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過程中我發現這家公司是真的新,就連總經理的辦公室也富有陋室之感。不過齊诃跟我說,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挑,定制國外進口器具。我失笑,有錢人總喜歡來這一套麽,時間或金錢都不是問題,我最後滿意了就行。
齊诃看我盯着空蕩的辦公室,打趣道:“怎麽,想入駐?”
我略微驚訝地看他,齊诃在我印象中不是這樣,即使是,對我也不該是這樣。他不理我的反應,只讓我跟上來,帶我去別處轉。
和劉山的合同簽得草草,但我卻沒有絲毫不安,其實總公司的名頭我是聽說過的,人家一頭雄獅猛虎,不至于把我這樣的蝦米賣了。
齊诃跟我說這事不急,公司雖然在趕着定住腳,不過有人拖着不願來,而且關系還未完全打開,手續仍在辦理中。齊诃說得隐諱,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理解對了,但我對這些事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在意的是自己該不會簽了個不定時的賣命合同吧。
但看齊诃一臉輕松,倒是對飯碗一點不在意,或者說他對公司很有信心?我不想去猜測,齊诃這個人我從來不了解,雖然對人一貫溫和,但我卻覺得離他近了危險。
跟齊诃道別我就趕去別墅,陳姐自我第一天上工來過一次之後就再沒見過,她的助理還是天天監工,但對大家都溫和了許多,偶爾也聊一兩句閑話。但我發覺他對我的态度并未好轉,或者說更添了幾分敵意,我想了想還是不記得自己哪裏有得罪過他。
阿松原來的同事有向我詢問過他的狀況,我只說阿松現在很好,回老家了,大家見問不出個具體的,也就再不提。我不說是不願阿松的傷口揭開給人看,它現在脆弱,還要長疤,最後還得消痕。我想阿松大概一段時間內不想見到我,他是不喜歡自己那麽無力而又無用的,他覺得我可能有點同情他。
其實阿松的矛盾在很多事上都看得出來,你覺得這事是一根刺,就算軟化也需要時間,可阿松卻把他當開胃菜,留着肚裏慢慢品,或者當它不痛不癢不存在。阿松是大智若愚,可他終究和我一樣是一介凡人,太多事牽着他,而他不像我,我在他面前還有脆弱。
劉山再沒聯系我,我真好專心跟陳姐這邊。期間她有打過一次電話詢問,我說了個大概正要報告具體就被她阻斷了,只說放心交給我,好好做就行。我對這樣的信任感覺得不舒服,也十分懷疑別人從何處得來對我信任的肯定。
又給阿松打電話,他還是那麽平靜,我只問了他阿姨的狀況,當他說道:要不要和我媽說兩句的時候,我竟在電話這邊搖頭,我不知道自己在拒絕或者害怕什麽。阿松跟我講了那邊的人,那邊的景,他說他喜歡那個地方,有種年暮歸鄉的感覺,我說他裝老賣老,阿松笑了,清脆,純淨,我聽了覺得舒心,阿松是真的開心。
他也詢問了我這邊的狀況,我跟他說除了陳姐這邊我還接了其他的,是家新公司。阿松沒多問,自從辭職,他對于工作上的事好像突然一點不關心,他說他喜歡現在的生活,我卻突然不安,我不知自己不安的是他這麽的平靜,還是不安他想要遠離世俗的心情,畢竟,我屬于世俗。
晚上收工的晚,有人提議在外邊吃了回去,但有些不願,想着盡快回家,有妻子有孩子,一天就是盼望這麽一會的時間。我看着他們向各處離開,然後轉身。我并不介意家中現在無燈,一個人的生活若是被打亂重新迎接另一個個體,需要很多的準備和很大的勇氣,而我不能,至少現在不能。
“小米哥哥。”
我回頭,并未見有人,但我不認為自己會聽錯。
“真的是你,小米哥哥。”從路邊草叢堆跑出來一個人,我認真一看,是顧子白的妹妹,顧年年。
“小米哥哥,你怎麽會在這?”
我看着年年在路等下閃着靈動的大眼睛,笑着問我,突然覺得剛才胸口堵的不知什麽東西好像散了一些。
我也沖他笑:“我剛剛下班。”
“這麽晚?你一個人嗎?”
