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申冤
椒房殿內,皇後正靠坐在榻上,手裏拿着一本書翻看着,慕雙匆匆從外面走進來“娘娘,出事兒了。”
皇後翻書的手微微一頓,她擡頭看着慕雙“何事?”
“娘娘,民冤鼓響了傳來消息說是木家人來申冤了。”慕雙話一出皇後臉色驚變,一失手将手中的書撕破了,她将手上的書狠狠地砸向慕雙,殿內的宮女們紛紛跪在地上。
“不是說解決了麽,怎麽還有木家人!”
“娘娘息怒。”慕雙跪在地上,皇後從榻上起身緩緩的走下來。
“慕雙,本宮說了斬草除根,你怎麽辦事兒的!”
“去查究竟是誰,讓二王爺立刻進宮,本宮要見他。”
“諾”慕雙起身退出大殿。
很快木家人來申冤的事兒傳遍了後宮,淑妃領着清月來到廣明殿,德貴妃也是剛知此事也沒怎麽在意,木家被滅門一事她早已知曉,只是沒想到這木家人還有這本事能從那人眼皮子底下抽身來告禦狀。
“姐姐可知曉此事?”
“自然,這次本宮倒要看看她如何收場。”德貴妃的話讓淑妃瞬間明白了其中的事情,她從茶杯裏沾了點水在桌上寫了個字,德貴妃點了點頭,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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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全将狀紙帶到承明殿送到昭文帝的手上,昭文帝看了後龍顏大怒,他将狀紙遞給席君昊“你來看看,此事應當如何。”
席君昊接過後看了起來,狀紙上寫着丹州知府孔如的條條罪狀,還有企圖将這木雲澤殺人滅口的事兒,“父皇,此事還需調查,不能憑借此人的一面之詞便将這孔如定罪。”
“自然,這孔如實在膽大妄為,若不是木雲澤來告禦狀朕恐怕現在還被埋在鼓裏,真是大逆不道!”
“老四此事朕交給你去調查,過不了兩年你也該在朝中擔職了,此事就當是給你邁入朝中的一個階梯。”
“諾,兒臣一定徹查此事。”席君昊起身道,他沒想到今日這一行還有這般收獲,這倒是個意外之喜。
“行了你退下吧。”
“諾”
很快木雲澤就被羽林軍帶離了宣武門,大牢裏,木雲澤跪在那兒,旁邊還擺放着一張板釘床,獄吏手持鞭子站在那兒“你可知告禦狀需要做甚?”
“草民知曉,不管付出什麽代價草民都要告那丹州知府草芥人命!”
木雲澤起身将外衣脫下走到板釘床邊往上面一趟,尖銳的針尖刺破了他的皮膚很快白色的裏衣就被鮮血染紅了,木雲澤臉色蒼白,他咬着牙在上面翻滾了一圈。
板釘床長七尺,木雲澤艱難的在上面滾着,嘴唇都被他咬破了,豆大的汗水順着臉頰滴落在板釘床上,身上的裏衣已經被鮮血染紅變得破爛不堪,有些獄卒都看不下去了紛紛背過身去。
就連一向鐵石心腸的獄吏看到木雲澤那瘦弱的身體在上面滾動也有升起了一絲恻隐之心,只是規矩在那兒他也不能幫他,半個時辰後木雲澤從板釘床上滾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站着做甚還不快去将人扶着!”
“好好好。”
離木雲澤不遠的兩名獄卒連忙走上去一邊一個将人從地上扶起來,他感覺已經麻木了,身上滿是傷痕,板釘床上滿是血跡另外的獄卒将板釘床搬離開尋來一個椅子讓他坐在上面
“木公子咱這是公事公辦沒有辦法,我這就去尋人找個太醫幫你上藥。”
“不用,本皇子帶了王太醫來。”
不知何時席君昊站在那兒,獄吏連忙迎上去“下官參見四皇子殿下,不知殿下移駕大牢可是有何吩咐。”
“木家一案已經由本皇子接手了,稍後梁公公會來宣旨的,你們先下去,本皇子有要事要問他。”
席君昊背手慢慢從臺階上走下來,獄吏領着獄卒退了出去,他身後的王太醫提着藥箱走過去查看木雲澤身上的傷勢。
所幸沒有傷及胫骨,只是這腿……
“怎麽?”
