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由伯爵夫人引領出的草帽風潮漸漸就不再只是田間勞作的農婦們追捧的流行，開始由下而上，風靡了整個薩丁森郡的所有階級。
等魏薇注意到的時候，不管是農奴，自由民還是富裕的商人和貴族的女眷，出門時頭上都會戴着一頂帽子，都是和她一樣的圓頂帽子，而且大家就像是約好了一樣，身份越高的人戴的帽子帽檐越大，材料也各不相同，農奴和大部分的自由民戴的是草帽，裝飾的多是碎布頭做的蝴蝶結或者野外采來的鮮花，而富裕一些的商人家的女眷則是用麻布制做帽子，裝飾品的檔次也要更高一些，彩色的布條和各種好看的貝殼和家中花園裏種植的花卉都是她們的心頭好，而貴族的女眷就更為華麗了，帽子都是用更加昂貴的布料做的，蕾絲彩帶是必備的裝飾，除此以外她們也會在上面加上色彩鮮豔的羽毛和各種寶石飾品。
魏薇難得一次有空閑帶着多洛莉絲去丁格爾逛街的時候，下了馬車看到街上女人們頭地上花樣繁多的帽子，差點以為自己又穿到了幾百年後的文藝複興時代。
好在很快她發現這只是自己的錯覺，女人們雖然戴上了華麗的帽子，但她們的衣着還是這個時期的整體風格，而與簡單的衣服相比，華麗的帽子顯然有些不搭，可沒人覺得這有什麽不好的，女人們像是把不能裝飾打扮頭發的遺憾都放在了帽子山，當有人欣賞她們的帽子時，被關注者就會昂首挺胸，驕傲的在對方的目光中走過。
說實話，畫風略有點浮誇，但好在會在街上行走的女人基本都是自由民，其中當然沒有能戴得起用寶石裝飾的高檔帽子貴族，所以大部分的人的裝飾都是彩帶鮮花貝殼之類，看着華麗卻沒有過于奢侈。
新戴了一頂新編的大蝴蝶結盆帽的魏薇在這群人裏也就不怎麽顯眼了，而她的帽子上新增加了一層紗網，這紗網是用亞麻編繩後編織成的細網，放下來的時候不影響視線，但能讓其他人看不清她的臉，可以掩蓋住她不同于歐洲人的東方面孔。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這次魏薇只想安安靜靜的逛街，不想被其他人圍觀，今時不同往日，如果讓其他人知道伯爵夫人來了鎮上，恐怕要不了多久她身邊就會多出一群試圖攀談和推銷自己産品的商人，那時候她就哪兒也別想去了。
為了不被發現身份，她們甚至沒有坐有伯爵家徽的馬車，而是選了一架沒有家徽看起來也十分老舊的馬車，護衛僞裝成了車夫，身邊各自跟了一個貼身侍女。
為了不被認出來，一行四個女人，從主人到女仆的打扮都十分不起眼，也都戴着有紗網的帽子，看不清臉就不用擔心會被誰認出來，原本魏薇還擔心自己這一群人的打扮在人群裏會顯得格格不入，結果沒想到到了丁格爾，路上的女人頭上都換上了各種帽子。
不過也是，相比緊密的頭紗，通風透氣的草帽顯然更适合這種有些熱的天氣戴着，而草帽的價格又十分便宜，比頭紗的價格可優惠多了。
她們順利的在沒有引起任何注意的情況下逛起了街。
逛街的提議來源于多洛莉絲同魏薇表示她的繡線用完了，想出門買一些，這對極少出門的多洛莉絲來說是非常罕見的請求，以往她需要什麽都是讓女仆幫忙準備的，如今竟然要自己出門采買，這種明顯的變化令人欣慰，所以魏薇自然是欣然同意，并且抽出時間陪她一起來的。
如今的丁格爾已經是個非常繁榮的小鎮，一家家商店在鎮上開了起來，街邊更是多了許多小攤販，這些攤位的主人大多是周邊地區的小商人，賣的多是些吃食和生活用品，顧客的受衆不同和那些新開的商店不會有太大的沖突，所以一直以來都還算相安無事，只是小攤位一多，這本就不算寬敞的街道就有些擠了，而鎮上又常有各色馬車往來，時不時的就容易發生一些馬車碰撞了攤位的事故。
這種事故發生的多了，大家的抱怨也就多了，鎮長和治安官一想這樣下去不行，就不許再在街上擺攤了，他們同費利克斯打了報告，之後被允許在丁格爾的鎮口邊上圈一塊地建立集市，現在那些小攤販都去集市擺攤了，鎮上的街道才不再那麽擁堵。
魏薇帶着多洛莉絲道裁縫店買繡線，這家店的主人至今還是威廉姆斯家族的禦用裁縫，也因此他店裏的生意一直很好，最近還把隔壁的店鋪也盤了下來擴大了店鋪的規模。
