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于聲腳步有些亂, 心慌意亂又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節奏,她覺得現在的段季修有些陌生, 變得控制欲十足,變得霸道強制,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溫溫和和的少年了。
她顧不得手腕上的疼, 試圖擰着手腕從他掌心裏掙脫,皺着眉有些煩躁的低聲吼他,“我讓你放開我聽到沒有!”
段季修像是沒有聽到般,手下的力道稍稍松了些, 直接拽着她走到了走廊盡頭, 他傾身把她推進自己的房間,扣着手腕抵在門板上,房門落鎖後低頭看她。
聲音隐忍又克制, 帶着絲絲寒意和暗啞, 眼神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 “敘利亞好玩嗎?”
于聲倔強的擡起頭,壓着自己千瘡百孔又忍不住跳動的心,淡淡的問,“跟你有什麽關系嗎?”
段季修偏頭自嘲的笑了笑,心疼的同時又忍不住翻滾的情緒, “你在跟誰賭氣?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 我是去工作!”她試圖推開他。
“段家缺你那份工資是嗎?”段季修有些失控,聲線壓得很低很低,下颌線繃得很緊, 眼裏像是噴着火,随時都能把她融化。
于聲愣了下,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你忘了是嗎?我不姓段!”
段季修被她這個笑容晃了下眼,他深呼吸後沉默着,眸子垂着,一眨不眨看着她。
時間像是隔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于聲在狹小的空間裏呼吸都變困難了,她皺了下鼻子,又輕輕推了下他寬闊的胸|膛,撇開頭不看他,“有什麽話我們出去說。”
段季修圈着她,忽然整個人壓下來,帶着屬于男人淩厲的氣息和淡淡的煙草味,他把她緊緊抱到了懷裏,下颌抵在她肩膀上,喉嚨用力滾了滾。
于聲一瞬間忘了反抗,手抵在他身上,毫無招架之力。
樓下的楊柳有些擔心,她想上樓看看情況,卻被段文康攔住了,“別上去了,讓他們把話說開。”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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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已經是成年人了,感情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我們就別操心了。”
楊柳默了下,暗暗嘆口氣又在沙發上坐下。
房間裏,段季修絲毫沒有要放開于聲的意思,他越圈越近,近到于聲能聽到他急促的心跳聲,能感受到他身上灼熱的氣息,兩人貼在一起,緊緊的依着,她所有的緊張和慌亂全都落入他的眼底。
段季修深色的瞳孔漆黑又深邃,裏面的透出的光讓人捉摸不透,深深的望着她,似要望進她的心裏。
“正因為你姓于,所以我忘不掉我犯下錯。”他在她耳邊低聲呢喃。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面對不了你。”
“可是,我忍不住想要知道你的消息,這一年多,你走的那麽幹脆那麽絕情,你知道我有多煎熬嗎?”
他深呼吸,聲線低緩又無奈,“我想見你,每時每刻都想,可是又跨不過自己心裏那道坎兒。”
“聲聲......”他輕聲喚她,“你說,我該怎麽辦?”
于聲表情淡淡的,可發紅的眼角洩露了她所有的情緒,她輕輕推開他,眼神平靜,“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呢?”
她抿了下嘴角,“論起絕情,我不及你的三分之一!”
她曾經的喜歡都随着那一條條的消息都被吞沒了。
段季修虛攏着她腰身的手頓了下,心裏開始發慌。
于聲低頭從包裏找了下,然後拿出那個變色戒指遞給他,面上看不出絲毫情緒,“這個,雖然不貴重,但是曾經在我心裏一直都是無價的,現在物歸原主。”
畢竟,意義不同。
她把戒指塞進他手裏,偏過頭不看他。
段季修目光追着她的眼睛,伸手輕輕筘住她精致的下巴,稍稍用力強迫她面對着自己,嗓音帶着惑人心智的低沉,他問,“只有曾經嗎?現在呢?”
于聲心裏顫了下,忽然有些惱,她不知道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現在又撩她是幾個意思,頓時心裏難堪又憤怒,語氣有些激動的回,“現在它分文不值!”
段季修表情忽然斂了下,看着她氣鼓鼓的小臉,忍着親上一下的沖動,手指從她腰上移到臉頰上,輕輕滑過白皙細嫩的皮膚,失神的問,“是嗎?”
于聲仰頭往後撤了幾分,被他這輕浮的動作氣到想哭,她霧蒙蒙的眼睛看着他,質問,“你到底要幹什麽呀?”
段季修望着她的眸子,默了下,眼神嚴肅又認真,欲言又止,“聲聲,我後悔了~”
“再見到你,我發現所有的問題都不及你重要,我不想失去你......”他會努力克制自己的心理,但他克制不了見她的沖動,更承受不了失去她的結果。
單是看見她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就能讓他抓狂,單是她一個微笑,就能然他魂牽夢萦,刻骨銘心。
他壓了多年的思念,在見到她那一刻,頃刻間破土而出。
他苦笑,早知她是他的劫,何必當時又把她推那麽遠。
說到底,他是自私的,他只顧着自己的感受,卻絲毫沒有為她考慮過。她的委屈她的苦,皆是因他而起。
薛思彤說的對,她才是最委屈的那個人。
于聲被他這些話震的半天沒有回過神,她詫異,他怎會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又對她說這些話。
“你變了!”變得讓她有些陌生,有些摸不透。
段季修看她那疏離的眼神,頓時整個人僵了下,于聲趁着他發愣的片刻,打開門便朝樓下走,背影驚慌失措。
楊柳在樓下聽見動靜,不安的迎上來。于聲匆匆道了別就準備走,段季修腳步急切,他拿過車鑰匙便跟在她身後,“我送你。”
于聲不答他,自顧自的往外走。
楊柳愣了下,在後面喊,“季修,你......”
