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 29
在希迦索王城裏,作為輔佐安德曼國王的臣子中有四個較為顯赫的家族。
科普曼家族主要負責宗教,在神殿中大多都是他的人以及安放無所事事的貴族子弟,這使得神殿利用信仰控制人民,神官與祭司無才無德卻權力泛濫。
與科普曼處于合作關系的是費姆斯特家族,單純的有錢人,為國家管理財政,與科普曼狼狽為奸。
法爾維家族作為世世代代的政客,左右逢源,位于四者中不與人過度合作,也不曾招惹誰的角色,以便危急時刻明哲保身,以至于神殿給安洛特的老師巴蘭德定下莫須有的罪名時會束手無策。
米蘭達家族,作為軍隊的管理者,創辦騎士院召集軍事人才,如今的家主曾是上一代女王的騎士。
米蘭達大人年紀雖長,可自身的氣質不可小視。當他走進大廳時裏面鴉雀無聲,他徑直走到最前面的臺子上,昂首挺胸,骨子裏還有軍人的猛勁。
弗蘭看得出這位老爺子不是為了剛才的動靜而來的,而且根本不知道他來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米蘭達親自過來只是為了告訴大家考試的時間,考試分為三場,前兩場作為淘汰賽,題目未定,最後一場是板上釘釘的對決賽,輸贏都将作為評分标準,分數排在前三分之二的人都将作為這一屆的合格騎士授予騎士資格。
米蘭達大人摸着自己的白色胡子,靜靜地觀察着下面看着自己的考生,用他蒼老的聲音說道:“無論你們實力如何,是否在最後成為合格的騎士,都得記住,騎士最重要的是忠誠。”
對此帕西很不明白地舉起手,直截了當問:“如果效忠的主人死了,我們要對誰忠誠呢?”
帕西的問題引來考生的側目,作為随從進入騎士院竟然還敢擅自開口打斷米蘭達大人的話,被提問的米蘭達則不緊不慢地反問:“你曾侍奉過多少位主人?”
“記不清了。”帕西說話很耿直。
米蘭達不覺得有什麽奇怪,接着問:“你第一個主人是怎麽死的?”
帕西不在意考生看她的眼神,就連歐文瞟過來充滿敵意的視線都沒有在意,“病逝。”
“這樣呀,辛苦你了,一定很不好受吧。”米蘭達雖然表現得有些嚴肅,可看向帕西的目光卻是溫柔的,“當你們侍奉第一位主人時必然付出了全部的力氣,主人死後會有一段時間不願再去接受其他人。是否再去忠實誰那便是你們自己決定的事,更何況你們這些心高氣傲的小鬼不是誰都會願意去忠誠誰,但是,無論你換了多少個主人,都不能背叛那位主人,這是作為人的尊嚴。”
考生面面相觑,有些人舉起了手并表示自己想要忠誠米蘭達家族。
米蘭達老先生不給面子地潑冷水:“現在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考試的成績別讓我太失望啊,小鬼們。”
米蘭達走後大家都紛紛議論起來,外面的天色也已經暗下。吃着晚餐的帕西思考着剛才那個老頭眼神的意味,像是感同身受又像是同情。
“真的會有人在意他的那些話嗎,作為王子的人都來參加考試了。”安洛特看了眼坐在弗蘭身邊的諾伊斯不冷不熱地說。
諾伊斯擡頭知道他在暗指什麽,困擾地抿抿唇:“就算只是作為王子…為了得到人民的認可,騎士院的考試是必須進行的……”
“不,安洛特的意思是王子又不用侍奉誰還來湊熱鬧。”弗蘭解釋道。
諾伊斯被嗆住了,輕咳了幾聲耳尖就紅了起來,埋着腦袋緊抿嘴唇不敢說話。
場面一下就陷入了尴尬,安洛特眼神示意弗蘭問你們不是朋友嗎,她搖搖頭,也沒見過多少次還不能算是朋友吧。
總之這樣的氣氛還是緩和下比較好,弗蘭清清嗓子,“不過諾伊斯說的也沒錯啦,對吧。”
諾伊斯忸怩了許久才點點頭,擡起頭的時候眼圈已經紅了,這性子真是太好欺負了。
他揉揉眼睛,“離考試還有一周的時間,弗蘭明天我們去街區玩玩吧。”
“不了,”弗蘭果斷拒絕,“到街區我怕會遇到熟人。”
諾伊斯再次郁悶地低下頭,悶悶不樂道:“好不容易再見到弗蘭,我想我們之間能相處得更久一些。”
安洛特側目,說不介意是假話,這人說的話也都是他想對弗蘭說的,可是這個家夥卻能仗着自己的性子跟她大肆撒嬌,怎麽想都不舒服,可又不能反映過激。
弗蘭沒同意,像是想起什麽地問:“你說你到我家裏找過我,還真是少見,有什麽事嗎?”
諾伊斯受驚似的一顫,立即支支吾吾環顧四周,在橙色的蠟燭光下臉頰居然也能紅得那麽明顯。弗蘭有些不懂該怎麽應對這個人了,說實在她對這家夥沒興趣,可對方卻因為她曾經的出手相救便列為了可以信任的人。
帕西不合時宜地站起身,之前他們的互動都沒太注意,一心想着自己的事:“弗蘭,我要出去一趟。”
“怎麽了?”弗蘭見有轉移話題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剛才那老頭的話我太介意了,想去找他聊聊。”帕西少有地有些急躁。
“去吧去吧,”弗蘭了解地點頭,帕西偶爾也需要和些跟她年紀差不多的人談談心,于是在帕西走後弗蘭借此機會站起身,“我們該回去休息了,諾伊斯晚安。”
安洛特了然地站起身,禮貌地對諾伊斯點點作為告別。
“诶,可是,”諾伊斯跟着起身,“明天、明天可以一起出去嗎?”
