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略帶試探的問道：“媽媽，大哥……最近和你聯系了嗎？”
宋鄞濯更感興趣了，但同樣感興趣的還有電話另一端的趙清婉。她開口追問道：“怎麽，有什麽事情嗎？”
林柒怕惹母親起疑，不敢再多說什麽。只能趕緊的結束了這個話題。“沒有……沒有什麽。朋友在找我了，有什麽事我們見面再談吧，我先挂斷了。再見，媽媽。”
林柒長舒了一口氣，心裏為林栩尚未透風而感到慶幸。可是剛過了一關，接着還有更為嚴峻的一關要過。不過林柒心裏很清楚，宋鄞濯是完全信任她的，他也不會在她尚未解釋的情況下僅憑幾句話就真的生氣。
林柒正暗自想着，一旁傳來了宋鄞濯詢問的聲音。
“電話打完了？”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林柒揚起笑容，正準備要回答，宋鄞濯卻先開口重複她剛才說的話：“和朋友在一起？”話語之中帶着一種“我特別委屈，快來哄哄我”的意味。
林柒被他逗樂了，撲哧笑出了聲。
宋鄞濯也沒有緊着開她的玩笑，他頓了頓，語氣鄭重地說道：“沒有關系，柒柒。你現在沒有準備好，不要緊。我給你時間，你想什麽時候說就什麽時候說。”
林柒的心裏雖然很感動，可是他确實是誤解了自己的本意。她輕吐一口氣，緩緩的說道：“不是這樣的。我是一定要和我爸爸媽媽說這件事的。”
林柒略一停頓，繼續補充道：“關于我們在交往的事。但不是現在說，不是打電話，發短信，也不是讓林栩來說。”林柒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宋鄞濯一直都在溫柔的看着她，眼眸中泛着點點的光，林柒擡擡頭，更加認真地說道：“我想等我回家的時候，我想當面親口對我爸媽說這些話。”
林柒握了握宋鄞濯的手，說道：“我想親口告訴他們，我是認認真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不論未來如何，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宋鄞濯的心被全然的觸動了，他從來沒有聽過這樣動聽的話。這樣真誠的林柒，這樣勇敢的林柒，他想這該是他漫長一生中，上天給他的最好犒賞。他早已做好了同林柒共度餘生的準備，今天這個女孩子親口告訴他，她也已經做好了同樣的準備，和他一樣堅定。宋鄞濯只恨此刻是在路上，是在狹小的駕駛座內，不然他真的很想好好的親親她，抱抱她。
而此時宋鄞濯只能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溫柔的近乎呢喃：“柒柒，我愛你。真心的愛你。我從前以為愛情都是荒誕的，你永遠無法預料兩個什麽樣的人會産生愛情。可是柒柒，我愛你，是理所當然。或許當我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早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這一路上似乎發生了太多事，他們的感情莫名其妙的就有了質的飛躍。當到達了莊園附近時，兩個人的情緒都逐漸的平複下來。
在要下車的時候，宋鄞濯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對着林柒笑得高深莫測，直接揭穿了一件連林柒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事情。他推推眼鏡，措了措辭說：“柒柒，你有沒有意識到你自己根本不會撒謊啊？”
Advertisement
林柒詫異的叫出聲：“啊？”
宋鄞濯也不介意把話說的更明白，他壓低聲音，仿佛是要告訴林柒一個大秘密。“其實你撒謊的時候，在第二和第三個字節之間總會停一下。沒有……注意到嗎？”
林柒此刻的表情也堪稱精彩。
當然，看透了林柒這個可愛的小弱點的人不止宋鄞濯一個。正如此時的趙清婉正打電話逼問長子林栩究竟有什麽事瞞她，卻得到了林栩雲淡風輕的回答:“您呀，還是等林柒回來，親自問她吧。”
第☆、重回民國
經過一段不算短的車程，林柒和宋鄞濯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在來的路上，林柒聽宋鄞濯大致說了說今天的情況。這座莊園的主人，也就是組織這次派對的人是一位很傳奇的老人。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他在中國商界可謂是叱咤風雲。後來卻突然隐退了，在市郊建起了這座莊園，過起了閑雲野鶴的生活。不再熱衷與商界打交道，反而與知識分子和藝術界的人來往頻繁。
林柒和宋鄞濯下了車，林柒這才看到了整個莊園的一隅風情。這莊園建造的十分氣派，極具歐式風情，配上今日之裝扮，林柒覺得自己似乎是處于那些黑白默片中的人物。
