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道。
許碧彤緊張的手腳都輕輕顫抖起來，卻下意識地擡起頭看着戰天钺。
兩人之間已經沒有距離，戰天钺的衣襟都能碰到她的衣襟，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熱量。
“四……四哥……什……什麽事？”許碧彤結結巴巴地問道。
戰天钺不說話，那雙黑沉深邃的眼認真地看着她，他的頭慢慢覆了下來，許碧彤睜大了眼，身體抖的更厲害，莫名地又期待又害怕地盯着他泛着誘人淡紅色的唇……
“你想嫁給我嗎？”戰天钺問道。
許碧彤吓得一退，就撞到了身後的牆壁上，戰天钺卻欺身過來，長腿壓着她的腿，一只手撐在牆壁上，另一只手攬住了她的腰……
“四哥……”許碧彤被吓得要哭了，伸手抵在他胸膛上，慌亂地搖頭：“別……別這樣……”
“幹娘和你家不是要撮合我們嗎？我想看看，我們能不能在一起……”
戰天钺大手攬的更緊，手在她纖腰上移動着，邊低低一笑：“你知道我把你當妹妹的，我想看看對着妹妹，我會不會做男人想做的事！”
“四哥……”許碧彤感覺他的腿壓的更緊，張口，還沒說話不争氣地眼淚就掉了下來，她邊搖頭邊叫道：“走開……我不是你樓子裏可以嬉鬧戲弄的女人……不要讓我恨你！”
“碧彤……不試試怎麽知道呢？”戰天钺還是攬着她，頭覆的更低，唇似有似無地擦過她的臉。
許碧彤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再也無法忍受，用盡全身的力氣猛地一把将戰天钺推開，就哭着跑走了。
隐隐聽到戰天钺在後面低低地笑道：“碧彤，我們有三天的時間可以更深入的了解，你沒經驗沒關系，我可以帶你去樓子裏看看，女人是怎麽和男人嬉鬧的！”
“混蛋……”許碧彤氣得渾身發抖，卻沒勇氣回頭去看戰天钺，所以她跑遠了，也沒看到身後戰天钺一直含笑看着她……
等她消失了，戰天钺懶懶地倚在柱子上，自言自語：“這就承受不了，那你怎麽陪我玩呢？許碧彤，要做我戰天钺的女人，你要面對許多比這更苦更難的事……不是只有一個好家境就可以的……我不可能時時刻刻照顧你，沒有自保的能力，你得不到幸福還會連累自己送命啊……”
戰天钺站着，臉上戲谑的笑慢慢散去，蕭瑟的沉重慢慢爬上肩，他眯了眼看着遠處的陽光，想起了有人曾經說沐行歌的一句話：“好好一個廟裏長大的孩子，不是該慈悲為懷嗎？怎生得那麽殘忍？”
她有慈悲嗎？她有的話，她的慈悲都給了誰？
☆、不吉之物
莊妃孩子沒了，莊太後一回到宮裏知道這事就大發雷霆，她去探望莊妃後，次日一早就把西溱精通占蔔算卦的戒止大師請來，讓他蔔算是何人謀害了莊妃的孩子。
這戒止大師是天瞎，生下來就被人遺棄，得一僧人收留，從小學習蔔算，曾經準确地預測了地動幹旱，受西溱百姓尊重。
戒止進宮焚香禱告後，算了一卦，說宮中有不潔之物沖撞了莊妃，位置在東南，若不除去這不吉之物，後宮難有生機。
這卦一說，莊太後立刻叫道：“東南不是東宮阮娘娘的居所嗎？難道……”
她咽下了後面的話，面色不善地盯着戰擎天。
戰擎天沉聲道：“母後，東南方向住了很多人，在沒弄清事實真相之前，不可妄議！”
莊太後冷冷一笑，轉頭對戒止說：“大師還請再蔔一卦，看看具體是誰？”
戒止淡然地道：“太後忘記了老夫的規矩嗎？十日只蔔一卦……”
