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離婚交易
中南集團派來的代表，占據s集團總部整個十六層樓，方子謙臨時總經理辦公室在走廊左側，唐佳玉的辦公室在走廊右側，其它辦公室，是中南集團派駐工作人員，財務室算上唐佳玉有五個人，三男兩女，都是二三十歲年輕人，臨時組合，至于原來總部和各部門下屬子公司人員配備，裁員具體方案有待收購完成後整改，就五家試點子公司情況看，國企人浮于事，部門之間扯皮，工作效率極低，大範圍減員勢在必行。
財務室臨時組長，是個三十多歲叫趙永的男人，是中南集團的骨幹，也是方子默點名要的。
組員裏兩個年輕小夥子，一個姓餘，大家叫小餘，另一個姓楊，小楊是子公司抽調過來的，小餘則是招聘來的，小餘長着一副奶油小生外表，人比較活絡，願意說話，小楊沉默寡言，就知道埋頭工作，還有一個姑娘，姓張，大學剛畢業。
方子默雖然年輕，但作風穩健，任用的人偏年輕有沖勁，處理業務的能力及工作效率極高。
唐佳玉剛來沒兩天，小餘跟她就混熟了，有事沒事總愛跟唐佳玉搭讪。
這兩天，唐佳玉只在走廊裏遇見過一次方子默，唐佳玉問好，方子默只是點下頭。
五家子公司民營試點後，整個s集團民營運作全面展開，各種報表數據資料集中到財務室，歸納、整理、彙總，呈報到方子默。
下午，趙永交代唐佳玉，方總急需要的一些資料數據明天下班前提供給方總。
辦公室的人陸續走了，剩下小餘和她，小餘看唐佳玉還在電腦前忙碌，湊過來，關心地問：“小唐，不回家嗎？”
唐佳玉擡頭笑笑，“你先走吧！我一會走。”
小餘走了，唐佳玉恨活，一忙起來，就收不住手，等告一段落，看一下電腦上的時鐘，六點半，瞅眼外面天色朦胧快黑了。
她收拾東西，鎖門往外走，經過走廊，正好跟方子默走了個對面，走廊裏各間辦公室已沒人，倆人是整層樓裏最後走的。
方子默好像心情不錯，主動打招呼，“唐佳玉，你怎麽才走？”
“方總不是也才走嗎？”唐佳玉俏皮抿嘴一笑。
走到電梯口，兩個人一前一後站着等電梯，走廊裏空空蕩蕩的，不經意間，方子默目光落在她耳後，唐佳玉烏黑油亮的秀發挽起，露出整個頸項，細膩潔白，方子默掉開目光，好在電梯馬上就來了，大概這幢大樓裏沒幾個人，電梯不忙。
方子默禮貌地讓唐佳玉先進去，唐佳玉進去，靠一邊站，方子默進來，二人隔着一人的距離，方子默話少，唐佳玉刻意跟他保持一定距離，氣氛有點拘謹，眨眼電梯到了一樓，唐佳玉先走出電梯，方子默随後出來，道：“天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家離單位不遠。”唐佳玉說完，兀自笑了，想起方子默送過她，海邊偶遇，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成為她的上司，要是早知道，何至于在他面前像剝.光了一樣，讓他看透。
方子默看着唐佳玉輕盈的身影轉過花壇，其實，這裏到公司大門口，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看出她是有意避開他，大概跟他這個上司在一起很不自在。
唐佳玉走在人行道上，馬路上車輛擁擠，街道兩旁是三五成群的人，忙碌一天出來消閑放松，這個城市夜晚比白日喧嚣，唐佳玉惆悵，這繁華熱鬧仿佛不屬于自己，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冰冷的高聳的建築物。
