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子裏正在進行的才是整場考察之中的重頭戲。
第☆、上門啦！（二）
衆人并沒有都坐在院子裏等，沒過多久就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林柒和葉北初聊了會兒天，心裏卻是好奇得緊。她朝葉北初使了個眼色，偷偷地溜進屋子想聽聽宋鄞濯和父親究竟在談什麽。
這倒不像是林柒一貫的作為，但此時好奇心的驅動力實在是太過強大，促使她作出平素所不齒的行為。
林柒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站下，聽到自己的父親淡淡的聲音說道：“我和林柒的母親對于她的教育方式，雖然談不上溺愛，但确實對她比較縱容。除了原則性問題，我們大多數時候都非常尊重林柒自己的選擇。我自己的女兒，我非常了解。林柒的本性是再純良不過的，不會犯什麽大的錯誤，所以從小到大她在自己的事情上總是有絕對的話語權的，這也間接地養成了她今天的性格。她外表看起來柔和，其實內倔強的很，自己認定的事情是堅決不肯回頭的。”
門外的偷聽者，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這番評論從內而外，從因到果實在是太過一針見血。所言之客觀，是連她這個當事人也說不出半個不字的。
她沉沉心思，又聽林承治說道：“你今天能來這裏，加之林柒這些天來的态度，我想你們應當是做了長久下去的準備。鄞濯，坦誠地說，我和林柒的母親都非常欣賞你，如果你能和林柒有一個結果也不失為一件很好的事情。但介于林柒的性情，我想問問你，倘若有一天林柒決定要去做一件什麽事情，而你明确知道，那不是一個上佳的選擇，林柒可能因此受到傷害，你會怎麽做？”
這道五星級的情景問答題，連林柒自己也想不出答案，正暗自傷神，卻聽到宋鄞濯溫潤的聲音道：“我明白您要的答案是什麽，但我不敢保證我會那麽做。如果真有那種情形發生，我想我只能先表明我的看法，然後盡量客觀地給柒柒分析一下利弊。倘若她還是不改變她的決定，那我會盡我的全力支持她，不論是情感上的支持，我過往的經驗還是其他的什麽因素，我會盡量地幫助她趨利避害。其實柒柒非常聰明，她作出的決定定然有她的道理，未必就一定是錯的。不論如何，最後我一定會告訴她，她的身後一直有我，無論何種結果，我都會陪她一起承擔。”
林柒躲在角落裏，為着宋鄞濯這番話而感動不已。這實在是很完美的答案了，為什麽他會說這不是他父親要的回答呢？林柒正思忱着，宋鄞濯的話剛好解答了她此時的疑惑。
“可是叔叔，只要她想，我永遠不會去阻攔她的行動，更不會采取強硬的手段迫使她作出違背自己心願的決定。我真的希望我們在一起是賦予柒柒更多自由選擇的機會，而不是讓她丢失自己的本性。我想讓她完全按照自己的心願生活，至于那些不太美好的現實問題，有我替她解決。”
許久之後，林承治開口說道：“一直以來，我總想讓林柒找一個能攔得住她的人。這一點，我和她媽媽也沒有完全做到。鄞濯，我沒想到你做出的是同我們一樣的決定。或許對林柒來說，付出一些客觀的代價并不比沒有嘗試過更讓她覺得遺憾。鄞濯，其實你給出的正是我最想要的回答。”
林柒沒有再繼續聽下去，她的心中早已經波濤洶湧。雖然她并沒有在父母的身邊生活很久，但他們始終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而對于宋鄞濯方才的回答，林柒明白他是完全真誠的在表明自己的态度。林柒想，與她得到的這些愛意相比，她還是太糟糕了。
沒過多久，宋鄞濯和林承治單獨的談話就結束了。大家就都到屋子裏喝茶聊天，氣氛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嚴肅。林柒和宋鄞濯默契地交換了個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但是幹坐着又難免有些尴尬，不知道是誰先提議的要拿出林柒小時候的視頻影像來看。這個提議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強烈贊同，當然，除了林柒自己。
蘇阖以她超強的行動力馬上找到了那些圓形的光盤，林柒看着那厚厚一打她過去黑歷史的載體欲哭無淚。宋鄞濯第一次上門，不必搞如此懷舊的活動吧？
林柒向蘇阖投去了她可憐巴巴的眼神，在某種程度上這起到了效果。因為蘇阖小聲寬慰她說：“不要緊，柒柒，我給你挑一張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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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柒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所謂“漂亮”的影像記錄，不過好在蘇阖有着非常高雅的審美，還是在一堆恐怖片中挑出了一段能見人的影像。