莊太後急道：“大師就不能為哀家破例一次嗎？”
戒止搖搖頭：“非是不願，而是不能……太後莫強求，強求就不準了！”
莊太後無奈，只好道：“那請大師去東南走走，給點提示也行！”
戒止沒拒絕，在戰擎天和莊太後等人的陪同下一起前往。
戒止的小徒拿了一個羅盤，上面畫了一些奇形怪狀的圖案，他捧着走在戒止的身邊，衆人都盯着羅盤上面，只見上面的指針巍然不動。
走過東宮時，指針顫了顫，莊太後立刻興奮地叫起來：“大師，指針動了！難道這不吉之物就在東宮？”
戒止停住腳步，伸手，小徒趕緊把羅盤遞給他。
戒止伸手撫過羅盤，指針又靜止不動，戒止搖搖頭，又繼續走，莊太後有些失望，耐了性子跟着走。
快走完東南方向，也不見指針再動，戰擎天狐疑地看着戒止，他不是很信這些，懷疑戒止在裝神弄鬼。只是想起戒止預測地動的準确，他不好質疑戒止。
轉了一圈戒止帶人重新回到了東宮，指針又顫了顫，戒止手持羅盤，濃眉蹙在一起。
“大師，那不潔之物就是在東宮吧？”莊太後忍不住又問道。
戒止搖搖頭，道：“請帶貧僧到後面！”
皇宮分四層，東宮宮殿在第三層，繞出這個內宮，就是外院宮女太監的居所，浣衣局就在第四層外。
衆人陪同戒止繞到第四層，才走了一半路，羅盤上的指針就亂顫起來，戒止捧着羅盤都感覺指針在激烈震動，衆人更是看的心驚膽戰，似乎都擔心那細細的指針震斷了……
等衆人随着戒止來到浣衣局門口，指針更是亂轉起來,最後像衆人擔心的那樣，咔嚓一聲斷了……
☆、否極泰回，奧秘無窮
“那不吉之人就在裏面！”不知道是誰先叫了出來。
戒止手撫着羅盤，面色凝重。
“進去！”太後一聲怒吼，率先闖了進去。
浣衣局裏面的宮女們正在做事，猛然見太後、皇上闖了進來都慌忙放下手中的事跪下行禮。
“把這些人都拿了，嚴刑拷打，哀家要弄清楚，是誰給莊妃下了藥！”太後一聲令下，禦林軍士兵們都沖了進來。
“太後稍等！”戰擎天出聲阻止道，他不是同情這些宮女，只是這些宮女連進內宮的機會都沒有，她們怎麽給莊妃下毒呢？
“皇上，大師的羅盤已經清清楚楚地說明這不吉這人就在浣衣局，皇上不許拿人，是為何故？”太後冷冷地诘問道。
戰擎天蹙眉，轉向尾随進來的戒止問道：“大師，這不吉之人和下藥之人是一回事嗎？”
戒止沒出聲，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麽，目光看着遠處。
順着他的目光，戰擎天看到了關押沐行歌的小院，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大師，怎麽辦？”太後看着一院子的宮女嬷嬷也冷靜下來。
戒止移回目光，看着自己手上的羅盤斷針，許久才長嘆了一聲：“這羅盤斷針也是一卦，按老夫所學，無字卦不立，可這上面的斷針又組成一個口字，口是死卦，光是卦解就有三十六卦。而口字乃四象之數，四象按不同的方位來起卦，就有一百四十四層卦意，而羅盤是方的，又是一個口字，口口相套，簡單的有五百七十六層卦意，複雜的就有兩萬多卦意……老夫所學實不能解此卦……”
太後聽得一頭霧水，等他說完就迫不及待地道：“大師別說那麽多，哀家聽不懂，太師只要告訴哀家，這院子裏不吉之人到底是誰？”
“口口相套就是回，大地春回，否極泰回，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奧秘無窮……老夫都看不透，又怎麽指點太後呢？”戒止嘆了一聲，收起羅盤施了一禮：“老夫幫不了忙，告辭了！”
