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雙更合并
謝簡出差回來的前一天,因為身體不太舒服,秦苒去醫院做了個例行檢查。因為沒有杜湘雅的陪伴加上身邊一些事情的牽絆,她連着好幾個月都沒去。這次去,接待她的不再是之前那位婦科醫生,換成了一個看起來較為年輕的女人。
排在她前面的那位小姐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出頭,從房間裏出來後抱着丈夫哭,說醫生說得必須割掉子宮。秦苒在一旁捏了把冷汗,等到她進去之後,全程都渾渾噩噩。
做完腹部b超,醫生面無表情地指着片子說她的子宮裏長了囊腫,需要進一步觀察嚴不嚴重。她手指一跳,屏住呼吸問:“如果嚴重會怎麽樣?”
醫生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平時性*交會疼痛麽?”
“這到沒有。”
“做個進一步檢查再看結果,如果嚴重,很有可能影響受孕。”
兩個小時後,秦苒茫然地走出醫院。檢查結果出來,幸好沒多大的問題。她本該松一口氣,卻莫名其妙地感到恐懼和低落。
在得知自己差點不能受孕那一刻,她的世界幾近崩塌。好在上天憐見,沒把這個糟糕的病擴大,她還能做母親。然而剛才的經歷卻像是一記重錘,敲得她腦袋直暈,到現在耳朵裏都在嗡嗡地響。
她走到一處便利店外,拿出電話打給杜依依,打算把這件事告訴母親,可電話接通之後,她卻突然紅了眼,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秦苒在街上走了很久,直到走到上班的地方。她擡起頭,看見遠處那棟标志性建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街上的聲音很嘈雜,她像一只無頭蒼蠅,來來回回地走。
她回到新公寓裏,一個人手忙腳亂地做飯,期間還切到了手。做了一大桌子菜,卻沒吃兩口就将其倒進垃圾桶裏。九點左右,謝簡打來了電話。他用讨好和調情的語氣和她說話,可她卻感受不到一絲甜蜜。後來她問了關于他去複查胃病的事情,最後兩人到了晚安,挂斷電話,各自睡下。
躺在床上,秦苒陡生無力感。好不容易睡着,做的夢卻讓她胸口處極為煩悶。她只好無奈起床,于淩晨四點多的時候在客廳裏走來走去,企圖平靜下來。但那種焦躁感仍未減輕,無奈之下她只好吞了兩片安眠藥,重新躺回床上。
這次,她夢到自己懷孕,即将成為母親,生出來的孩子确是一灘血水。
孩子始終是她的心結。他們本該有孩子的,卻始終無緣。
生病和不孕這種事情,誰說得準呢?這并不是她焦躁的根源,只是一根導*火索。這讓她覺得上天随時都會開一個巨大的玩笑,然後指着她嘲笑說:看,你永遠走不出這個陰影,因為你始終放不下。
這記悶錘提醒着她,她這段時間以來的錯覺有多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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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秦苒決定找謝簡談談。
她像往常一樣做了一桌子菜,兩個人面對面坐着吃飯,有種時光倒流到離婚前那段日子的錯覺。吃完飯後,她對他道歉,說那天在學校不該把話說這麽重。
之後她語氣平淡,像在談論天氣那般:“我在你回來之前那天去了趟醫院,檢查出來幾顆囊腫,心情有點不好。”
謝簡臉色一變,抓住她的問:“怎麽樣,嚴重麽?”
她看向他:“醫生說可能不孕……”
謝簡當場愣住,渾身發冷。他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有些失态地抓緊她的手,可接下來秦苒話鋒一轉:“不過檢查了,說沒那麽嚴重,好好調理就行。”
他還沒反應過來,胸口和胃部都隐隐抽痛,聽到她這話,松下來的同時無力地閉上眼:“苒苒,不要吓我。”
“我們結束這種關系吧。”她很冷靜地看着他,比之前說離婚時的态度要讓他恐懼很多。她的眼裏毫無波瀾,臉上甚至帶着淡笑。
謝簡只覺得猶如坐過山車般,渾身的氣血都往上面沖:“為什麽?你不是說我們現在這種狀态挺好的麽?不用擔心未來,也不用給承諾,各取所需。”
“我怕了。謝簡,我怕……”她說,“我對我們的關系沒有一點信心。我一想到你當初那麽對我,心裏就有個疙瘩在那裏。不論你現在怎麽對我好,我都控制不住要去想你當初是怎麽折磨我的。我覺得就算我們在一起,也不會沒有任何嫌隙了。我做惡夢,心裏很焦躁,頭發又開始掉。我甚至想過去看心理醫生……我承認我是個膽怯的人,這段時間以來我都在試探你對我的感情有多深。我舍不得你,放不下你,是因為我對你有二十多年的執念,女人都是心軟的,可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被她的語言抽筋扒皮,難受到開口都艱難:“你還是愛着我的吧?”
