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謝謝你,我到了。”
夏時夕謝過何源,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何源将她扶進屋去開了客廳的燈:“小心點啊。”
“沒事的,何先生,你回去小心一點,麻煩你了……”
“沒什麽的,我們本來就是一個公司的嘛,別客氣。”何源将她扶到沙發上,他看夏時夕已經有些神志模糊,索性将夏時夕往沙發上一推……
夏時夕腦袋裏暈乎乎的,根本沒聽到何源說了什麽,轉眼已被何源推到在沙發上,她想推開他,卻使不上勁,何先生在做什麽,她感覺到一雙手解/開她的衣服,不……住手,住手……
“放開我……”夏時夕的手無力的打在他的肩膀上,他聽到何源在她的耳邊說:“知道我為什麽要把你調來設計部嗎,時夕,我是如此喜歡你,從第一天,你進公司,你要是願意跟我,我相信你的前途會一片光明的……”
“放……開我……”夏時夕被何源壓在身/下,她根本就不喜歡何源,可是身體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她想反抗,無奈腦袋和手臂是那樣的沉重……
“你們在做什麽?!”
一個聲音在樓梯處響起,是黎閻彬的聲音。
夏時夕在心裏想,得救了。
何源站起來,看看夏時夕又看看黎閻彬,好啊,看不出來,這個夏時夕還是個有心計的女人:“真是看不出來啊,夏時夕……”氣憤的說完,何源拿過外衣,狠狠瞪了黎閻彬一眼,打開門走了,夏時夕強撐着從沙發上坐起來:
“夏時夕,你知不知道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麽,你到底有沒有身為一個女人的自覺!”
這是第一次,夏時夕看到黎閻彬有那樣的表情,他很生氣,緊緊皺着雙眉,黎閻彬這才發現夏時夕紅紅的臉頰……
她喝醉了?
夏時夕坐在沙發上,衣服有些淩亂,她沉默了許久,先是小聲抽泣,最後索性嚎啕大哭。
“……對不起……黎先生,你總是這樣,總是在我需要你的時候出現。”
夏時夕還記得,九年前,她在車上看到的那張面孔,以及那雙冷漠如冰的眼眸。
哭了不知道多久,一雙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将她的衣服拉起來:“那是你的上司?”
夏時夕點點頭
小僧有孕(BG。
“如果連這點關系都處理不好,你還怎麽踏入社會。”眼裏盡是心疼,看到夏時夕一副委屈的樣子,他又不忍心再說什麽:“上樓睡覺吧。”
這可是她的第一份工作,夏時夕不想放棄,拖着沉重的身體,夏時夕搖搖晃晃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晚安,黎先生。”
說完,踉踉跄跄的走上了樓,剛走沒幾步夏時夕就扶着欄杆坐到樓梯上,靠着欄杆把頭埋進自己的臂彎裏:
“時夕?”
黎閻彬叫了她一聲,卻見她搖了搖頭,過了很久,夏時夕啞着聲音說:“黎先生,你為什麽一直那麽兇,那麽嚴肅。”
這是她九年以來,第一次有勇氣談起這個話題,她曾經不止一次的想要問他這個問題,外界關于他們之間的流言蜚語,她一開始也在乎過,可是直到後來,她漸漸的長大了,明白些了,就覺得也沒有什麽,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人和他共處一室,換做別人,也一定會謠言滿天飛的吧。她覺得自己不應該怪罪他,對于當年面對媒體說的那句話,他也道歉過,她其實原諒他了,這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夏時夕接下來還想問什麽,她一時間給忘記了,他只是在迷迷糊糊中聽到黎閻彬說:“每個人都需要一個面具僞裝自己,如果太過善良,會招來太多的邪惡。”
等了許久,沒見夏時夕有什麽反應,黎閻彬将她從樓梯上抱起來:“我自己會走……”
醉酒的夏時夕抿抿嘴,抓住了他的衣領:“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就這樣在他的臂彎裏鬧了很久,終于安安靜靜的睡了過去,黎閻彬看着她舒展的眉眼。那雙平日裏總是冷漠如冰的眼眸裏緩緩升起一股暖意,他其實并不是那麽嚴肅的人,只是很多時候,面對她,他不知道該怎麽表現自己罷了。
黎閻彬将她抱到床上,蓋好被子,那雙倔強的手卻還是緊緊抓着他的衣領,黎閻彬握着那雙手,過了很久,直到指尖傳來些冰涼的感覺,他才戀戀不舍的将那雙手放進被子裏。
窗外投了些影影倬倬的月光,她的側臉在月光下安靜又溫柔,他看着她安靜的睡顏,他想,什麽時候,他才會把心裏對她的情感,毫無顧忌的說給她聽。那時候,她會接受嗎?
