾南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就算有人要害他們，以他們的能力也不會讓自己吃虧。你也相信他們的，對吧？”
林柒輕輕地點了點頭。宋鄞濯稍稍地放下心來，林柒看着他的眼睛，很小聲地問道：“為什麽兩個人相愛要遭受那麽多的非議，難道他們錯了嗎？”
“當然不是了。愛情本身從來都不是錯誤，況且林栩和乾南是真心地對待彼此，完全沒有冒犯到第三個人的感情。可不是每一個人都懂得這個道理，他們只是想得更複雜，不能理解而已。”
“你也是這麽覺得的，對嗎？”
宋鄞濯點點頭，說道：“對，柒柒，我從來都這麽想。”
“可是無論他們做了什麽選擇，這都不足以成為第三個人惡毒的理由啊。我哥哥和乾南哥從來沒有傷害過他們，他們為什麽會有那麽可怕的仇恨呢？”
“柒柒，這個世界上人和人是不同的。我們只能做好自己，沒有權利也沒有辦法要求別人也和我們一樣。”
林柒想了一下，情緒也穩定了一些。“是啊，這麽簡單的道理我早就應該明白了。你真的不用擔心我了，我前段時間壓力有點大，現在已經緩過來了。對了，我哥和乾南哥他們還好嗎？”
“嗯。他們倆大概已經百毒不侵了。事情也查明白了，也大致有了後着。現在輿論亂一些，過兩天就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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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柒不知道宋鄞濯這話裏有多少安慰她的成分，但她還是選擇相信了。“但願一切都會好吧。”
直到三天以後，林柒才第一次聯系上了林栩。因為她早就表明過自己的态度，林栩也不會誤會什麽。況且那時正是他們最忙的時候，她不出去，不打擾他們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幫助了。
林柒沒有多說什麽，她甚至沒有怎麽提起這件事，只是像平常一樣簡單地聊了兩句。但快要挂電話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之前跟爸媽提過嗎？”
林栩猶豫了一下，道：“沒。”
“那他們這會兒也沒吭聲？”
“爸媽那還沒表态呢，我現下也忙得團團轉，沒再跟他們聯系。說實話，讓人毫無預兆地搞這麽一出兒，我自己也虧。別人那我都有辦法，就爸媽這裏我真不知道怎麽辦。”
林柒的心裏也不是很确定，只能說兩句寬他心的話。“行了，爸媽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先着手處理處理你這邊兒，回頭再跟爸媽好好說吧。實在不行，我過兩天回上海，先替你說兩句。”
“不用。等我緩兩天，我也不可能一直不面對爸媽。我自己選擇的人，我自己要走的路，就算在他們那兒碰釘子，我也得這麽幹。你不用太操心我的事兒了，我的道行怎麽也比你深，你好好保全着自己，我們就放心了。”
林柒拿着手機，心裏波瀾起伏。她不知道還可以跟林栩說些什麽，就幹脆結束談話道：“你好好休息吧，也別太累了。”
“嗯，謝了。”
“有空說這種廢話還不如多睡會兒覺。”
林栩被她逗樂了，他很輕地笑了一下，然後清清嗓子簡短道：“挂了。”
“好。”
因為林栩和季乾南兩個人的人氣實在是太高，這件事情半自然半人為地在網絡上熱了很久，但他們也不是沒有還手的，林栩稍一使勁就讓那幾個和他們作對的人自顧不暇了。這幾方的消息一混雜，每天泡在網絡上盯着新鮮八卦的觀衆們都不知道應該看什麽才好。
按說這樣一件事情即使轟動也不會持續這麽久，大家之所以這麽關心這件事，除了關心他們兩個人本身的反應，他們也在好奇林柒和林程治的态度，放遠了說，甚至還有宋鄞濯和其他朋友們的因素。
林柒在家裏閑了這麽久，有一個提早就約好的拍攝工作實在是不能再推了。她很久違地回家收拾了一下，然後就準備帶着工作人員趕去拍攝的城市了。這一次陪着她出去的是羅珊，她此前基本上一直是個坐鎮大本營的角色，鮮少出來跑。但考慮到林柒最近的狀态和公衆對于林栩的關注程度，團隊還是決定把最會處理緊急情況的羅珊放出來。
