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芙蕖看着眉頭微皺、頗有些氣勢洶洶朝着她走過來的趙晉延,沒忍住有些膽怯的後退了一步。她有一種仿佛是打擾了對方面見心上人的感覺。
而趙晉延走過來時,也只語氣冷淡的開口說了一句:“越朗、芙蕖表妹,前邊便是養着錦鯉的池子。”
“額…多謝表兄帶路。”
芙蕖眨了一下眼睛,沖着趙晉延出聲感謝。
趙晉延略有幾分矜持高冷的點了一下頭,沒有說什麽。
而正在這時,楊清漪和趙晉寧也走了過來。
楊清漪向來溫和知禮,這會兒二話不說便沖着芙蕖和夏越朗微微行了一禮,嘴裏打着招呼:“表哥、表姐。”
“清漪表妹。”
芙蕖和夏越朗也立刻回聲應了一記。
其實雖然她們的母親都同為公主親姐妹,可兩家還真是沒有半點來往,往日裏的關系也只限于在宮中請安撞上時,會相互問一句好。但私下裏,就像昨日芙蕖的生辰宴,但凡與晉陽長公主府挂得到半點關系的人家、京中有頭有臉的人家都請了,可前兩者都中了的臨溪公主一家,晉陽長公主卻并未讓發帖去邀請。
芙蕖與夏越朗并無與楊清漪交談的意思,而楊清漪,顯然也沒有與他們交流的想法。在相互問了好後,楊清漪便帶着夏晉寧離開了。
楊清漪離開,芙蕖下意識便将目光轉向了趙晉延,只瞧見對方眉頭依然皺着,面色清冷,看起來仿佛是十分不悅…
只是,對方方才也是這麽一副神情面對他們,芙蕖倒是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不是因着楊清漪離開的緣故。
這一池子錦鯉,卻是以前芙蕖從未瞧見過的品種:渾身殷紅,身姿優美,更為難得的是,在陽光照射下,這池子錦鯉殷紅的魚鱗上,竟有一道道金線在熠熠生輝。
芙蕖只瞧了幾眼,倒是絕計沒了與她皇帝舅舅讨要的念頭。便是她的皇帝舅舅并不在乎,可她也不好讨要這有着帝王家特征的錦鯉養進晉陽長公主府裏。
芙蕖性子安靜,讓她看魚,她便真的仔細觀察欣賞了這池子錦鯉。夏越朗卻是有些意興闌珊的瞧了幾眼錦鯉,便沒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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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見自己妹妹這副感興趣的樣子,不好掃興,但讓他一直呆在這邊,卻是不能夠了。
索性此處離珍禽園不過幾步距離,夏越朗沖着芙蕖和趙晉延招呼了一聲,便朝着珍禽園的方向奔了去。
那副着急的樣子,便跟個火上眉毛似得,芙蕖想要叫住,都根本來不及。
夏越朗這邊一走,亭中便只剩下了芙蕖與趙晉延二人。因着亭子并不大,原本跟着芙蕖和趙晉延的宮人侍從,安靜在亭外等候,而此時這大夏日的,水池邊雖涼爽,卻也無人會跑到游園子,便是來往的宮人也是少的可憐。
整個禦花園安靜的只能聽到鳥鳴水流聲,芙蕖有些不自在的将自己的身體從原本趴在亭子欄杆上,改為了站在亭子上,然後朝着亭子的另一面走去,假意還在觀賞着景致,實則卻是想要和這位三皇子殿下,多拉開些距離。
誰料這邊芙蕖一動,趙晉延也跟着動了。
他倒也并沒有緊跟着芙蕖,只是不遠不近與芙蕖保持着一米的距離。
芙蕖忍不住擡頭看去,趙晉延面色依然一副冷淡自持的樣子,他站在芙蕖身邊,既不欣賞美景,也不說話,背手而立的樣子,頗有幾分遺世獨立的風采。
芙蕖卻是有些看不慣對方這副樣子,讓她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對方嫌棄的對象。但她也沒有說什麽,看過趙晉延一眼,便打算不再看第二眼,豈料,對方似乎察覺到了她在看他,也将目光轉了過來,恰好雙目對視。
這一對視,無半點火花沖撞。
趙晉延眼神依舊淡淡,芙蕖也是淡淡的轉了目光,重新将視線落在了池子中。
即使與這位三皇子殿下存有不少的誤解,可芙蕖對着他,卻是半分交談的欲望都沒有。
芙蕖盼望着安安靜靜等夏越朗回來,好讓她趕緊與趙晉延分開。豈料,趙晉延卻是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芙蕖表妹覺得,太子妃這一胎,會誕下皇長孫嗎?”