“再議,再議。”弗蘭拉着安洛特急忙走着,對站在原地的諾伊斯敷衍地揮揮手。
諾伊斯緩慢地擺手,看着弗蘭的背影漸漸遠去才坐下來,看向弗蘭盤子上才吃了一半的食物。他咽咽口水觀察周圍的人,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将弗蘭的盤子跟自己的互換,含着笑一點點地吃掉剩餘的食物。
諾伊斯笑意正濃,綠色的眼眸卻沉下來,那個跟在弗蘭身邊的家夥究竟是什麽人呢,好礙事哦。
弗蘭走出大廳後好不容易松了口氣,安洛特笑道:“我以為你們很熟呢。”
“呵,你就笑話我吧,”弗蘭捏捏他纖細的手臂,還是太瘦了,兩人一路往上走,“你跟他都是膽小鬼,不過他的膽小是我最看不慣的類型,那種無論過了多久對方都是一副一蹶不振的模樣,看着就煩。”
“聽不出你在誇我。”安洛特聳肩,她這麽一說對諾伊斯的容忍度一下就提高了不少。
“我也沒在誇你。”弗蘭笑着跟他做了個鬼臉就蹦蹦跳跳地回到房間。
安洛特無奈地笑笑,快步跟上。
帕西一晚上沒回來,弗蘭跟安洛特洗過澡閑聊了會兒就睡了。早晨是被敲門聲吵醒的,弗蘭揉着眼睛摸摸安洛特散在身邊的長發,柔軟微卷,在陽光下好似白發,味道也很好聞。
門外的敲門聲加重了些,弗蘭不耐煩地起身,來者肯定不是帕西,她怎麽可能會禮貌地敲門。
弗蘭打開門就見到捧着餐盤的諾伊斯,她抓抓亂糟糟的頭發打着哈欠不修邊幅,“有什麽事嗎?”
諾伊斯盯着她松垮垮的睡衣臉紅了起來,憋足了勁才緩緩說道:“早、早餐時間一直沒見你過來,擔心你來晚沒吃的就特地送上來了。”
“啊……謝謝。”弗蘭點點頭,不懂該說什麽好。
諾伊斯偏偏頭看向房內,床上的安洛特衣衫不整地翻了個身,才剛剛蘇醒意識不太清楚,毯子卷着腰都不知道該怎麽松開。
“打、打擾了對不起!”諾伊斯顫抖着嘴唇,眼淚立即就掉下來了,固執地重複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弗蘭趕緊拿走他顫個不停的餐盤放到房內的桌子上安慰道:“沒有打擾,沒有打擾,是我睡懶覺反而麻煩你了。”
“沒有的事,是我擅自過來的。”諾伊斯笨拙地擦着眼淚,一點點向弗蘭靠近。
安洛特躺床上睜着眼,平靜地看着他的一舉一動,然後動了動手指。
弗蘭剛放好的餐盤忽然就從桌上摔到地上造成巨響,面包和粥灑落一地。
弗蘭看向安洛特,他就慵懶地打着哈欠翻過身。
“我、我去叫人過來打掃吧。”諾伊斯鎮定了不少,可還是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諾伊斯跑出去後弗蘭摁住安洛特:“你想怎麽樣?”
“逗他玩。”安洛特無辜地眨眨眼。
弗蘭笑了,“你在想什麽我還不懂嗎。”
“他在想什麽你真的懂嗎?”安洛特反問。
弗蘭低頭親親他的薄唇:“別人怎麽想我才不管呢,我又不在意他們。”
安洛特淺笑,視線投向門外并沒有離去的諾伊斯,在弗蘭所不及之處,諾伊斯眼中的惡毒與貪婪真的有被發現嗎。
等諾伊斯自己拿着打掃工具過來的時候弗蘭已經洗漱完換好衣服,他沉着臉打掃着地上的食物,弗蘭卻好奇地問:“你的父親沒給你安排随從嗎?”
“都在歐文哥哥那。”諾伊斯低着頭有氣無力地回答。
“……這樣呀。”弗蘭聳聳肩也沒說什麽,很可能是一進到騎士院就被歐文搶去了,不過好幾個大男人擠一屋子不覺得煩嗎。
諾伊斯擡起頭,望向安洛特再看看弗蘭,“弗蘭等會兒能跟我出去嗎?”
“要去哪?”
“刀鋪,我需要一把好的劍,弗蘭的劍很漂亮應該很懂才對。”諾伊斯小心翼翼地說。
弗蘭沒好意思說白劍是從他已故的母親那得來的,便點點頭,“我也不是很懂,但是可以陪你去。”
諾伊斯的笑容又回來了。
弗蘭看向還賴在床上不起的安洛特,“要一起去嗎?”
諾伊斯的表情微妙了。
這些細節安洛特盡收眼底,也不想跟過去給自己添堵,“不了,你早去早回。”
“真少見,”弗蘭拿開諾伊斯手裏的掃把,“剩下的交給安洛特就好,我們早去早回吧。”
諾伊斯傻傻地點點頭,“哦。”
“注意安全。”走時安洛特還不忘唠叨幾句,冰冷的視線一直落在扮豬吃老虎的諾伊斯身上。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w”弗蘭拿上劍沖安洛特挑挑眉。
-TBC-
作者有話要說: 諾伊斯對弗蘭的感情來源大概是,在一直被欺負的童年,弗蘭救過他,互不認識還教訓他要反抗,之後也有些互動往來,母親死後能信任的人就只有弗蘭了,感情被無限放大。
啊啊啊為什麽每次我都忘了要感謝破費投雷的妹子們,麽麽啾愛你們(等等你至少提下名字呀)咳,緊急上app過來修改的,下一次我一定說(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