他施施然帶着小徒走了，太後氣惱地罵了一聲，回頭厲聲道：“皇上，這不吉之人就在這院裏，寧可錯殺也不放過，把她們全押到大牢嚴加審訊！”
這時也不知道萬嬷嬷從哪鑽出來，她陪笑道：“太後娘娘，依老奴說也不用全抓，老奴知道誰是不吉之人！”
“說，是誰？”太後怒道。
“她就是北俞的沐行歌……太後有誰不知，那沐行歌街上的人都在傳她是妖女轉世呢，一定是她一身血腥玷污了皇宮，才沖撞了莊妃娘娘的孩子，太後命人燒死她就能還皇宮的清淨了！”
萬嬷嬷這話一出，太後安靜下來，若有所思地沉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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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得一心人
萬嬷嬷一番話導致了沐行歌被拖了出來，皇宮廣場架起了木材堆，沐行歌被捆在了木柱上。
戰擎天也不知道為何，沒有阻止，還派人邀請華子衿一起來觀看沐行歌被火焚。
火刑次日舉行，文武百官也受命前往同觀。
華子衿面無表情地和戰擎天同坐在看臺上，邊上是戰天钺和戰天渝兄弟幾人，戰天钺也是面無表情，黑眸中沒有一絲漣漪，漠然地看着被捆了一天一夜的沐行歌。
那少女一頭白發垂在臉頰邊，看不到表情，只看到她身上破破爛爛沾滿血跡的衣服還沒換過，凄慘的讓人不忍久視。
戰天钺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已經習慣了沐行歌凄慘的樣子，只暗暗想，今天這一劫沐行歌要怎麽逃過呢？
戰天渝有些不忍，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輕聲道：“四哥，皇兄怎麽想殺沐行歌了，他不是和沐行歌有賭局嗎？殺了她是害怕輸呢，還是顧忌沐行歌的能力？”
戰天钺濃眉微動，想起沐行歌和戰擎天的賭局，不知道為什麽眼神就一厲，冷冷地道：“這不是最好的結局嗎？沐行歌死了，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戰天渝輕笑：“北俞一代有名的守護神落個這樣的結局倒沒什麽，只是我替沐行歌不甘心，她換回了賀蘭嵛，賀蘭嵛對她卻不聞不問，她要死了，一定死不瞑目……”
兩人在這邊說話，戰擎天和華子衿也在閑聊：“華殿下，今日沐行歌被燒死，你我的大仇得報，晚上朕設宴，我們一起慶祝一下！”
華子衿輕抿唇淡淡道：“讓她這樣死了，本宮有些遺憾，本宮還指望着讓她多體驗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覺呢！”
戰擎天呵呵一笑，指了指那邊：“嗅着自己的皮肉被火燒臭，看着自己的身體在火中一點點灰飛煙滅，這對她來說也算生不如死，你我的愛人在九泉之下看到這一幕，也該瞑目了！”
華子衿笑而不語，顏色極淡的唇角掠過一抹嘲諷，稍縱即逝，快的沒有任何人能捕捉得到。
等莊太後到了，火刑準備開始，戰擎天起身走到火刑臺前，接過了行刑官手中的火把，他舉着走到木材堆前。
“沐行歌，你還有什麽遺言？”他恩賜般地問道。