不想被人發現，又有意鍛煉多洛莉絲的魏薇全程都沒有說話，只讓多洛莉絲自己去和店員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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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裏有不少客人，沒見到老裁縫，據說是被某個男爵家請去了，詢問的客人表示很遺憾，沒辦法找他定做衣服了。
不知道是不是學徒的店員忙道：“店裏其他的裁縫手藝也很好的。”說着就給客人推薦起了其他人，都是老裁縫帶出來的學徒，已經出師，手藝就算比不上老裁縫也不太差，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費用更便宜。
不過定做衣服的人還是少數，大多是來買布料自己回家做衣服的，當然因為最近的流行，只來買一小塊布料回去做帽子裝飾的人更多。
雖然如今薩丁森郡的領民們生活好了不少，一些小錢花起來也不心疼了，但是在購物的時候大家還是習慣仔細挑選努力講價，争取用最少的價錢買到想要的東西，所以裁縫鋪裏到處都是人聲，除了讨價還價之外，還有女人們最愛的八卦，魏薇在店裏轉了一圈沒看到想買的東西，索性找了個角落坐着，一邊豎着耳朵聽八卦，雖然無非是些東家長西家短的內容，但偶爾聽一聽就當是放松了。
誰讓這裏的娛樂太少，而她更沒有時間去想辦法娛樂自己。
等到什麽時候能輕松下來了，她就豐富一下自己的精神需求好了。
“琴，你也去逛逛吧，不用守在這裏。”她對站在一邊的琴說道。
琴見她如此說，自己也确實想買點布料回去，就應了一聲，走開到櫃臺挑選起來。
沒過多久，就有一個人用遲疑的聲音在她身後喊道：“琴，是你嗎？”
琴一回頭，看到對方，掀開紗網朝對方驚喜的笑道：“溫迪，你怎麽在這裏？”
“真的是你啊，我剛剛還擔心認錯人了。”溫迪，琴的同年好友驚喜的和她交換了一個擁抱道：“好久不見啊，我來買點布料回去給梅麗爾和傑米做衣服，哦，他們是我的大女兒和小兒子，你還沒見過對吧。”
琴感嘆道：“是啊，自從你嫁人以後我們就沒再見過了，你這些年還好嗎？”
她和溫迪同年，今年都十九了，但琴十四歲被家裏走關系到城堡當女仆，而溫迪卻在十四歲時就嫁了人，還是嫁到了烏克鎮那邊去，所以她們已經五年沒見了。
“我還好，你呢？聽說你去城堡當女仆了，在那裏還習慣嗎？”溫迪詢問的時候還看了眼角落裏的魏薇，剛剛要不是聽到她叫了琴，溫迪也不會注意到她，畢竟她們分別多年，琴又遮了臉，她當然認不出來。
“很習慣，城堡裏的人都很好相處。”琴笑了笑沒有說太多，把話題又轉回了溫迪身上：“我之前放假的時候也聽你媽媽說你又有了個寶寶，是叫傑米吧？可惜我假期不夠沒辦法到烏克鎮去探望你，下次有機會帶他們回來給我看看怎麽樣？”
“當然行，等傑米再大一點我就帶他們一起回來，到時候你這個做阿姨的可要記得給他們準備禮物。”
“等什麽以後，現在不久可以嗎，你不是要買布嗎，我也挑一些送給他們吧。”
溫迪家裏的條件一般，嫁的人也不富裕，以往她都盡量不回丁格爾給娘家造成負擔，所以才會一直和琴錯過，但如今她家的條件慢慢好轉，有了底氣，自然也就願意回娘家走動了。
“我丈夫現在在意面廠裏工作，薪水很不錯，烏克鎮又開始建養殖場，等建好了我也要去報名，要是能被招聘，以後一家人的花費就不用擔心了。”
“肯定沒問題，你以前就很會照顧豬，你們家的豬仔總是比別人家的更壯實，一定會順利選上的。”琴真心道。
聽她這麽說，溫迪心情更好。
“別說我了，你呢？你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
琴的年紀在未婚姑娘裏不算小了，但也不是沒有比她更晚結婚的，所以溫迪問的大大咧咧，和琴每次回家，她的家人問的一樣。
琴的外表只能說是普通，可從琴成為城堡女仆起，去她家提親的人就沒少過，但是一來琴在家受寵，家裏人想讓她找個自己喜歡的，二來她在城堡裏工作，結婚後如果懷孕可能就會被辭退，一直以女管家為目标的琴自然是不願意的，所以琴一直都沒有結婚的念頭，也對那些因為她的工作而來提親的人沒有好感，這事就這麽一直拖着了。
現在溫迪問起，琴依舊是那句話：“我還不準備結婚。”
