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下午本該是暈暈欲睡的時間，因為第一節是體育課，這才讓大家瞬間精神抖擻。
方城他們抱着籃球，邊朝操場走邊興奮的聊着天。
“走，今天好好虐一虐重點班那群四眼，讓那些書呆子知道一下自己是怎麽死的。”
“這話容易遭群毆啊，成績好的不一定都是書呆子，你看我們段公子......”
賀尚忽然想到什麽，他伸出中指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猛的踹了方城一腳，“瞧不起近視眼是嗎？老子就近視了，你能怎麽滴。”
方城被踹了個措手不及，微微愣後回踹賀尚，“卧|槽，你這對號入座的本事見長啊！”
兩人在一旁推推搡搡。
段季修冷眼斜了他們一下，聲線懶懶，“再叨叨個沒完，一會幹脆去當啦啦隊。”
兩人果然憋住不吭聲了。
方城過了一會調笑，“那怎麽行，我們不能搶了女生的飯碗。”
此時賀尚不計前嫌，頗為認同的點點頭，他清清嗓子，不茍言笑的捏起嗓子，細聲道：“段郎，你好狠的心吶......”
瞬間，狂笑四起。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操！和尚，你有毒啊，哈哈哈哈......”
”這也太形象逼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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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仿佛看到了妹子寫給他的情書內容，哈哈哈......”
他們笑的不能自已，唯有段季修，板着一張臉，眉眼冷冷，熟視無睹的神情。等他們笑夠，他微揚下颌朝籃球場點了點，好心提醒，“別笑了，對手來了。”
兩人朝着段季修示意的方向望過去，看到被圍在中間的清冷男生時略感意外，“眼沒花吧？霍南？”
方城不經意回頭，正看到賀尚摘了眼鏡，眯着眼遠遠遙望。
“和尚你搞笑呢？戴着眼鏡還看不清，摘了你摸瞎呢？”
賀尚煞有其事，“不，我只是想把眼鏡擦亮點，看清楚一些。”
“沒想到啊，他們竟搬救兵了！”
方城從心底裏感慨：“這簡直是一場年級第一與第二的較量啊！”
他們神色一言難盡，紛紛端着希望的眼神看向段季修，求救，“爺，我們班的尊嚴全權交給你了。”
段季修挑眉，雲淡風輕的瞥了眼操場上的男生，下一秒，他把手裏的半瓶水抛給方城，輕描淡寫的，“抓緊時間，一節課分出勝負，下節還有課！”
方城和賀尚在後面發出一陣哀嚎。
“……能不能不要提英語老師那個魔鬼？就問你，能不能？”
“不能！”
“操，老子問你了嗎？”
“我還懶得回你呢！”
身後又響起他們無休止的打鬧聲，段季修皺眉，大步往前走，試圖離這兩個傻|逼遠一點。
剛跨出去兩步，一擡眸驀地就看到正前方熟悉的纖細身影。段季修默了片刻，等方城跟上，他微擡下颌，示意了一下前面，友好提醒，“注意着點你的形象，別在你心儀女孩跟前展現你二逼的一面。”
方城：“......”
他順着段季修指的方向看過去，忽然閉緊了嘴巴，動手在嘴邊作了個拉拉鏈的動作，頓時乖得不要不要的。
“新同學沒聽見我說髒話吧？”方城悔不當初。
“可能吧。”段季修含糊着回答。
賀尚樂了，勾着方城的脖子調侃，“你真打算追呀？那天一起吃飯，我們可都親眼看見了，沒準，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
“滾，少烏鴉嘴！”方城還是沒忍住爆了粗口！
倏然拔高的音量，引來前面女孩的回頭。
于聲聽見熟悉的聲音，下意識扭頭去看，旁邊的顧清歡也跟着轉身。
看見身後三人匪夷所思的微笑後，于聲頓時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僵硬的回身。
“歡姐，歡姐......”方城俨然換了一副模樣，谄|媚的喚住顧清歡。
“怎麽？”
“一會加油助威這個活兒交給你了啊。”
顧清歡哼笑，指了下籃球場邊上幾個女生，不屑的問， “缺我？劉亞微不是早已經蓄勢待發了麽？”
“不一樣，歡姐和她們不是一路貨色！”賀尚覺得自己對顧清歡的評價很到位。