沐行歌擡起低垂的頭，向下俯視着戰擎天，忽地一笑：“我還沒聽到你說你喜歡我呢，這樣死了真有點遺憾！”
戰擎天臉色沉了下去，罵道：“死到臨頭，你還想蠱惑朕，真是死有餘辜！”
“我沒蠱惑你，我說的是實話……戰擎天，你是整個大陸我最敬仰的人……你英勇蓋世，聰明睿智……最吸引我的還不止這些，還有你的癡情……世間的女人和我，估計都很羨慕你對阮依然的深情吧！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依然雖然不能和你白頭偕老，能讓你一輩子記住她也是一件幸運的事……”
☆、鳳神護身
戰擎天怔住，盯着沐行歌的眼睛，在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他看到了真誠，這是沐行歌的肺腑之言嗎？
一時間，他被勾起了很多回憶，都是關于依然的，想着，他莫名地鼻子有些酸澀，似乎天地之間都沒人懂自己對依然的深情，只有眼前這少女懂他……
“你是在後悔你的深情給錯了人嗎？”戰擎天嘲諷道。
沐行歌微微一笑：“是啊……如果我像依然，死了能讓你惦記着，那麽縱容被世人唾棄，我也無怨無悔……只可惜，一腔深情錯付……我能不悔嗎？”
沐行歌說到這，語氣一轉，忽地大笑起來：“哈哈……燒吧……海連天走完，恩怨全消，昨日今日都忘……哈哈……”
她的笑聲在廣場上空飄蕩，豁達率性，觸動的不止戰擎天，還有不遠處将兩人的對話都聽到耳中的戰天钺……
“如果我像依然，死了能讓你惦記着，那麽縱容被世人唾棄，我也無怨無悔……”
好個無怨無悔，戰天钺莫名地想，她死了沒人惦記，自己如果死了，有誰會惦記他呢？
“燒……皇上你還磨蹭什麽？”莊太後耳力沒有戰天钺敏銳，只看到戰擎天在和沐行歌說話，又看到沐行歌狂妄的樣子，忍不住怒吼道。
戰擎天一機靈，下意識地瞪了沐行歌一眼，這女人真的邪門了，這幾句話就讓自己生出了異樣的感覺，看來不燒死她，自己遲早會吃她的虧。
他退後幾步，手一抛，火把飛到半空，落到了木材堆上，火苗騰地竄起，像蛇一樣席卷向沐行歌。
戰天钺不自覺地捏緊了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少女，只見火舌吞卷着她的白發，襲向她的衣裙……他離的遠，可是卻莫名地覺得那火好像在吞噬自己，他身上感覺到那灼熱的溫度，皮膚也一陣陣刺痛起來……
“哈哈……”沐行歌仰天笑着。
就在這一瞬間，一陣狂風刮過，那些火光飛騰而上，竟然從沐行歌身體兩側分開，直竄到她身後，所有人都驚異地看到，火光在沐行歌身後晃動着，慢慢幻化成一只鳳凰……
那鳳凰全體通紅，翅膀羽翼都是一條條火舌組成，圍繞在她身後舞動着。
鳳凰是整塊大陸的吉祥物，據說有鳳凰出現的地方，國泰民安，風調雨順，西溱國民也以鳳凰為圖騰，信奉這種說法。
此時一見沐行歌身後有鳳凰出現，衆人哪有空去想沐行歌配不配鳳神保佑，那些士兵和旁邊觀刑的宮女太監就搶着先跪了下來，膜拜鳳神……
戰擎天和莊太後，戰天钺等都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一幕……
唯一淡定的是華子衿，他垂下眼，掩去了眼眸中對衆人的嘲諷，所以等戰天钺醒過神，本能地看他時，見到的華子衿也和衆人一樣，臉上都寫滿了疑惑……
☆、棋逢敵手
