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8
18
餘荒無心的一句提示語,顧修遠醍醐灌頂,另一條思路湧現出來:如果那位收集器官愛好者,不單單只是想收集人體器官的話,如果他/她,懷着的是進入醫學院踏上醫途的初衷:“救死扶傷,大醫精神。”
像餘荒所說的,不是拿來“煮飯”,那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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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C市到X市的動車車程短暫快速,餘荒下了動車,回到熟悉繁華的X市大街上,頓時一陣親切感湧上心頭來,她招了一輛出租車,先往幼兒園去,她的假期還有最後一天,可她已經等不及想回幼兒園,見見那些可愛的孩子們了。
餘荒上車後,給司機報了地址,而後便拿出手機給顧修遠發條平安短信,她已安全到達X市。
餘荒記得,顧修遠說了,讓她回來後做好婚前準備:等他手上的事情解決完,他便回X市,與她登記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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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修遠收到短信時正在樸法醫辦公室,他正和樸法醫商讨他三名死去的學生的屍檢報告。
餘荒的短信息來得簡潔明了:我到X市了,一切平安。
顧修遠拿着手機,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點弄着,敲下一個字:好。
“和誰發短信呢?”樸法醫從文件夾裏抽出幾份文件出來,顧修遠坐在辦公桌邊的椅子上,微低着頭,對着亮起來的手機屏幕笑着。
樸法醫好奇,起身想探過去看,顧修遠卻立馬擡起頭,非常順手的把手機收了起來,看向樸法醫。
樸法醫一怔。還未尴尬間,顧修遠已經把視線移開,停在她手中的文件上,什麽也沒說,伸手過去接過她手裏的文件。
樸法醫才回神,尴尬笑間松手,把文件交給對方。直起上身的同時,樸法醫視線又往他隐藏起來的那支手機上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已經黑屏了。
樸法醫拿出來的是一份屍體斷口處骨頭橫切面的取樣圖片和檢驗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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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真确定這刀口為醫用手術刀所致?”顧修遠把手機收好後翻閱手上三份報告,看了一番,擡眼看樸法醫,這樣問道。
樸法醫點頭,伸手理了下一頭散下來的大.波浪長發,香清的香水味夾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因着她的動作飄散開來。
顧修遠又多看了她幾眼,雖是略皺眉,卻沒有任何其他表現。
——
顧修遠再看了一會檢驗報告,樸法醫起身去給他倒來一杯溫水,放到桌前。顧修遠伸手端來喝了幾口,目光卻在打量她的辦公室,最後注意力放在她擱在角落的解剖工具箱上。
他頓了下,起身,到那工具箱邊,利索打來工具箱,從解剖工具堆裏找出了一把薄薄的長約二十厘米的醫用手術刀。
刀子的銀光在燈光下反射光芒,顧修遠握着它擡到眼前觀摩,心理是有懷疑:這麽小,這麽薄的刀是否能把一個人的脖子割斷。
不可思議。
樸法醫跟着走到他身邊,對于他未出口的疑惑,她道:“痕檢組人員那邊說,試過很多種刀,只有這一種刀的刀鋒留下來的痕跡和屍體上的痕跡吻合,我也無法想象這種刀會帶來這麽大的威力,尤其是屍體頸脖的那處傷口,可是始終沒有找到到別的解釋可以代替,我得相信我們檢驗儀器的判斷。”
樸法醫一字一頓的同顧修遠解釋。
顧修遠把手上的刀放回原處,又摸了下工具箱裏其他幾把手術刀。
他同為醫學者,還是解剖學教授。他知道的:手術刀為了配合醫生不同的手術需要,會有不同種類,長短厚度都不一,甚至形狀都會有一定的區別。
只要是手術刀,雖然種類很多,但是它所特有的刀鋒和紋路都很與衆不同,它屬于專用刀。
顧修遠不答,靜靜地站在那,樸法醫是着急同他解釋警方對這件事的對待态度,她上前去,與顧修遠并排,急着同他解釋:“只是因為手術刀種類太多了,光外科就好幾十種,我們警方這邊并不能判斷兇手的确切範圍,所以只能把你們都監視起來。你也同為學校老師,我也無奈,他們一根腦筋,一定也要把你監視起來,光是我一個人相信你并非兇手,只是微薄之力……”
顧修遠面朝窗,玻璃窗外是上古區行警局後院,樸法醫的辦公室在一樓,窗外便是及窗高的灌木叢,室內緊關着門窗開着空調,但他知道,外頭灌木多,夏季蚊蟲也多,這裏對于一個女人家來說,條件是艱苦了點。
樸法醫在他耳邊低囔着講述她的看法她的觀念,顧修遠靜靜聽着,末了,她停下來,他回頭看她,她有一副同顧玥穎相仿的雙眸,但他知道,樸法醫只是顧玥穎生母的妹妹。
“你們這樣做不怕打草驚蛇?”顧修遠沉默片刻後,微啓唇,聲音低沉好聽,這樣問她。
——
顧修遠在樸法醫那待得不久,臨走前顧修遠提了餘荒的看法,“近期器官捐獻這類事件哪家醫院做得比較頻繁?”