溫迪倒是想開口勸她早點結婚，畢竟琴的年紀不小了，但轉念一想琴在城堡當女仆，而以前就有女仆懷孕不得不辭職之後生了孩子也沒辦法再回去工作的事情發生，想來琴也是估計這點才這麽說的。
所以她也就沒有勸她，而是說：“嗯，趁着現在多存點錢以後結婚了也能更好過一些，不過如果有合适的人選還是要好好抓住啊。”
對她的話，琴只是笑了笑。
實際上最近琴已經不是當初擔心結婚生子會被辭退的低位女仆了，從她升任魏薇的貼身女仆，這點顧慮就沒有了，貼身女仆基本都不會因為這個被辭退，如果能得到主人的看重，她們甚至可以在生子前後獲得一段不短的産假，琴認為自己還是能從魏薇那兒得到這樣的殊榮的，不過現在她可是得到了在管家身邊學習的機會，在這個時候去結婚，琴認為那是很愚蠢的選擇。
所以之前魏薇詢問她想不想結婚時，她和潘妮一樣，都回答的是暫時并不想。
說話間兩人都在挑選布料，溫迪能買得起的也就只有粗麻，雖然家庭富裕了一些，細麻布咬咬牙也能買一些，但溫迪覺得太奢侈了，給孩子做衣服不需要這麽破費，本來他們的衣服就更換的快，穿不了多久就要換，至于其他布料則依舊不是她能買得起的。
而粗麻布的顏色的選擇範圍也很小，所以挑選也不過是看哪匹粗麻相對細膩一些，布料上沒有太多線頭疙瘩。
相比她，琴挑起來就大方了，城堡女仆的工資對平民來說不算低，何況她當了魏薇的貼身女仆後，魏薇給她加了工資，時不時還會有些賞賜，過年的時候拿到紅包的可不止有管家夫婦，她們那時候跟在魏薇身邊，得到的也不少，如今魏薇成了伯爵夫人，貼身女仆們的工作量大弧度增加，工資也跟着水漲船高，以前琴還沒成為貼身女仆時的工資是一個月一枚銀幣十個大銅幣，而現在，她作為衆位女仆之首，同時還兼着負責幫伯爵大人核算賬本的工作，領着雙份的工資，每個月能拿到三十個銀幣（一個半金幣）的薪水，已經是當初貝茨夫人當家庭教師的工資的程度了。
當然，具體數額只有她和負責發工資的管家知道，因為現在城堡裏的仆人都是按勞給工資，所以大家拿的錢都不一樣，為了避免争端，很早以前城堡就有規定禁止仆人私下透露自己的工資了。
但即使沒有透露，大家也知道琴和其他像是沃德這樣的仆人拿的都是雙份工資，具體數額不清楚，但一定比普通仆人多。
這可把大家羨慕壞了，除了羨慕，其他人也在積極的學習掌握知識，因為他們知道只有會的更多，才能得到主人的看重，獲得更多的機會，增加工作量，而增加工作量的同時，他們的工資也會一起增加。
在沒有比這個更令人期待的了。
而琴雖然會拿出一部分工資給家人，但更多的還是留給了自己，她們這些女仆平時也沒有什麽大開銷，錢基本都存了下來，所以這會兒的琴在普通人裏已經能算是個小富婆了，難得有機會出來，她自然沒什麽負擔，只想痛快購物一場。
所以在溫迪仔細挑着粗麻布的時候，琴已經選了好幾種不同顏色的細麻布和棉布，另外還選了兩根紮頭發的紅色發帶，零零散散加在一起得好幾個銀幣。
溫迪看着她付錢，本以為這些是她為其他人采買的，結果就見琴付了錢後，竟然把兩塊足夠做一身衣服的細麻布和棉布以及那兩條紅色發帶塞到她的懷裏。
“細麻布用來做內襯正好，棉布柔和細膩，貼身穿也不會磨傷皮膚，你拿回去給孩子們做小衣服吧，這發帶是梅麗爾的，紮頭發好看。”
溫迪呆呆的看着自己懷裏那些東西，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她可是看着店員報價結賬的，自然知道這些東西的價格，光是她懷裏這些也夠兩個銀幣了。
兩個銀幣丈夫在意面廠努力工作一個月都不一定有這麽多錢，現在琴眼睛也不眨的就送給她了？
溫迪回過神來，立刻把東西推回去：“不行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這是給孩子們補上的禮物，又不是給你的。”琴不收，直接就給她推回去：“不過是點心意，哪裏算得上貴重，你收着就是了。”
要是以前，她工資還沒漲的時候或許沒辦法這麽大方，但現在她有錢了，兩個銀幣也就是她兩天的工資，花起來是真的不覺得心疼的。
可不管她怎麽說，溫迪堅決認為不能收，兩人相互推舉來推拒去，這動靜可不小。
本來看琴買了那麽多的東西，其他的店員顧客就有些好奇她的身份，在兩人說話時他們也忍不住豎着耳朵聽，聽到對方在城堡當女仆時就全都露出了然的表情，最近城堡的仆人們休假時經常會來鎮上購物消費，他們遇到的多了，自然也聽說城堡仆人漲工資的事情，雖然不知道具體數額，但看他們出手大方的樣子，就知道一定不少。
