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聲音就像是鎮定劑強行注入,平定躁動的心。
所有人循聲望去,只見嫣若緩緩站起,踉踉跄跄地走向保镖,按住他的手,聲音低弱:“放開她。”
“垂死掙紮。”方恬一發話,保镖立刻反手鉗住嫣若,嫣若劇烈掙紮:“放開我,你敢動我!”
“嘶啦”,嫣若肩頭的衣料在撕扯中裂開了。
“非禮!”嫣若一掌甩到保镖臉上,啪地一聲巨響,衆人頓時心裏叫一聲“打得好,解氣!”
保镖驚慌地松開嫣若,嫣若丢下他,小跑着拽住另一個控制解芸的保镖:“你放開她。”
保镖低下頭,他這個俯視的角度正好看到嫣若因為布料撕扯而露出的圓潤肩頭。
“流氓,你看什麽!”嫣若又一掌扇去。
衆人:爽!
兩個保镖都被嫣若打了個懵,只有他們知道嫣若用了多可怕的力氣,他們臉上都起了紅掌印。方恬對這神展開始料不及,指着他們吼:“都愣着幹嘛,人都被搶走了。”
“你們敢過來,”嫣若護着解芸,揪着自己破碎的衣領,“非禮女藝人的後果你們敢承擔?”
保镖面面相觑,有點猶豫。
就在方恬跺腳生氣時,警察到來。
涉事衆人都被帶回去局子做筆錄問話,吃瓜群衆大松口氣,坐回原位,刷抖音的刷抖音,刷微博的刷微博,上傳朋友圈的上傳朋友圈,就着這個話題在茶餘飯後熱鬧地暢聊起來。
“等等,”有人忽然小聲地提到一個問題,“我記得上次嫣若去找陳少算賬時,一個人就捋倒了三個保安吧,這次怎麽沒動手呢?”
Emmmmm……不敢猜不敢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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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張跋扈的方恬進了局子還不老實,拍桌大罵警察,還揚言自己的某某是派出所所長,要叫人來收拾他們。
得,作得一手好死,被來報案的當事人曝光到網上,她的家底就被扒了,公安也介入了調查,她則因為妨礙公務被行政拘留。
兩位保镖也因為對嫣若造成了人身損害,經過調解,道歉并賠償嫣若。
獲得這樣的結果,解芸萬萬想不到,嫣若的幫助和理解讓她感動涕零,要不是嫣若阻止,她早已當衆下跪,對嫣若磕頭致謝。她哭着把自己的手機給嫣若,讓嫣若親自删掉錄音,嫣若把錄音備份了一份到自己手機裏,叮囑解芸把原件保存好,以備後患。
嫣若安慰解芸:“人生路在自己手裏,不要任人擺布。”
解芸抹去眼角的淚痕,目光酸楚:“我性格軟弱,也不知道怎麽找出路。今天方恬進去了,可明天還會換成別人來,我又沒錢支付違約金,回去還是個死。”
嫣若意味深長地說:“放心,你命裏有貴人。”畢竟是女主,不但死不了,以後還能成神吊打一切渣滓,女主身世遭遇不慘,日後怎麽翻身虐渣打臉,要怪就怪那個狠心給你設定軟包子性格和悲慘遭遇的原作者吧。
她真的會遇到貴人麽?跟嫣若告別後,解芸獨自走在路上自嘲,她哪有這個好命。
就在這時候,一人走到她面前,笑容溫柔,仿佛一道陽光在慘淡的黑夜裏霞光萬丈。
“你好。”
解芸怔住。
貴人真的來了。
嫣若走在跟解芸相反的路上,等到周圍沒人,她拐向馬路邊的停車道,敲了敲一輛保時捷的副駕車窗。
車窗降下,露出後座之人不爽的臉。
“江總這麽有空?”
江淩烨嫌棄地一撇嘴,嫣若福至心靈地打開車門,坐到了他旁邊。
“你要是閑着沒事幹,就多提升自己,省得成天出去惹事。”江淩烨直接開啓嘲諷模式,一點不留情面。
嫣若很無辜:“我是受害者。”
“說謊也不看看對象,整件事都是你精心策劃的。”江淩烨揭出她的“陰謀詭計”,“你提前打聽好解芸的手機是靠右手大拇指指紋解鎖,然後讓服務員清理了包廂門把手的指紋,在包廂裏放了信號屏蔽器,讓解芸不得不采取錄音的方式取證。然後你晚點到來,通過手絹遮擋,用透明膠采集了沾在門把手上的解芸指紋。等到時機成熟,你讓人解開屏蔽器,給解芸打騷擾電話,迫使她将手機放桌上,然後服務員進來創造意外,在解芸被分散注意力時,删除她的錄音,重新開始錄。在解芸去洗手間後,你又讓大媽進來吓唬她,膽小的她自然沒時間核對錄音,又因為從你說話到發生事故時間短,她自然就沒發現此錄音非彼錄音。接下來就按照你設想的一樣,方恬到來播放錄音,你自述的遭遇被曝光,負面輿論全壓向方恬,你則因為遭遇而博得同情,因為對解芸出手相助而獲得好名聲。”
江淩烨越說越覺得背脊發涼,嫣若的心思缜密,頭腦靈活,步步為營,換做是他,他也未必想得出那麽周詳的計劃,反敗為勝:“你去找陳少算賬時,曾一人捋倒三個保安,這次卻沒有動手,是因為上一次你是正當防衛,而這一次你是多管閑事,于是你只能設計讓自己先受傷,讓解芸愧疚,然後讓衣物被撕爛,以‘受非禮’為由反打保镖。”
嫣若裝懵懂:“我打不過保镖。”
江淩烨無視她裝傻:“我看你裝到什麽時候。”他點開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江總,剛才嫣若找到我,讓我幫她清洗幹淨門把手上的指紋,然後拿有問題的茶壺去倒茶。”
嫣若稍稍露出驚訝之色:“沒想到江總也有錄音的癖好。”
“你去的那家餐館是我開的謝謝,”江淩烨說完,後知後覺地醒悟道,“特意約在那裏見面,也是你故意安排的是不是?因為朋友的開的餐館,所以你篤定我的人肯定會幫你。”
“你在說什麽,我都聽不懂。”嫣若一如既往地裝傻,沒有一點被揭穿真相的恐慌和不安。
“裝。”江淩烨氣得咬牙,她搞事就算了,偏偏她還老讓自己受傷,害得他也跟着腦殼疼,真是氣死人,“你……”他一頓,看到嫣若肩頭破碎的布料露出圓潤的肩頭,像一截藕,透着瑩白的雪色,在妖嬈的玫瑰花紋身襯托下,有如剛出浴的美人,如玉如花。
江淩烨喉頭有點幹澀,禁欲多年,居然看個讨厭的人都覺得賞心悅目。他艱難地別開眼,将一袋東西丢給了嫣若:“拿去。”
一袋嶄新的外套,标簽還沒剪掉,每件價值都是五位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