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也的确是如同外人所猜想的那般,作為一個标志開始重視起了趙晉延。
芙蕖這些時日一直呆在屋內養病,倒是一點都不知道外邊風向變動。
有道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芙蕖這病雖是不嚴重,可要根治,卻不是一兩日功夫便可促成,她反正整整喝了七日湯藥,連癸水都走了,可這病卻還未痊愈。
身體倒是舒坦了,就是嗓子一直未見好,不時便要咳上幾聲,也因着這個,芙蕖不敢出去走走,只悶在屋裏,唯恐将自己這病傳給他人。
這一日日不怕被傳染的訪客倒是極多,其中以趙晉安最為積極,但莫說芙蕖根本不想見到趙晉安,便是旁人她也都是同等對待皆拒了。這麽多的人,除了晉陽長公主和夏越朗兩個家人,便只見過那一日來避暑行宮游玩順道來看她的文靜姝。
不過,她人見得不多,禮倒是收軟了手,她過目過的,沒過目過的,據說早已經堆滿了一個屋子。各類探病必須的藥材補品之物,肯定不會少,便是綢緞首飾,也不在少數。
禮物中,倒不是趙晉安送的最多,而是太子殿下。趙晉元可能是太忙,也可能是怕芙蕖尴尬,有意避嫌,只在最初幾日陪着長輩來探望過芙蕖,後來便沒有再來了。但人未來,禮物卻是一日日,一天不拉的送過來。
最初幾日還是比較客套的,送的與他人無異,藥材補品之類。在之後,禮物開始變得親民,也更瑣碎了。有一些少女愛玩的玩具,也有一些有趣的書籍,還有一些芙蕖如今可以用的新鮮果子點心…
便像今日,趙晉元送來的,是一盒山藥百合糯米糕。
芙蕖打開看了一眼,卻是立刻認出這盒糕點分明便是京中最有名的一家點心鋪子裏的糕點,她疑惑的看向了彩霞,開口問了一句:“太子殿下出過行宮?”
“是啊,奴婢聽說皇上對太子殿下予以厚望,如今京裏宮中的一些大事,都交由太子殿下去處理,太子殿下并不常待在行宮裏。”
“難怪了。”
芙蕖了然的點了點頭,先時剛用過輔食,這會兒她也并不餓,想了想,她便讓彩霞先将這盒糕點收起。
彩霞自是應了,正低頭收拾着,芙蕖卻突然想到了一事,對彩霞開口說了一句:“先時三表哥送我的那顆珍珠,你放在何處了?”
“…”彩霞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擡起頭看向了芙蕖,并沒有立刻回答。
“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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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察覺到了彩霞面上的一絲緊張,心中疑惑,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郡主,那顆珍珠…”
彩霞咬了咬牙,正要回答的時候,突然绛雪從外屋走了進來,沖着芙蕖輕聲禀告:“郡主,三皇子殿下來了。”
“誰…”
芙蕖面上顯而易見的愣了一下,以為自己是沒有聽清楚,是給聽岔了。
而绛雪卻是再次肯定的回道:“是三皇子殿下來探望郡主了。”
“…三表哥?”
怎麽可能?芙蕖沒把最後一句話說出來,但臉上這副活見鬼的表情,顯然就是這麽一個意思。
雖然那一日是趙晉延将她救起,但之後趙晉延也只在那一日随皇上在外屋等過,之後,莫說是來探望她,便是連個禮物都沒有送過。
這樣的人跑來探望她,芙蕖只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芙蕖沒有說話,绛雪卻是誤認為芙蕖又是不想見客,便連忙笑着出主意:“郡主,那奴婢去禀告三皇子殿下,便說您休息了。”
“…”
芙蕖眨了兩下眼睛,并未馬上做出回應,但在绛雪要轉身的時候,她突然開口說了一句:“算了,你把人請進來吧,畢竟他那日救了我,便是不能讓外人知曉,我也得當面道一聲謝。”
“是。”
绛雪聞言,連忙應了。
趙晉延今日穿的倒是随意,只着了一件天青色紋繡錦袍,并不像之前那般,随時随地穿的都仿佛可以上朝了一般。
芙蕖是坐在榻上迎接的,見到趙晉延入門,她也沒有站起來迎接,其實是因為心中還有一些氣,故意而為之,反正她回回最窘迫時候的模樣,都讓對方給瞧了去,如今沒禮貌一些,只怕也不會讓印象再壞了。
她坐在榻上,故作無知無畏的沖着彩霞吩咐道:“三表哥來了,快給三表哥上茶。”
她說這話的時候,其實目光偷偷在打量着趙晉延。
可惜趙晉延面上神色向來冷淡,屬于遇到大事都是面不改色的那類人,芙蕖這點子小事,他還真不至于放在心上。光從他的神色上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東西
不過趙晉延對于芙蕖的招待,表現的十分坦然自然,倒也能從中看出對方并不在意芙蕖這點小失
禮。芙蕖瞧着,便無趣的收回了目光,也有一種一拳打在空棉花上的感覺。
她拿起自己的杯子,往自己的嘴裏送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正想開口問趙晉延今日的來意。
誰料到,芙蕖還未問出口,趙晉延卻是直截了當道明了來意:“你那日說我喜歡楊清漪,是怎麽一回事情?”