在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林柒跟宋鄞濯說了一下自己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打算。“這次我大概要在拍攝地待個三天，不會太久，工作量也不會太大。我想結束工作以後，先回上海住一段日子。我二哥把我前段時間生病的事情對我爸媽松了口，他們也摸不着情況，估計挺着急的。我大哥短時間內也回不去，我也想先回去探探口風，能說的話也幫他說兩句。”
“已經進入十二月份了，你之前也一直忙，回去看看也挺好的。這次回去多待些日子也沒什麽，趁這次好好陪陪叔叔阿姨。”
林柒第二天上午就從首都機場出發了，宋鄞濯留在北京完成他之前欠下的工作。林柒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錯，在這樣特殊的情況下都沒有暴露自己的行蹤。但當她在機場遇見季乾南的時候，才發現還真是人外有人。
離登機的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季乾南就和林柒在休息室裏說了兩句話。他們之前雖然經常見面，但這種單獨的談話幾乎從來沒有過。林柒靠在淡米色的小沙發上，手裏拿着一小杯水不緊不慢地喝着。
季乾南先開口問了一句：“你最近身體好點了嗎？”
林柒放下水杯，輕笑着點點頭，答道：“嗯，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現在出去工作也沒什麽問題了。”林柒坐直了身子，看着季乾南的神色也變得認真起來，她明白，有些話他不好先開口。“乾南哥，你和我哥哥在一起的事，我早就知道，我也真心地祝福你們。你們最近所受的壓力，我心裏也清楚。我爸媽那邊，他們可能會有一點吃驚，也需要一點時間，但我相信他們會明白和理解的。宋鄞濯說我們不能控制別人的想法和說法，這一點我也懂。但是乾南哥，不論外面是怎麽樣的，家裏面一定是溫暖的。”
“而且我這兩天就要回上海，我可以先回去替你們收集點情報的。我可是堅決站在你們這邊的。”
當林柒說完這段話以後，休息室的電視上播出了這樣一條娛樂新聞。林程治在沉默多日以後終于對林栩的戀情說明了自己的立場。他沒有直接的面對鏡頭和媒體，只是在網絡上留下了很簡短的一行字。
“我們尊重他們的一切決定，也祝福他們，望流言止于智者。”
雖然只是這樣看似冷冰冰的兩句話，但以林柒對父親的了解，她知道他們接受了。她虛指了一下電視機，對季乾南輕輕地笑道：“你看，你們最大的擔心可以放下了。”
這一則新聞對于處在焦灼中的林栩和季乾南來說無異于救命良藥，林柒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季乾南的情緒比剛剛好了很多。林柒的登機時間已經到了，她不得不結束和季乾南的談話。
臨走時，她站起身來對季乾南說：“我不能把話說的太輕松，但網絡上的一些言論除了證明物種的多樣性以外別無它用，希望那些話不要讓你覺得太難過。人的固執是很可怕的，你不要太過強求，我們自己人明白就好了。”
“好，你的話我記住了。”
林柒點點頭，拿起自己的手包往門外走去。她的一只手已經把門把手壓了下去，她想了想，又轉回頭來笑容燦爛道：“加油呀，哥哥。”
第☆、男人的最高境界
林柒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到了南方的一個城市去完成硬照的拍攝工作。攝影師是她已經認識了幾年的朋友，這次的拍攝從很久以前就開始談了。這座城市雖然也很發達，但畢竟不是北京和上海這樣的娛樂新聞高危地帶，林柒過得還算清淨。
這次的攝影師頗有些才華，而且他和林柒持續合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對林柒的情況也非常了解。基于以上兩點，就連平常不怎麽愛拍照的林柒，也對最終呈現出來的效果非常期待。
第一組的拍攝內容是最符合林柒本來的氣質的。化妝師将她的妝面簡化到了極點，盡可能的保留了她最真實的樣子。拍攝地點定在一間空無一物的房間裏，林柒慵懶地側頭靠着牆，攝影師憑借對她的深刻了解，将林柒身上那種淡漠疏離的美放大到了極致。