戰擎天和戰天钺都愕然地看着，幾個坐着的人不約而同站了起來，都目光灼灼地看着被鳳凰圍繞的沐行歌。
“怎麽會這樣？”莊太後驚叫起來：“妖孽，她一定是妖孽，快燒死她！”
沒人聽她的話，那些士兵還在膜拜，木材依然在燃燒，只是，火光漸漸弱了……
這時，不知道從哪跑來一個宮女，大聲叫道：“鳳神顯靈了……沐行歌不是不吉之人……啊，神佛恕罪……皇上恕罪……奴婢要舉報……不是沐行歌沖撞了莊妃的孩子，是東宮娘娘阮依雯要害莊妃的孩子啊！”
她沖到火堆前跪了下來，邊磕頭邊叫道：“神佛饒命……不是奴婢要陷害沐行歌，是阮依雯，她在東宮用蠱詛咒莊妃，才讓莊妃的孩子掉了啊！”
這話一出，頓時震驚了全場，莊太後猛地站了起來大聲叫道：“那是何人？”
一個嬷嬷仔細看看那宮女，叫道：“回太後的話，那是東宮的宮女，叫什麽米紫的吧，是東宮娘娘的陪嫁丫鬟！”
“把她帶過來！”莊太後一聲令下，幾個侍衛沖上前把那宮女拖了過來。
“太後……奴婢錯了，是奴婢下的藥，奴婢不是誠心要害莊妃娘娘的，是阮依雯逼奴婢這樣做的……太後娘娘，奴婢說的都是實話，阮依雯不但逼奴婢下藥，還在東宮施蠱詛咒莊妃……太後可以去搜查……奴婢罪孽深重，願以死謝罪……”
那宮女話還沒說完就捧着肚子倒在了地上，一陣抽搐，唇角溢出了一股黑血，等侍衛反應過來上前查看，米紫已經斷了氣。
“皇上……請下聖旨搜查東宮！”莊太後怒喝道。
阮依雲和阮昊焱同時叫起來：“慢，僅憑一個宮女的說辭就要搜查東宮，是不是太輕率了？”
莊太後冷笑道：“這宮女是阮依雯的貼身丫鬟，難道她還能誣陷主子不成嗎？輕率不輕率，搜了就知道！”
雙方争吵起來，沐行歌反到無人注意了，只有戰天钺，聽而不聞，眼睛還看着沐行歌。
火光已經熄滅了，她身後的鳳凰也淡了，那少女一身殘破的衣服被火燎去了不少，露出一雙修長勻稱的大腿。
她的白發也被火燎的參差不齊，離的遠看不清她有沒有受傷，不過戰天钺卻清楚地看到，她揚起了臉，露出剛才被白發遮擋的美眸，那雙眼睛不閃不避地和他對視着，她的唇角微揚，似笑非笑……
別人可能看不懂沐行歌這表情，戰天钺卻懂，這女人在向自己挑釁呢！
很奇怪，戰天钺沒有怒氣，唇角也學着她挑了起來，和她對視着……
兩人眼中都有某種異樣的光明，似乎棋逢敵手，誰也不肯先調開目光，就這樣對峙着……
☆、有備無患
“将沐行歌押回浣衣局，嚴加看守，從易，你帶人搜查東宮！”戰擎天不顧阮依雲的反對做了決定。
阮依雲一氣之下冷笑道：“行，竟然皇上不相信阮家，那本将軍也沒什麽好說的，就回去等皇上裁決吧！”
他帶了自己的人拂袖而去，莊太後沒等他出宮就迫不及待地跟着從将軍去東宮搜查。
戰擎天叫上戰天钺等人也前往查看，戰擎天愁眉不展，停步等戰天钺走上來才道：“四弟，你相信阮依雯會施蠱謀害朕的孩子嗎？”
戰天钺淡淡一笑：“皇上相信嗎？”
戰擎天皺了皺眉：“如果她沒做，她的丫鬟怎麽會舉報她呢？”
戰天钺答非所問：“皇上，世上奇怪的事多了，比起丫鬟舉報阮依雯，臣弟現在更好奇的是，沐行歌怎麽有鳳神護身！”
戰擎天一愣，才發現自己的注意力用錯了對方，是啊，他該重視的是沐行歌怎麽有鳳神護身！難道關于沐家女子是貴人的傳說是真的？
這樣一想，戰擎天就遲疑了，剛才大火沒燒死沐行歌，這是不是天意要護沐行歌呢？
“要一個人死很容易，如果她有用，皇上留她一命讓她為西溱效力不是比殺了她更好嗎？”
戰天钺淡淡笑道：“她和賀蘭嵛已經反目成仇，按她的個性，只要有機會，她一定會報複回去的！”
