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王爺寵妻甜膩日常(3)
清若出嫁那天是三月初九,從尚書府到謹王府要走過京城主街道,轉過民泰街,進入長生街才是謹王府所在的位置。
宮家大少爺雖然已經成親,但她現在記在龔氏名下,算是宮府的嫡出二小姐,在廳堂向父母跪禮,聽完他們訓誡,手裏捏着喜嬷遞給她的蘋果,宮家大少爺一路把她背到花橋上,在路中開了口,“妹妹,錢別省着用,不夠讓人來家裏遞話。”
清若嗯了一聲,坐在花橋上聽着外面敲鑼打鼓的聲音小心的撩開簾布的一個角。
京城主街道種了桃花,正是桃花開的時候,許是這一波迎親隊的人數衆多,許是有風,她看見桃花樹上的粉色桃花瓣紛紛揚揚的灑下來。
這幾個月和榮佳厮混得多了,對他們那個圈子的人也熟悉了一些,雖然沒有再問過那天被秦任琛打斷的問題,但是清若覺得,他并不像外界說的那樣。
若是生性殘暴,喜怒無常的人哪裏會得到別人真正的佩服。是的,不管是榮佳還是元成,又或者是不着調的六皇子,他們的身份地位完全沒有必要怕秦任琛,這樣幾個人還能經常相處,有什麽事想着找對方,說明他們認可,而不是畏懼。
伸進花轎的大掌文絡分明,手心也有傷疤,很明顯可以看到經常舞刀弄棒而磨出的繭子。
清若深吸了口氣,一只手拿着蘋果,一只手緩緩搭上他的大手。
熱,強烈會渲染開的熱。熱到有些燙人的大掌募然收緊,清若身子一顫,聽見他沉穩而沙啞的聲音在身邊,“擡腳,小心。”
她穩住心神,擡腳跨過轎沿。而後的一路她聽着喜婆的指揮跟着做動作,他一路穩穩牽着她的手,她整個手掌被他圈在手心裏,一路下來炙熱的溫度反而讓她穩了心神。
今上和皇後親臨,她看不見,只聽着衆人跪拜,而後她和他一人牽着紅绫的一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司儀那句高揚的禮成中她聽見他明顯溫和的聲音,“吃點東西墊着肚子等我。”
他不說,清若都沒發現自己已經餓了一整天的。
她來不及給他說話,被喜婆一路牽着到了洞房,大概是收的紅包夠厚實,喜婆一路喜滋滋的跟她咬耳朵,“王妃,以後您可就有福了,您可是王爺親自去接回來的。”
清若神情恍惚,在這句王妃和王爺中蕩了一整天的心終于重新落到地面,喜婆的話她一句都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王妃王爺四個字,以後,她就是他的妻了。
她還未及竿,不能圓房,一直要等及竿之後在圓房,當然,所有的前提都是她能活到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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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外面的情況如何,清若一個人坐在房裏,頭上的各種發飾頭冠壓得她擡不起頭,只得低着頭一直盯着手上的蘋果看。
也不知過了過久,清若低着頭半夢半醒突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整個人瞬間就激靈了,标标準準的挺起了胸板。
眼睛看不見,耳朵就分外敏感,她聽見開門聲,繼而是關門聲,嗒、嗒、嗒,咚咚咚,腳步聲混着她的心跳聲,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這兩個節奏。
而後。
“唉。”是他的嘆氣聲,很輕,很軟不像他會發出的嘆息。甚至,清若都沒想到他會嘆息。
滿世界的紅被掀開,頭上的紅蓋頭漸漸遠離。
她保持着挺直腰板的動作,他站在床邊,穿着大紅色的喜服,胸前還帶着一朵紅花,頭發高高束起,精神爽朗,上次見面臉上的那道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變成了淺褐色的一條細線。
他擋着燭光,清若擡頭看他,逆光的高大身影,陰影處是完完全全的她。
她心跳如鼓,濃重的鼓聲裏看着他緩緩朝她伸出手,他帶着繭子的指腹從她額頭一抹而過,她視線跟着而走,他的指尖有了白色的粉,也有瑩亮的水光,像是抹了她的汗。
“重嗎?”
秦任琛開口,擡腳自後面的桌子邊勾了椅子過來,在她對面而坐,床比椅子高得多,但是她矮,這樣兩人才剛好一樣高。
她愣愣的點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秦任琛勾了勾唇,擡起剛才抹了她額頭的指尖給她看,“要不要先洗臉”
清若點頭,還是視線不離他。
他看了她一會,鋒銳的眉皺起,站起身朝她走過來,手指曲着輕輕敲了敲她的發冠,發冠清脆的響,他有些憂慮的開口,“爺怎麽娶了個傻子回來?”
