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意
沈婉兒看了眼被吊着還在昏迷中的周林,她湊到衛含玉耳邊低聲的說了幾句,衛含玉用手帕遮住嘴角低低的笑了一聲“妹妹啊,你這小腦袋可真真兒的靈光啊,此事就交由你來辦了。”
“定不會讓縣主失望的。”沈婉兒款款俯身,眼裏閃過一道意味深長的光芒,她微微閉上眼睛再次睜開又回到方才唯唯諾諾的樣子。
“行了,走吧。”
“諾”沈婉兒連忙扶住衛含玉的手,跟在她的側後方一同出去了,身後的門在馬車遠離後慢慢的關上再次恢複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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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悅知道昨晚的事自家娘親一直擔心,她早早兒的就去秋水院,姜氏拉着她左看右看的,還不停地抱怨姜老爺不讓她來看自家阿囡,姜悅連連說自己沒事兒兩個時辰後姜氏才把她放走了。
司琴為她理了理身上的披風“這天兒果真入了秋便開始冷了。”
“就是就是”念夏最近能在房間裏待着就絕對不出門,她是真怕冷啊!
“估計過兩日就會給你們将尺寸做秋裝了,到時你們多做兩身厚一點的。”姜悅看這兩人被風吹的小臉都紅了,伸手在兩人臉上捏了捏,嗯沒胖沒瘦正合适。
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惠竹院,念夏走上前去伸手将門推開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就連還在臺階下的姜悅二人都聞到了。
三人對視了一眼念夏小心翼翼的走進去發現有個黑衣人倒在地上,她們走過去念夏伸腿試探的輕輕的踹了那人兩腳發現沒有反應,司琴壯大膽子蹲在那人身旁将人翻過來。
“……”準備再踹一腳的念夏默默地将腿收了回來,夭壽了怎麽會是他!為什麽他會在這兒!讓我死死算了!
“小姐,這下怎麽辦?”念夏跑過去站在門口看了看外面将門關上後回來問到,姜悅沒有說話而是蹲下身子将席君昊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攬着他的腰,司琴在旁邊幫她扶着兩人踉踉跄跄的站了起來。
好不容易才将人弄到床上“司琴你去打盆熱水來,念夏你去将剪刀找來麽,這事兒不能往外透露一個字。”
“諾”
兩人俯身後司琴退了出去,念夏去櫃子裏将剪刀拿過來剛遞到姜悅面前她就伸手接過剪刀“你去幫幫司琴。”
“可……”
“快去”
“諾”
念夏只能出去,不過想着四殿下還昏迷着應該也沒有什麽,只是要是四殿下日後若是知道她踹過他,可能她就得英年早逝了,嘤嘤嘤,怎麽這麽倒黴啊,滿心悲催的念夏出去後将門關上只留下姜悅和還在昏迷中的席君昊。
姜悅手持剪刀看着床上昏迷不醒臉色蒼白的席君昊,伸手輕輕的在他臉上劃過,指尖還有些顫抖。
拿着剪刀的手背一她連忙收回手将眼角的淚水擦拭掉,将剪刀放在枕邊伸手将他的腰帶解開将外衣拉開,裏衣的左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她拿起剪刀将裏衣剪開。
司琴端着水進來放在一旁的桌上又去櫃子裏将藥和紗布拿過來放在旁邊無聲的退了出去。
姜悅将帕子打濕為他清理傷口,不知是不是太疼了昏迷中的席君昊額頭上冒出了汗水,傷口處理好後姜悅靠在床邊怎麽也舍不得離去,她貪婪的看着昏迷的席君昊埋頭在他唇邊輕輕的吻了一下。
看來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對他出手了,有些計劃要提前了,傷害他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席君昊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他還有姜悅兩人琴瑟和鳴好不恩愛很快他又夢到一處大牢,姜悅被人毀了容顏孤獨的死在牢裏被人卷了一張草席丢到亂葬崗裏,席君昊絕望的呼喊着姜悅。
他掙紮着突然醒了過來,引入眼簾的是淺紅色的紗帳,這是哪兒?
席君昊動了動手臂發現手臂已經有些發麻了,似乎還有什麽重物壓在他的手上,席君昊側頭一看發現一個人坐在床邊的地上趴在他的手臂上睡得正香,這人正是他夢裏的人。
姜悅感覺到了動靜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睛擡起頭伸手揉了揉眼睛看到席君昊側過身子正看着她一下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
“四爺,你醒了啊。”
此話一出姜悅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她連忙站起身子準備行禮結果被席君昊一把抓住手臂整個人撲倒他的身上,姜悅連忙伸手支撐在兩邊害怕壓倒他的傷口,身下席君昊貪婪看着眼前之人,還好她還在。
姜悅被看得臉頰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轉了轉頭“四,四殿下。”
“方才不是還叫我四爺麽,怎的這會兒就是四殿下了,阿悅與我這般生疏了麽?”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這是怎麽了為何四殿下會說出這般話,上一世的四殿下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席君昊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将人往身上帶了帶“我在昏迷的時候感覺到有人一直拉着我的手,還說着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不知姜小姐可知這個人是誰麽?”
