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人獲救了
青葙顧不上身上*的狀況，趕忙查看趙旻的情況，發現他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叫也叫不醒，心中又是擔憂又是愧疚。
而那些彈曲兒跳舞的濃妝麗人也停了動作，圍攏了上來，只消一眼便将青葙給認了出來。
“姐姐，快看，竟是那日清爽俊秀的少年郎！”
“是啊，他還和咱們唱和來着，怎麽會變成如此狼狽模樣？！”
……
“小公子，快随我去船艙換上幹淨衣物吧！”其中一個最是細致的女子輕聲道。她這一說倒是提醒了其他的美人兒，你一言我一語的殷勤得很。
“不對，應該是随我去！”
“怎麽可能，應該是随我去換衣裳吧！”
……
一時間，青葙被莺莺燕燕給包圍了，可憐的趙旻被她們集體忽視了，都假裝沒看到這個人。
“諸位姐姐，不知船上可有大夫，稍通醫術也可？我這朋友在水下的時候頭受了傷，不知道情況如何！”青葙語帶焦急的問道。
“本來是不想管這曾對我們姐妹口出惡言之人，不過看在小公子的面子上，少不得救他一回！”年齡稍長的紅衣美人說道。
直到船上的大夫給趙旻看診了，說是并無大礙，青葙這才放下心來，安心随她們去梳洗更衣。
她從船艙出來的時候已然換了一身皂色長袍，腰間系着一塊兒青透碧綠的美玉，墨色長發束起，更顯得眉目如畫，風姿卓絕，渾然不似凡間應有的人物！直教那些個顏色姣好的美人兒明眸湛亮，秋波流轉。
“他的臉這是……”青葙來到趙旻身邊，俯身來看，卻見他臉上、手臂上起了許多紅疙瘩，看上去十分駭人，半點也看不出原來豐神俊美的模樣。
“……呵呵，我們也不知為何！”紅衣美人笑容露出來的有些遲疑。其他幾個也跟着搖頭，臉上都帶着心虛的表情。
我們真的什麽都沒做！只是想到當初這男人對她們口出不遜而且還強拉小公子離開，心裏頭不爽快，就想稍微報複他一下。她們就只是掐了擰了兩下而已。她們也不知為何會變成這樣。
于是可憐的大夫又被急匆匆的拽了過來，查看了一番，說讓她們放寬心，只需要服上幾天藥便會漸漸消退，不會留下疤痕。
也不知是因為愧疚或是心疼青葙，竟有幾個主動提出幫青葙照顧趙旻。其中一人說道：“小公子，這裏就交由我們姐妹吧，看你面色不好，要多加休息才是。”
“多謝幾位姑娘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這朋友因為而傷，我不能就這麽離開！”青葙笑了笑，眉目間滿是柔和之色。這些歌妓舞女與他們不過是一面之緣，卻願意這般幫助照顧，讓她心中無比感激。
衆人退去之後，青葙給趙旻擦拭手背的時候被他反握，心裏頭狠跳了一下。她本以為趙旻是醒過來了，探身去看，發現他依舊是雙眼緊閉，呼吸綿長，她又喚了趙旻兩聲，還是沒什麽反應。只是青葙怎麽也抽不出手來，她那素白的手被趙旻的手掌包裹住，攥得結結實實的。
幾番掙動還是沒成功，青葙無奈之下只得放棄了，就這樣堅持到困倦不堪，坐在趙旻床旁打盹兒。半睡半醒間，青葙被一股大力拽倒在床上，一下子将她的睡意趕跑了許多。
“你醒了？！現在身子可有不舒服的地方？”青葙的明眸澄澈透亮，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帶出了驚喜與歡欣。這會兒她的心思可是半分都沒有分到別的地方，完全沒注意此時她與趙旻間不過只有一掌的距離。
“娘子！娘子！”趙旻嚷嚷道，目光如稚兒般純然無辜。
“……趙公子，你，你還記得我嗎？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青葙小心翼翼的探問道。
“記得，是娘子~”趙旻咧嘴一笑。
被趙旻那澄澈明淨的眼神一看，青葙不由得心虛起來，心道：難不成我在水下給他的那一拳竟将他打傻了不成？！
此時的趙旻見青葙眉頭微蹙，似乎是在苦惱什麽，伸手将青葙攬入懷中，動作麻利的讓她都來不及反應什麽。而後他撅起嘴唇來湊向了青葙的臉，配上他那滿臉的疙瘩，真是……那種感覺無法形容！
也還好青葙反應及時，用手擋住了他撅起來的唇瓣，不然就真的親上了！
“你……你要對小公子做什麽？！”紅衣美人兒正好在這個時候進了屋子，将趙旻撅嘴兒要親青葙的那一幕看在眼裏，登時大怒，出言呵斥的同時也快步上前将趙旻給推開了。
