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元旦晚會在學校禮堂舉行, 全校師生都聚集在了這裏，從下午放學後各班已經組織了學生搬着凳子先過去。
舞臺早已準備好, 花花綠綠，張燈結彩。舞臺上空的正中間懸挂了一個巨大的中國結，兩邊各挂一個大紅燈籠, 背景也是紅色為主調，中間是‘新年聯歡晚會’幾個大字，增添了幾分節日氣氛。
于聲以前在漿水的參加過的晚會都沒有這麽大的排場，她驚豔的問顧清歡, “一中這麽闊氣的麽？”
顧清歡笑笑, “我跟你說，往年可不是這樣，今年主要是給省裏和市裏長臉了, 學校也很驕傲, 這才大張旗鼓。”
于聲眨着眼, “長臉？”
“可不是麽，段公子物理競賽拿了全國第一，省裏領導對學校一頓誇獎。”
旁邊有同學插話，“聽說，還有企業給學校卷了整整一棟圖書館。”
于聲一頓, 保持沉默。
她也是無意中知道, 好像這家企業是段叔叔的公司，可能是為感謝學校吧，總之, 出手挺闊綽的。
苗安安湊近她，“我聽陸正陽說，學校收到了省裏一大筆獎金，好像有一部分會獎給段公子。”
于聲驚訝，“是嗎？沒聽他提過。”
“學校還沒發下來通知，我也是聽陸正陽說的。”
三人正聚在一起嘀嘀咕咕，顧清歡忽然一拍腦門，“只顧着和你們八卦了，差點忘了我馬上要去後臺去做準備呢。”
于聲拿着表演節目名單看了眼，在後排位置看到了顧清歡的舞蹈節目—《紫·薇》。
苗安安掃了眼，有些不明所以，“紫薇是啥？還珠哥哥裏的嗎？會有爾康伴舞嗎？”
于聲沒忍住笑出了聲音，“安安，你太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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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歡朝她翻了個白眼，“有！還有皇阿瑪傾情演出！”
“哈哈哈哈哈哈，歡姐，我只關心，有沒有容嬷嬷。”方城欠欠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
于聲聞言，驀地回頭去看，發現段季修正站在她不遠的地方，垂眼看着她。
她抿了下嘴角，心虛的別過頭。
那晚之後，兩人在教室話很少，有什麽問題都是私下發信息，表面上看着像是鬧了別扭，其實......
段季修感覺這樣很怪，但是拗不過她的性子，最後也随了她，頂多糟心點，總比她真的不理人要強很多。
但兩人忽然之間的冷淡，讓顧清歡幾人開始搞不懂，越是刻意保持的距離，越讓人覺得怪異。
顧清歡做勢踹了方程一腳，“有，你要不要體驗一下被紮的感覺？”
方城感覺後脊梁嗖嗖的涼了一下，他退到了賀尚旁邊。
顧清歡拉了拉于聲袖子，小聲問，“你們鬧別扭了？”
于聲愣了下，“沒有呀。”
後者狐疑，兩人之間這狀态分明就像是吵了架在賭氣，明明前一晚他們還從後門偷偷出去約會，就眨眼功夫，兩人連話都不說了。
顧清歡沒時間多想，簡單和他們聊了兩句就跑回了後臺做準備。
賀尚看了眼時間，“別墨跡了，我們去吃個飯趕緊回來。”
“我不和你們一起去了，陸正陽在外面等我。”苗安安和他們打過招呼先出去了。
“得，都有約會，就我們這幾個單身狗。”方城覺得太紮心了，轉念一想，看向賀尚，“你不是搞對象了嗎？不是我們學校的？”
平時也見不着這禿驢帶着女朋友在他面前炫耀，他潛意識覺得應該是別的學校的女生。
段季修和于聲都第一反應看向賀尚，驚訝之後眼神詢問。
賀尚：“......”
他懶得向方城這孫子解釋，長籲口氣，“嗯，異國戀！”
都摸不着人，和空氣搞啊？
說完他就生無可戀的出去了，留下三人怔在原地。
“卧槽，可以啊，一看就是勾搭上了有錢人家的千金大小姐！”
段季修：“......”