那是林柒九歲的時候，在學校的元旦晚會上表演小提琴的一段畫面。那時她站在禮堂的正中央，穿着白色的小紗裙子，專心的演奏着《梁祝》。典型的有一顆公主心的小妞兒的做派，可這甜美的一切都不是林柒自願為之。她當日之打扮是出自趙清婉之手，才藝選曲和編排是林栩的主意。在自我審美還沒有完全形成的孩提時代，林柒只能順從地允許家人為她披上一件件本不屬于她的外衣。放在今天，林柒定然滿心不齒，可是當時她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
每一位家長都難免會有把自己的女兒培養成小公主的心思，林承治和趙清婉也走過這樣的彎路。然而突然有一天，他們意識到，如此作為反而折損了林柒天然的本性。這種小公主式的培養方式，實在不太适合林柒。
畫面中的小林柒已經演奏完畢，她朝臺下草率的鞠了躬後就急忙轉身下臺了。她的種種動作和神情都實在是可愛極了。孩提時的林柒對舞臺和鏡頭似乎都毫無留戀，例行任務結束了，她就不想在舞臺上停留半刻了。
也就是因為這些原因，林承治夫婦決定丢棄他們手中的“模具”，讓林柒按照自己的意願自由的生長。不過後來，林柒從事了這個與舞臺和鏡頭密切想關的職業，倒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第☆、上門啦！（三）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以後，宋鄞濯就離開了林家。林承治倒也沒多說別的話，只是淡淡道：“以後有時間到上海去玩。”
其他人也是一臉笑容，趙清婉對宋鄞濯說：“鄞濯，讓林柒送你，我們就不送了。以後常來。”
得到了明令允許的林柒和宋鄞濯一同走出家門。走出巷子口時，林柒問宋鄞濯道：“你現在去機場嗎？我和你一起過去吧。”
宋鄞濯微微一笑，小聲說道：“其實，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撒了個謊，是因為我想和你單獨待一會兒。”
他拉過林柒的手，兩個人就在路上慢慢地走。林柒一摸口袋，拿出了一串鑰匙。她搖一搖手中的鑰匙，粲然一笑道：“幸好，還在我這兒。”
林柒就帶着宋鄞濯去了附近的另一處院落裏。院落不大，林家并沒有什麽額外的居住需求，就把這座院落充作了庫房和花房。因為沒有疏于打理，所以整個小院子還算得上是整齊有致。
院子裏有一個很大的二層露臺，林柒回到青島的這些日子經常會獨自上來看看夕陽，讀讀書。林維鈞為了讓她活動方便，就把屋子的鑰匙暫交給林柒保管。
林柒靠着宋鄞濯，看着天邊一點點彌散開的绮麗的夕陽，随口說道：“我聽北初說，趙祁哥是因為會喝酒和下棋，對畫作有不俗的品味才得到了葉叔叔的歡心。我想，要說服我爸爸可能要比說服葉叔叔還要困難，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宋鄞濯轉過頭來，溫柔的注視着林柒。他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我此番來去匆匆，實在是沒有機會和叔叔喝酒下棋的。而且，關于他問我的其他問題，我都只是答得馬馬虎虎而已。如果，我真的有什麽打動了他的話。柒柒，我想是我讓他相信了我是真的愛你。”
林柒長久的注視着宋鄞濯的面容，晚霞紅色的光輝映照在他的臉上，多了幾分溫暖而妖冶的意味，整個人正呈現一種林柒無法形容的美感。
她垂下眉眼，輕聲說道：“你該是有很多選擇的機會的，為什麽偏偏是我呢？”
宋鄞濯的心一下子溫柔地一塌糊塗，他輕輕地吻了林柒的眉心。“為什麽不是你呢？這個世界上的青年女性有大概七億，或許其中有十分之一的人面容姣好，又有五分之一的人非常聰明，有二十分之一的人有高尚的審美意趣。柒柒，無論這個比率有多麽細微，其對應的人口數量都會非常龐大。你所謂的選擇總是數不盡的，但是這個世界上卻只有一個林柒，我生命的可能只會有這一種。柒柒，我想你明白，我不要所謂合适的人，我只要我眼前的這個人。”
林柒似乎喪失了她平日裏引以為傲的語言能力，她把頭倚靠在宋鄞濯的肩膀上，眼睛沒有目标的投向遠方。她開口輕聲地說：“我從前暗自疑慮過，我們之間進展的速度會不會太快了，但現在我不這樣想了。我和你在一起，總覺得未來不再那樣遙不可期。我好像能看到我的未來，我們的未來就在那裏，我不用日夜兼程，只要慢慢地走，不過多久就會到達的。我從來沒有對什麽人什麽事如此确信過，我的勇氣都是你給我的。”
宋鄞濯擡手摸摸她烏黑的長發，柔聲問道：“柒柒，我答應你，不論未來發生什麽，我會一直一直和你站在一起，我會好好地保護你，所以如果有一天，我們有一個很好的機會向公衆坦承我們的關系，你不會拒絕的，對嗎？”
