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後，甚至還沒有還原暫時卷着的頭發，就趕去和葉北初碰面了。
葉北初十分驚奇地打量了一會兒林柒的新造型，接着她興致勃勃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她說：“林柒，我們一起出逃一次吧。沒有什麽目的，也不要問去哪裏。”
林柒搞不清楚她這一行為究竟是一時興起還是蓄謀已久，她之所以産生如此疑問，是因為葉北初接下來說道：“我們能一起去看衛忝的演唱會就好了。我記得以前去過青島一次，可惜那時我正忙着準備考試，我爸媽也想讓我收收心。現在想想，實在挺後悔的，我當年應該翹課去現場的。”
衛忝，二十一世紀初最具人氣的歌手。葉北初對他的癡迷從很早就已經開始，并于高中時期達到頂峰。日中則昃，月滿則虧。這位歌手的人氣近年來逐步下落，但仍然有相當一批忠實粉絲的擁簇。雖不及當年風采，總也不會太差。
從某些方面而言，林柒能夠明白葉北初這樣做的動機。這樣的象征意義和儀式感固然有它不成熟理智的地方，但或許對當事人而言非常重要。
況且，只是在結婚前去看一場從前偶像的演唱會也不算過分。在林柒的小時候，她還常常幻想要從自己的婚禮上逃跑。所幸，那只是她很久以前未成形的想法，以她現在的狀态，她若真的這麽做了，實在難以想象，那将是怎樣的一番驚世駭俗。
好在葉北初的計劃在國內就可以完成，想必花費的時間也不會太久。
短暫商讨後的結果是，林柒連多餘的行李都沒有帶，就直接被葉北初拉上了航班。
她們到達了中國西北部一座非常古老的城市，而現代搖滾卻讓她煥發出新的生機。這段行程大致不算太長，在林柒地勸誡下，葉北初已經放棄了去美洲蹦極的想法。這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曾經有一個朋友說過，在重大事件發生以前，每個人都會或多或少的出現一些反常的行為，而葉北初的這一個體的特殊反應，倒真是讓林柒始料未及。
對于這一突然的行程，宋鄞濯是已經知道的。當然，趙祁也知道。畢竟不是真的逃婚，不必搞得大家如此緊張。
演唱會的氣氛熱烈非常，盛夏的高溫更是徹底點燃了人群。葉北初混跡在人群當中，随着現場情緒的起伏盡情地高唱、歡呼。
林柒心想，或許明天就會有新聞報道的标題這樣寫：葉北初林柒演唱會放飛自我。但她搖搖頭，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海中驅趕出去。偶然瞥到葉北初歡暢的笑顏，她不禁也跟着笑了起來。她還順便拿出手機記錄下了這一刻。
事實證明，這種場合存在着一種神奇的力量。不管你對演出者多麽不了解，對演出本身多麽無所期待，只要身處其境的那一刻，那些斑斓的燈牌亮起，無數年輕的聲音在你的耳畔歡笑，你幾乎很容易就會被他們所影響，然後動情。
演唱會結束時，林柒明顯地感到自己的喉嚨嘶啞，身體疲憊，但精神卻無比的振奮。
在最後一絲理智的驅使下，她們總歸沒有過度狂歡，而是很沒勁的找了一家熟悉的酒店住下。
房間很大，她們關上了窗簾，熄滅了房間所有的燈。兩個人的床相距的有一些遠，但夜色深沉靜谧，還是可以很輕松的聽到彼此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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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北初在來時的飛機上曾經将自己的旅程想象得非常精彩。她說她要去聽秦腔或者搖滾，她要吃很多很多街邊的東西，她想要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也可以什麽都不做，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隐匿在城市當中，所有人都知道她在這裏，但沒有人知道她身處何處。
林柒雖然暗自心驚。但葉北初是她特別的朋友，哪怕她要做一些放肆的事，只要她希望自己作陪，那麽她會去，一定會去。
林柒在黑夜中被奪去了視覺，但她可以很敏銳地聽到哪怕很細小的聲音。在一片黑暗中，林柒剛要開口問葉北初明天的打算時，卻聽到她說：“柒柒，明天我們就回家吧。”
林柒有一點疑問，筆直的躺着看着天花板的方向，輕聲問道：“怎麽，你不想留下來再做點什麽嗎？”
“我不想了。我以為我想要很多，但其實并不是。雖然只有今天一天，可我很滿足了。對于過去的那些遺憾，我一直覺得自己耿耿于懷，但我才發現，我早就不太在乎了。比起能和趙祁在一起的未來，它們根本就不值一提。”