※※※
第二天,夏時夕從床上醒來的時候,屋外已經升了大太陽,床頭櫃上放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柚子茶,夏時夕擡起來喝了一口,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只記得黎閻彬怒氣沖沖說得那番話:“夏時夕,你知不知道一個女孩子最重要的是什麽,你到底有沒有身為一個女人的自覺!”
她那時候聽到那番話心裏很難受,她不是那樣随便的女人,因為他的誤解,所以她的心裏才會特別難受,所以,她才會委屈的嚎啕大哭,其實,她在他面前是很少哭的,哭代表軟弱,她不想在他面前,露出一副可憐巴巴和軟弱無能的樣子。
一陣手機鈴聲又将她拉回現實裏,夏時夕接了電話:“你好。”
“夏時夕,假期過後你不用來公司了
四帝之亂!”
夏時夕摸摸宿醉之後的額頭,黎閻彬的眼光很準,她果然沒有在非岚服飾呆多長時間。
夏時夕洗涑完畢,穿了鞋子下樓,餐桌上放了三明治和牛奶,夏時夕走過去拿起桌上的三明治……
這味道好熟悉,好像在什麽地方吃過……看着面前的三明治,夏時夕卻怎麽也沒想起來到底是在什麽地方吃過,其實本來應該是他照顧黎閻彬的,誰知道這幾天下來,基本上的家務活都被黎閻彬承包了,她早上起來上班的時候黎閻彬就已經開始在做早餐,下班的時候,黎閻彬又開始在做晚飯,夏時夕也曾說過要幫忙,只是在嘗試了幾次之後,黎閻彬就無奈的皺眉:“你到底是有多笨!”就這樣,她在做飯這件事情上徹底認輸了。
吃完早餐,夏時夕猛然想起前幾天買來的花種還沒種上,跑去櫥櫃裏翻來覆去,終于翻到花種,可是花種已經不是前面的她買的月季花,而是茉莉,這不是她買的花種,顯然的這應該是黎閻彬買的。夏時夕拿着花種走出去,果然看到黎閻彬帶了口罩在院子裏忙活,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黎閻彬有這麽居家的一面,以往在她的印象裏,黎閻彬就是個一年四季都很忙的工作狂,西裝革履,嚴肅而沉穩,她總能在電視上見到他那雙冷漠如冰的眼眸,關于他的新聞,總是會時不時的出現在電視上,大衆給他的評價大多少不了這幾個詞,冷靜,睿智,行事果斷。他是個很有投資頭腦的商人,黎閻彬更是成了黎家的驕傲,他的名字,在商場上留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可是此時,前不久才因為投資失敗而成為報紙頭條的黎先生,正穿着藏青色的家居服蹲在花園裏種花,秋日裏的陽光并不刺眼,光芒落在他的身上,整個畫面安靜又柔和,他的目光也是少有的寧靜,即便帶了口罩,她也能想象得到,他此時,應該是很悠閑的。日理萬機的生活,他大概是厭倦了吧。
“黎先生,還是換成茉莉吧。”
黎閻彬沒擡頭:“無所謂了,我只是聽說茉莉的成活率要高一些……”
黎閻彬有些遲疑,咳嗽了幾聲,那麽多天來,夏時夕第一次看到黎閻彬犯病,他閉着眼呼吸了好一會兒,等到呼吸順暢,這才繼續手裏的活。
“黎先生……”
“我沒事。”其實比起在黎家的宅邸,黎閻彬已經很少犯病了,他的哮喘并不嚴重,他也很驚訝自己的症狀為什麽會有所緩解。
大概,是因為這少有的平靜日子吧。
夏時夕蹲在地上和黎閻彬一起把花籽撒上,又澆了一些水,這才完美收工:
“迫不及待的想等開花啊!”夏時夕伸伸手臂,看着面前的泥土,心裏滿是感嘆。
“你叫我閻彬吧。”
夏時夕有些驚訝的看着黎閻彬,黎閻彬補充道:“我不太喜歡你叫我黎先生,我現在已經不是黎氏的總裁,沒必要用尊稱。”
