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從女孩到女人
張太太名叫李雲,一個簡單易記的名字。
大學時候和張先生同班,家在上海靜安,父母在郊區開一家生産玻璃鋼制品的小廠,家道殷實。那時,二十出頭的李雲亭亭玉立,如花似玉,家境又好,自然引得不少膽子大的男生追逐。面對衆星捧月般的追逐,高傲的李雲一直不為所動,她不喜歡身邊的這些奶油小生。
大學裏張先生也是仰慕李雲的,但由于家在上海農村,父母都是農民,門戶的差別使張先生自慚形穢,所以一直不敢向李雲表露。結婚後張先生對李雲講過那時的想法:門不當戶不對,追了也白追。那時的李雲也沒有留意到張先生對自己的好感。
畢業後,各奔東西,張先生去一家廣告公司工作,李雲則在自家的廠裏負責銷售。
就在李雲畢業沒多久的時候,一個來自北方名叫王廣坤的人走進了李雲的生活。王廣坤是北方一家單位的業務員,來上海采購她們家生産的玻璃鋼産品。
第一次見到王廣坤的時候,李雲就覺得眼前一亮。他高大粗犷,陽光帥氣,和李雲從小見慣了的上海男人有着不一樣的特質。鬼使神差的,李雲被這種來自北方的氣息深深吸引了。
那次的相遇李雲歷歷在目。
那是李雲才到廠裏做事不久的一天早晨,李雲剛剛坐在辦公桌後,就有一個高高大大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她禮貌的對來人說:“你好。”
來人也不說話,上下左右打量起李雲起來,樣子怪怪的,把李雲從頭到腳看了幾遍。李雲覺得奇怪,就又說了一句:“你好,請問你有事嗎?”
這時這個高大的男人才笑着開口說:“早就聽說李老板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一直無緣得見,今天看來是終于見到了。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就是吧?”
李雲被他的油嘴滑舌誇得不好意思,紅着臉說:“是的我姓李,這個廠是我家的。你是?”
“我叫王廣坤,北方一個廠裏的業務員,你們家的老客戶。”
王廣坤說着向李雲伸出手,李雲也腼腆的将手伸出去。奇怪,他的這只手似乎有磁場,李雲一握上,忽然就有心在砰砰亂跳的感覺。
“你長得真漂亮。”兩只手握在一起的時候王廣坤說。
這時候的李雲,盡管心跳加速,但并沒有慌亂,她歪着頭,仔細看了看眼前的這位老客戶。
他頭戴鴨舌帽,帽子下面是一張輪廓分明的臉,臉微黑,比小麥的顏色稍白,一雙眼睛很有神。看着這張臉,李雲聯想到一位著名的香港影星,只是眼前的這位比那影星要高大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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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錯啊。”李雲脫口而出。
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是怎麽說出去的,好像說的時候根本就沒經過大腦。話一出口李雲的臉就更紅了。
王廣坤被她這麽一說,也覺得不好意思,忪開緊握着的手,撓了一下頭。然後慢悠悠的自說自話的在辦公桌前坐下來,與李雲面對面的聊起天來。
兩人聊得很開心,都有一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中午,由于王廣坤是老客戶,李雲的爸請他吃飯。一頓飯下來,兩人已經很熟悉了,他們特別談得來。王廣坤給李雲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王廣坤呢,也非常喜歡與李雲的交往。接下來他每次來上海,不管也沒有業務上的事,都要到李雲的家裏玩玩。
一來二去,他們戀愛了。那時的李雲情窦初開,以極快的速度開始了這場愛情。
一開始,李雲的父母是反對的,一個上海女孩找個外地男人,這在當時的上海是很難讓人接受的,何況女兒又是這樣優秀。他們不停的和女兒談心,希望女兒能找一個上海本地的,本地的小孩讓他們放心,他們覺得外地人靠不住。
“又不是找不到,優秀的男孩子大把。”父母勸李雲。
可李雲告訴父母,自己就喜歡王廣坤這樣的,希望父母能尊重自己的選擇。她相信他是值得信賴的,她也相信王廣坤一定能帶給自己幸福。
看到女兒打定了主意,父母回過頭來看看王廣坤覺得似乎也不是太差,雖是北方的,可也受過高等教育,身高長相素質各方面都還說得過去,和女兒在一起又很般配。後來父母也就同意了。
有了父母的同意,李雲便全身心地投入到這場愛情中來。她讓王廣坤辭去了北方的工作,在自家的廠裏幫自己聯系客戶。兩個人朝夕相處形影不離,南京路,陸家嘴,北外灘和魯迅公園,這些上海著名的景點都曾留下他們愛情的足跡。
“那時真是太幸福了,幸福得讓人透不過氣來。”在向我講述這個故事的時候,李雲忍不住發出由衷的感嘆,眼裏充滿對過去美好時光的向往。
她毫不掩飾自己對王廣坤的愛,她告訴我真是愛的太深了。
每天下班回去,無需做別的,只要靜靜的抱着他,聞着他身上的氣息,就會有着說不出的滿足。和他在一起快樂、安全。那感覺象一只小綿羊吃飽了之後躺在大草原上一樣,天上是沁人心脾的藍天白雲,身下是嫩綠肥美的水草,靜逸而安詳。
也許,這就是愛情,李雲說。
李雲告訴我,王廣坤是她的初戀。
她說初戀留給每個女人的印象總是深刻的,而不同的女人卻有着不同的經歷。她怎麽也忘不了将第一次給他時的情形,那場景就象刻進光盤的電影一樣,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裏,一有機會總能自動打開自動回放。
無數次的回放帶給她無數次甜蜜的回憶,但也會帶給她無邊的痛楚。每每夜深人靜,躺在現在丈夫張先生身邊的時候,那場景便會不由自主鬼使神差般的浮現于腦海,想趕趕不走,想避避不開。
這種時候甜蜜和痛楚便會交織在一起,常常使得李雲優哉游哉輾轉反側,同時又對張先生張浩充滿愧疚,李雲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感受。
使她由少女變成女人的那天,其實是一個很平常的日子。廠裏沒什麽事,王廣坤便和她到嘉興游玩,那個時候他們已經處于熱戀之中。嘉興的潮湖河海并非特別的醉人,醉人的是兩個熱戀中的情人。
有意無意之間,他們玩得很晚,錯過了回上海的最後班車,那個時候,她還沒有買車。
其實,從嘉興打的回上海也不過兩百塊錢,但王廣坤仍舊選擇住在嘉興。他有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天晚了,打的路上不安全。
他們很自然的手牽手走進一家賓館,王廣坤在賓館紅色寬大的服務臺前問李雲:“怎麽辦?一間還是兩間?”