“不,不知。”
“是麽,我還以為是姜小姐呢,先下看來興許是我做夢了,夢到哪家小姐了,真是罪過。”席君昊看着別扭的人兒眼裏劃過一道笑意,沒想到這個即将成為她未婚妻子的小姑娘果竟這般可愛。
“四,四殿下天色已經不早了,您還是早些休息吧。”說着姜悅掙紮着想要掙脫席君昊的禁锢,奈何女子和男子的力量本就懸殊,而且她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更加別想存了心想要将人攬在懷中的席君昊了,他怎麽會這般輕易的就放過他的小姑娘呢。
“明日我便上提親,我的小姑娘你可要做好準備啊。”
席君昊手微微一用力姜悅整個人就被帶上了床,席君昊起身将人壓在身下,伸手劃過她的臉頰放在她的下颚上,姜悅緊張的閉上眼睛,席君昊輕輕的俯身在她額上一吻很快便起身。
姜悅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看到席君昊站在床邊整理身上的衣服一副要走的樣子。
“殿,殿下您的傷還沒有好,為……”
“阿悅,殿下二字太過于生疏了,日後不如叫我昊吧,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子安。”
“我不回去明日如何上門提親,萬一我的小姑娘生氣了想要悔婚我該如何是好,阿悅好好休息,我的傷沒有關系的。”說完席君昊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到窗邊将竹窗推開翻身出去了消失在黑暗中。
姜悅坐在床上,她被方才席君昊的話震懾住了,子安分明是上一世他弱冠後皇上親賜的字,為何他會讓她叫他子安,難不成這是巧合,或許……
她有些不敢想下去,姜悅呆呆的坐在床上這一坐便是一夜。
第二日一大早擔心自家小姐的司琴和念夏推門進來看到自家小姐坐在床上屋內已經沒有四殿下的身影了,兩人走過去“小姐,四殿下呢?”
“殿下他,他昨晚就走了,今日府上可有人來?”
“這倒沒有,這是今日老爺沒有去上朝一直在府上。”司琴俯身回話道,姜悅伸手緊緊抓住被褥“快給我更衣。”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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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晨逸一早就告了嫁出宮了,來到左府,跟着他一起來的還有梁全被他安排在前院。
“皇兄,你這傷這般嚴重不如等好些了再去吧,姜大人會理解的。”
“無事。”
席君昊繞過攔在自己身前的席晨逸走到銅鏡面前伸手理了理前襟又擺弄了一下腰間的玉佩“我讓你帶來的東西呢?”
“吶,這兒呢。”席晨逸從袖中取出一個長長的小匣子,席君昊接過後将匣子打開裏面躺着一支精美的木制發釵,釵上的蝴蝶雕花活靈活現的一旁還刻着悅字,他将匣子蓋上揣在懷裏大步往外走去。
席晨逸見皇兄對自己的話充耳不聞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也跟着出去了,左府一些一直站在左家派系的老一輩的臣子陸陸續續的來了,左太公親自出來招呼着他們。
見到席君昊二人來了,衆人連忙起身行禮。
“老臣參見四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
“諸位免禮,今日還得麻煩諸位了。”
席君昊站在門口拱手深深地鞠了一躬,這個舉動給在場的老臣們留下了一個很好的印象,後面主位上的左太公欣慰的伸手摸了摸胡子,左瑤躲在後面茶室往外看,激動的宛如今日的主角是她一般。
“時辰不早了,四殿下還是快快啓程吧。”梁全小聲在旁提醒道。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出了門坐上各自的馬車,席君昊和席晨逸翻身上馬走在前頭,他看着前方心裏不知多興奮,還慘雜着一絲緊張,他的小姑娘還是他的真好。
“出發!”
一大隊人馬走在街上,馬車後面是一臺臺打着大紅花的彩禮,一群樂師敲鑼打鼓的跟在最後面,好不熱鬧,街上的百姓紛紛跟在兩邊準備去看看這是誰家的姑娘這般幸運,上門提親鬧這麽大的動靜。
還有些宮人時不時的散銅錢引來衆人的哄搶,坐在馬上的席君昊意氣飛揚,一想到很快就要到姜府了恨不得這路在短一些。
姜?N早早的就在前院等着了,身上還穿着朝服,原本他是想着等人快到了後再派人去通知自家夫人的,奈何自家夫人性子倔強說什麽也要來,只能妥協,兩人坐在前廳,姜懷守在姜府門口看着外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