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裴總,那個人已經在鬧了許久了。”
裴氏集團的大樓,位于最高一層的總裁辦公室,這已經是唐特助第三次請示了。
今天來了一個麻煩的人,那個人上來就說是來找裴總,看着穿着打扮倒像是有錢人,只是骨子裏透着一股俗氣,哪裏像是世家出身的人。
他自稱是裴總的舅舅,說是要見裴總。他們這些員工,一聽對方是皇親國戚,當然不敢怠慢,把人給請了上來,但裴總只是在屏幕裏看了一眼,便冷聲說是要把人趕走,他們照做了,但是誰能料到這個人不是個善茬,趕走他又想着法子上來。
雖說保安多得是,但那人嘴腳厲害的很,大聲嚷嚷自己是裴铮的親舅舅,誰敢動他。
保安也不敢真動手,就怕男人所說的話是真的,這不,又上來了。
裴铮靠在沙發上,手中的鋼筆落下,擱在一邊,他的手指按住酸痛的眉心,眼裏瞧着屏幕屏幕裏似是發了瘋的中年男人,眼睛裏劃過濃濃的厭惡之色。
他沒想到,他這個舅舅正事不會做,吓唬人的本事挺厲害。
“讓他進來,還有茶水就不必了。”對于這種人,壓根就不需要用待客之道。
裴铮的舅舅一進來,見到人了,就安靜了不少,但臉色依舊難看的很。不需要人指點,他自己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剛在外頭鬧了許久,他渾身燥熱的很,解開了兩粒扣子,露出了紅通通的脖子。
他上來就質問裴铮,罵着髒話,“他媽的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怎麽着,現在嫌棄你媽的親戚見不得人了。”
裴铮的舅舅上次在裴铮這裏吃了閉門羹,心頭本就抑郁,他怎麽也想不到今年要不到錢了。他拿不到錢,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擡不起頭來。
老婆讓他忍忍,也許過段時間就好了,他也就沒去裴铮的麻煩,但今年沒了裴家給的錢,他手頭緊的很,內心不爽下,他就去酒吧解解愁,順便釣個小姑娘玩玩,誰知道他剛上了路沒幾分鐘,就撞到了人。
他是酒駕,雖說那個人沒有死,受了重傷,躺在了重症監護室,但他的情節嚴重,對方的家看他看着豪車,估計他有錢,就一個老頭子,還要叫他賠償幾百萬現金,否則就抓他去坐牢。他富貴了這麽多年,怎麽可能願意去牢裏面待着。
他氣不過一個老頭子還想訛那麽多錢,便找了幾個人想把那家人教訓一頓,讓他們老實點,誰料,對方的家庭也不是好惹的,在南城有點人脈,他教訓不成,反倒是罪加一等,被拍了視頻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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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下就急了,原本兩三百萬就能解決的事情,現在更是要到了天價。今年沒從裴家那裏拿到錢,平時又過慣了鋪張浪費的生活,他想着不動産賣了,但老婆在知道了他當時的車子上有個年輕的女學生的時候,死活不同意賣房子。
他想想他被人訛上,還不是因為對方以為他好欺負,便去找了裴铮幫忙,讓他跟南城的大官打好了招呼,他的事情不就好解決了,誰料來了多次,裴铮壓根就不見他。
他看着眼前的這個應該稱呼為侄子的人,氣憤道,“不就是幫舅舅辦一件小事,你甩什麽臉色。”
“小事?”裴铮冷笑,語氣上揚,“關乎人命的事情,你說是小事?”