清若抿着唇看他,遲疑了一下擡手去扯他面前的帶着的大紅花,“好醜。”
秦任琛緊緊蹙着眉,很不高興的樣子低頭看了看面前的大紅花,又轉身看了看那邊架着的一塊大銅鏡,扯掉大紅花随手扔在桌子上,指尖拈着她的下巴看了看,很認真的開口,“本來就不好看,化成這個樣子更醜。”
清若卻突然笑起來,沖他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把手裏的蘋果塞給他,站起身低着脖子手繞着鬧騰了兩下終于把頭上重重的發冠取下來了,而後長舒一口氣,把發冠放在床上後回頭看他,“我想洗臉。”
秦任琛已經咬了兩口她遞過去的蘋果,大概是嘴太大,清若看着他兩口吃了快三分之一的蘋果沒由來的心裏一顫。
“嗯。”他把蘋果遞回來給她,“吃掉。”站起身雙手環胸打量她,“是該洗洗。”
清若一點也不介意他說她醜,擡着蘋果咬得咔擦脆,他又問她,“要吃什麽?”轉身從桌上擡了一盤點心過來。
她吃了蘋果,還沒站起身扔就被他把核接過去,順手擡了他手上的盤子,餓得太久現在反而不想吃東西,吃了一塊點心她就搖頭了。
秦任琛有些皺眉,不過沒說什麽,拉着她的手帶着她往房間另一端隔出來的洗浴間走。
清若跟着他的步伐,大概是他有意縮小了步子,她跟着走得并不費勁,低頭看着兩人牽着的手,又看看前面走着的人,試探性的努力了一下,手指反過來勾住他的一點點手掌。
他身上酒味很淡,淡到幾乎沒有,臉色也很正常,清若奇怪的問他,“他們沒讓你喝酒嗎?”
秦任琛随意的嗯了一聲,滿是不屑與高高在上的狂傲,“他們不敢。”
清若沒接話,想到父親每每提及他畏懼的眼神覺得不是沒有由來的。他又做了補充,“又不真洞房,鬧酒也沒意思,元成他們說要等你及竿再來鬧洞房。”
他說得太随性,清若卻紅透了臉,低着頭裝鴕鳥,也沒注意到他停下,直直就撞在了他背上。
牽着她的手用了力拉住她,他另外一只手也在第一時間就反過來将将把她的身體圈住貼在他背上。
清若臉更紅了,他轉過身子低頭看她,“撞疼沒?”
“沒。”她搖了搖頭,連帶着耳朵都紅透了,秦任琛卻是皺緊了眉,“那低着頭做什麽?擡起來爺看看。”
清若答不上話,又覺得他果然一個大老粗男人屁都不懂,茲了一聲跺了跺腳,“哎呀~”
這嬌聲嬌氣的,害羞就直說嘛,低着頭做什麽,又不是沒見過她那張醜臉。秦任琛癟了癟嘴,轉身給她放了熱水在盆裏,又放了新毛巾,突然想起來回頭問她,“你洗臉要不要什麽精油還是鮮花瓣的?”
清若在他拿毛巾時已經擡起了頭,這會走過去準備洗臉,聽見他的話擺了擺手,“哪有功夫弄那些東西。”
秦任琛難得贊同的嗯了一聲,等着她洗完臉,他自己也抹了一把,兩個人的毛巾等等一系列東西應該是都是府裏的下人們準備的,兩份一樣,只是顏色不同。
清若漱了口,就站在一邊打量這間洗浴室,設計得很好,裏面是浴池,還攔着簾子,這邊這擺着盆呀什麽的東西,清若見他擰開一個地方會有熱水,好奇的湊過去看了看,秦任琛注意到她的目光,一邊漱口一邊給她解釋,“連帶着元成他們府,好幾個府一起弄的,跟地暖用的是同一道理,只是這燒熱水,用來洗臉洗腳都可以。”
清若猛點頭,感慨道,“京城真好,不對,你們真好。”
秦任琛擺好自己的漱口杯,和她的放在一起,又調整了一下位置,兩個擺得齊齊的靠着,用毛巾擦了下嘴轉過頭問她,“你們?”