經過在蕭程瑞鏡頭下三個多月的磨練，此時的林柒已經非常會表現自身的美了。她發覺其中的有些東西是招娣所帶給她的，并且已經成為了她身體永恒的一部分。
她和攝影師之間的配合出奇地默契，開始的幾張照片質量都非常高。林柒撐了一下手臂慢慢站起來，她背靠着牆壁緩步向前走，她看着自己映襯在地面上的影子。黑色的裙子幾乎快到了腳踝，林柒擡起手臂做了兩個起舞的動作，她的肢體非常舒展，但臉上卻依舊是那樣略顯冷漠的表情。
這一組照片的拍攝很快就結束了，攝影師還有點戀戀不舍地不願放她走，不論是從誰的角度來看，這樣順利和默契地狀态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林柒在回化妝間改變妝容的時候，還順便接受了一個獨立媒體的短采訪。采訪是類似于快問快答的形式，整個時間也不會太長。林柒并沒有什麽擔心，因為現在在她身邊的是最擅長于拒絕問題的羅珊。
問答的內容涉獵很廣，從大概念到小細節設置得很有趣。問題的尺度把握得也很好，就連羅珊也沒有找到說“不”的機會。
其中有兩個關于感情的問題。對方提問說：“感情中最重要的是什麽？”
林柒基本沒怎麽思考，不假思索地答道：“好好說話。”這是她一直以來所堅持的看法，只要兩個人能合理的溝通，不要因為親密就口不擇言，僅僅這一點就能解決日常生活中百分之九十的問題。
對方又提問道：“戀愛中最困難的是什麽？”
林柒猶豫了一下，回答道：“保持對彼此的欣賞。”提問他的那個男生有點詫異，他舉起了手裏的一個牌子略作示意。“我要使用一次追問的機會。”
化妝師的刷子還在林柒的臉上描描畫畫，她比了個手勢很痛快地說道：“可以。”
“可能其他人普遍都會回答保持新鮮感更困難，可你為什麽覺得保持欣賞是困難的？”
林柒笑了一下，道：“因為我們這個行業确實沒有經常見面的條件，可能動辄就是四五個月的異地啊，在這種情況下，每次見面的時候簡直不要太新鮮哦。但是保持欣賞這件事情就不一樣了，在開始的時候，你眼裏的對方可能都是帶着光環的，時日一長就會愈加發現對方的平凡。感情尚可以随着時間積攢起來，但欣賞不會。”
“那你在感情中會有這種困難嗎？”
林柒考慮到這個節目簡短和輕松的基調，回答中也帶了些調侃的意思。“我沒有啊。你只是問我的看法，不是問我的自身經歷。我目前确實還沒有體會到什麽特別的困難，就随便說一個呗。”
林柒心裏想，她大概會永遠欣賞和崇拜宋鄞濯。這是一個男人的最高境界，就像她媽媽一樣，即使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但提起她父親的時候，她還是會露出那種像小女孩一般的微笑。
一旁正在化妝的年輕女孩子不自然地停頓了兩秒，提問者笑了一下，然後繼續問接下來的問題。
第二個拍攝日，攝影師提出了将婚紗和豔麗色彩相碰撞的概念。一組硬照拍完以後，林柒穿着滿是油彩的婚紗從拍攝現場下來，很意外地遇見了梁峰。
林柒稍有些吃驚，梁峰先走過來跟她打了個招呼。林柒略帶疑惑地問道：“你也在這兒拍照嗎？”雖然不太合理，但這确實是林柒下意識的猜測。
他搖搖頭，很簡短地解釋道：“沒有，來找個朋友。”
林柒雙手提着裙擺，臉上還帶着很豔麗的妝容。為了使畫面協調，她露在外面的手臂上還被沾上了各色的油彩，雖然藝術感十足，可還是多少有點狼狽的感覺。
梁峰是在深夜拍完自己的最後一場戲的，那也是他和林柒最終的一場對手戲。結束工作以後，他甚至不能多留一晚，就搭乘當夜的飛機回到北京。蕭程瑞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為你們考慮，拍完戲兩個月之內千萬別見面。”
林柒和梁峰都當成玩笑，一笑了之了。
“怎麽樣，最近在忙什麽呢？”
“這電影拍完了，也該回歸老本行了。現在在團裏排新戲，年初可能就開演了。你呢？”
“我？就先歇歇呗。咱那個戲真是挺耗人的，我怎麽着也得緩幾個月。”
“行啊，能休息也挺好的。你現在都待在北京嗎？”
“嗯。在北京的時候多。”
梁峰點點頭，道:“明年有空來我們這兒看戲呗。”
“好啊，我還挺期待的。”林柒低頭看了一眼手臂上的顏色，又注意到遠遠朝她致意的羅珊，她松了一下自己的裙擺，對梁峰說道：“我得先去卸妝了，化妝師等我呢。”
“沒事兒，你忙。有機會再見。”
“那我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