戰擎天猶豫道：“她會誠心幫我們嗎？”
北俞畢竟有沐行歌的家人，沐行歌怎麽可能幫着敵人打自己人呢？
戰天钺垂眸，漫不經心地整理着衣袖，随口道：“沐行歌有個弟弟，上次在戰場上失蹤了，聽說賀蘭嵛的人正在找他呢！”
戰擎天不是笨蛋，戰天钺這一點他就反應過來，冷冷笑道：“沐行歌都被他送到西溱了，難道賀蘭嵛還想利用沐行歌的弟弟要挾她幫他嗎？”
戰天钺唇角挑起了一抹嘲諷：“只要沐行歌一天不死，他的顧忌就不會消，有備無患啊……”
他說完看東宮近在咫尺，就欠了欠身道：“皇上的家事臣弟就不參與了，皇上允許的話，臣弟想去看看沐行歌，有幾句話想問問她！”
戰擎天點點頭：“去吧，回頭你派人去找她弟弟，賀蘭嵛有備無患，我們也不能落他後面！”
“嗯！”戰天钺答應着轉身，戰擎天想起一件事就叫道：“四弟，過今天就是你的生辰了，太後想給你舉辦一個生辰宴，到時你邀請暮柔姑姑一起進宮赴宴吧！”
戰天钺頓住，慢慢轉過身，薄唇一勾：“有勞太後了，只是幹娘說我生辰要給我訂婚，已經先在酒樓定下了酒席，臣弟不想驚動皇上才沒提……”
戰擎天一愣，本能地問道：“你訂婚？和誰家千金啊？”
☆、想讓本王注意你？
“許碧彤……常山許家的三小姐！皇兄還記得我在常山呆過幾年吧！許家的人很照顧我，這次幹娘回來就是想給我們定下親事的！”戰天钺淡淡地道。
“常家啊，他們家的女子不錯……恭喜四弟了！”戰擎天笑了，上前兩步拍拍戰天钺的肩膀：“四弟能有成家的打算，朕很欣慰，去吧，好好準備，到時朕會前去祝賀的！”
“謝謝皇上！”戰天钺施了禮走了。
等來到浣衣局，見關押沐行歌的房間外站了幾個侍衛。戰天钺沖連子夜點點頭，連子夜會意，上前道：“王爺奉皇上的命令審問沐行歌，你們先退下吧！”
那幾個侍衛躬身行了禮，也不多問，走到遠處站着。
戰天钺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進去就看到沐行歌盤腿坐在坑上，破爛的衣服還沒換，白發也參差不齊地披在肩上。
戰天钺沒急着走過去，斜倚在門上慵懶地道：“如果我現在搜查你身上，我相信，讓你逃過一劫的東西肯定沒了，對不？”
沐行歌揚起臉，微笑：“王爺說什麽，我怎麽不懂呢？”
戰天钺看着她的笑，怎麽看怎麽刺眼，他冷冷道：“沐行歌……什麽鳳神護體的事本王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你這麽聰明，就該知道，本王、剛才沒立刻戳穿你是對你網開一面了，否則剛才就讓人搜，你覺得你還能好好地坐在這嗎？華子衿還能平安無事地離開皇宮嗎？”
沐行歌又笑了，她伸腿站到了地上，拖着沉重的鐐铐一步步向戰天钺走過來，走到他面前還不停下，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被絆了一下，她撞到了戰天钺厚實的胸膛上。
戰天钺也不避開，低頭看着她。
沐行歌就這樣爬在他胸膛上，揚起了臉又一笑，似颦似嬌地問道：“王爺為什麽不立刻戳穿我呢？難道王爺舍不得我死嗎？”
戰天钺不說話，看着她破爛衣袖中露出的手臂撫在自己胸膛上，那手臂上還帶着煙火燎繞的印痕，有幾處都燒傷了，又紅又腫……
戰天钺眸光暗沉下來，突然伸手捏住了沐行歌的下颚，邪笑：“你這是在勾、引本王嗎？用你對付戰擎天的招數，想讓本王注意你？”
