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相府雙姝
初秋時節，嬌豔荷花已謝，只留碗大的蓮蓬和亭亭如蓋的荷葉已久遮蔽着荷塘，郁郁蔥蔥，透着秋日的清涼。
清風掠過，有袅袅琴音穿過層層疊疊的青翠纏繞過來，隐約還伴着一絲沁人心脾的暗香。原來，在那遮天蔽日的荷塘深處竟有一座小亭！
長眉鳳眸，瓊鼻薄唇，宛如谪仙一般的面容因着過于蒼白透着一絲陰柔，玄色衣袍慵懶的披着，魅惑撩人，一如神話故事中是人精魄的魅。
“主子，無情來報，說那女人今晨一早去了軍營。”身後，無心微低着頭，極盡謙卑。
其實，他是疑惑的。他不明白尊貴如主子為何要為一個成了親的女人事事在意。身份高貴的女子不知凡幾，只要主子願意，什麽樣的要不來？
“軍營？”琴聲戛然而止，蕭括擰眉“她去軍營做什麽？”
“聽無情說是去認錯的，坊間傳聞，前日崇慶王妃因為嫉妒擅自驅逐了您送給王爺的美姬，王爺一時氣憤就讓她二度下堂。”
“認錯？”想到那個喝的爛醉依然叫嚣着問自己要酒的女人，蕭括臉上不自覺映上淺笑“本宮可看不出來她有一絲知錯的意思！”
蕭括很少有如此開心的時候，他一向沉穩內斂，斷不會讓任何人看清他的心思。可是現在……
思量再三，無心終究開了口。
“主子，屬下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說。”心情愉悅的蕭括十指浮動，再次勾動了琴弦。他這般肆意歡暢的模樣讓無心看在眼裏，再次猶豫了。
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身後人開口，蕭括終是止了琴聲，回頭看向無心。
“你何時變得如此優柔寡斷？”
平淡無奇的嗓音輕輕柔柔，卻讓無心心底一驚。一撩衣袍，單膝跪地，順暢連貫沒有半分遲疑！
“屬下知錯，甘願受罰！”神情冷峻的盯着地面，無心眸底透出的懼怕沒有絲毫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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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麽給忘了，身為下屬他的第一條規矩就是對主子無條件服從！哪怕是讓自己即刻去死，他也不能有半分遲疑！
“好了，起來吧。”蕭括擺擺手“你們四人跟随本宮多年，兩明兩暗。數年來為了本宮披荊斬棘，地位自然與尋常侍衛不同。今日，你想說什麽就說，本宮不計較就是。”
“謝主子！”聽他這麽說無心忐忑的站了起來，想了想措辭還是開了口“屬下只是想不明白您為何如此在意崇慶王妃的舉動，她一個女人……屬下實在想不通！”
手執錦帕擦拭琴弦的蕭括聽聞此言動作一頓，旋即又回複了動作“這就是讓你游移不定的原因？”
“……是！”無心低頭，惶恐不安。
跟随蕭括多年，他自是清楚蕭括的脾氣習性！他說的話做的事，從來沒有任何人敢有半分微詞！今天自己确實狂妄了些，若是主子因此責罰自己也是應該的。
嘆了口氣，蕭括放下手中瑤琴起身“坊間相傳，相府的大小姐西門竹月心智不足，行為癫狂。可如今你看，她哪有半分癡傻之态？”
“主子是說……她是假裝的？”聽了蕭括的話，無心大膽猜測。可是，這跟他們又有什麽關系？
“裝的？”回頭挑眉看着無心“若是這樣，那這位崇慶王妃的城府未免也太深了些！”
無心的表情凝重了一些，當下雖然主子已然身為儲君，可是與相府結親的崇慶王爺在軍中的威望也是日漸增高，若是再得到丞相西門無言的扶持……
無心不敢再往下想，焦急的看向蕭括，卻見他一臉泰然不見一絲一毫的慌張。
“主子打算怎麽做？”
手執一杯清酒，蕭括轉身看着因着秋風搖擺不定的荷塘，嘴角的笑容，魅惑而嗜血！
“相府有雙姝，傾國又傾城……”
相府，摘星閣。
“滾開！都給本小姐滾開！”歇斯底裏的呼喝聲伴随着瓷器摔碎的聲音劃破相府上空。轉角處，柳月容看着近乎瘋狂的西門浣星，心疼的不能自已。
“星兒！”大呼一聲，柳月容顧不得形象疾步奔到西門浣星的房間，只見她發髻歪斜，目露兇光哪裏還有半分名門小姐的形象可言！
“賤人！滾出去！”門口人影一晃，西門浣星以為又是哪個不長眼的丫鬟去而複返，抄起帳缦旁邊花架上的青花瓷擺件想也不想的就朝門口摔去！
‘砰！’
青花瓷落地碎裂，飛濺的碎片劃過恰好進門的柳月容的裙擺，瞬間劃開一個口子！
天！這若是濺到自己的臉上，豈不是要毀容？
柳月容後怕的看着地上的狼藉，忍不住擡手順了順胸口。
“娘親？”看清楚來人，西門浣星的情緒逐漸好轉，可是想到日前在宮門口所受的屈辱，臉色立即冷了下來，轉身在凳子上坐下來，看也不看柳氏一眼。
“你不是去讨好爹去了麽？來我這裏做什麽？”
“星兒……”看着西門浣星這幅模樣，柳月容只覺得一顆心都要被她揉碎了！喚了一聲，淚眼朦胧“娘親都是為了你啊！”
“為了我？”滿目鄙夷的哼笑一聲，西門浣星道“之前讓那賤人嫁給王爺你也說是為了我，可結果呢？她成了高高在上的崇慶王妃，本小姐見到她都得下跪！為了我？為了我你倒是讓爹爹去求皇上讓他下旨休了那賤人，讓我借給王爺啊！”
“明明我才應該是他的王妃！他的妻！那個賤人憑什麽？”
逐漸平息的西門浣星想到宮門口那女人高高在上的尊貴模樣再次氣紅了眼，起身步步緊逼柳月容，說出的話字字誅心！
“你……”
被她眼中的恨意吓得倒退一步，柳月容撞到門板背部生疼，可她卻絲毫顧不得疼痛，想要說些什麽勸慰西門浣星卻又發現無話可說。
“娘親知道無論說什麽也挽回不了，只說一句。你只記得娘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娘親不會害你！”
“只要是你想的，哪怕是拼了娘親這條命，也要替你達成！”心疼的看着西門浣星，柳月容只恨自己無能。
“娘親……”聽了她說的話，西門竹月清醒了下來。看到柳月容通紅的眼眶，眼底的心疼。嗫嚅一聲，撲倒柳月容的懷裏大哭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