他像是看白癡似的看了方城一眼，帶着于聲轉身出去了。
方城看段季修見怪不怪的表情，暗暗罵了賀尚幾句。禿驢！大家都知道，就他還蒙在鼓裏！
校外的餐館裏，四個人正好湊了一桌。
于聲渾身不自在，平時有顧清歡和苗安安一起就算了，現在，就她一個女生，怎麽感覺都渾身不舒服。
尤其是段季修那別有深意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總有一種偷|情的罪惡感。
餐廳裏客人有點多，點完餐後叫到號需要自己去取餐，喊到于聲的號時，她下意識起身準備過去。
段季修快她一步，緩緩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偏頭看向裏側的女孩，“好好待着，我去取。”
于聲：“......”
喇叭裏又喊了兩個號，方城一聽，朝段季修遞過去他手裏的紙質號碼，笑着說，“段公子，幫我也拿一下。”
段季修低頭淡淡的瞥了眼，面露嫌棄，“你是缺胳膊還是少腿？”
方城：“......”
賀尚忍不住嘲笑了他一番，于聲臉上尴尬，不敢看方城變幻多彩的表情。
方城心想，就是一順道兒的事，不幫就不幫呗，怎麽還上升到人身攻擊了？！
賀尚提點他，“你這輩子要是投胎成于聲同學的親弟弟，沒準段公子會幫你一把。”
方城目光瞬間看向低眉垂眼羞答答的姑娘身上，頓時領悟，他咂舌之後不滿的看向賀尚，“為什麽不是投成于聲同學哥哥？”
賀尚：“......”
低頭默默屬羊且無辜躺槍的于聲同學：“......”
四個人默默的吃了一頓飯，期間段季修不知道拿眼神挖了他們幾眼，偏偏兩人毫無察覺，只埋頭一個勁的吃。
晚會開始時間是19:00點整，在一片掌聲中晚會開始了，各式各樣生動的表演引來大家熱烈的掌聲，六班有兩個節目，一個是劉亞微和其他兩個同學表演的合舞，一個便是顧清歡的獨舞。
劉亞微本沒想過報節目，看見顧清歡報的《紫·薇》時忍不住自己想要和她一較高低的心态，這才聯合了兩個小姐妹特意選了舞蹈。
她的舞蹈在顧清歡前面，心裏這才多少得到了一絲安慰。
晚會進行到後半部分，一曲之後，終于輪到了顧清歡的舞蹈。
“有點激動，從來不知道歡姐還會跳舞啊？”
“歡姐在我腦子裏的形象一下高雅了起來。”
段季修和他們一衆男生都在後面，他笑了笑，“你們歡姐，比你們想象的要多才多藝。”
于聲看着舞臺的好友，驚豔又激動，握着旁邊苗安安的手，“安安，你看清歡，好漂亮好有氣勢！”
苗安安也有些興奮，“我還是第一次見她跳舞，有點激動。”
兩個人在臺下心潮澎湃的望着舞臺中央身着舞蹈服的好友，看她随着起伏的音樂跳動的身姿，佩服的五體投地。
舞蹈過半，隔壁重點班隊形裏才悠悠來了一個挺拔的身影，他漫不經心往前方看了眼，視線落在舞臺上時倏然一頓，有些怔的望着那抹倩影。
身姿妙曼，動作輕盈，若仙若靈，仿佛畫裏走出來的女子般，每一個旋轉和折腰都很優美，婀娜多姿，婆娑起舞。
霍南怔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看着。
“欸，南哥，你怎麽才來，再晚來一會就要錯過這麽絕的舞蹈了。”
霍南被同學的聲音拉回思緒，淡淡的坐回位置，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舞臺，眸子專注又深沉。
後來的某一天，當他發現自己鬧了那麽一個烏龍時，最後悔的便是當時沒有好好看過節目名單。
段季修和霍南隔了個過道，他偏頭朝旁邊看了眼這位各方面幾乎都要和他平分秋色的校友，忽然有點不懂為什麽霍南當初沒有參加物理競賽。
他垂眼默了下，輕笑一聲。
當初自己報名不也是為了一時新鮮麽，沒準，霍南連新鮮感都沒提起來。
顧清歡的舞蹈幾分鐘便已結束，于聲還沉浸在剛才的氛圍裏沒有出來，她忍不住感嘆，“清歡不僅會跳舞，而且還跳的這麽棒！”