“……我不知道,大概。”
良久,他問:“如果當初我對你好一點,現在我們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種地步了?”
她深吸口氣:“我不知道。”
“你恨我麽?”
“不恨。”秦苒搖頭,“只是遺憾。”
她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枚戒指放到他手上:“離婚後我一直留着,說不出是什麽執念,就是想留着,現在,我還給你。我們……真的該散了。”
“如果你是在意許若棠的事情……”他閉了閉眼,開口,“她并不重要。”
“可就是這個不重要的人,當初成了我們都不肯去揭開的傷疤不是麽?”
之後謝簡一直沒說話。戒指貼在他的掌心處,涼意傳遍全身。
“若是覺得寂寞,或者生活上沒人照顧,就去找個對你真心實意的女朋友吧。”
說完這句話,秦苒肺裏的空氣差點被擠完。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好不容易緩過來。
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歷,總歸是經不住一個小小打擊。若是以後呢?以後還會有更艱難的路,他們能撐到那個時候麽?她沒有把握,也對他沒有信心。
很久之後,謝簡捏緊戒指,起身,聲音聽不出悲喜:“我明白了。好好照顧自己。”
“如果可以,請你搬走吧。”她叫住他,“你在那邊不是有很多房子麽,随便找一間住都行。我這兒不方便,找房子很費力氣的。”
他背對着她,點點頭,将手搭上門把。
客廳裏的燈有些晃眼。轉動門把那一刻,他只覺得眼睛一陣刺痛,擡起手揉了揉,接着頭也不回地迅速離開。
——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離開的,總之,像是徹徹底底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一般。她一度認為這是兩人最好的結局,雖然不甘不舍,卻總比混亂不堪要好許多。
至此,秦苒又過上了一個人的生活,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遛狗、逛超市,偶爾來興致了會去附近的影院看一場電影。
一個星期後,方駿約她去游樂場,她欣然答應。
有些日子沒見,晴晴懂事了不少,父女倆之間的相處也少了很多摩擦。孩子天□□玩兒,尤其是在游樂場這種地方,剛一進去就到處跑,還拉着秦苒坐了一次旋轉木馬。
期間,小丫頭問她:“阿姨,你害怕坐過山車麽?”
“不怕。”
“我爸爸就怕。你別看他長得又高又大,其實他有恐高症的。”晴晴附在她耳邊說。
秦苒挑了挑眉,往正朝這邊走過來、手裏捏着兩個冰淇淋的男人看去,忽然彎起唇角。
方駿不好意思地撇開臉,耳根子暈了淡淡的米分紅。
“那邊排隊的人有點多,等久了。”他大步走過來,将冰淇淋遞給一大一小。
晴晴轉了轉眼珠子,把舔了一口的冰淇淋遞到秦苒嘴邊:“阿姨,你嘗嘗我的,草莓味兒,很好吃。”
秦苒俯身乖乖咬了一口。
下一瞬,小丫頭又将冰淇淋舉到方駿嘴邊:“爸爸,我孝順你。”
方駿看了眼秦苒,輕咳兩聲,張嘴在她剛才咬過的那一部分上又咬了一口。
“好吃麽?”晴晴眨着大眼問他。
“古靈精怪。”方駿敲敲她的腦袋。說完往秦苒的方向瞟了一眼,在察覺到她的不自然後,心裏有些刺刺的。
“我這是在幫你好不好。”晴晴仰着頭,突然一針見血地說,“誰讓你跟個縮頭烏龜一樣,只會在做夢的時候叫秦阿姨的名字,連讓她做我媽媽的膽子都沒有呢?”
這話一出,在場的兩個大人皆愣住。方駿最先反應過來,拍了拍女兒的屁股:“說什麽呢?”
“爸爸你就是個膽小鬼,明明喜歡秦阿姨還不敢說。”晴晴撅着嘴反駁。
秦苒尴尬地笑了笑,別開頭往一旁看去。
“小孩子不懂事,胡亂說的。”方駿不好意思地說,“你別往心裏去。”
“沒事。”
因為晴晴的一番話,原本立在兩人中間的那層薄薄的窗戶紙徹底被捅破。這段時間以來,秦苒不是沒有察覺到方駿對她的好感,但她認為這種好感很脆弱,再加上她的心基本已經封閉,再去浪費別人的時間也是可惡又自私的做法,所以幹脆假裝無視。加上方駿也沒表明的意思,她覺得這樣偶爾來往,不過分接觸,也無傷大雅。可她現在好像成了吊着男人胃口的那類女人,裏外不是人。如果就因為晴晴這番話而和方駿斷了聯系,又顯得小題大做小家子氣,但若是不和他說清楚,這種行為又無異于玩暧昧。
一整天下來,秦苒心裏都不太平靜,在面對方駿時總是覺得有股淡淡的尴尬。好不容易熬到了四五點鐘,她和父女倆分別,獨自打了車回家。
吃晚飯時,程蔚時發來一條短信,說是他現在買了兩張電影票,就在她附近的電影院,問她肯不肯賞臉出來一趟。秦苒往嘴裏挑着白米飯,正打字,他便打了個電話過來。
“收到短信了?”