“算了,随他們吧。”
“可是季修他......”
旁邊的陳叔朝外看了眼,“先生,還是我去吧。”
段文康點了點頭。
段季修快走兩步跟上于聲,他拉住她的手腕,幾乎聲音祈求着,“我送你。”
“不用麻煩,我打車就行。”她狠了狠心,緊緊咬着下唇瓣。
“聲聲,別和我賭氣行嗎?”他的聲音沉的幾乎是從喉嚨深處發出的,牽着她的手腕直接把她塞到了副駕駛。
于聲心裏有些發堵,她清楚他的脾性,便也沒有執意要下車做些無用功,靠在椅背上,靜靜的看着他繞過車頭開門坐進來。
段季修的手指驀地摸到方向盤時頓了下,踩剎車的腳有些緩慢,遲遲沒有動作,臉色也有點發白,整個人身子有些僵硬。
他不說話,也沒啓動車子,臉色有點低沉的坐在駕駛位上。
于聲偏頭看他。
車窗外敲玻璃的聲音拉回他的神智,段季修挫敗的靠在座椅背上,他深呼吸後無力的捏了捏了眉心,嘴角牽了一抹嘲諷的弧度。
“季修少爺,還是我送聲聲小姐回去吧。”
段季修暗暗嘆口氣,他扭頭看了眼于聲,壓下心頭的沖動,“我一會還有事,讓陳叔送你。”
不知為什麽,于聲明明想着和他拉開距離,但聽到這句話時心裏還是不受控制的失落了一下,她勉強的笑笑,“無所謂。”
段季修深深看了她兩眼,然後推開門下車。
車子駛出段家,于聲心事重重的窩在後排座椅裏。身上仿佛還留有着他的氣息,他緊緊抱着她的感覺真實又虛幻,那些話一字一句敲打在她心尖上,她心裏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城牆在他面前卻變得不堪一擊。
她垂眼,有些疲憊的閉上眼。
窗外的秋風吹進來,她忍不住戳了下手臂。
陳叔從後視鏡看了眼,默默的把玻璃窗升了起來。他嘆口氣,有些遺憾,有些心疼,“自那次你們一起出了車禍,季修就一直沒再開過車。”
于聲對這突然起來的話題有些微愣,她眨眨眼,心裏把這句話默念一遍之後頓時表情凝固了。
剛才他的反應雖然奇怪,但她根本沒有朝這個方面想,現在經這麽一提醒,于聲也後知後覺感覺有點不對勁,她愣了半晌才悠悠回神,“他......”
她不知道該怎麽問,很久不曾有的恐懼感又悄無聲息的爬上心頭。
“應該是有陰影了吧。”陳叔感嘆,畢竟當年他才二十歲,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又在牢裏吃了一年苦,心理肯定多多少少有些陰影。
于聲張了下嘴,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她一直覺得自己是最委屈的那個,卻忘了他也是受害人。如果換位思考,她可能更加不能原諒自己。
可能,段季修心裏比她更不好受。
但是一想到那些石沉大海毫無回應的消息,她忽然又滿腹埋怨,還有,他不聲不響去了國外,交了女朋友,剛才在家裏,又對她說那些話,讓她一時間有些彷徨,不知如何是好,心裏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打架,各據一方。
她暗暗嘆口氣,靠在座椅上微微合着眼。
段季修坐在沙發上,他看向楊柳和段文康,自責又心痛,“只有我一個人像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
楊柳看了他一眼,“告訴你又能怎樣呢?多一個人擔心而已。”
“聲聲和所有的人都沒聯系,她是下了決心的。”
段季修垂下眼,“是我對不起她。”
楊柳眼眶紅了,“阿姨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從沒怪過你,我想聲聲也能體諒你的苦。”
他苦笑了下,“她現在看見我都不想理,肯定恨透了我。”
楊柳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接話。
段季修默了下起身上樓,他在她門口停下,腳步頓了下擰開把手進了房間。
一個人坐在她的書桌旁,眼前不由得浮現一抹小小的身影,她對他笑對他生氣的模樣生動又深刻,印在腦海裏從未散去過。
于聲一個人在路邊走着,她看着熟悉的街景忽然感覺自己像一顆浮萍,心裏不由得一陣酸澀。
手機消息聲讓她斂了下思緒,照片裏各種毛絨玩具占據了滿滿一屏,她腳步頓住,瞥見那串銘記于心的號碼時手指忍不住抖了下。
【你還留着這些,證明你心裏有我對不對?】
于聲忽然笑了聲,笑他的自以為是,笑自己的執迷不悟。胸腔裏發堵發漲,情緒開始蔓延發酵,她低頭打字,【沒來得及扔而已。】
那個房間她已經很久沒住過了,那些陳年舊物她是真的沒有時間去整理。
她的消息發出去後那頭便沉默了,于聲收起手機皺了下鼻子開始漫無目的的朝前走。
作者有話要說: 諸事不順的一天,手機內屏被我摔壞了,換原裝屏要2000多,我還是明天要去大街上找個小店換下吧,明天,可能又要晚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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