哪知，顧清歡瞬間炸了，“你丫皮又癢了是嗎？”
方城和段季修都很不厚道的笑出了聲音，就連于聲都不由得彎起了嘴角，她抿着唇，極力壓着上揚的弧度。
段季修看向于聲，忽然想起上午她那生氣的模樣，情不自禁多看了她兩眼。
這洋娃娃，怎麽變得這麽快？女人心，海底針，前一秒臉上還陰沉的可怕，下一秒，就跟堆了朵花兒似的。
夏末的陽光依舊火辣，照的人有氣無力的，體育老師讓全班跑了兩圈後才開始自由活動。
籃球場外，女生們看得如癡如醉，每投進一球都讓她們熱血沸騰。
場上，少年們每一個投籃，每一個動作，無不在撩動着少女們悸動的心，尤其是兩班為首的段季修和霍南。
“霍南好帥，沒想到打籃球這麽棒！”重點班女生眼冒桃心。
“明明段公子更帥！兩個年級大佬的巅峰對決，真是開了眼了。”
“不一樣好不好，段公子的帥有點痞痞的，霍南嘛，行走的冷空氣。”
于聲站在旁邊，清清楚楚聽到了重點班女生對段季修的評價，她隔着距離向籃球場上投過去審視的視線。
籃球在空中劃出一個美麗的半圈，段季修側身，三步騰空，将籃球不偏不倚的投進了籃筐。
砰！”籃球筐發出一陣的悶聲，在蕩漾的籃網下，六班女生所處的位置發出一陣喝彩聲。
于聲耳朵頓時被女生尖銳的聲音震的“嗡嗡”作響，她下意識皺眉往一側偏了偏頭。
方城和賀尚樂得像個二傻子，“可以啊公子爺，剛才那姿勢給你滿分！”
賀尚抽空插話，“聽聽場外那歡呼聲，振奮人心啊！”
段季修輕掃了他們一眼，表情淡淡的，像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少年額角的汗肆意的流下，他不拘小節的撩起衣擺胡亂的抹了兩下，再擡眸，視線略過女生那方，驀地和一雙圓圓的杏眼相碰。
猝不及防目光空中相撞，于聲眉心蹙的更緊了一些，她有些嫌棄的表情讓段季修意外的挑了挑眉。
怎麽？是他的籃球打得不夠好？還是他不夠帥？
至于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
說不上為什麽，段季修接下來的比賽有點不走心，腦子裏劃過洋娃娃剛才那表情和眼神，莫名的失了激情。
方城覺得段季修有點不對勁，有點哀怨的提醒他，“爺，想啥呢，還差一個球就要被四眼們追平了！”
“咳，霍南不帶眼鏡！”賀尚關鍵時候還不忘糾正。
“重點！關注重點好嗎？！”
段季修無所謂的笑笑，扭頭看了眼對方的霍南一眼。
一個痞痞的勾着嘴角笑着，一個冷情淡漠毫無情緒波動。
兩人相視幾秒，霍南忽然揚了下眉峰，身側的籃球被他一手扣着拍向地面，彈起的弧度朝着段季修直面撲來。
段季修輕笑一聲，眼明手快的接住，下一秒，彼此友好的點頭招呼。
但是，他仍覺得霍南來者不善。霍南有好幾次搶了他年級第一的頭銜，成績上窮追不舍就算了，現在就連打個籃球，都一副恨不得滅了他的架勢。
段季修走神的片刻，霍南一個漂亮的轉身，籃球正中籃筐，引來場外重點班女生熱情的尖叫聲。
“霍南好棒！”顧清歡兀自發出的一聲歡呼，卻在熱鬧的人群裏尤為明顯。
聲音傳到籃球場上，引來好奇以及不解的目光。
重點班女生：“？？？？”
她們紛紛扭頭，奇怪的朝六班看過來。
于聲尴尬的扯着顧清歡的袖子，小聲提醒，“錯了！不是我們班！”
“可是，霍南剛才的動作真的騷得滿分啊！”顧清歡站在靠前的位置，仍舊墊着腳尖追尋着霍南的身影，少年猝不及防驀地回頭看過來.....
四目相對那刻，顧清歡動作一僵，覺得這一瞬心跳都加快了。
旁邊的劉亞微有些嫉妒有些諷刺的小聲嘀咕，“花癡！”
“不是，歡姐這是叛變了呢？還是叛變了呢？”
籃球場上方城有點難以置信。
“可能，腦袋給驢踢了吧？！”賀尚扶正鏡框，一臉匪夷所思。
霍南輕輕掃了顧清歡一眼便移開視線，啞然失笑的問旁邊的隊友，“那女生誰呀？”
給對方隊友加油助威？站錯隊了吧？？！
隊友順着霍南的視線，看到六班顧清歡旁邊的人時有些暧昧的回，“劉亞微，有人說她是六班的班花，是不是很漂亮？”
霍南沉默片刻，漫不經心地嗤笑，“......嗯，就是，腦子有點不夠用。”
隊友還沒琢磨透這句話裏深藏的含義便開始了新一輪的比賽。
最後，六班以高出重點班一分的成績贏了比賽。
“好可惜！”顧清歡遺憾滿滿。
于聲失笑，“記着，你生是六班的人，死是六班的鬼！”
顧清歡看到朝他們走過來的人頓時識相的閉上了嘴巴，她從旁邊的休息區撈了三瓶礦泉水，硬塞給了于聲一瓶，“快，拍拍馬屁!”