林柒直起頭來，看着宋鄞濯的臉笑道：“我爸媽和哥哥們總是非常操心我的事，直到今天他們也還會把我當成小孩子。我想一定是他們的表現讓你産生了一些誤解，而比較遺憾的是，你還沒來得及看清我的全部真面目，所以我今天不得不為自己辯解一下。”
宋鄞濯面帶微笑地看着林柒，耐心地等待她說接下來的話。“你還記得你講過的故事嗎？我想告訴你，我從來都不是柔柔弱弱的公主。如果你是屠龍的騎士，那我想做的是你身旁的女戰士。你不必為我遮風擋雨，因為我所期望的是和你一起看遍路上的風景，而不是讓保護傘的傘面遮擋住我的全部視線。”
林柒覺得她将氣氛搞得太過嚴肅，就用玩笑似的語氣繼續說道：“雖然現在宋大腕兒你的江湖地位要遠高于我，但是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會因此受到非議，時代早已不同了，況且我已經有了我爸爸這一筆，再添一點又有什麽要緊的呢？”
宋鄞濯釋然地一笑，他一貫是有些自信的，可是他今天突然覺得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實在難以與眼前的這個姑娘相配。他輕輕地抱住了林柒，不由低聲感慨道：“柒柒，我到底還能怎麽愛你呢？”
他們得以獨處的時間很快過去。林柒同宋鄞濯走出巷口，她開口問道：“你再回南京去嗎？”
“不，我馬上要回北京去了，還有一些巡演的未盡事宜要回去處理。演唱會第一場是在南京，過兩天還要參加現場彩排，總有機會再回去的。你呢，要在青島待多久？”
林柒思索了一下，說道：“我呀，最近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我想這次多在家待些日子，等年後再回北京。”
宋鄞濯點點頭，“也好的，只是我們短時間內見不到你了。等到兩個月以後，再在北京經常見面吧。”
後來，宋鄞濯執意不讓林柒送她到機場，只說天色将晚，要她快些回去。林柒也沒再矯情什麽，兩個人就在巷口道別。
林柒回到家時，已經過了林家的晚飯時間。家中的其他人都在屋子裏看電視或者下棋讀報紙，只有林承治一個人在院外等她。
林承治見到林柒，先是問了一句說：“鄞濯走了嗎？”
林柒點點頭，默認了。她想到今天聽到的對話，用略帶抱歉的語氣說道：“我和鄞濯哥的事情，我太晚才告訴家裏了。我總是想着更确定一些再對您和媽媽提起，但事情發展得這麽迅疾也是我始料未及的。能夠得到您的祝福，我實在是很高興。”
林承治沉默地看着她，林柒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至于別的話，您不必再說。我對于這段感情未來的種種不易是早有預想的，對我們之間暫且存在的差距我也一直都明白。但您了解我，您知道我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的。不過爸爸，好再這一次我不是孤軍奮戰。”
林承治早已預料到女兒會持如此如此态度，今日再見到宋鄞濯，他就已經打消了心中的種種隐憂。他并沒有再如同往常一樣，客觀地對林柒的決定作出評論。他只是輕聲地用自己的方式鼓勵了她，說：“我們實在沒有什麽反對的理由，鄞濯實在是個不錯的年輕人，我們始終都是用非常積極的态度去看待你們的感情。至于你口中的差距，柒柒，在我看來不論是什麽事業成就，社會名望在真正真摯的感情面前都單薄得不值一提。而且鄞濯此時雖幾方面略優于你，但我想我的女兒也不會一直原地踏步的，你的未來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光明得多。”
林柒點點頭，正要說話，又聽到林承治說道：“如果你們之間的年齡差距也是你的擔憂，那麽我想告訴你，我們從事的電影藝術已經百年有餘，美的歷史更是可以追溯百萬年。這世上的哪棵樹哪間房沒有歷經幾朝的晨昏，歷史的縱軸上百載千載不過是彈指一揮間。柒柒，你們之間相差的這幾年，根本不算什麽。”
林柒完全釋然地笑了，她開口說道：“您能和我說這些話，我感到很幸福。不過您大可以放心，你方才所說的這些我全然不在意。您不必為我擔憂，因為我的抗壓能力遠遠比您想象的要好。”
林承治聽到她的回答，終于臉上也有了笑容。林柒一直記得在那天的傍晚，談話的最後，父親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柒柒，只要你覺得幸福，我們都說好。”
第☆、向全世界宣布我們相愛
人間最好的四月天，很快就到來了。這段日子的娛樂新聞和網絡資訊上總是會有許多關于宋鄞濯巡演的消息。
今天是宋鄞濯巡回演唱會的最後一場，演出地點定在青島。林柒坐了傍晚的航班從北京飛到了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