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悶騷型的無賴
雖然早已知道高若寒很狡猾,但如此奸詐卻是夏浮生沒想到的。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一個悶騷型的無賴。
表面上一本正經,其實骨子裏邪氣十足。
跟高若寒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不過現在自己有把柄落在他手上,不得不放低姿勢和他周旋。既然他執意不說,自己再逼迫也沒有意義,只能想辦法通過其他途徑去了解。想到這,不由轉移話題,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茶點心,“要不要嘗一嘗?”
高若寒拿起一塊放進嘴裏,瞧着夏浮生的臉色,“你對我失望了?”
“談不上。”
“你不用懷疑我,我和你的目标一致。”
“你跟章佩茹有什麽仇?”
“請原諒,我現在不能說。”
“什麽時候能說?”
“時機到的時候。”
“等你的時機到了,我的作用也結束了。”
“你為什麽總是把我想成你的敵人呢?我現在不告訴你,是因為還不到時候。”高若寒靜靜的看着她,語氣微沉,“我們倆是盟友,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有共同的目标,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們會并肩作戰,甚至患難與共,這份情誼非常難得。為什麽不把你和我想像成另外一種關系?比如你就是《複仇》中的艾米莉,我就是你身後的諾蘭,我們彼此信任,彼此忠誠。”
“信任?忠誠?”夏浮生冷笑道,“高若寒,我不是14歲,我已經24歲了。你說得很好聽,但是對我沒用。既然我們做不到以誠相待,那就別把這些虛僞的話挂在嘴邊。說吧,你想讓我幹什麽?”
“我和章佩茹确實有仇,我差點死在她手裏。”
“她跟你無冤無愁,為什麽要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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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這次回國就是為了查明真相。”
“你怎麽知道是她幹的?”
“一開始并不知道,還以為是一場普通的車禍。我被一輛突然變道的大卡車撞成重傷,好在命大,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又回來了。後來這個司機犯了其他罪,為了減輕刑罰,供認出自己的一些案子,其中包括我這件事。”
“他直接供認出章佩茹?”
“沒有。”
“那你怎麽确定?”
“我找人查了。”
夏浮生的雙眸黑深如墨,無波無瀾的看着對方。
高若寒也靜靜的看着她,心中暗贊,這個女孩的眼睛真美。
“祝我們,合作愉快。”
“好,合作愉快。”
“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請你幫我查一個人。”
“誰?”
“周昌福。”
“他?”夏浮生有點驚訝,莫名想起了那天周總看她的怪異眼神,“這個人有問題?”
“他跟在章佩茹身邊最長。”
“既然你能調查我這麽多事,為什麽不去調查他?”
“查了,一無所獲。”
“啊?!”
“所以更可疑。”
“明白了,我盡快。”
“高子旭沒給你造成麻煩吧。”
“你關心他?”
“那是當然。”
“你們的感情,真的很好?”
“以前确實不錯,”說到這,高若寒的眼神黯淡下來,“只希望他沒有攪和進來。”
“應該不會,”夏浮生想起高子旭入職那天的輕浮表現,語氣中帶着鄙夷,“他就是一個游手好閑的公子哥,來公司也只是尋求刺激。我感覺他不像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相反,還挺簡單。章佩茹應該很多事情都瞞着他。”
“嗯。”高若寒點了點頭,“你頂得住嗎?”
“什麽?”
“他的追求。”
“不用擔心。”
“我可是聽說他俘獲了很多女孩的芳心。”
“對我沒用。”
“為什麽?”
“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高若寒揚了揚眉,似笑非笑道,“那你喜歡什麽類型?”
夏浮生毫不客氣的答道,“你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高若寒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好直接啊。”
“這叫坦誠相待。”
“好一個坦誠相待。”
此後,屋內陷入了一片沉靜。
倆人達成了合作意向,也沒了開始的箭弩拔張,一邊悠閑的聽着音樂,一邊慢慢品着茶。
“這是什麽曲子,聽着耳熟。”
“琵琶語。”
“噢,好聽。”
高若寒說完四下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看起來跟其他包廂并無什麽差別,裝修仍然是古色古香調,以原木材料為主。只不過在屋子的左側多了一道漂亮的中式微紗布料制作的書法折屏,屏風的四周用木質鑲嵌,都雕成了縷空的花紋。高若寒不由站了起來,走近屏風,細細看着上面的書法和詩句。
那天,雨下,你輕輕的擡手
便注定了我,這一生為你而奔赴
輕撥琴弦,一曲琵琶,彈盡三千相思意
思念無妄,流水無情
任我一人,也彈不出那曲盛世的琵琶
花開花落終成傷,一曲琵琶定思量
……
這首詩讓高若寒一下子想到了夏浮生。
那天,他剛回國,倆人初相遇。
那天,天空中也下着蒙蒙細雨。
那天,這個女孩長發披肩,低垂着頭,身穿一襲修身的黑色風衣,從遠處的飛雨中走過來。步子走得很慢,姿勢卻很美,款步姍姍,婀娜多姿。斜飛的細雨吹佛在她的頭發和衣服上,留下晶瑩剔透的薄薄一層水霧。她就這樣走過來,神情哀傷的走過來,旁若無人的走過來,她甚至都沒擡頭看他一眼。
夏浮生見高若寒站在屏風前呆立不動,忍不住問道,“怎麽了?”
“這詩寫得很傷感。”
“還好吧。”
高若寒順勢向前走了幾步,擡眼看了看屏風後面,才發現別有洞天。
原來奧秘在這兒。
表面上這道屏風只是一個裝飾物,實際上卻相當于一個隐形門。屏風後面的面積并不比外面的小,除了一張沙發椅,還有一套辦公桌椅,辦公桌上有一臺手提電腦。再過去挨着青磚牆壁建有一個長方型的小池塘。池塘是從牆壁裏延伸出去的,所以不占地方,也頗為古香古色,池塘裏種有一些荷葉和幾尾顏色各異的錦鯉。
高若寒一下子就喜歡上這裏了。
聽着悠揚的音樂,喝着清香的好茶,再躺在沙發椅上,看着碧綠的荷葉以及水裏游動的魚。光想想,都是一件惬意的事。
高若寒轉頭笑道,“我覺得這個地方很好,也很隐秘,要不以後我們就在這兒碰面吧。”
夏浮生沒有回答,內心深處她很不願意外人踏進自己的專屬地。
這棟茶樓,是她唯一一個可以獨處放松的地方。
“有問題?”
“這是我休息的地方。”
“我也想來這裏休息。”
“……”
高若寒等不到回答,徑直走進屏風裏,順勢在沙發椅上慢條斯理的躺了下來。
夏浮生連忙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他跟前,“你幹嘛?”
“我想在這裏眯一會。”
“不行。”
“就一會,這幾天太累了。”
“這是我的地方。”
高若寒置之不理,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夏浮生怒了,伸手去拉他的衣服,卻被高若寒一下抓住纖纖玉手,細細感受着手裏的小巧和酥軟,只覺柔弱無骨,觸及生香,那一瞬間,他的心,仿佛通電般微微顫栗。夏浮生倏然擡起如墨的黑眸,眼底帶着羞惱,還未來得及開口,卻聽到對方低啞的嗓音,透着令人不安的氣息傳入耳中,“或者,換個地方?”
“什麽?”
“我有個地方比你這兒更隐蔽。”
夏浮生啞然,不敢應答。
高若寒自嘲的笑了笑,發出輕微的感喟,“你終究還是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