于聲：“......”
她想拒絕也來不及了，可是，給男生送水這個差事，她還真的沒有做過。
于聲仿佛拿了個燙手山芋似的，索性磨磨蹭蹭跟在顧清歡身後，一時間，六班女生殷勤的蜂擁而至，吓得于聲縮了縮脖子，漸漸的被排擠在最後頭。
她心裏暗暗慶幸，默默的把手裏的礦泉水放回原位置。
“公子，累壞了吧？喝點水喝點水。”顧清歡心虛的把礦泉水遞過去。
劉亞微緊追其後，動作又輕又溫柔的把水伸到段季修的眼皮底下，聲音也軟，“段季修，你剛才的籃球打得真棒。”
周圍都靜下來了，後面幾個試圖示好的女生自然不敢再上前，有些幸災樂禍的看好戲。
六班誰不知道，顧清歡和劉亞微不對付！
段季修輕甩了下發梢，擡起手臂随意擦了下額角的汗，随着動作，T恤下擺露出一截清瘦結實的腰線。
他看也沒看一眼，直接接過顧清歡遞過來的水，擰開瓶蓋仰頭喝了幾口。
顧清歡挑釁的笑了笑，暗自腹诽：小樣，跟我逗，我和段季修認識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劉亞微尴尬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氣的跺腳離開。
方城看段季修和賀尚手裏都有水了，他在一旁抱怨，“歡姐，不夠意思啊！”
“有有有，聲聲，水呢？”
問完，旁邊沒有人回應......
“聲聲？？”顧清歡扭頭，身邊空無一人，看到樹蔭下坐着的身影時頓時差點扶額。
于聲曲着腿，正對着膝蓋上的手機淺笑着。
段季修他們走到她跟前的時候，她還絲毫未察覺，手指飛快的敲着字，也不知道在和誰聊天，聊的什麽內容。
“于聲同學，給我拿瓶水呗？”方城笑眯眯。
于聲驀地擡頭，發現段季修正垂眸眯着眼打量她，她微微怔了片刻，從旁邊拿起一瓶水就站了起來。
“吶。”她直接忽視掉段季修那意味不明的眼神，遞向方城。
方城笑的眼睛都快沒了縫兒，“謝謝謝謝！”
于聲笑了笑，眼裏的光輕輕淺淺的，“不用客氣。”
氣氛和諧。
忽然，段季修輕飄飄掃了于聲一眼，輕嗤一聲 ，目光不屑，就連聲音充滿着諷刺，“裝！”
空氣瞬間凝固，顧清歡他們一言難盡的眼神在他們之間打轉。
于聲強忍着心裏的異樣，不甘示弱的回瞪他。
段季修譏笑的瞥她一眼，轉身走了。
心裏剛建立起來的防線頃刻間倒塌，于聲瞬間紅了眼眶，她有些克制的咬着下唇，腦子裏情不自禁想起這些日子受到的刁難。
不管在學校，還是家裏，段季修都把她當敵人般，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嫌棄，鄙夷的态度讓她忍無可忍。
于聲氣急，不知哪來的勇氣，撿起地上的少半瓶水，用了十分的力氣，朝着前方他的背影就擲了過去。
幾乎是用了九分的力氣，一點也沒留情。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都看站短了嗎？9.16—10.15日期間，文章的評論顯示功能關閉。
但是，仍舊可以評論哦，作者在後臺都是看到的，麽麽噠。
還有，如果下本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寫霍哥哥的《歡心》，戳專欄求收藏。
文案：
高考之前，顧清歡收到一封情書，上面沒有署名，要表白的對象也不是她，名字不對，放錯了位置！
她對着情書感嘆：白瞎了一手好字。
第二年，上屆同學聯誼會，顧清歡始終記恨着放錯信這件事。她心情郁悶，拍着桌子放狠話。
“我覺得去年我高考失利，全是受了那封放錯位置的情書影響！”
“如果讓我知道是哪個孫子幹的，我非撕了他不可！”
身後坐的是隔壁班男神—霍南。
聞言，他眼皮微擡，睫毛輕輕抖了抖。
清隽淡漠的側臉微繃，深邃如潭水的眼底流光暗轉。
情緒稍縱即逝。
大一新生入學後，有人看到一向清冷的學生會主席，眼神又蘇又寵的堵着一小姑娘，低眉垂眼的祈求，“叫你聲姑奶奶，不要撕我了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