她“嗯”了聲,“怎麽突然來我這邊了?我正在吃飯。”
程蔚時在那邊笑了下:“沒事,慢慢吃。我在星巴克等你。你會來的吧?”
“……你真閑。行,我在家也無聊,你等等啊,我馬上來。”
“別着急,電影還早。”
匆匆吃完飯,秦苒去卧室找外出的衣服。在翻衣櫃時,突然從裏面翻出一件煙灰色男士襯衫來。十來分鐘後,她下了電梯,找到樓下的垃圾桶,将随手攜帶的襯衫扔了進去。
程蔚時今天穿了件黑色襯衫,頭發也不像平常那樣軟軟地搭在額前,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看起來倒是成熟了幾分。他雙手拿着可樂和爆米花,紮堆在一群人裏很惹眼。
“你穿得很随意啊。”見她到了,他調侃道。
秦苒看了眼自己的薄外套和牛仔褲,攤手:“需要穿得很正式麽?”
“那倒不是。”程蔚時把手裏的可樂遞給她。
“對了,咱們要看什麽電影?”
“一部國産恐怖片。”
“我記得國産恐怖片都不能有鬼的。”她哈哈一聲,“連鬼都沒有,那肯定很無聊。”
程蔚時往嘴裏塞了一顆爆米花,“那咱們換一個看?”
“可以啊……”她歪着頭往售票臺上面的顯示屏看去,“時間正好,可以看《小王子》。”
程蔚時朝她看去,心裏軟得一塌糊塗:“我那個時候送你的《小王子》,你還留着麽?”
“嗯。”
“看來我們真是有緣分。”
秦苒笑笑,沒有說話。
接近兩個小時的電影,法國人把童年那個讀得懵懵懂懂的故事血淋淋地剖開來給所有人看,賺足了眼淚。走出電影院後,程蔚時說:“我覺得小王子其實死了。”
“怎麽會?”
“他那個時候就被毒蛇咬死了。”
秦苒:“我倒是覺得,從頭到尾都沒有小王子這個人。”
“嗯?”
“可能是我長大了,看這種問題時會從很實際的角度去看。”她側過頭看他,問,“你的感受是什麽?我瞧你看得挺認真的。”
程蔚時想了想,說:“如果能再遇見,就一定不會辜負。”
他轉過頭,和她對視:“那你呢?”
這時,外面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一群人被堵在門口,擁擠而嘈雜。
秦苒看向外面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我好像沒什麽大的感觸,可能是因為年齡的緣故吧。”
“玫瑰花凋謝的你在偷偷抹眼淚,我看見了。”程蔚時說。
她悵然若失,卻說:“我看周圍的一個女生哭得挺傷心的,我不哭好像融不進氣氛。”
程蔚時聳聳肩,結束這個話題,去旁邊的便利店買了把雨傘過來:“我送你回家吧。”
從電影院到小區只有不到五分鐘的路程。秦苒一路沉默,無論程蔚時說什麽趣事她都顯得興致缺缺。
走到小區門口時,程蔚時突然問她:“你們什麽時候離婚的?”
