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如意算盤
試鏡還在繼續進行中，說明沈釀依舊就可能被其他人擠下角色。
只是正好她被柳珍帶着去試妝的畫面被兩個已經試鏡失敗的女演員看見，過去以後，便把這消息告訴了那些還沒試鏡的人。
一瞬間，大家的士氣便洩了一半。
和沈釀同公司的幾個女孩聞言，臉上的表情惡心就像是吃下了一只蒼蠅一樣，心中滋味真是一語無法道盡，為首的女孩轉了轉眼珠，低下頭輕聲對着旁邊的人耳語了一番，其他的人聽完以後，其中一個忐忑的說道：“怎麽說也是同一個公司的，這麽做真的好嗎？”
為首的女孩皺起眉頭，說道：“管他的，如果她真選上了，你們的臉能挂得住？回去以後，歐哥會怎麽看我們？反正我是丢不起這個人，要我說已經算是被冷藏的人，安安分分點不好嗎？還要時刻刷自己的存在感，要怪也怪她自己。”她一臉氣憤，怕是對沈釀怨念頗深。
對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她，最後妥協了。
賈淳賈導是圈子裏面出了名用人小心，也許是因為刻意追求完美的性格，導致他對演員的要求幾乎達到了龜毛的程度，他手下作品的男女主角就算是配角基本上都沒有太多負面的消息，圈中口碑甚好，如果讓他知道沈釀以前做的事，怕是連試鏡機會都不會給她。
打好了如意算盤，幾個人便立刻行動起來。
過了約摸有快半個小時的時間，賈淳一邊翻閱着之前試鏡人的資料一邊回想着自己看過的所有試鏡人的表現，見久久沒人再進來，他正要詢問的時候，卻見劇務跑了進來，臉色帶着些許的焦慮，對着賈淳說道：“不好了，賈導，那些還沒試鏡的演員都不來了！”
賈淳放下手中的資料，本來就看起來不是多和善的表情此刻變得更加黑沉，他詢問道：“出了什麽事？為什麽不來試鏡？”
劇務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到正題。
最後賈淳不耐煩的敲了敲桌子，說道：“你知道我性子不好，別拐彎抹角的，要說就直說，別給我扯到別的地方去。”
坐在賈淳旁邊還坐着電視劇的監制和投資方派來的人，對方也詢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劇務咽了一口口水，說道：“我剛剛去外面問，大概問出了一些原因，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其他試鏡的女演員說，現在正在試妝的沈釀早些時候為了獲得《玉瓊》女主角的演出機會賄賂副導現在被公司冷藏，如今出現在這裏還能試妝，全是因為……因為……跟劇組裏面的人有金錢交易……”他的聲音越說越小，說實話，那些人說得要比他難聽的多，這話到他嘴裏到底改了幾分，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話音剛落，賈淳的臉就黑起來，從座位上唰得站起來，說道：“說這話是誰？讓她到我面前再來說一遍。”
劇務連忙回道：“這不是一個人說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那些女演員都不來了。”
賈淳皺起眉頭，從資料堆裏面翻出了關于沈釀的信息，查看她所在的學校，拿出手機便撥通了電話，“老田嗎？我是賈淳，你們學校是不是有一個叫沈釀的學生，關于她……”
從自己的好友那裏得到了答案，賈淳的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他說道：“好，我知道了，下次再請你吃飯。”
他挂的匆忙，所以也沒注意到電話那頭的人似乎還有話沒說完。
一邊的監制和投資方詢問道：“确認了嗎？”
賈淳的表情便說明了一切。
投資方敲了敲桌子，似乎在思考這什麽，最後擡起頭對着賈淳，說道：“果然這個角色還是直接用我們選的演員吧。”
賈淳黑着臉坐在座位上面。
監制看了一眼投資方，大概是因為對沈釀印象不錯的原因，他說道：“這個沈釀說實話，是我目前看見最适合這個角色的女演員，觀衆看的是電視劇又不是看明星本人，我覺得這也并不影響什麽。”