早知道，她就跟着顧清歡這個免費師傅閑暇時間多練習練習了。
顧清歡退到後臺，後面聚了好多人，有接下來做準備的，也有表演結束還沒卸妝換衣服的。
她剛找了個空位置坐下，旁邊想起一道冷嘲熱諷，“看不出來，顧家大小姐平時這麽低調的嘛！”
顧清歡一頓，扭頭去看，發現旁邊恰好坐着劉亞微。
她忍不住暗暗嘆口氣，流年不利，抱着忽視她的态度，顧清歡又換了一個位置。
劉亞微不服輸的瞪了顧清歡的背影一眼，想到剛才技壓全場的舞姿，她咽不下那口氣，直到于婉過來後臺送東西她才心情舒坦了些。
顧清歡懶得在這個場合和劉亞微争論那麽多，以免丢了班級的臉，所以才避開她。
她嘆口氣，着手開始準備卸妝，卻發現自己準備的小包包沒有帶來，只好又給于聲發了個短信。
舞臺的節目還在表演着，于聲收到短信後和紀律委員說了聲才貓着腰閃了出去。
段季修視線追着她，見她慌張的模樣忍不住起身跟了出去。
“幹嘛去？”
于聲吓了一跳，尤其是外面黑漆漆靜悄悄的，大家幾乎都在禮堂看節目，驀地聽見一道男聲，她忽然繃緊了神經，等反應過來，心有餘悸的拍着心口四下慌張的看了下，低聲問，“你怎麽出來了？”
段季修手抄在褲袋裏垂眸睨着她，忽然有些心塞，“跟着女朋友出來不行？”
于聲低頭，有些不好意思，小手驀地被握在手心裏，溫暖的觸感讓她愣愣的擡頭。
段季修睨着她，嗓音伴着寒風微顫，有些暗啞，真誠的詢問，“能牽嗎？”
她臉頰火辣辣的，垂眼不說話，也沒掙紮。
段季修笑了笑，然後慢慢的湊近她，灼熱的呼吸幾乎快要貼近她的耳朵，頓了下，低聲問，“能親嗎？”
于聲：“……”
她很快退後了一步，小手脫離他的掌心，看着他的眼睛，皺眉小聲嘀咕，“得寸進尺！”
段季修輕笑，肩膀微微抖動，眼睛亮的猶如夜空裏的星辰，目光如炬，唇角牽着笑意，“現在又沒人，我親一下我女朋友，還犯法了不成？”
于聲嬌嗔的瞪他一眼，轉身往前走，“你別跟着我，我還要幫清歡去拿東西。”
段季修在她身後無奈的嘆口氣去追她，“欸，別走那麽快。”
“不親就別親，先攢着還不行嗎？”
于聲：“......”
她加快了腳步，感覺自從默認兩人的關系，他越來越肆無忌憚，想起手機裏他說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忍不住想要反悔。
禮堂後臺，顧清歡等得心急如焚，給于聲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聽，最後甚至關機了，剛想打電話問問苗安安，就看于聲匆匆忙忙小跑了過來。
于聲喘着氣，慌忙的把東西交給顧清歡，額頭出了細細一層汗。
“外面有這麽熱？”顧清歡打量了她一會，又是出汗又是臉紅的。
于聲一本正經，“很冷，你一會出去穿厚點。”
顧清歡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踮着腳尖朝門口外看了眼。
“你在找什麽？”
“找罪魁禍首，說實話，你是不是只顧着和段公子談情說愛，所以，才把我的正事兒給忘了？”
于聲：“......”
她心虛不敢看顧清歡，眼神閃躲着，“我去洗手間，一過回來等你一起走。”
顧清歡撇嘴，“行吧，那你快點。”
于聲連連點點，逃也似的沖了出去。她是真的想去洗手間，可是對這個地方又不是很熟悉，禮堂有兩層，而且占地面積很大，她下了樓在一樓左拐右拐找了好大一會，最後才發現角落處的洗手間。
可能禮堂建樓有點久，平時用處也不大，嫌少有人，洗手間雖幹淨，但略顯陳舊，像是很久都沒人用過。
于聲沒多想，心急的閃了進去。
過了兩分鐘，等洗完手出來時門卻突然打不開了，她使勁拽了拽，牢牢鎖死的感覺讓她心裏倏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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