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婚姻自主權
下午，高子旭坐在董事長辦公室。
他的對面是自己的媽媽，章佩茹。
此時的她面帶微笑，娴靜優雅的泡着茶，雖然容顏不再年輕，但歲月打磨出來的這種女性特有的韻味和氣質，如陳年的美酒，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俨然一道美麗的風景。
章佩茹把一杯茶遞過去，“嘗嘗，明前龍井，你周叔特意送來的。”
高子旭一聽這個名字，不禁皺了皺眉。
章佩茹瞧了瞧兒子的神色，“這些年，周叔對你多好，怎麽還是小孩子脾氣？”
“能不能不提他？”
“那你找我有什麽事？”
高子旭擡頭，示探問道，“你真想，讓我和木家聯姻？”
“怎麽了？”
“你喜歡木雪？”
“我瞧着木雪那孩子挺好的，又漂亮又活潑。”
“可她心裏有喜歡的人。”
“沒聽說啊？”
“她喜歡喬家的淩西。”
章佩茹頓時明白過來，語氣中帶着責備，“難怪上次你答應得那麽爽快，就會在家跟你媽玩這種小心計，怎麽沒看你把這份聰明用到工作上來？你看看你，現在是越玩心越野了，什麽時候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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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高子旭連忙打斷她，岔開話題，“木志明那個老狐貍，跟喬家的叔侄倆攪和不清，明明知道自己女兒喜歡淩西，還安排木雪和我相親，歪主意都打到我們高家來了，小瞧我不要緊，他竟然敢小瞧您……”
“有點長進了。”章佩茹輕飲了一口茶水，難得肯定自己的兒子，“那你覺得木志明和喬邃，哪個會贏？”
“那個喬邃，不是號稱商場無敗績嗎？”
“終歸太驕橫了。”
“他有驕橫的資本。”
“看樣子，你是看好他喽？”
“這小子雖然年輕，我瞧着比木志明還要狡猾幾分。估計木志明和淩西加起來，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高子旭說到這，特意停頓一下，仔細瞧了瞧章佩茹的臉色。
“怎麽不說了，繼續？”
“媽，木家這趟渾水，我們還是避一避比較好。”
“可以。”
“那您同意了？”
“同意什麽？”
“我和木雪的事。”
“這是兩碼事。”
“什麽意思？”
“怎麽避？避到什麽時候？這裏面需要講究火候。現在局勢不明朗，我們大張旗鼓的正面參與，當然不明智。我贊同你的分析，木志明真不一定能鬥過喬邃。不過，無論他是成是敗，對我們來說都是一個機會。木志明如果勝了，你娶他女兒，等于有了一個穩定的靠山，這種商業聯姻是最牢固的關系。木志明如果敗了，他只有木雪這麽一個女兒，肯定撐不起木森集團。你娶了木雪，我們很容易就把木森集團拿到手。”
“砰”一聲，高子旭重重放下茶杯，臉上帶出隐隐怒色，也有掩藏不住的心痛，“感情在您眼裏就這麽廉價？媽！我是你兒子，不是你賺錢的機器，你吞并一個夏家還不夠嗎？你犯的着為了一個木森集團，就把你兒子終身幸福都要搭進去？”
“跟木雪結婚，你就不幸福了？”
“我只想跟我愛的人在一起。”
“你是男人，別整天把情啊愛啊挂在嘴邊，讓人笑話。這幾年，你在外面瘋得還不夠嗎？旭兒，你也該收收心了。我們不能眼睜睜看着喬家日益壯大，喬邃這個人野心大得很，你看看他怎麽鬥敗陳一順和陳歸塵父子，那種雷霆手段，那樣鐵血狠辣，你能擋得住嗎？如果他再順利收拾了木志明，下一個，很有可能就是我們高家。”
“他們之間是宿敵，我們跟喬家無冤無仇，他幹嘛跟我們過不去？”
“幼稚，夏家難道跟我們有仇？”
“可是，我們逼死了～夏紹航。”
“這不能怪我們，要怪只能怪夏紹航技不如人。他不敗在我們手裏，也會敗在別人手裏，他的下場是注定的。每個踏進來的人都得遵守游戲規則，輸了就得付出代價，怨不得別人。商場鬥争就是這麽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高子旭痛苦的閉上眼睛。
這才是他的媽媽，沒有隐瞞，沒有僞裝，沒有粉飾的章佩茹。
絕情，冷血，貪婪，自私。
每當母子倆單獨交流的時候，她才會暴露真實的自己。
章佩茹見兒子低頭不吭聲，繼續訓斥道，“你剛才還說喬邃有驕橫的資本，可看看你自己，有什麽長處？有什麽能耐？你憑什麽去打敗這樣可怕的對手？你讓我将來怎麽放心把信雲集團交到你手上？”
“我說了要信雲嗎？”
“你必須要。”
“為什麽？”
“因為你姓高。”
高子旭慘然一笑，喃喃自語，“因為我姓～高？”
“對，這是你的責任。”
“如果我不姓高，我就一無所有，是嗎？”
“是。”
章佩茹這聲斬釘截鐵的回答，讓高子旭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他慢慢低下頭去，無聲的笑了起來，笑得很凄涼，也笑得很絕望。
章佩茹怒道，“我說得話，很可笑嗎？”
高子旭努力平複自己翻滾的思緒，徑直站了起來，眼睛裏充滿了悲傷和憐憫，“你不是一個好媽媽，我也不是一個好兒子。你想要的東西，我不稀罕。我想要的東西，你也不稀罕。這輩子，我們倆從來都沒有了解過對方。”說完轉身就走，臨出門時，又回過頭，眼神已變得堅定和決然，“我的感情，我的婚姻，只能由我自己做主，我絕不會讓它成為商業聯婚的工具。這輩子，我只跟我愛的女人結婚。”
“你愛的女人？那個葉琳嗎？”
“是，這輩子，我非她不娶。”
“你會為你的這個決定付出代價。”
“你說的代價是指高家嗎？如果真到那一天，我可以不姓高。”
章佩茹氣得渾身發抖，擡手一甩，茶杯狠狠砸在兒子身上，從牙縫裏繃出一句話，“你一定會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