林柒和宋鄞濯一起走向了大廳，見到了這位名聲顯赫的老人。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林柒才突然發現自己的道行還太過淺顯，她忘記是誰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人生在世，是需要修煉的。經過這麽長時間的人世修煉，這位老人家身上竟有些超脫世外的意思，那種不凡的氣度，就連林柒也幾乎從未見到過。
宋鄞濯拉着林柒走上去，先開口問候道：“方爺爺，您近來可好嗎？”
眼前的老人也親切的笑了，“是鄞濯啊，好久沒見你了。”
宋鄞濯點頭說道：“是，最近忙一些，也沒來問候您，是我不周到了。”
聽到這兩個人一來一往，林柒的心裏頓時疑惑叢生。但她并沒有表現出來，臉上一直浮現着得體的微笑。
老先生朝林柒輕輕一笑，向宋鄞濯投去疑問的目光。宋鄞濯輕輕摟着林柒的肩膀，對她柔聲道：“來，柒柒，問方爺爺好。”
林柒雖然滿腦袋糨糊，但她絕對是個上得了臺面的姑娘。她注視着老人的眼睛，大方的自我介紹道：“方爺爺您好，我叫林柒。”
方老先生很滿意的點點頭，對林柒道：“你好。我與你爺爺從前也打過照面，林家的孩子确實個個出類拔萃。我先前見過小栩，你不輸你哥哥。”
林柒被迫接受了又一輪的新信息，但她沒有多說，只是開口道：“您過獎了。”
方老先生歷經了這幾十年的沉浮，早已經活得通透非常，這看人的本領，早就修煉到家了。雖然只是幾句客套話，但林柒給他的感覺卻很不錯。他對宋鄞濯笑道：“是個好姑娘，鄞濯你倒是好眼光。”
怕林柒太過局促，方老先生也沒再說別的話，只對林柒說道：“我年紀大了，就總是喜歡看到年輕人。小姑娘你不用太拘謹，要是喜歡就随處逛逛。”
說完這句話，他看着如此般配的一對年輕人，感慨道：“你們兩個倒真有些舊時的風韻，真是動人。”
林柒明白它應當是在說民國時候，從小的成長環境讓她發現，但凡有點文人氣質的人，都難免會有些關于民國的情節。她自己雖也算不上風雅，卻也在耳濡目染之中，對那個時代産生了難以言喻的神往。
林柒情不自禁的接着老先生的話說道：“是，那是個偉大的時代，黃金一般的時代。”
老先生點點頭，看向林柒的眼神裏多了幾分贊賞。由于接連不斷的有人來問候方老先生，林柒和宋鄞濯也就适時的結束了談話向別處去了。
兩人向大廳裏面走去，碰上了人時就點頭打個招呼或停下來寒暄兩句。這些人中有一少部分林柒是叫得上名字的，更多的人她并不認識。而她認識的那些人，就讓林柒摸清楚了情況，這個私人聚會可以說是“往來無白丁”了。
不過她并不在乎這些，今天的整個氛圍像是把她帶到了遙遠的過去，那些她沒有機會親自體驗的紛繁歷史。感受不同的時空和人生是林柒最享受的事，一定程度上也是她選擇演員這個職業的原因。
時間過得還算快，等到人到得差不多的時候，方老先生簡單的說了兩句話，就不再幹預賓客的行動了。若是有人覺得饑餓，穿過長廊，餐廳裏已經準備好了各種精致的餐食。如果喜歡跳舞，大廳裏一直放着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古老歌曲，賓客們也可以盡興。要是喜歡自由行動，随便在莊園的哪一處逛逛也可以自便。
宋鄞濯開始一直和林柒在一起，後來他見到幾個相熟的人和長輩。林柒不想陷入無邊無際的應酬當中，和宋鄞濯打了招呼後就自己閑逛。
她去餐廳吃了些點心喝了一點茶，正準備離開時，一個青年走上來同她打招呼。今天在場的男士們大都穿的是民國風格的西服，只有他身着一襲長衫。雖然略顯突兀，卻也是別具一格。
林柒向他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先生這穿着也算得上是新奇。”
那男子輕松地玩笑道：“若論新舊，該是這一屋子洋裝為新，我身着的長衫為舊。小姐不必覺得詫異，大可以把我當作維新運動之下一個固執的守舊者。”
林柒覺得這人說話頗有些意思，正暗自思量時，那男子先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顧維棠。”
林柒也點點頭，回答道：“林柒，你好。”
如果林柒沒有記錯的話，眼前的這個人應該是一位青年作家。林柒曾經讀過他的一本書，雖然不是代表作，也還算得上是精彩。如今文章和真人對上，倒讓她有些詫異。
“我讀過您寫的《楚地憶事》，很精彩。”
顧維棠微微一笑，暗自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開場。方才林柒獨自一人站着，他隔得很遠就看到了她。林柒的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使得顧維棠作家的浪漫因子忽然活躍起來。他幾乎沒有細想，就直接走了過來。如果能在這樣美好的氛圍中有一段浪漫邂逅，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謝謝。”顧維棠端起酒杯，微笑說道：“其實我也看過您的電影，覺得很受觸動。今天能在這兒遇到您也是我的榮幸”