林柒為她突然而來的頓悟有點愣住，葉北初開玩笑般很輕松地接着說道：“但我不會覺得抱歉的，你也應該出來活動活動了，連你家的瓶蓋兒都被你帶的懶洋洋的，能趴着就絕對不站起來。”
林柒沒忍住噗嗤一笑，她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氛輕松了很多。“柒柒，我們一起玩兒的這一天我真的開心，但我也越來越想他。我想，以前我只是還沒有做好結婚的心理準備，只是有點緊張，但現在我想明白了，我現在就想嫁給他，我對能和他一起共度的餘生充滿了期待。我相信，我們會有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婚姻。”
葉北初帶着滿心的幸福很快睡去，林柒卻遲遲難以入眠。她幹脆到另一個小房間去坐了一會兒，她看到宋鄞濯近期做過的一個采訪。
當天的主持人和他也應該有不錯的私交，所以采訪起來會相對放松一些。過程中有一個環節叫做正話反說，主持人難免會問幾個與兩個人的感情有關系的問題。
開始，主持人先提問道：“最近感情狀況還好嗎？”宋鄞濯微微一笑，有點模糊地回答道：“還可以吧。”
主持人不禁提醒了他一句，“你清楚游戲規則吧？”宋鄞濯點點頭，卻也沒再解釋什麽。
然後主持人又問道：“既然都這麽湊合了，會不會分手啊？”
宋鄞濯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十分肯定說道：“我覺得不會。”主持人又忍不住解釋道：“這個環節叫正話反說，你得反着說啊。難道情況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嗎？”
林柒看到這裏，覺得主持人還算比較厚道。而她也不覺得宋鄞濯會不明白游戲規則，正在疑惑之際，她聽到宋鄞濯說：“不，你不明白。即使是在這樣明顯的謊話裏，我也說不出那兩個字。”
第☆、婚禮進行時
經過了一系列漫長冗雜而幸福的前期籌備之後，葉北初和趙祁的婚禮終于到來了。
賓客們都在婚禮前的一天或兩天乘坐國際航班到達舉行婚禮的海島上，對于追星族和娛樂記者來說，這絕對是一次難得的機會。那兩天，無數演藝圈的人皆穿梭來往于北京或上海的機場。
林柒和宋鄞濯作為兩人的摯友是第一批出境的，他們在海島上待了一個晚上。而林柒作為首席伴娘更是經常被拉去交代一些流程的問題。經過無數次的彩排，無數次的細節核實，在一個晴好的天氣裏，葉北初和趙祁舉行了他們生命當中最重要的儀式。
早上就是一些與接新娘有關的環節，兩邊的朋友都比較熟悉，所以沒有人會手下留情。葉北初穿着紅色的嫁衣坐在床上，周圍全然是一片歡樂的笑聲。
接着就要給兩家的父母敬茶。趙祁和北初的婚禮以新式和浪漫，但其中仍然保持着一些傳統的元素，就比如現在這一個環節。
林柒和宋鄞濯向後撤了一下，雖然不在人群的最前面，還是可以比較輕松地看到儀式行進的過程。
宋鄞濯側過頭低聲同林柒道：“趙祁和北初這麽快就走到婚姻，沒想到吧？”
林柒看着葉北初嬌笑的臉，和兩家長輩歡喜的神情。這一副畫面在林柒的腦海當中似乎既陌生又很熟悉。“是啊。是挺出乎意料的。北初很早就和我約定，要我做她的伴娘。在我們的構想裏，她可能會有一個很簡單和傳統的婚禮，或許就在國內的某一個城市舉行，最有可能在青島。不會有多少人來參加，也不會有多少人關心。現在想想，我們長大以後過上的生活都不是我們小時候夢想的那樣，但都是現在的我們所追求的。人生好多事兒，真還挺有意思的。”
宋鄞濯和林柒看着聚集萬千目光的那一對璧人，不由相視一笑。然而他們還來不及多說些什麽，就被叫過去配合做接下來的環節了。
接近中午的這段時間，葉北初到休息室化妝去了，伴娘們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情要做。而早上沒有來見禮的賓客們，此時已經陸續來到會場。因為距離典禮還有一段時間，大多數人都沒有着急落座，而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談些什麽。
林柒大致觀察了一下周圍的來賓，因為趙祁在娛樂圈中的影響力，今天出席他們婚禮的也都是圈裏有頭臉的人物。而出于兩人家長所從事的行業，商界和美術界也可以說占了半壁江山。
連在社交方面不太靈透的林柒，都能敏銳地感覺到，這不止是一場簡單的婚禮，它背後所隐藏着的機遇，實在是百年難求。
宋鄞濯不知道又被誰叫走了，但林栩似乎有點不讓大家放心。他倒因此得了清閑，四處走走逛逛，樂得自在。這會兒他又飄到了林柒的身邊，兄妹倆幹脆就坐在一邊看熱鬧。