“好。”夏時夕一口答應,他怕繼續說下去會提到黎閻彬投資失敗這件事情,他的心裏一定很難過吧,從那樣高的地方跌落下來,換做是她,一定是無法振作的。黎閻彬這樣的反應已經超出了夏時夕的預想,不過他能這麽淡定自若,實屬少見。
口袋裏的手機又響起來,夏時夕看了眼來電顯示,走到了不遠的地方:
“慕瀾。”
“時夕,不是說好了中秋節來我們家吃晚飯的麽”
夏時夕看了眼身後的黎閻彬:“慕瀾,不好意思啊,我可能過不去了,家裏來了個遠房親戚,我這麽莽莽撞撞的跑出來不太好,這樣吧,明天好嗎,明天你放假的吧,我剛好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呢
花落塵香風天行。”
“哦,那好吧,你不來我老媽可傷心死了。對了,你是不是搬家了啊,我前幾天路過那個地方,怎麽又寫的出租啊。”
“嗯,我搬家了,那個地方不是很方便。”
匆匆搪塞完秦慕瀾夏時夕才挂了電話,轉過身去,看到黎閻彬已經走到門口打開了院子的大門。
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跑車停在門口,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黎閻彬的好兄弟陸朝莨,如果說黎閻彬的長相是标準的東方男人,那麽這個陸朝莨,絕對是夏時夕見過最帥的男人,他的母親是英國人,因此他有着混血兒獨有的氣質,精致的輪廓和俊秀的五官,這絕對是美男中的極品,一打開車門,那個年輕的小夥子就摘掉墨鏡露出一臉哭相:
“黎大少,求收留啊,我又無家可歸了,嗚嗚嗚。”
可惜了,這樣美麗英俊的外表下,隐藏着一個二貨的心,夏時夕搖了搖頭,人無完人,要是誰都像黎閻彬那樣有貌有才,那麽這個世界的女生都會瘋狂的。
“你怎麽會找到這裏來的?”
陸朝莨甩甩手上的墨鏡:“我是誰啊,想找你還不容易?”
陸朝莨和黎閻彬不一樣,完全相反的性格,唯一的共同點,大概就是兩人同出身豪門,一個安靜嚴肅,做事果斷,一個卻整天只知道吃喝玩樂,從來不務正業。
真是不明白黎閻彬和陸朝莨是怎麽成為朋友的。
“喲,你好,小兔子!”
小兔子是陸朝莨起的外號,那是因為陸朝莨第一次見夏時夕的時候,夏時夕因為剛哭過眼圈紅紅的,所以才有了小兔子的外號,夏時夕點點頭,算是問好,只見陸朝莨附到黎閻彬耳邊說了句什麽就被黎閻彬拍了拍肩膀:“別開玩笑。”
陸朝莨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夏時夕,便領着一堆東西進了屋。
不用說,陸朝莨一定是和家裏人吵架了,果然,夏時夕一進去就聽到陸朝莨喋喋不休的抱怨:“黎大少,你說,我做的對不對,中秋節竟然還給我安排相親,你說我爸是不是想孫子想瘋了,我才二十七歲啊,我還有大好的青春年華,他憑什麽讓我的下半輩子埋沒在墳墓裏!”
黎閻彬聽着他的唠叨,打開陸朝莨帶來的東西,陸朝莨是來蹭飯的,這個家夥還不忘帶些自己愛吃的菜:“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應該找個對象了。”
“為什麽你也這麽說?你知道婚姻有多恐怖嗎,婚姻就是墳墓啊有沒有?想想以後結婚生子,一輩子就得這麽平平凡凡的過下去,酒吧不能去了,妞也不能泡了,你說,如果我結婚了,地球上至少得有一半的女生會為我傷心一輩子,我才不要這樣呢。”陸朝莨一邊聲色并茂的形容着,一邊還不忘誇張的抱頭痛哭,俨然一副誓死不從的表情。
然而,黎閻彬全然無視他的幻想,淡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說:
“傳宗接代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