這時，葉倩打來電話，唐佳玉聽見她在電話那頭隐約帶着哭腔，“佳玉，你來陪我好不好，我好難受，心口難受。”
唐佳玉一下子緊張起來，“葉倩，你怎麽了？喝酒了嗎？”
電話裏聲音模糊，葉倩像是自言自語，“我心裏怎麽這麽難受啊！”
“你等着我，葉倩，我馬上過去。”
唐佳玉撂下手機，招手叫了一輛計程車，趕緊奔葉倩租住的地方。
唐佳玉匆忙趕到葉倩家門口，敲了好半天門，裏面都沒有動靜，引得鄰居趴着門縫朝她看，唐佳玉顧不上影響到鄰居，用力拍門，邊招呼，“葉倩，給我開門，我是佳玉。”
等了好久，就在唐佳玉急得幾乎要報警，葉倩才把門打開。
葉倩醉眼朦胧，“你是誰？”一個趔趄就要摔倒，唐佳玉趕緊扶住她，用腳把門踢關上，把她扶進屋裏，葉倩嘀嘀咕咕，“周文，你個大混蛋。”
“周文，周文……”葉倩嘴裏重複喊着前男友的名字，抽泣着，有些口齒不清，“周文，周文他要跟別人結婚了。”說着身子向下一滑，坐在地上，唐佳玉往起拉她，“快起來，地上涼，別坐地上。”
唐佳玉使出吃奶得勁，好不容易才把她弄到床上，自己坐在一旁，直喘粗氣。
葉倩嘴裏嘟嘟囔囔睡着了，唐佳玉環顧屋內，看茶幾上有個白酒瓶子，裏面白酒就剩下個瓶底，心想難怪醉得不成人樣，葉倩平常二兩白酒的量，這是因為周文的事，心情不好，她不放心葉倩一個人，留下陪她。
唐佳玉剛偎在床邊休息，那邊葉倩又折騰開了，趴在床邊嘔吐，唐佳玉急忙取一個臉盆接住，葉倩稀裏嘩啦吐開了，嘔吐物濺到她衣服上，她忍住難聞的酸腐味，把床上地上的污濁收拾幹淨，打開窗子，散一散味，深秋，冷風吹進來，唐佳玉怕葉倩冷，拿了一床被子給她蓋上，折騰了半宿，葉倩才踏實睡了。
唐佳玉和衣在沙發迷瞪兩三個小時，天蒙蒙亮了，她起來，看自己白襯衣，皺皺巴巴的，抓起衣襟，低頭一聞，一股刺鼻的酒糟味，便想回家換衣裳，看表才四點多，悄悄走去廚房，煮粥，葉倩空腹喝酒，又吐了，一會醒了肚子空，喝點稀粥，能舒服點。
煮粥中間，她拍了一根黃瓜，涼拌，都弄好了，進屋裏，走到床邊上，推葉倩，小聲喚道；“葉倩。”
葉倩皺着眉頭，阖眼迷糊問一聲，“幾點了？”
“五點了，你沒事吧？”唐佳玉推她問。
葉倩緩緩睜開眼，聲音疲憊無精打采，“佳玉，你昨晚沒回去嗎？我喝多了，好像吐了。”
“姑奶奶，你酒醒了？”
葉倩阖眼扶着額頭，“頭疼，頭像裂開了。”說完，支撐着坐起來，歉意地道；“佳玉，把你折騰夠嗆，你待會還要上班。”
“別管我了，還是操心你自己。”
唐佳玉看時間還早，趕回家，沖了個澡，換一身幹淨衣裳，她鼻子裏仿佛還殘留難聞的氣味，沒什麽胃口，早餐沒吃，去上班。
她到單位，看看表，足足早了半個小時，走到電梯間門口，已站了一個人，方子謙聽見身後高跟鞋接觸地面輕微聲，憑着直覺他知道是誰，“早，唐佳玉。”
“方總早。”唐佳玉的清透聲從身後傳來。
進了電梯間，兩個人一前一後站着，方子默靠前，唐佳玉靠後，方子默側頭，掃了一眼唐佳玉，發現她眉宇間隐有疲憊。
“今晚別加班了，早點回家休息。”方子默出電梯門說了一句，便朝左側總經理辦公室走去。
唐佳玉臉上浮現出笑意，當然，方子默沒回頭，自然沒看見，這時，一個同事對面走過，唐佳玉斂起笑容，互相點頭過去，她昨晚被葉倩折騰得沒睡好，他看出來了，這個人外表冷漠，心挺細。
這幾天工作忙，屋裏靜悄悄的，連小餘的說話聲也聽不見了。