“回殿下,這位木公子的左腿先前受過傷,此次後恐怕有些影響。”
“還有木公子之前似乎中過毒雖然被壓制了,只是……”王太醫看了眼強撐着的木雲澤有些不忍。
“只是什麽?”木雲澤虛弱的說道。
“毒發,唯恐攻心。”
此話一出木雲澤慘淡的笑了一下,這事兒他事先就有了準備,只要能讓幕後之人付出代價他就算是丢了這條命也無所謂,只是不知為何他居然有些想那個絲毫沒有女兒家儀态的賀青。
“他身上的毒可有解?”席君昊有些意外,他看着木雲澤的反應,覺得他似乎已經知道他或許會已經知道會有這個結果了。
“有的,臣回去配藥,只是這期間木公子不易大動,臣先為公子處理傷口。”王太醫說着将放在手邊的藥箱打開翻出裏面的金瘡藥和止血散。
“木公子,這止血散灑在傷口上會有些疼還請忍耐一下。”
木雲澤點了點頭,直到藥灑在傷口上後他臉色更加蒼白,尖銳的疼痛讓他有一瞬間的眼睛發黑,何止是一點疼,明明是很疼啊,他緊繃着身體咬住牙龈始終不肯發出一絲聲音。
上完藥後木雲澤渾身都在顫抖他癱在椅子上感覺跟又滾了遍板釘床一般,王太醫将藥箱關上“四皇子臣這便回去配解藥,先退下了。”
“嗯”
王太醫走後,這兒就只剩下木雲澤和席君昊,“穆柯可,将木公子扶到牢房的床上躺着。”
“諾。”
穆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席君昊的身邊走上前去将木雲澤小心翼翼的扶起來,此時的他就跟易碎的娃娃一般,穆柯擡腳踹開牢門将人扶進去讓他躺在床上。
“你先休息,等你好些了本皇子再來問話,木家一事本皇子定會徹查到底。”席君昊說完後便轉身出去了,留下木雲澤躺在那兒。
離開大牢後席君昊回頭看了眼關上的牢門“派人保護好木雲澤。”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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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雲澤被帶走後賀青就悄無聲息的來到姜悅的閨房,姜悅伸手将竹窗推開看着外面随風擺動的翠竹
“如何?”
“回小姐,已經被帶進去了。”
“木雲澤一出現那些人必定會大亂方寸,我知道了你先去吧,記住我之前說的。”
“諾。”賀青退了出去将門關上,姜悅一人站在屋內,看來她有必要進宮一趟了,她轉身走到書桌前執筆在紙上寫着,她想長公主殿下會很想知道這件事兒的。
“念夏。”
“小姐。”
念夏從外面推門進來走到桌案前,姜悅将手上封好的信交給她“讓人送去長公主府。”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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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君昊離開大牢往景皓殿走去,老遠就看到席晨逸站在殿門口。
“皇兄!”
席晨逸一路小跑從臺階上下來跑到他的身邊“皇兄,今日之事你可知曉?”
“自然,這事兒父皇已經交給我,讓我去徹查此事。”景皓殿都是他們自己人,雖是如此席君昊還是進入殿後将門關上才回應他。
“皇兄你說咱們這般找這個木雲澤為何他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大都了,你說他背後會不會有人幫他。”席晨逸一坐在椅子上就跟沒有骨頭似的,他擡頭看着自家皇兄。
“這是自然,我已經讓穆柯去查了。”自從這木雲澤突然出現在宣武門口他就在懷疑他身後有人在幫他,之事這人會是誰呢?
“這皇後知道木雲澤還活着還不得想辦法将人……”席晨逸伸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這皇後的手段他們都是知道的。
“還有那孔如。”
“我不會給她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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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容接到消息後就急忙進宮了,椒房殿內只有皇後一人坐在那兒,席容走過去拱手行禮,心裏有些惶恐。
“母後”
“你太讓本宮失望了。”皇後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她伸手指着席容“一個人都殺不了,日後你還能成什麽大事。”
“兒臣也不知為何他還活着,孔如說這木雲澤已經死了,為了以防萬一還給他下了毒,誰知道這人命怎麽這麽大……”
原本席容還振振有詞的,結果看到母後眼裏越來越濃厚的失望之色,到後來幾乎都沒聲兒了。
“你還狡辯,此事一出皇上必定徹查到底,你可知這事皇上交給誰了麽?”皇後看着眼前不成器的兒子,雖然成了王爺到現在還沒封為親王。
“不會是那席君昊吧?”
“正是,那孔如不能留了,記住不能留下一絲線索。”
“諾”
“若是這事兒你還辦不好,你就別來見本宮。”皇後坐在榻上疲憊的伸手揉着額頭,方才她已經派人送信給父親了,她畢竟是在深宮中有些事情還得需要父親去辦。
“母後,那木雲澤……”
“木雲澤的事情不用你管,本宮自有安排,你只需要将丹州的事情處理好就行。”皇後擺了擺手,今日動怒後她覺得頭疼症又犯了。
“母後還請息怒,不要傷了鳳體。”席容自然知道皇後頭疼病,看着他出言道。
“行了,你出去吧,讓慕雙進來。”皇後暫時不想看到他,沖着他擺了擺手,席容行禮後退了出去,沒一會兒慕雙就進來了,看到皇後揉着額頭走過去手放在她的額頭上輕輕揉起來。
“事情都辦妥了?”
“回娘娘,已經辦妥了,估計很快就有消息傳回來了。”
皇後點了點頭,她轉動着手指上的護甲閉着眼睛,這木雲澤不能留,只是這木雲澤為何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大都“你速去查明這木雲澤為何會出現在大都,本宮倒要看看是哪些人在背後作妖。”
“諾”慕雙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