沐行歌微笑：“那王爺你讓我勾、引嗎？”
戰天钺噎住，手不自覺地捏緊了她，沐行歌也不避讓，睜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和他對視着，就像剛才在火堆上，這雙眼睛裏寫着固執和挑釁……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知道這女人根本不是這意思，可是她的話就是讓戰天钺起了反應，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繃緊，戰天钺心一慌，伸手就把沐行歌推了出去……
沐行歌被推的退後兩步，就被沉重的鐐铐絆的坐在了地上，戰天钺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哈哈笑了起來……
☆、別來招惹我
這一笑就讓戰天钺惱了，他狠狠地瞪着沐行歌，有些惱羞成怒地問道：“你笑什麽？”
“笑你啊，這裏又沒別人，難道我還笑別人？”沐行歌歪了頭，笑嘻嘻地看着他：“戰天钺，你怕了！”
怕？他戰天钺從三歲起就沒怕過什麽，他會怕？
戰天钺在心裏為自己分辨着，可是看着沐行歌的笑臉，他竟然有些心虛地不能為自己解釋。
“我怕什麽？”他下意識地問道。
“你自己知道你怕什麽？”沐行歌那雙明亮的眼似乎看透了他，唇角的笑意更濃。
“混蛋……你說，我怕什麽？”戰天钺上前兩步，有些失去冷靜地一把就将沐行歌抓了起來。
只是沒想到，就這短暫的接觸，沐行歌擡起手臂，纏到了他的脖頸上，她的唇貼近他的臉，吹了一口氣：“戰天钺，你怕被我勾、引……你怕動了心就走上一條萬劫不複的道路……你怕心受傷……怕再遇到一個阮依雯……”
“你胡說……”戰天钺惱怒地伸手想把她的手拉開，可是她纏的很緊，就像一條蛇，要将他拉入堕落的深淵……
“戰天钺……你怕是對的！所以，記住，別來招惹我！”沐行歌貼着他的耳朵說完，就像纏上他的突然，又突然放開了他。
戰天钺退後兩步站穩，看向沐行歌，就見她恢複了冷漠的樣子，他有些驚愕，這女人怎麽一瞬間可以變化這麽大呢？
不知道為何，看着她笑，雖然明知道她的笑未必真誠，可是他寧願看着她笑，也不想見到這冷漠的樣子，這讓他有種無從把握的感覺。
“沐行歌，你在戲弄本王？”戰天钺有些陰隼地問道。
“钺王爺，小女子怎麽敢戲弄你呢，小女子的性命不是掌握在你手中嗎？”沐行歌淡淡地道：“我還想着怎麽求钺王爺放過我呢？又怎麽敢戲弄你呢？”
求？戰天钺想起自己對沐行歌說的話，很奇怪，怒氣沒了，自信又回到了他身上，他騰地伸手将沐行歌拉了過來，重新捏住她的下颚，盯着她的雙眸微笑：“那你現在想求本王嗎？”
“不……我怕求了你，我會比落在戰擎天手上更慘！”沐行歌針鋒相對。
“哦，本王做了什麽，讓你這樣想呢？”戰天钺好奇。
“戰擎天沒想過要把我送到樓子裏陪客……這一條就夠證明你比戰擎天狠……”沐行歌嘲諷道。
“嘿嘿……嘿嘿……”戰天钺笑起來，手指磨蹭着沐行歌的下颚，語氣一轉，就像哄孩子似的低嘆道：“傻丫頭……你還是傻了點……”
這次輪到沐行歌怔住了，她完全無法相信，戰天钺竟然會有這樣的反應，她呆呆地看着他，有種做夢的感覺，否則，怎麽會遇到這樣完全不正常的戰天钺呢？
☆、是我願意等的
“沐行歌，本王說的話依然有效，想離開皇宮，本王等着你……來求我！”