他向林柒舉一下酒杯示意，“林小姐，不如我們一起喝一……”
顧維棠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林柒很是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不喝酒。”
林柒不用回頭就知道來者是誰。其實就算他此刻不出現，林柒也會斷然拒絕顧維棠的邀請轉身離開的。起初因為他的作品，林柒對他還有兩分欣賞的，但僅僅幾句話就已經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她當然不會為這樣的人浪費一分鐘的時間。
宋鄞濯已經走上前來，他攬過林柒的肩膀，對顧維棠笑得彬彬有禮。“林小姐是從來不會喝酒的。”
看似是回答顧維棠，可宋鄞濯的眼睛卻一直放在林柒的身上。林柒擡頭看了宋鄞濯一眼，卻發現對方眼裏的深意很值得品味。
林柒本來還想對顧維棠假笑一下，但眼下卻是連敷衍也不願意了。她只是對顧維棠淡淡地說道：“顧先生，你看到了，我朋友來了，先失陪了。”
林柒說完拉着宋鄞濯轉頭就走，連一句“再見”也沒有說。林柒想：這樣的人也實在沒有再見的必要了吧。
兩個人的步伐不算慢，很快就把顧維棠甩在了身後。
林柒開口詢問道：“你的朋友們呢？這麽快就聊完了嗎？”
那些人和宋鄞濯的交情僅僅說得過去而已，不算是真正的交好。他同林柒才分開片刻，他就覺得為了些尋常的交際而冷落了女朋友實在是不妥。後來，林柒走出他視線範圍之外，他就再沒心思和這些人做無聊的寒暄。尋了個借口，急急趕來了。
“普通朋友而已。”而後宋鄞濯注視着林柒，笑眯眯地說道：“我們僅僅分開這麽一會兒時候，林小姐就能有如此邂逅，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
林柒忍不住笑得燦爛，她清一清嗓子，故作嚴肅道：“所以你以後應該對我更注意一些，更關心一些。”
她撇撇嘴，繼續說道：“不過剛剛實在不算什麽美好的經歷，我們還是直接忘了的好。”
宋鄞濯的笑意更深，“我很願意。”
第☆、落跑的小公主
兩人走出餐廳，穿過長廊，站在莊園的庭院中。此時夜幕已經完全籠罩下來，氣溫雖然比較低，卻好在沒有風。
宋鄞濯幫她攏了攏身上的大衣，林柒看着周圍來往的男士都是清一色的西裝打扮，神情莫名。宋鄞濯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內心所想，淡淡說道：“長袍确實是民國時很日常的打扮，也是最傳統的着裝。不過今日之場合，大家難免慣性思維沒有人想到。他倒也不算是嘩衆取寵。”
林柒點點頭，附和道：“說的沒錯。”
宋鄞濯輕挑眉毛，略一低頭在林柒的耳畔輕聲問道：“我們不是要直接忘掉的嗎？”
林柒後退一步，站到宋鄞濯的對面，臉上的笑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她的目光在宋鄞濯的周圍四處飄忽，卻不真正的落到哪裏，她用一種很好聽的語氣說道：“連你都沒能在見我幾面的時候把我追到手，別的人又怎麽可能呢？就算不是對我，你對自己也應該有點信心嘛。”
林柒和宋鄞濯都是極其聰明的人，如此的一場小插曲絲毫不會影響他們的感情，不過是一場笑談而已。
宋鄞濯向前一步，今天的林柒比往常任何時候都更加讓他心動。他也能夠感受到她正一點點的敞開心扉，接受和容納自己進入她的世界。
宋鄞濯一歪頭，皺眉問道：“林小姐，究竟你被多少人追求過呢？”
林柒現在可沒興趣談論這些，旁邊的大廳裏即将開始一曲新的舞蹈。她伸出手，對宋鄞濯淺淺笑道：“這位先生，要一起跳支舞嗎？我邀請你。”
宋鄞濯自然是樂意的，他牽起林柒的手，和她往大廳裏走去。在跳舞的人大都是年輕人，周圍播放着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古老音樂，如此美好的氛圍，加上宋鄞濯微笑着的眼睛，對林柒來說，這簡直是再美妙不過的體驗了。
宋鄞濯輕輕的擁着林柒，兩個人的距離離得很近，只需要稍稍低語，就能很清楚的聽到對方說的每一句話。林柒身上那種清甜的果子香味兒環繞着他，宋鄞濯覺得此生的所有精彩經歷縱使全部相加，也抵不上這一刻。
宋鄞濯想起那些久遠的美妙文字，他湊近林柒的耳畔，輕聲地說道：“我總是很羨慕過去的感情，那麽綿長又堅韌，現在好像一切都太快。但外界的一切都與我們無關，柒柒，我們慢慢來。”
他又想起那些柔軟的詩句，就垂下眼眸，在林柒耳邊一字一句地說道：“從前的車馬都很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那些柔軟的話，輕輕的飄進了林柒的耳朵裏。她把下颚輕輕地靠在宋鄞濯的肩膀上，腳下慢慢的移動。在音樂聲的映襯下，林柒聽見自己說：“雖然我也算喝過洋墨水兒，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