樸法醫送顧修遠出門,站在門口,對于顧修遠的問題她是一怔,啊了一聲,才搖頭,一頭波浪卷長發随之擺動起來,“不清楚,這不是我們管理的範圍,你問這個……”她才說到這裏,言語立頓,瞪着大眼看着顧修遠,嘴巴張得老大,似乎像想起什麽東西起似的。
顧修遠同驚訝至極的她點了個頭。
“所以如果那個兇手沒有拿那些器官去收藏的話,器官捐贈,對,器官捐贈!”樸法醫似是激動,忘形的朝顧修遠囔囔,定下她所想到的結論!
是的,如果兇手真為醫學院學生或老師,還是一位技術不差的人員,那麽,會是個好學生好老師。
更或者說,其實此人并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他/她只是用了另一種極端的方法去完成他/她所謂“救死扶傷”的醫者使命。
他/她甚至有一段不可告人觸發他/她行兇的過往。
“修遠,謝謝你的提示。”顧修遠轉身欲走時,樸法醫終是笑容滿面,朝顧修遠點頭,道謝。那模樣,并非她平日裏對顧修遠的愛慕對顧修遠的糾纏不清。是這一刻茅塞頓開後的感激之情。
顧修遠旋腿欲走的動一停,樸法醫給的感謝,他嘴角揚起一弧度,回以一笑。
——他并未把這是餘荒所提示的實情告訴樸法醫。
——他并不想讓這個女人知道餘荒的存在。哪怕當他身邊親朋好友都知道了他要娶餘荒,也不想讓面前這個成熟妖嬈的女子知道。
——
餘荒回X市再到幼兒園上課的第一天,顧玥穎小朋友和她擺臉色了。
餘荒教的是珠心算,人手一個小算盤,她給孩子們教口訣,教技巧,上課時花樣也變化無窮,分組比賽時誰算得最快就獎勵誰一顆小紅星。
顧玥穎卻重頭到尾不理睬老師,甚至悶悶不樂。
小孩子的小性子,餘荒哪裏看不出來。
餘荒是特地給玥穎小朋友留了小紅星,下了課,才到嘴賭嘟得老高的小朋友身邊,變戲法的把折得整整齊齊的星星遞給小朋友,“那,給你。”
顧玥穎小朋友不知是從哪裏學來的模樣,看了一眼笑容滿面的餘荒,再看一眼餘荒手裏的星星,最後,伸手抓過那星星,還順帶哼了一聲。模樣滑稽又可愛。
餘荒伸手去摸孩子的頭,被孩子別扭地扭開,“老師你是大騙子,你明明說會回來給我們上課,可是你沒有回來!”
小孩子家較真,還記着那日餘荒給孩子的承諾,稚嫩的聲音囔囔着,餘荒笑着把她揉過來,真正摸到小孩子軟蓬蓬的頭發,餘荒清笑,聲音清朗,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好了別生老師的氣,今天你課都好好上,小心回家又被你奶奶罵。”
餘荒才說到這裏,小家夥再次扭着身子從餘荒的懷裏出來,揚起小臉蛋,說話聲可不低,甚至是不滿:“老師,我最近很生氣,我奶奶說我爸爸要給我帶小媽媽回來,連黃莉莉媽媽都知道了,黃莉莉和我說以後我的小媽媽會打我罵我不會疼我,小媽媽和爸爸以後會疼小妹妹小弟弟,我去求藍老師讓藍老師打電話給我爸爸說讓他不要帶小媽媽回來,可是藍老師不幫我打電話,餘老師,你不在,都沒有人幫我打電話給我爸爸,餘老師,我以為你不回來了不要我們了……”
餘荒聽着,臉上的笑容漸斂下去,卻是陣陣清冷。
——
顧修遠給樸法醫他們提供的線索至關重要。
不出一日,樸法醫那就收到了有用信息:露宏眼科醫院。
這間醫院的眼科眼角.膜.移植手術的概率近幾年非常高,經常會有一些匿名的募捐者。
這個結論讓所有人感到疑惑:法律對眼角.膜等人體組織移.植都是有一定規定約束的,不是說想捐給誰就捐給誰那麽簡單。
眼角.膜屬于稀缺性人體組織,再加上不允許活.體移植,所以,能有幸得到捐助的患者少之又少。
而一個正常捐獻者的一副眼角.膜能最大限度使四個病人恢複光明。
但按照數據報告來看,這家眼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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