現在在看琴一個女仆都能買細麻布和棉布還不是只買一塊，而是買了好幾塊，甚至舍得用這些東西送人，可見她的生活比起那些騎士家的女眷都不差了。
這邊大家正偷偷看熱鬧，那邊琴還在試圖說服溫迪，可惜她這朋友和她一樣倔，根本不想占她便宜。
“琴，好了嗎？我們該走了。”
魏薇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因為隔得遠所以比平時說話大聲了不少，聽到她的聲音，琴心裏一驚，自己竟然忘了自己是和夫人一起來的。
她連忙高聲回道：“好的夫人，馬上來。”
說完也不再和溫迪拉撤，直接把東西往桌上一放：“夫人叫我了，我得走了，東西我就放在這兒，你要麽拿走要麽退了，我不管了，下次再見。”
說完也不等她回答，匆匆穿過人群，往門口跑去。
大家的目光追随着她，看着她和另外三個同樣帶着網紗帽子遮住臉的女人一起離開，雖然大家的打扮相差不多，但很明顯走在前面的兩個是主人，琴和另一個是仆人。
而溫迪看到在琴前面那個個子高一些，姿态優雅的女人轉身時，帽子後方露出黑色的發。
其他人同樣看到了，當她們從裁縫店門口離開，店裏有人突然磕磕絆絆道：“會被城堡女仆稱為夫人的，應該只有那一位吧？”
不用她明說，其他人也明白她的意思。
那一位，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來鎮上了？”
這句話點醒了所有人。
本來突然安靜下來的裁縫店像是炸了鍋一樣熱鬧起來，一部分人興奮的讨論這那位夫人為什麽會來，一邊回憶着她們剛剛在她面前是不是有失禮的表現，另一部分人則顧不上買東西，直接跑出了店鋪，準備回去告訴家裏這個消息，通知他們可以把最好的貨品擺出來，因為看伯爵夫人的樣子，她們明顯是出來逛街購物的。
更有人忍不住跟上了魏薇一行，想看看她們都準備去哪裏，好在她們也顧忌着不敢打擾到她們，只遠遠看着，或者跟着一起進店，特別注意着不往她們身邊湊。
而溫迪，還呆在店裏看着被留下的東西發着呆。
她的好朋友琴好像不止是普通的城堡女仆，那個樣子，明顯是貼身女仆啊，難怪她一點也不在乎這些東西了。
旁觀全程的店員和其他人一樣懊惱于自己竟然沒有認出那位夫人，不然說不定能推銷出一些名貴的布料，一邊因為琴之前留下的話而詢問溫迪：“夫人，這些東西需要幫你退掉嗎？”
“不，不用退。”溫迪回過神來，抱着那些東西往外走，街上已經看不到琴的身影了，但看人流的方向，也大致能推測出她們在什麽地方。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到底沒追上去，而是抱着東西準備回家。
“下次見到琴我可得好好回禮才行……”
而另一邊，琴正在懊惱着，她們已經注意到身後跟着的人越來越多了，顯然魏薇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她羞愧道：“對不起夫人，我剛剛應該再注意點的。”
如果沒有反應不及時回了那句夫人，魏薇也不會被人發現身份，畢竟最近丁格爾的外來人口很多，不僅有商人甚至還有其他領地的貴族，他們偶爾也會帶着女眷，所以街上陌生又特意遮住臉的女人也不是沒有，她們并不是很顯眼。
魏薇沒有怪罪她：“沒關系，她們也沒有上前打擾不是，我們就當做沒注意到好了。”
反正被人圍觀她已經習慣了，只要不上來打擾她們就行。
至于安全性，充當車夫的侍衛本來就隐藏在裁縫店門口暗中護衛着，現在發現情況不對後他們已經現身守在她們身邊，手裏的武器也亮了出來，其他人即使想靠近也都要掂量一下。
不過到底是被打擾了清靜，加上多洛莉絲已經買好了東西，對其他東西不太感興趣，更不習慣被萬衆矚目，沒過多久，這場臨時起意的購物之旅就不得不提前結束了。
而事後聽說這事的費利克斯，再次升起了建城的念頭，他招來了皮埃爾建築師。
作者有話要說：魏薇：唉，再也不能體會到以前買買買的血拼快樂了。
費利克斯：是時候開始建城了，不然親愛的都沒地方可以逛街購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