清若笑得有些羞,低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們。”
他滿意了,拉着他新上任的小媳婦回房睡覺。
秦任琛在一邊脫衣服脫得怡然自得,清若捏着裙子坐在床上,就那麽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本來故意不看她,但實在是架不住那像小狗一樣的眼神,無奈的一邊解着扣子一邊走着把屋裏點着燈一一吹滅,走過來床邊把衣服挂到後面的架子上,“可以了吧。”
清若輕輕的笑了笑,“可以了呀,謝謝~”
秦任琛抿抿唇,沒告訴這小丫頭的是,因為習武,所以即使吹了燈借着月光對他來說和剛才也沒什麽差別,頂多是顏色上看着不是那麽鮮豔。
算了吧,那個軟乎乎又傻裏傻氣的謝謝他着實喜歡聽。
大概就是第一次見她仰着頭跟元成說謝謝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己糟糕了,情況有些不受控制了。
等着她稀稀疏疏的坐在床上費勁把身上一層一層的衣服脫下來已經累出汗了,心裏感慨還在是三月天,若換在六七月結婚她簡直不敢想。
秦任琛朝她伸手,“衣服遞過來。”
她又有些害羞了,從小母親給她的教育中就是以後嫁人了要相夫教子,伺候夫君,打理家務。龔氏也每每跟她說要伺候謹王,結果她今晚倒是被他伺候了。
半天不見她動作,瞧着還在往床邊挪像是想自己下來一樣,秦任琛皺了皺眉,聲音極為不耐煩,“快點。”
她吓了一跳,哪裏還顧得上其他,趕緊把衣服一股腦的抱着塞到他手裏,而後一個鑽身鑽進被子裏滾到裏面緊緊貼着牆而睡。
秦任琛好笑又好氣,手臂撐開,語氣無奈卻又帶笑,“過來。”
她心裏小小的哼了一聲,卻不敢反抗他,慢吐吐的往他那邊挪。
“咳。”某人又不耐煩的輕輕嗆聲。
清若頓時以滾落山崖的速度和姿勢duangduangduang的往那邊滾,他手臂大開着,被她在上面滾着碾過,最後還重重的像一塊石頭似的撞在他懷裏才停下來。
秦任琛長長的呼了口氣,撥開她的手,替她揉着撞疼的後腦勺,笑罵她,“還真是一點虧都不是呀你。”
清若想要解釋,他手掌帶上了內力熱乎乎的揉着後腦勺的力度适中又有技巧,算了,她舒服的哼哼,讓他說一句就當是按摩費了。
他手臂收攏,松松的攬着懷裏小小的一只,有些好笑,十四歲,還是個孩子呀,他什麽時候這麽喪心病狂了。
大掌找到她的小手,拉着一個手指頭玩着交待她,“明日要去宮裏見父皇母後,在家裏這樣的稱呼不能說,那是有外人的地方,要叫我王爺,自稱臣妾,你多記着一點別讓些不相幹的人來找你麻煩。”
清若認真的點點頭,大概是榮佳他們那個圈子第一次接觸給她的感覺太好,她在他面前是有些放肆了,她想要請罪,可是背後靠着他溫熱寬闊的胸膛,又聽着他說出家這樣溫暖的字眼。
低頭在枕頭上蹭了蹭,清若軟乎乎的開口,“秦任琛,你真好。”
他低低的笑了笑,“這就好了?”
“嗯!”應得心滿意足理所當然。
他撩開她脖頸後面的頭發,撓着他不舒服,身子癢癢的,“回門之後要跟管事學着管賬,爺先給你幾個莊子你着手試着,以後謹王府的賬可都要你來管着。”
“……”她沉默了一下,想到什麽多事,想到她被宮封找回來待嫁的原因,想到第一次見面,想到龔氏給她的忠告也好警號也好,她知道她這一刻該拒絕。
可是,她想由着自己的心。清若轉回身,拉着秦任琛胸前的裏衣,秉着呼吸一點點靠近,直到自己的臉頰貼上他的胸膛,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進入到她的耳廓,繼而勢不可擋的進入她的整個身體。
“嗯,我會好好學的。”
他不是多話的人,更不是一個喜歡和女人多話的人,但偏偏見着她不行,明知道規矩道理都有人教她,即便沒有,也不該是他來和她說這些,但是他就是想要和她說,想要告訴她每一點自己有過的經驗,讓她少波折,少勞苦。
他收緊懷裏的小家夥,低頭看她乖巧的靠着他的胸膛,感覺自己滿心溫柔,手腳都酸脹綿綿的沒有什麽力氣,又覺得值得,輕柔的吻落在她的發頂,“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