“娘子，這醜八怪好兇啊！”趙旻不滿的嘟囔道。他說的這句話險些将那紅衣美人兒給氣死。
“你……”被一個滿臉紅疙瘩的人喊成醜八怪，紅衣美人兒險些氣厥過去，都不知道用什麽言語來反擊了。
“紅莜姑娘，還請見諒，他一早醒來便是這般反常模樣，可否請姑娘再叫那大夫來一趟，幫他診治一番？”青葙朝紅衣麗人投去了感激的一瞥，說道。
大夫被急急的拽了過來，氣還沒喘勻就被催着給趙旻診脈。待他仔細查看了一番又問了些話之後，眉頭緊鎖，微微嘆了口氣，說道：“這位公子恐怕是忘記了前塵舊事，心性猶如稚童。”
“大夫，有什麽法子讓他恢複過來？”青葙急切的問道。
“老夫無能為力！不過接觸到熟悉的人或是器物或許有些用處。”大夫搖搖頭，捋着胡子說道。
這時候趙旻又黏到了青葙身邊，讓滿心愧疚與擔憂的青葙根本做不出将他推開的舉動。
“只是被打了一下便忘了過往？是騙人的吧……”紅莜面露懷疑之色，上下打量着趙旻。嘀咕道。她總覺得趙旻那燦爛的笑容怎麽看都像是奸計得逞之後的樣子。
這時候船行至江陵渡口，姑娘們要收拾收拾下船了。青葙也準備帶趙旻去江陵城落腳，一邊想法子喚起趙旻的記憶，一邊要聯系趙二、紅玉等人。
他們正要下船，便見遠處湧來一股官兵，先是将渡口封的死死地，而後挨個船來檢查，手中還拿着畫像，似乎是要找到什麽人。
青葙直覺不好，她聽到那些官兵說要抓的人是從霸下而來，又見帶頭之人的那雙眼和深夜裏追殺他們到渡口的那人極為相似。
難道說……不是匪，竟是官麽！！
“紅莜姑娘，可否幫在下一個忙？”青葙壓低聲音對那紅衣美人說道。
“當然！”紅莜面色若桃花，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我需要一套女裝！”青葙道。
“……哎？”紅莜怔愣在了當場。雖說小公子眉目如畫、唇紅齒白的樣子不比女人差，但是要女裝實在是有點……
就算紅莜心裏頭想岔了，但該給青葙找的，還是給她了。待到青葙換好了衣物再出來，直接讓紅莜傻在了當場，水眸瞪得溜圓。
沒想到小公子換了女裝竟然這般美！烏黑的發挽了簡單的發髻，上面斜插了只玉白簪子，彎眉如細柳，明眸皓齒顏如玉，淺藍花枝繡襦裙，素雅靜好，整個人兒好似空谷幽蘭一般綽立。
趙旻的反應要更直接一些，直奔青葙的身邊，順便還将紅莜擠到一旁，笑得眉眼彎如新月，說道：“娘子最好看！”
他的眸光炙熱如火，未有一絲半點的收斂，看得青葙臉上發燙，未施脂粉的俏臉上浮了一層桃粉色。
“不過娘子是我的，不給別人看！！”趙旻伸手去捂青葙的臉，弄得她慌忙躲閃，對他這般自然卻越矩的舉止不知如何應對。
趙旻這話倒是提醒了紅莜，她去拿了畫眉的筆來，在青葙臉上輕點了幾下。這回再看青葙，依舊稱得上是美，但沒了之前那種驚豔的味道。
“小公子，剛剛那樣出去可不好！”紅莜笑着說道。
“紅莜，抱歉，我騙了你，我并非男兒身！”青葙一臉歉意的朝紅莜躬了躬身子，說道。
青葙以為會等到紅莜憤怒的指責或是冷眼以對，結果都不是，紅莜只是呆立了片刻，而後竟然笑了。她道：“怪不得小公子扮女裝這般清麗出塵，原來竟是女兒身！”
“你不怪我騙了你？”青葙問道。
“我以為我會怨你，可怪得很，半點都沒有！”紅莜搖了搖頭，繼續道：“出門在外，扮男裝總歸是方便些，我懂得！不管怎樣，我依舊那麽喜歡小公子呢！”
“不可以！”還沒等青葙說什麽呢，趙旻先喊了一聲，眉宇間多了幾分厲色。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的反應，之後便陡然轉為了孩子式的憤怒與不滿，叫道：“娘子是我的，不準你喜歡！”
這會兒功夫官兵已然搜到了青葙所在的船只，官兵們的呼喝聲已然到了艙門口。青葙趕忙伸手擰住趙旻的耳朵，橫眉立目的樣子将原本淡雅出塵的氣質給破壞的一幹二淨，倒是有幾分悍婦人的模樣。
“娘子，好痛！”趙旻被擰得縮了縮脖子，身子微躬，委委屈屈的喊道。
“就是要讓你知道痛得滋味！我當了陪嫁過來的首飾才得了這百十來兩銀子，是要你去京城科考的時用的，你卻拿來到這兒喝花酒，你說你怎麽對得起我！”青葙說得極快，眉眼間滿是怒色，又隐隐帶着悲傷和失望。
青葙正說着的時候官兵們也湧了進來，見此情狀，紛紛大笑。有人嘴快，大嗓門的嚷嚷道：“這麽醜的男人娶了賢惠又好看的夫人還不知足，竟然跑到花船上尋樂子，活該被揪着耳朵丢人現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