乍來的一句話讓秦苒徹底回神。她有些驚訝地看向程蔚時:“你怎麽知道……”
“這種事要想知道不難。”
“我和他離婚的事沒幾個人知道,你別給其他人說。”
程蔚時嘆了口氣:“我不會的。可這種事畢竟也瞞不了多久。”
秦苒緘默不語。
雨停了,他将傘收好:“不說這種掃興的事了。走吧,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你趕緊回家。這裏安保工作做得挺好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秦苒婉拒,又說,“回頭我請你看電影。”
程蔚時自知不能心急,只得說:“行,注意安全。”
她獨自一人回到家中,喝了一大杯水,倒頭便躺下睡着。半夜起來上廁所時,頭腦迷糊得厲害,隐約有一瞬間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卻以為是幻聽,旋即又眯着眼睡下了。
一個月後,天氣愈發地暖和。秦苒像往常一般在家裏呆着,有幾天未聯系的沈凝溪卻突然打了個電話過來。
她一開口便問:“你和謝簡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了?”聽到這個名字,她有點恍惚,捏着遙控器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我家那位在一個慈善晚會上遇到他了,說是還帶了個女人,看着特年輕。兩個人還摟摟抱抱的。”
“……那可能是他交的女朋友吧。跟我沒關系,我們已經散了。”
沈凝溪:“前段時間都好好的,他不還追你呢?怎麽……”
“我讓他走了。”
“我真是……搞不懂你們。不過那姓謝看來也不是什麽好鳥,這麽快就找了一個,還口口聲聲說愛你,男人真是謊話連篇。”沈凝溪頗為氣憤。
秦苒支開話題,說鍋裏的湯開了,急匆匆地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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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訂了一大捧花,按照上面那位的指示送去了嘉月花園的蘇小姐家。蘇小姐名清韻,是半個月前老板在一個飯局上認識的白領,知性美麗,和前夫人有六分相似,尤其是背影,幾乎一人。
他原以為老板會和之前那位夫人複婚,卻在一夕之間,局面轉變成這樣。但依照眼前找的這位新人來看,老板心裏的疙瘩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而現在他不僅要每個星期給蘇小姐送花,更要在星期天的時候訂好餐廳,買好小禮物,以老板的名義送出去。
老板一兩句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他。秘書不僅汗顏:現在連談戀愛都要他給□□了。
這段時間以來,秘書忙得焦頭爛額,一邊要提心吊膽地做事,一邊還得承受老板無時無刻不一針見血的諷刺。下面的員工更是兢兢業業,生怕觸了雷區。之前一個職員在放策劃展示時出了點意外,當場被黑臉的老板給辭退。連人事部都不用下達文件,直接卷鋪蓋走人。
秘書将花送到蘇小姐門外時,蘇小姐還關切地問謝簡怎麽沒來,他只能把想好的借口搬出來:“謝總今天有個很重要的飯局。”
所幸蘇小姐知書達理又很識趣,但還是讓他傳達:“我還是希望他下次能自己來。”
“我會傳達給謝總的。打擾了。”
這晚徐正謙找謝簡喝酒,偶然得知他交了個新女友,還很驚訝,不過驚訝之後就一副了然的模樣:“男人适當知難而退另覓鮮花才是聰明人。”
謝簡喝着悶酒,沒說話。幾分鐘後,蘇清韻發來短信囑咐他少喝酒,他頓覺煩躁,三兩下便關掉手機。
徐正謙說:“看你的新女友還挺會照顧人的。”
“我連她長什麽樣到現在都還沒記清。”謝簡将酒杯放在一邊,又點燃一支煙,“姓蘇,叫什麽韻來着。”
徐正謙挑眉:“你這樣可不好,玩弄別人的情感。”
謝簡有些薄醉,冷哼一聲:“她讓我找的。”
“誰?你前妻?哈哈,那她可真是對你絕望到頂了。”
“她讓我找,我就找了……”他扶着太陽穴,咒罵了一句,“找了她就能安心地去過自己的新生活,我順着她來,也好。”
“女人有時候可是口是心非的。”徐正謙分析道,“你可別玩火***。”
“謙子,你不懂。“謝簡晃了晃手指,一本正經地說,“你把自己老婆都趕跑了,你沒資格來說我半分。”
徐正謙無所謂地笑笑:“随你吧。你只要別像我這樣,被扒了一層皮之後,什麽都無所謂了,過得跟條狗一樣就好。作為兄弟,你做什麽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但我奉勸你一句,別他媽跟我似的孬*種。”他接過酒保遞來的烈酒,一口灌下肚。
十點左右,謝簡喝得酩酊大醉。徐正謙從他口袋裏掏出手機,翻到通訊錄,排在第一個的便是“老婆”。他想了想,最後給備注為“蘇小姐”的人打了過去。
蘇清韻在半個小時後就趕到酒吧來,和徐正謙道了謝之後,把謝簡扶進自己車裏。
“你什麽時候敢開車的?”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後,謝簡半眯着眼問她。
蘇清韻一頭霧水:“我上大學的時候就拿到駕照,開車也有兩三年了。”
“你以前都不敢開車……”
“你喝醉了,別說胡話。”蘇清韻失笑。
謝簡吐出一口濁氣,慢吞吞地說:“放首歌來聽吧。”
“你想聽什麽歌?”
“《甜蜜蜜》。”
蘇清韻有些為難:“好像沒有。我比較喜歡聽陳奕迅和周傑倫的歌。”
“那算了吧。”
上了高架,蘇清韻問:“要回哪裏?”
“……不知道。”
她試探性地問:“要去我哪裏麽?”
謝簡閉着眼,仿佛陷入了深眠中。看了眼時間,蘇清韻将車往自己公寓的方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