裴铮怎麽會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事情發生沒多久,裴母就來了電話,明裏暗裏讓他幫幫忙,他懶得管,舅舅就親自找上了門。
“那人又沒死,再說都活那麽大歲數了,也該活夠了。”
裴铮的舅舅咬着煙頭,昏黃的眼珠盡是不屑,他擡眼望着裴铮,想着這段時間在裴铮這裏受到的冷遇,他嘲諷道,“我這事當然是小事,別以為我不知道,裴家這些年房地産生意幹淨,私下裏還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你要是不幫忙,我手上有證據,你也別想好過。”
果不其然,看到裴铮的臉色不大好,裴铮的舅舅笑了,他輕松道,緩和氣氛,“別緊張,舅舅就是想讓你幫忙解決這件事,順便給點錢花花,這對你來說,應該不難。”
房地産的生意是一塊大肉,若是清清白白的做生意,怎麽可能有利潤賺,裏面的貓膩多的是,越是大的企業,總有肮髒的一面,裴铮不是小白花,早些年接手家族生意的時候,就知道其中的黑暗。
裴铮的舅舅以前找不到工作,被裴母安插進了集團工作了一段時間,礙于他的身份不得不給了一個高層的職務,只是裴铮沒有想到裴家養了這麽多年的閑人,居然養出一只白眼狼出來,仗着手頭上私自藏的一些證據,真把自己當人看了。
“滾。”裴铮皮笑肉不笑,眼底的戾氣浮現。
“什麽”裴铮的舅舅先頭沒反應過來,他想着這事,裴铮不同意也得同意,畢竟,最近上頭查的嚴,裴家家大業大,是一塊肥肉,誰都想分一杯羹,就算他沒本事,但是他可以把東西交給裴家的死對頭,想必這些東西可以賣個好價錢。
“我叫你滾。”裴铮斯文的一張臉,語氣薄涼。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裴铮的舅舅急了,“你就不怕裴家毀在你的手上嗎?或者我去找你老婆去,你那老婆可是上趕子嫁給你,肯定在乎裴家的利益。”
裴铮沒想到,母親的娘家人臉皮厚到這個程度,居然連沈家的主意都打算。
“我和沈情已經離婚了,你以為人家會待見你?”裴铮抄着手,眼皮擡了擡。
裴铮的舅舅顯然沒有想到兩人離婚了,要知道那女人可比裴铮好拿捏得多了,客客氣氣的,溫柔漂亮。
裴铮懶得和他廢話,直接叫人把他給趕走,要是不願意走也行,就壓在保安辦公室,把門鎖上,看他能夠待多久。
人一被架走,裴铮的身體立刻就松懈了,他靠在沙發上,沒有心情處理公事,只是苦笑。
當有血緣關系的人,一點點撕開虛假的親情的時候,裴铮感到身心疲憊。但這就是他的家庭,自私自利,利欲熏心。
說起來,曾經那場婚姻,還是他高攀了。沈家當初要是看到此刻的場景,估計跑的比誰都快,哪裏肯把女兒嫁過來。
裴铮捂着眼睛休息了會,睜開眼。他聽唐秘書彙報,他那舅舅已經離開了。
他可不相信舅舅有這腦子和他談判,背後肯定有人唆使,他找毛三去調查。
毛三把最新調查到的結果給他。
在南城的時候,就有一個人跟裴铮的舅舅的接觸密切,表面上兩個人是打牌認識的,但那個人并不是南城當地人,真正的背景還沒調查出來,但顯然,他是特地找上了裴铮的舅舅,裴铮的舅舅到了南城,那個人也跟着過來了,又是提供住宿,又是帶他出去潇灑,兩人關系好的很。
估計背後有人在操縱這一切,為的就是打壓裴氏,畢竟,現在眼紅的裴氏的人太多,這兩年裴氏拿了幾塊黃金地皮,可是讓人羨慕嫉妒恨。
只要有心操作成功,把裴铮的舅舅推到前頭來,找個适當的時機,裴氏總裁的親舅舅親自揭發裴家的黑幕,這标題想想都引人入勝。
一旦查起來,誰都不敢保證是清白的。
深夜,南城的一棟宅子裏,裴母焦急的很,她沒睡,等着自己的親弟弟回來。
一直到了下半夜,她這弟弟才醉醺醺的回來,滿身的酒氣味,刺鼻的很,她忍不住皺起眉頭,嫌棄的很,“我兒子到底怎麽說?”
裴母只是想幫自己的弟弟度過這個難關,弟媳婦現在吵着要離婚,家裏亂做了一團,父母天天愁眉苦臉的,就怕這唯一的兒子坐牢,不僅丢人,還會毀了孩子的前程。
她便跟着到了南城。
“你那兒子?”裴铮的舅舅冷笑,不屑道,“我看他壓根就沒有我們放在眼裏,都敢把我趕走,看我不好好教訓他一下,讓他身敗名裂,不然根本就不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