投資方冷眼斜視，說道：“我們投資這部電視劇，看中的無非就是賈導一直貫徹的理念，男女主角選角方面都沒有出問題，如果到最後因為一個連三線都算不上的演員折損電視劇的口碑，責任誰負？”
眼見對方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監制也不好再繼續發表自己的意見了。
再加上自己對賈淳的了解，怕是沈釀“兇多吉少”了，他搖了搖頭，只是可惜了一個好演員了。
……
沈釀的頭型和妝容基本上完成，換了戲服從試衣間走出來。
只見，柳珍誇張的一把捂住嘴巴，站在原地，來回上下的打量着她，眼底裏面滿滿的都是興奮，然後猛地從口袋裏面掏出了手機，對準了沈釀，說道：“來讓我拍幾張，太好看了，不拍下來都對不起這身打扮了。”
沈釀輕輕笑起來，聞言，擺出幾個姿勢來，被高高束起的黑色長發，留些許搭攏在耳邊，因為上妝的緣故，眉眼看起來更平添幾分英氣。
柳珍的眼睛更亮了。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正拍在興頭上的柳珍，她嘟囔幾聲，然後說道：“來了，來了。”
“敲這麽急，催命呢！妝容已經完成差不多了，你們來看看。”柳珍打開門，看見賈淳和監制還有投資人站在門口，以為他們是來看沈釀試妝的，便說道。
三人的視線落在沈釀身上，監制人眼底露出驚豔，但很快就低下頭嘆了一口氣。
柳珍揚了揚眉，說道：“怎麽樣？我覺得這個角色簡直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瞧，這衣服穿在她身上多合适啊。”
投資人單槍直入說，“沈小姐，關于這次試鏡，我們已經有了更合适的人選，所以不好意思，希望下次有機會再合作吧。”
沈釀聞言，輕輕皺了皺眉，然後詢問道：“也就是說我試鏡失敗了，是嗎？”
“嗯，你可以這樣理解。”投資人點了點頭。
柳珍還沒反應過來，她問道：“不是剛剛還挺好的嗎？怎麽突然就變卦了？”
監制對着柳珍使了一個眼色，柳珍一愣，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怒火。
沈釀還是看的來臉色的，對方的态度完全看不出意思轉機來，她說道：“好，我知道了，打擾了。”
她換回衣服，收拾了東西，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柳珍的臉上全都是不解，等到投資方那邊的人一走，她立刻說道：“賈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人明明好好的，怎麽說不要就不要了？”
監制把沈釀的事情跟柳珍又重複了一遍。
柳珍笑了，她冷聲說道：“就因為這？這女孩年紀也不大吧，人難免有做錯事的時候，難不成就因為走錯了一步，就否定人家所有的努力呢？當初說試鏡選角，不就是不想要投資方硬塞過來的演員，破壞了劇組的風氣，好不容易終于遇見一個适合的，現在倒好結果壓根沒變……”她大概是氣得不輕，“行了，我不管了，畢竟這部戲投資方和導演說得算，哪裏輪得到我這種小啰啰說話了。”
賈淳沒有說話，只是黑着臉低着頭站在原地。
沈釀走出去，環視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正等着看好戲的某幾個人身上，為首的女孩在和她視線相對的時候，約摸着是因為心虛移開了視線。
她看見接待她們的劇務，走了過去跟對方交談了幾句，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期間她的視線擡起來望了那幾個女孩幾眼。
興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又或者是罪惡感的原因，她們趕忙離開了試鏡地點。
談完話，沈釀從背包裏面掏出了手機，然後撥通了電話，閉上眼睛似乎在醞釀着什麽，直到聽見電話那頭傳來歐哥的聲音，她垂下眼，語氣中帶着哭腔，說道：“歐哥……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