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殺了蕭崇
“嗯……”
尖銳的令人窒息的疼痛席卷而來,蕭崇悶哼一聲不可置信的低頭看着自己的胸口。西門竹月握着簪頭的手還停留在那裏,他仿佛還能感受到胸腔裏屬于金屬的冰涼。
“你要……殺了本王?”
“我……”溫熱粘膩的液體順着簪體蔓延到西門竹月手心,似被燙到一般西門竹月猛然送來了緊握着的手掌,血落下來,剛好滴在西門竹月的面頰上。滑落,恰似一道血淚,觸目驚心!
“都是你……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倉皇失措的搖着頭,西門竹月雙目通紅,猶如中了魔障一般!加上如玉面頰上的猩紅血跡,真真兒是駭人到了極點!蕭崇胸口的血越久越多,漸漸竟有些噴湧的姿态。
西門竹月慌了,看着蕭崇逐漸燦白的面色,她再也忍不住了!胡亂的抹了一把臉上血跡西門竹月一把推翻蕭崇翻身下床,胡亂的穿好衣服奪門而去!
那是心髒的位置!蕭崇會死的吧?她殺了他!她竟然真的殺了他!
“站住!什麽人?”
一路飛奔到王府門口,途中向她行禮請安的家仆奴婢西門竹月全都視而不見,不料眼見着就差一步了卻被攔了下來。
“滾開!我是王妃,誰敢攔我!”
西門竹月狠戾未消,通紅的眼睛吓得門口守衛一個膽寒。瑟縮的後退一步,守衛觀她衣衫狼狽,再加上之前王爺的吩咐,自然不敢放她出府。
“王爺有令,未經王爺允許,王妃不得踏出王府一步!王妃請回吧!”吞了吞口水,守衛還是伸手攔下了西門竹月。
“滾開!”
又是蕭崇,想到那個此刻應該渾身是血一命嗚呼的男人,西門竹月又急又怒。大吼一聲見兩人絲毫不退,跨步上前,閃電一般雙手握住兩人交叉阻擋的手腕用力一折,咔嚓一聲脆響,兩名守衛的臉部扭曲了,他們怎麽也想不到西門竹月會說動收就動手!
三兩下将兩人撂倒在地,西門竹月一步跨出王府頭也不回的向着鬧市去了!
殺人逃逸?別搞笑了!她一個人初來乍到的身後還有奴婢父親,能逃到哪裏去?此刻她只想要喝酒,唯有酒能麻痹自己的神經讓她些許好受。
“她出了王府?”
慵懶的語調驟然加緊,如蟒蛇般犀利的眼神滿是震驚,蕭括停筆擡頭看向無心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是的,無憂剛發回來的消息,說她出門時神色倉皇,打倒了王府的守衛直奔南城去了!”
站在下位,無心恭謹的低着頭道。
“備車,去南城!”
把筆放下,蕭括腳步不停朝門外走去,向來從容鎮定的神色似乎透着些匆忙和擔憂。
“……是!”本想開口提醒蕭括控制一下分寸,可是想到日前一掌,那痛依然記憶猶新無心終是止了話頭,轉身去準備去了。
主子就是主子,想法豈是他一個屬下理解的了的?
“有什麽好酒給我上來!趕緊的!”
一路狂奔,終于看到了一家酒肆,西門竹月想也不想的沖進占據一張桌子大叫。半晌十分,離晚飯時間還早,酒館裏三三兩兩唠嗑閑侃的人還從未見過如此豪氣幹雲的女子,一個個止了閑聊動作,轉頭看西門竹月。
“還愣着幹什麽?沒聽到姑奶奶我要酒麽!”等了許久酒還沒上,倒是像個猴子一樣被看了個遍,原本就火大的西門竹月無意是火上澆油了!
“诶诶诶!來咧!”聽她這一嗓子,櫃臺前站立的小二回過了神,端起櫃臺上放着的女兒紅緊了小碎步送到西門竹月跟前,嬉笑着道“姑奶奶莫氣,您的酒來了!二十年的女兒紅您慢用!”
見她衣着華麗,秀發柔順披散用一根兒合了金線刺繡的發帶束着,雖然簡單倒也落落大方,更襯得她氣質出衆,傾國傾城!小二只把她當做富貴人家的小姐,仔細的伺候着。
瞥了一眼他的谄媚,西門竹月暗道一聲虛僞,卻是一句話也沒說抓起壇子仰頭就灌!這不要命的姿态着實下了小二一跳,他還從沒見過那個女子比老爺們喝酒還狂放的!
“我臉上有花麽?”猛灌一通西門竹月放下酒壇大口喘氣,一轉臉卻看到店小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不由心中一怒猛的一拍桌子“快去拿酒!越多越好!”
“這……姑奶奶您……”見她這個樣子,小二腿腳一軟卻不是身後的食客撐着早已癱坐在地。
“廢什麽話啊!聽不同人話麽!”一口打斷店小二想要勸阻的話語,西門竹月猛然起身,一腳踏在板凳上,手中仍然拎着個酒壇子指了一圈看的盡興的衆人“想死的盡管給我看過來!姑奶奶絕對不讓你們失望!”
霸氣側漏嗯話語,讓在座的男子望而不及,究竟什麽樣的人家才能養出如此彪悍的女子?可是,他們哪裏知道此時的西門竹月完全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哪裏顧及的了別人的看法?
蕭括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景象,素青色的纏枝襖裙衣袖半挽,皓腕纖細,膚如凝脂。一只紅如雞血的玉镯松松垮垮的挂着,更襯得肌膚如雪,惹人憐愛。
一腳踏在長凳上,手肘撐着膝蓋,朱紅色的碩大酒壇在她手中絲毫不晃可見她的臂力非同一般。肆意狂放的姿态,讓蕭括心中不覺歡喜。
“店家,麻煩再上幾壇好酒!”
在衆人的注視下,不急不緩的走到西門竹月身側的長凳上坐下,蕭括轉頭對着因着他的進入再次目瞪狗呆的店小二道,身後無心掏出一錠銀子塞到他的手裏,沉甸甸的觸感終于喚醒了小二的心虛,連聲答是,疾步跑開了。
……這是冤家路窄麽?看清來人,西門竹月原本煩郁的心情又糟糕了幾分!她只想逃離,哪怕是片刻靈魂上也能得到些許自由!
可是呢?這一個個的就是見不得她好是吧!她就要死了,連好好的大醉一場都不給她機會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