中午去食堂，唐佳玉跟女同事小張一塊走，小張大學剛畢業，比唐佳玉小兩歲，口口聲聲叫她唐姐，小餘跟在倆人身後，打完飯，端着坐在她倆對面，小張機靈地瞅瞅唐佳玉，看唐佳玉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小餘邊吃，邊主動尋找話題，“小唐，聽說你在s集團工作快三年了，你大學一畢業就來這裏工作？”
唐佳玉嗯一聲，低頭吃飯，小餘又道；“你家是本市的嗎？”
唐佳玉搖搖頭，随口問了一句，“你家是哪裏的？”
“我家就是本市的，這裏大街小巷我都熟悉……”小餘熱情，不愁冷場。
小張一旁看着小餘直樂，小餘半天才察覺，看她盯着他餐盤，低頭一看，竟顧着說話，沒留意，一個勁吃米飯，菜一口沒動，米飯吃完了，盤子裏菜剩下了。
小餘有點不好意思，唐佳玉沒打米飯，要了兩個饅頭，剛吃了半個，拿起一個饅頭，放到小餘的盤子裏，“我吃不了，你幫忙吃一個，省得浪費。”
小餘欣喜，大口吃得很香。饅頭暫時堵住他的嘴。
小張目光在兩個人臉上轉悠，小餘有意接近唐佳玉，唐佳玉好像并沒有別的意思。
中午吃完飯，一出食堂，小張看見一個熟人，借故逗留，唐佳玉跟小餘一起往回走，小餘問；“小唐，你家是外地的，你租房住嗎？”
“我有房子。”唐佳玉看出小餘對她有好感，對他不想隐瞞。
“你父母給買的房子？”小餘刨根問底。
“我結婚後買的。”唐佳玉趁機把自己已婚身份說清楚，在小餘對自己沒産生很深的感情之前。
“你結婚了？”小餘驚訝得嘴半張，半天沒合攏。
唐佳玉笑道：“很奇怪嗎？”
小餘怏怏的，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是有點奇怪，你剛來時，我以後你是在校實習生。”
她要離婚的事，沒有告訴他。
一下午，小餘沒有說話，心情低落，蔫頭耷拉腦。
下班，唐佳玉和小張在公司大門口分手，往家走，路過肯德基，受不住誘惑，進去點了一客香烤照燒雞腿飯，填飽肚子，省了做飯收拾廚房的時間，她現在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從肯德基出來，走不到十分鐘路程，來到自家樓下，手機響了，她從包裏摸出手機，一看是陳母打來的電話，“佳玉，你在哪裏？怎麽這麽晚還沒回來？小輝的手機關機了，怎麽回事？我在你家裏，我煲湯送來，家裏沒人。”
唐佳玉吓了一跳，擡頭望望自家窗口，果然亮着燈，陳母有兒子家裏的鑰匙，自己開門進去，等兒子兒媳都不回來，給兒子打電話，陳輝大概有應酬，手機關了，她才打給兒媳。
唐佳玉看窗戶上映出婆母的身影，吓得一縮脖子，趕緊躲在一棵老樹陰影下，婆婆若站在窗前朝下看，她正好在視線範圍內，“媽，我吃完了，朋友家裏有點事，我下班直接過來看看，現在還不能回去。”
邊說，唐佳玉快步離開，“佳玉，你大着肚子別總往外跑，小輝也是的，不在家陪媳婦，是不是又出去喝酒了？佳玉你勸着他點，讓他酒少喝，對身體不好…….”陳母絮絮叨叨的囑咐。
“媽，我還有事，先挂了。”唐佳玉挂斷電話，陳母不滿地嘟嘟囔囔，“肚子裏懷着孩子，不知深淺，還由着性子瘋。”朝窗外看了一眼，樓下有個人影一閃，樓高又被樹遮擋，陳母犯了嘀咕，“怎麽好像是佳玉，搞什麽鬼？是不是倆人有什麽事背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