“咳咳咳…”這一回咳嗽,芙蕖絕對不是因為嗓子不舒服,而是被嗆到的,更嚴重的是,她因為被嗆到咳了幾聲,反倒引得原本就未好全的嗓子更加難受,從小咳嗽變成了大咳嗽。伺候在一邊的彩霞連忙上前替芙蕖拍背。
而趙晉延也沒料到自己一句話會引得芙蕖這般反應,他捏着杯子的手不覺收緊,眼裏也有幾分複雜,但他不知道該怎麽說話才好,最後只說了一句:“表妹病情既未痊愈,便應該好好養病才是。”
芙蕖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聽着趙晉延的話,臉瞬間黑了下來,她是被對方這惡心先告狀,不要臉的栽贓給氣壞了。
她壓下嗓子癢意,看着趙晉延冷聲道:“若不是表哥來打攪,我早就歇下了。而且…”
芙蕖頓了頓,說着義憤填膺:“表哥您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說是來探病,結果連一兩句客套話都不說,直接問我楊清漪的事情,您該不會連做客的規矩都不懂吧!”
二十六、禮物
“我…”
趙晉延沒料到會惹得芙蕖一頓劈頭蓋臉責罵,說來他這個皇子雖不受重視,但至今為止,也就被晉陽長公主下過臉,不過現在,倒是多了一個夏芙蕖。
他并不知道為什麽芙蕖會表現的這般生氣,但他倒也沒有去深想,畢竟今日的事情,他的确是做的不太恰當,所以才會惹怒了對方。他小心斟酌着言辭,極力想要組織一番話語來好好解釋,至少別探病不成,還把人給惹毛了。
沒錯,雖然趙晉延這副姿态瞧着并不像來探病的,可天地良心,他主要的目的的确是來看看芙蕖,其他的事情,都只是順便罷了。而之所以起念,也決計不是心血來潮,而是多日以來多番考慮猶豫過後,才會來看芙蕖的。
他沉默寡言慣了,也素來與人甚少來往,可皇帝的一番話,倒還是點醒了他,知曉自己之所以能夠領到差事,只怕是晉陽長公主在其中牽頭,起主要作用。
晉陽長公主與他素無交情,自然不會主動替他說話,可巧之前發生的事情,不得不讓趙晉延想到了芙蕖身上,他只當是芙蕖在晉陽長公主面前替他說了好話。
趙晉延并非不知好歹,這差事能夠落在他頭上,不亞于天上掉餡餅。雖然這餡餅他從沒有奢求過,可他還是打算感謝一下這位給他送餡餅的人。
但他這個性子,讓他說出什麽感激的話來,實在是有些困難。
所以一進來,他便下意識扯了其他的話題,想先讓自己緩解一下尴尬,好再把今日真正的來意說清楚。
結果…弄巧成拙了。
芙蕖這會兒對趙晉延的觀感,完全不像趙晉延所認為的那般,相反,芙蕖對于趙晉延之前三番兩次撞見她隐私之事,仍心有芥蒂。
這會兒,趙晉延解釋的話還未說出來,芙蕖便冷着臉開口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我還是心知肚明,不敢勞駕三皇子殿下特地來探病,再說來探病做客卻是空着手,三皇子殿下您也是古今第一人。如今您有什麽話,直接說好了。若想問我為什麽會知曉您傾慕楊清漪之事,這還得問問三皇子殿下您自己,光明正大将人家墨寶詩集收藏在書房裏,這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嗎?”
“…”
芙蕖一口氣将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也讓趙晉延愣住了。
他原本以為芙蕖說他傾慕楊清漪之事,只是信口胡謅,或是自己有什麽舉止不當才讓人誤會了,可是沒有想到,芙蕖卻是說出了一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偏偏芙蕖說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