戰天钺捏住了她的下颚，語氣又一轉，有些生冷地道：“別以為你知道本王和阮依雯的事就可以要挾本王……這次你設計陷害她，這筆賬本王記下了！本王過來是警告你，別再耍小聰明，否則，阮依雯活不了，你會死的比她慘十倍，懂了嗎？”
他放開她，所用的力道又讓沐行歌跌坐在了地上，他漫不經心地整理着衣服，睥視着沐行歌道：“你用在戰擎天身上的招數最好別用在本王身上……沐行歌，別讓本王看不起你……”
他說完轉身就走，沐行歌嘿嘿笑起來：“戰天钺，我和戰擎天打賭他會愛上我，我再和你打個同樣的賭，你也會愛上我的……你敢賭嗎？”
“無聊……”戰天钺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後，沐行歌笑的更大聲了，那笑聲不知道怎麽很有感染力，讓戰天钺唇角挑了起來，笑容還沒收斂，就看到連子夜陰沉着臉迎了上來。
戰天钺挑眉，收斂了笑容，詢問般地看向連子夜。
“王爺，太後的人已經在阮娘娘宮裏搜出了巫蠱草人，阮娘娘已經被打入天牢，你看……”連子夜禀道。
這在戰天钺預料中，他漠然地點點頭，就帶着連子夜出宮，才出宮門，就看到遠處一棵樹下站了一位男人，那男人明顯在等人，看見他卻遲疑着不肯上前。
戰天钺怔了怔，撇下連子夜等人走了過去，沉聲道：“慕青，等我嗎？”
宮慕青苦笑：“聽說阮娘娘宮裏搜出了巫蠱，我擔心就過來看看，怎麽樣？情況嚴重嗎？”
戰天钺扯了扯唇角，淡淡地道：“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宮慕青心落了下來，不管外面怎麽傳言，他只知道，只要面前的男人說沒事，他就可以相信他！
“和我一起回府吧，幹娘來了，你該去見見她！”戰天钺道。
宮慕青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有事，改天再去見她吧！告辭了！”
他說完轉身就走，戰天钺在他身後道：“幹娘要給我和許碧彤定親，我已經答應了！”
宮慕青頓時驚訝地轉回頭，低聲叫道：“你怎麽能答應？你明明知道依雯她是為了等你才不願意侍奉皇上的！”
戰天钺淡淡地道：“有些事錯過了就不能回頭，慕青，她已經進宮了，她選擇了這條路就只能走下去……我沒有在原地等人的習慣！我勸你也不用等她了……她回不來了！”
宮慕青白皙的臉更白，有些羞惱又有些無奈地看着戰天钺，內閣大學士的才華沒絲毫用武之地，嗫嚅了半天才擠出一句：“你不用勸我，是我願意等的，就像當初她選擇了你我沒放棄，如今我也不會放棄……”
☆、寧願涼薄
宮慕青走了，戰天钺站在原地看着他有些單薄的身影走遠，許久才自嘲地一笑，他想起宮慕青曾經譴責他的話：“你放手讓依雯進宮，根本不是你沒能力護着她，而是你用情不深……戰天钺，你就是一個涼薄的人，除了你自己，你誰都不愛！”
涼薄嗎？戰天钺有種初聽到這話就想狂笑的感覺，宮慕青怎麽知道他用情不深呢？阮依雯是他唯一喜歡過的女人，他已經為成親準備了，可是阮依雯最後還是選擇了進宮……
比起和一個落魄的皇子成親，有什麽比做皇後更好更風光的呢？
宮慕青又怎麽知道，阮依雯不是不願意侍候皇上，而是另有苦衷呢？
什麽是用情深？像沐行歌對賀蘭嵛嗎？一腔癡情最後換個悲慘的結局，如果這就是用情深的結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