“當然兩間。”李雲說。
“一間吧,省點錢。”
“一間也行,但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李雲湊進王廣坤的耳朵說:“不許碰我!絕對!”
“那是,我保證。”王廣坤在說這話時,一臉的壞笑。
接着他又向服務員說:“一個雙人房。”
這時一直在旁邊聽他們讨論的服務員忍不住說:“就是嘛,一對夫妻還開兩個房間,不要笑死人哦。”
李雲趕緊解釋:“不是,我們不是夫妻。”
“不是夫妻是情侶嘛。”服務員說。
王廣坤說:“這小丫頭,眼倒蠻尖。你就不想我們開兩個房你多賺錢啦?”
“我才不要呢,讓你們分開住,我有罪過的。”服務員笑道:“看你們多親密,一看就是夫妻相,真般配,你們一定會白頭偕老的。”
“真會說話。”李雲贊道。
一切都自然發生,水到渠成。
一進賓館舒适的房間,他們就相擁着瘋狂地親吻起來。茶幾上的酒杯被打翻了,他們渾然不覺。
柔和的燈光照在他們的身上,地下投射着兩個激烈舞動的身影,整個房間都燃燒在年輕的激情裏。
王廣坤脫她衣服的時候,她沒有反抗,只是出于本能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看到他已經赤身裸體地擁着自己,她羞得滿臉通紅,迅即停止掙紮,将滾燙的臉貼在他結實的胸脯上,任由他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的脫下。
當李雲一塵不染的玉體,終于橫陳在那張松軟的大床上時,她雙手托着壓在身上王廣坤的臉說:“我真的很愛很愛你,知道嗎,我會愛你一輩子的,你可要一輩子愛我哦。”
此時的王廣坤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他點點頭,沒有說話,用溫熱的舌壓住李雲的嘴唇,緊接着,兩個人就融為一體。
李雲告訴我,當王廣坤真正進入她身體的剎那,她感覺很痛。
“真的,很痛很痛,沒有快感,只覺得痛。但是,很-幸-福!”後面三個字她加重了語氣。
講到這裏的時候,她的眼晴望着吊在半空中的花燈,一動不動,完全沉浸在那種癡迷的狀态中,她甚至忘記了坐在她旁邊的是一個年輕的未婚女孩。而此時的我,早已被她那帶有文學性的講述弄得面紅心跳。
她說,當一切恢複平靜的時候,他們光着身子相擁而卧。床上的被子很柔軟很貼身,蓋在在身上很舒服,她枕着他的手臂,貪婪的呼吸着帶有他體溫的空氣,幸福的感覺溢滿全身。
這時,她忽然覺得身體下面似乎有股液體流出來,熱熱的,粘粘的。她掀開被子一看,發現白色的床單上有一縷鮮紅的血跡,範圍不是很大,像一朵盛開的玫瑰,再看看自己,雪白的屁股蛋上也有幾縷殷紅。
看到這些血,王廣坤顯得手足無措,他很慌亂。
那時李雲認為,王廣坤也許也是第一次,沒有經驗,看到血不知怎麽回事,所以慌張。
事後證明,根本不是那麽回事,他是因為看到李雲是第一次,所以發慌。
他沒有想到李雲是将第一次給了自己,所以他心裏不安,不知所措。但李雲願意相信是前者。雖然以後的事實足以證明,王廣坤當時的慌亂,根本就是心裏不安,但她仍然希望,那是因為他沒有經驗。
當時,看到心愛的人慌亂,李雲心裏好笑。
“傻瓜,慌什麽?”她說。
“我……”王廣坤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初紅,不要緊的,女人都有這麽一次的。明白嗎?”她安慰他。
“哦。”王廣坤将頭埋進被子裏,再也不說話了,只将李雲抱得更緊。
那晚的緊緊相擁,帶給李雲許多甜蜜許多幸福,第一次心甘情願的,徹徹底底的把自己交給一個喜愛的男人,這是人生中一個美妙的時刻,這一時刻裏李雲感到無比溫馨。
這份溫馨是長久的,永恒的,在以後的日子裏她還不斷的回味着這份溫馨。
而那晚王廣坤把李雲抱得很緊卻有着更多的含義,只是那時的李雲被幸福和甜蜜包裹,絲毫沒有感覺出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