林栩皺皺眉頭，疑惑問道：“不是說現場好幾個大導演嗎？人呢？”
林柒比他來得更早，對現場的環境已經做了充分的勘察。她不方便做太過分的動作，只輕輕地擡了下下巴，輕聲道：“往我們左邊看，被圍的最嚴實的那幾個就是。”
林栩戲谑地一笑，調侃道：“這年頭，好導演是稀缺資源，不容易啊。”
他咂了咂嘴，把目光從簇擁的人群中抽離出來，又問道：“那商界的那倆哥們兒呢？”
這個問題依舊難不倒林柒，她很快的擡起手來為林栩指了一下方向，但他似乎領悟得不是太好。“不是那兒，你往遠一些的地方看，快接近海邊那裏。人倆聊得挺好的，我估計也沒什麽人敢去湊熱鬧。”
林柒對生意人不太感興趣，她又為林栩提供了一個新的看點和方向。“看另一個方向，觀禮的位置上坐着的那幾個人，你就看中間偏左邊那兩個。一位可以說是當代國畫大師中的大師了，還有坐在他老人家旁邊的那位，你不應該不認識，你不是號稱最喜歡人家的作品嗎？”
林栩稍微有些不敢相信。他眯起眼仔細看了一下才發現林柒所言不虛，轉念一想葉北初父母在藝術界也是卓有建樹，有幾個重量級的朋友或前輩也無可厚非。但林栩是個講社交禮儀的人，貿然介入別人的談話實在失禮。但接下來如果真的有和這兩位真正的藝術家簡單交流的機會，那絕對是一個超級大的意外收獲。
正在他們倆聊得起勁的時候，劉雙導演獨自走到他們身邊，兩個人站起來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劉雙導演擺擺手讓他們不必拘謹。或許是因為今天場合特殊的緣故，林柒想到剛才的畫面，心态輕松地開了個玩笑道：“您真是辛苦了。”
劉雙導演很快明白了她話中的深意，他一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他又看到林柒有些特別的着裝打扮，問道：“你今天應該是伴娘吧？你和北初的關系還真是很好。”
林柒點點頭，說道：“我們小時候一起玩兒大的。”
“鄞濯呢？怎麽一直沒見到他人？”
林柒想了一下，推測道：“應該是新郎那邊找他有點事情，這會兒時間也不太寬裕了，裏邊應該挺忙的。”
劉雙十分了然地點點頭，說道：“那你們兩個一切都還好吧？”
林柒這幾天已經收到了無數來自各方面的關心。她彎眼一笑，說道：“我們倆一直都挺好的呀。”
劉雙十分欣慰。在他看來，雖然這一對兒小情侶不是他直接撮合的，但也有很大原因是因為那部戲，大致算算自己至少也有一半的功勞。加上今天喜結連理的這一對兒，他在拉紅繩兒這一項上的成績真是越來越喜人。
他正這樣想着，不遠處有個老朋友招手示意他過去，他只能草草的結束了這一邊的談話。
林柒和林栩又恢複了剛才輕松惬意的動作，順便積極地尋找着下一個話題對象。他的目光大範圍的掃過，卻發現季乾南已經從屋內走出來，并且大有要被人群包圍的架勢。
林栩十分幹脆地抛下了林柒，徑直朝即将聚攏的人群走過去。
林柒倒也不覺得無趣，她像最開始一樣十分自在地看起了光景，這次是溫廷稢向她走過來。介于他日前的行程安排，溫廷稢沒有像大多數人一樣提前抵達這裏，連最重要的觀禮都是勉強才趕上的。
林柒向旁邊挪動了一下，坐到了剛才林栩的位置上，溫廷稢就在她的旁邊坐下。林柒開口問道：“這次飛得遠嗎？”
溫廷稢搖了搖頭，淡淡回答道：“沒有。我剛好離得不遠，也沒飛多久。”
兩個人還沒說幾句話，趙祁似乎已經準備好了，他先于北初出來招待一下外面的賓客。他先是尋找了一會兒，然後快步向林柒這邊走來。“小柒，北初在找你呢。”
林柒點點頭，答應道：“行，那我馬上過去，你忙吧。”
“辛苦了。”
“沒事。”
離開之前，他擔心溫廷稢自己無聊，便将剛才的情報也分享給他一些。“右邊的長桌那兒，有幾個攝影行業的人。然後，來賓席最後面坐的那幾個是從青島來的，其中有兩個人和北初從小認識，你應該也見過吧。你可以去找他們聊天兒，你要沒興趣，在這坐一會兒也可以，這邊視野不錯，什麽都看得清楚。”
林柒交代完以後就匆忙跑到屋子裏去了。在長長的走廊上，正巧和宋鄞濯打了個照面。她停下來，向宋鄞濯表明了自己的去意，并問道：“你要到外面去了嗎？”
宋鄞濯點了一下頭，更為詳細的回答道：“嗯。我大概會去乾南他們那裏，剛才有幾個有交情的朋友也一直在找我，也可能得去打個招呼。總之，我不會走得太遠，你不用擔心一會兒找不到我。”
林柒得到了答複，又簡單地跟他說了兩句話，就憑借着剛才的記憶找到了北初所在的房間。
葉北初身邊只有兩個化妝師，見林柒來了，她就示意她們離開。于是寬敞的休息室裏，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葉北初發現林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