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2、宴會對罵
大殿。
“耶律王子可是覺得飯菜不合口？”魏明旭看着正沖着雲沫的空座位愣神的耶律燕開口。
“怎麽會，小王可是一直很向往聖暄美食呢！”更向往産出這些美食的土地！要知道北狄偏西北，少雨水，多幹寒，沙地裏能長出的基本都是草，喂喂牛羊馬就算了，人的吃食可不怎麽豐富，所以光是糧食，每年就要花費太多從聖暄走私，如今戰時頻繁，即便是走私的商人，也不乏有幾個愛國情懷的人，雖然斷不了貨，但走私也不好走，眼見着就要八月入秋了，不屯糧，今年冬天北狄的百姓又要難過了，可買賣不成，所以只能開戰了！
過去聖暄有個雲國公府，即便開戰了北狄也讨不到好處，如今……
“聖暄皇帝，剛才離席地可是雲國公府那個體弱多病的小姐？”回想着雲沫離去的身影，另一道窈窕的身姿浮現，和雲沫重合，耶律燕又有些微怔。
體弱多病？
魏明旭蹙眉，說的是雲沫？這麽一想，那小丫頭似乎有心疾，還挺嚴重，不然當年也不會一個人留守京城養病了，不過塞翁失馬，躲過了一劫不是嗎？
耶律燕每每看到雲沫，總會有片刻失神，自然沒有逃過魏明旭的眼睛，北狄王子和雲國公府的女兒，當年雲家滅門的事情，既然不是自己出手，那麽還能有誰？魏明旭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嘲諷，随後神色緩和，回答：“就是那個小丫頭，一晃眼五年了，這丫頭也這麽大了！”
同樣心神不定地書墨一聽這語氣，手忍不住抖了抖，這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感是什麽？想北狄人展示皇家和雲家感情很好，并且膈應五年前害死雲家的北狄人嗎？
原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加不爽了，嘴角的諷刺一閃而過，但随即又想起若是雲沫在場，聽到這話，估計又要翻個白眼兒了吧……可她不在！
書墨臉色又沉下。
一旁的楚天闊嘴角抽抽，皇上對雲沫的态度就夠陰晴不定了，身邊這位大爺今天怎麽也這麽陰晴不定啊！平時不這樣啊！
五年！
魏明旭的回答讓在場的不少人回憶起了五年前雲家在西北戰場上和北狄人作戰，卻全門被滅的事情。不僅是上戰場的男人，北狄人攻入城池後，連留守後放的雲家女眷也沒有放過！北狄人果然如傳聞一般兇殘不仁！
而且聖暄皇帝的态度，看似很看重雲家這位遺孤，把五年前的事當衆說出來，這是打算和北狄人撕破臉開展了嗎？
種種原因，異國使臣，和聖暄的大臣看向在場那些北狄使臣的眼光開始不友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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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狄人自然感覺到這些，尤其是魏明旭那不怎麽在意的眼神，耶律燕倒是不以為意，可他座下的其他北狄人，本就粗犷霸道慣了，看到這種眼神，便忍不住怒了！
“哼，聖暄皇帝，你們中原人不常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嗎？他們雲家男人沒用，雲家女人懦弱，敗于我北狄人手中，有何不甘！”
“可不是，不都說，雲家的女人當男兒養，也能披甲上陣嗎？怎麽還不如我北狄的女子，還能上馬一戰！”
幾句話一出，殿內所有聖暄人坐不住了，尤其是武将。要知道，雲國公府就是聖暄的神話，雖說神話已經敗落，可過去那些戰績不容磨滅，而且五年前雲家戰敗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還不好定論，更有不少人認為是皇上容不下功高蓋主的雲家，所以除了內患，這才是雲家沒落，所以雲家在聖暄人的心中地位很高，可這些北狄人怎麽說的？
雲家男人沒用，雲家女人懦弱？
“格老子的！”趙将軍跳了起來，“老子跟着國公爺上戰場時，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個娘的屁股眼兒裏吶！雲家老太君披甲上陣，在無回谷火燒你北狄十萬大軍時，你娘都還沒出世吶！”