芙蕖面無表情擡起頭,看向了趙晉延,沒有說話。她心裏也是有幾分不解,這趙晉延不是向來沉默寡言,不愛管閑事嗎?可這話說出,分明便是替太子妃在打抱不平。
趙晉延說這話的時候,面上神情依然寡淡,只是芙蕖卻不知道,他這副神色卻是在掩飾着自己的尴尬。
他會主動說這話,決計不是芙蕖認為的為太子妃打抱不平,而是因為不忍太子殿下走了歪路。畢竟這會兒,芙蕖在他心中,早已變成了會引誘太子殿下變成負心漢,走上不正之路的禍害。
瞧見芙蕖沒有說話,他的身體越發僵硬不自在。原本以為芙蕖不會回答,會與之前一般避開,趙晉延心裏其實也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氣,也打算就此揭過這尴尬的一幕。
誰料到,在這個時候,芙蕖卻是突然直截了當開口:“三皇子殿下何必問的這般婉轉,倒不如直接說,我是否對太子妃之位心存觊觎。只是讓三皇子殿下失望了,我夏芙蕖不至于下作到要去搶別人的東西。”
趙晉延哪裏料到,芙蕖會說的這般直接,心裏越發尴尬,也為自己一時沖動而有些懊悔。他沒有說話,心裏小心斟酌着該如何回話,但他的這副樣子,卻被芙蕖看做了是不信她的話。
芙蕖心中憋氣,忍不住嘲諷的回了一句:“我這人向來誠實,心中想着什麽,便說什麽,我可不像有些人,藏着掖着,明明思慕某人已久,卻硬要做出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
十四、堵車
思慕某人已久?
趙晉延表情有幾分怔愣,神思恍惚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芙蕖口中故意嘲諷說的有些人,其實就是在指他。
他思慕某人已久?
趙晉延又一字一頓的在心中琢磨着芙蕖的話語,有一種一頭霧水摸不清楚情況的感覺。
只是,未等他開口,芙蕖倒是突然放緩了語速,但語氣認真的慢慢又道:“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對太子殿下并無它意,只是将他當成兄長一般敬重。”
同樣的話,其實先時趙晉元也已與趙晉延解釋過。可是相對于當事人的解釋,趙晉延心中其實更偏向于自己所見所聞。
這件事情,原本便是與他無關,他今日這婉轉提醒,其實并不符合他一向的行事風格。讓他覺得有些愈矩,更有一種自己是在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荒唐感覺。
他并不打算真的将這件事情與芙蕖說個清清楚楚,雖然他也覺得,這件事情不是光靠說便能夠說清楚的。
所以,趙晉延選擇了漫不經心的敷衍,只是對芙蕖開口沉聲道:“若是這般,那自然最好。”
芙蕖沒料到自己一番表态,到了最後,非但未能讓趙晉延有半分改觀,反招引對方這副态度。
芙蕖不是個較真的人兒,但今日,趙晉延的這副态度,讓她沒由來的心裏便憋了一股子的氣,也有一種今日不說個清楚明白,不讓趙晉延明白她對太子妃之位沒有觊觎之心便不罷休的勁頭。
芙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冷靜了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沖趙晉延開口道:“我這人向來坦蕩蕩,若真喜歡太子哥哥,那我決計不會是今日這個态度。我若喜歡一個人,定然會主動接近他,若有機會,便時時刻刻看着他,讓他明白我的心意。”
芙蕖說這話,算得上是豁出去臉面。
畢竟如今女子禮儀上,尤其是大家閨秀向來以矜持娴靜為佳,男女大防上雖不至于像前朝一般拘謹,但像她方才話中所言及的露骨,可謂是驚世駭俗。
其實,芙蕖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裏還是略有幾分發虛。她并不是一個主動的人,雖然自認坦蕩,可真遇上了她所說的這種情況,她也不會毫不顧忌的這般去做。但今日為了打消趙晉延的誤解,她只能夠硬着頭皮如此說着。
趙晉延聞言,面上果然露出了幾分驚訝。他被芙蕖這驚人之言給吓了一大跳。
雖然他與太子交好,可他和芙蕖,還真沒有什麽來往,如今日這般陪着游園都是第一回。他倒是沒想到,芙蕖竟然會是這樣一個性格。
趙晉延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但心底裏,卻是有幾分不贊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芙蕖覺得趙晉延會喜歡楊清漪倒并沒有錯。畢竟趙晉延心目中的理想女人,确實是如楊清漪一般娴靜貞持,最好還能夠有幾分才氣,平日裏也能與他交談幾分。
芙蕖,不管今日從她嘴裏說出的這事兒是真是假,趙晉延只覺得晉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