“嗯,其他人剛走。”
我看着她有些同情我并一臉糾結的表情,更覺得添了幾分可愛。她好像下定什麽決心,眼神堅定看着我同我說:“小米哥哥,走,我帶你吃飯。”
我終于忍不住笑出聲,她被我驚到張着嘴,“怎麽…”
“沒事,”我擺擺手,“你一個人?這麽黑的天怎麽跑這麽遠來?”
“不是,我跟我哥,哦,對了,還有我哥。”她突然想起,然後向身後望。果然,從後邊可一看到遠處有人影,年年舉着手來回搖:哥,這邊這邊。
我和年年就看他穩穩的邁着步子走近,他看到我還是笑,格外溫和。
二十三
更新時間2015-4-29 17:23:22 字數:2424
我并不想在他店鋪之外遇見,我覺得我們之間僅至于在那一角可以舒心聊聊無關于隐私的話題,所以我大概有些不自然,我不去看他。
顧子白什麽時候都沉穩,你從不見他表露半點類似慌張或者不安的情緒,連生氣我都沒見過。我總覺得這人帶了張面具,但一扯後面又是血肉淋漓,你分不清那到底是臉還是面具。
年年話語不斷,将我的處境幾句道得可憐無比,最後央求顧子白帶我去吃飯。我倒被她一番話說的除了哭笑不得再沒別的不自然情緒,顧子白笑着聽她說,等她說完又看着我。我覺得他眼神中帶了幾分不明的小意,我想他總有辦法惹我心裏不爽,我便也冷冷看他。
顧子白是個很難打動的人,不管你用的是火還是冰,他就是那樣,我自安然如故,你如何能撼動一分?
所以我的反擊從來對他無效,但他并未取笑,只說:“我們還餓着,一起去吃飯吧。”一團棉花撲上來,讓人實在下不去力。
這樣的顧子白和他所說的話讓人難以拒絕,何況旁邊還有個睜着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看着你的顧年年。我只好點頭,下意識的。
顧年年高興地歡呼雀躍,一下子蹦蹦跳跳跑在前邊,顧子白笑意更深了,跟在她後面。我突然想,如果我和阿松也差了這麽些個年歲,或者我比他大些,我能寵着他,他能那麽無理取鬧又讓我奈何不得幾回,或者我比他小些,讓他照顧得無微不至掏心掏肺也不至于心裏歉疚他為我付出這麽許多,畢竟我們是兄弟。這一切,如果我們是兄弟,相差了年月的兄弟。
我搖搖頭,好像一遇見顧子白,總會有事情亂了套,想法也變得奇怪,顧子白是種傳染病,我不能确信但心中有警鈴。走了一段,他看我步子慢下許多,回頭喊我,我才發覺跟着他們不知道繞了哪條路,總之是之前沒走過的。
“我們這是往哪邊走?”我加快幾步跟他并排。
“南邊。”
我家和他店鋪的方向都在西邊,我不理解他為何舍近求遠。
也沒待我問,他自動回答:“年年說有家燒烤店不錯,她同學推薦的,早就要吃,但是離得遠,我今天特意提早走了帶她來吃。”
“哦。”是個合适的理由,我答了一句,再接不下去。
也沒走多遠就看見一排霓虹燈,按照慣例,燒烤店喜歡撺掇成堆,好像一定要連成一片才有氣勢。我至今不明白明明相隔兩步就有人興隆有人衰落,為何還樂此不疲一個寂寞眼紅一個顯露紅火。也不小心随口就說出來,然後不小心被走在前邊的顧子白聽見。
他停下來,回頭看我:“夜生活,只能在一條寂寞的街,人才會尋來,若是分散開,彼此都沒勇氣去面對一個孤獨的夜晚。”
我愣了好一會才平息了震驚,不為他突然說出文藝的話,只是他說話時看着不遠處渙然沒焦距的眼,和風一吹就散了的聲音。
我總是不懂得在這種時候張口,就像我那是面對阿松時的無能為力。
他重新把眼神聚在我身上,輕聲說:“進去吧。”
年年已經找了個位置坐下,我向來喜愛靠窗,習慣于偶爾掃一眼外邊,只是習慣。年年坐得靠裏,隔了一桌就是收銀臺,我兩走過去坐下。年年正埋頭看菜單,見我們過來直接把菜單推在我面前:“小米哥哥,你來點。”
我看她,又轉過頭看顧子白,對方見我有些發愣便說:“你先點,我再要一份菜單。”顧子白有一種能力,就是他總能看穿你,用他的淡然去平伏一切。
服務員很快又拿了另外一份菜單,我和年年一起選。我翻了幾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