一旁地趙蘇擦擦汗，在心中道歉，對不起小沫兒，沒攔住我爹，給你丢人了！
你說她做女兒的為什麽攔人，她娘呢？
對不起，她娘當初沒嫁給她爹時，可是國公爺（也就是雲沫她爹）的頭杆兒粉絲，要不是出于女子的矜持，忍住了怒火，她絕對比她夫君跳得更高，罵得更狠！證據就是她親親娘親手中的筷子都被捏斷了，那可是度了銀身的筷子啊！
趙蘇扭頭看自己的哥哥，擠眉弄眼讓他去拉住老爹，她哥哥淡淡地看了眼雲沫空着的作為，直接無視了她，心塞！
魏明旭形式上地提醒了趙将軍，“愛卿，不可無禮。”
語氣淡淡，連平日裏冷漠嚴肅地一半都不足，更不用說責罵和懲罰了，足以表明皇上的态度——北狄人太不知好歹了，給朕罵！
一衆武官，尤其是雲家的舊部，立即心中暗樂，在趙将軍的帶領下，一人一口吐沫，開始淹死北狄使臣。
“國公爺當年不到二十遍橫掃北狄，讓你們年年進貢，你們怎麽也沒出個孬種說今天這話啊！”
“小公爺（雲沫的大哥）也是，年紀輕輕，連奪北狄七城，打得你們落花流水！”
……
各種歷史被拔出來，都是北狄人吃敗仗的，加之聖暄人數絕對勝過北狄來使，結果漸漸顯出。
“喂！你不來兩句，很解氣的！”楚天闊要是在看不出書墨今天心情不好，那就白當了他幾年的上司了，難得啊，竟然有人把這個意向懶散的人激怒成這樣！
書墨白了他一眼，毫無表情地道：“馬上就結束了。”
“怎麽會，兩方的上面都不插手，怎麽結束！”楚天闊皺眉不解。
書墨不在理他，看向宮殿外突然閃現的一個小太監的身影，漸漸靠近，蹙眉。
倒是耶律燕聽着自己的部下被罵，倒是不急不緩地吃菜喝酒，毫不在意，然後和魏明旭對視一眼，眼中帶了幾分殘忍，“我們北狄這次來，是看到邊關百姓飽受戰亂之苦，将士死亡無數，前來和聖暄朝廷議和的，聖暄皇帝看來并有沒誠意啊！”意思就是，你們挑釁議和使臣，不想和，只想站，不顧百姓和将士死活！
魏明旭眼神清冷，議和，聖暄人誰不想議和，可這五年來，看看那些條約，他也足夠寬容了！作為一國之主，泱泱大國，割地賠款他絕不會答應，但也不是不過北狄人死活的暴君，也開出了通商的條件，可他們北狄就是不想花錢，只想強！他又有什麽辦法？
糧食是聖暄的百姓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聖暄也不是總是戰敗一方，有什麽理由拿着百姓的血汗來養這些饕餮！
“誠意，朕在五年前就給出過，可惜北狄王子總是将聖暄的誠意棄之如敝履！”
兩個王者之間瞬間劍拔弩張，做臣下的也感受到這随時就要爆發的氣氛，默默住口了。
就當氣氛越來越僵硬時，一道尖銳的太監的叫刺穿了衆人的耳朵。
“皇，皇上！不好了，公主殿下出事了！”
魏明旭愣住了，認出那個太監是魏筝宮裏的人，他臉色蒼白，有些魂不守舍，魏明旭直覺不好，不在理會耶律燕，大喝一聲，“說！”
“公主殁了！”
“混賬！”魏明旭怔了一瞬罵道，吓得一旁的皇後直接摔了手中的酒杯，沒見過啊，魏明旭殺伐果斷，和如衆多上位者一般，喜怒不形于色，在場沒幾個人見過一國之君動怒的樣子，和現下魏明旭，眼确實紅了，衆人們除了感嘆長公主和皇上兄妹情深之外，更是恐懼與天子伏屍百萬的一怒！
“太醫！”魏明旭剛喊出口，小太監抖抖索索開口，“雲小姐說不用太醫了，直接讓楚大人過去。”
楚天闊聞言看向皇上，這是已經沒救了的意思。
魏明旭穩住自己的情緒，雲沫會驗屍，那就意味着筝兒确實……他的妹妹，唯一的妹妹，死在了自己的皇城裏，在自己和這些外人虛與委蛇的時候……
哈！
“朕先去處理一下，皇後在此替朕招待貴賓，楚大人和書大人一同随朕去長樂宮，太醫院的人去母後宮裏看看。”頓了頓，又想起了筝兒已經嫁人，“驸馬跟着朕走。”
皇後和魏明旭對視一眼，示意他放心，皇上既然讓她在此繼續招待貴賓，就意味着不允許放任何人出宮，魏筝死在宮裏，又是在宴會期間，長樂宮離這裏不遠，眼下這些人，可都是嫌疑人嗎？
太醫院院判還來不及領命，魏明旭便帶人離開了，他帶着太後常召喚的幾個太醫，去了長壽宮長公主不光是皇上的心頭寶，也是太後的寶貝，太後年紀大了，知道了消息，恐怕受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