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臨近傍晚,天邊出現一道道絢麗的霞光,薛淼像小孩子般扒着車窗往外看,絲毫沒察覺到車裏的暗潮。
嚴慎看着導航圖标,餘光瞥見薛淼,心念一動将導航關了,往相反的路線上駛去。
薛淼早上沒睡好,嚴慎開車很穩把他的睡意散發出來了,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的打,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嚴慎把車裏空調調高,“你睡吧,等到了我再喊你。”
“謝啦。”薛淼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仰靠在車背上,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怕薛淼睡得不舒服,嚴慎開的很慢,到家時天都快黑了。
嚴慎解開安全帶,見薛淼睡得正香不忍心喊醒他,定定的看着薛淼的睡臉出神。
車裏溫度适宜,薛淼側着頭入睡,睫毛微卷鼻梁挺直,膚色過于白皙,帶着些許軟肉的臉看着就像個小天使。
嚴慎至今也沒弄懂,為何獨獨對薛淼動了心?
嚴慎就見了薛淼兩回,一次是在薛淼成年禮那天,嚴、薛兩家是世交。
在他沒讀高中前經常去薛家住,第二次是在片場,薛淼跟他哥一起去探班,他一眼就在人群裏看到了薛淼,也是在那時他明白,他對這個小他八歲的人動心了。
嚴慎過足了眼瘾,用手輕輕去拍薛淼,“小淼醒醒,到家了。”
薛淼睜開眼直直地看着嚴慎,目光有些恍惚,一看就是還沒迷瞪過來,嚴慎被他這副模樣看的心口發熱,他又喚了幾聲,薛淼才慢慢有了動作。
“謝謝你送我回來。”薛淼伸手去解開安全帶,他是側着身子睡的,右邊胳膊被壓的發麻,他一動就跟被人點了穴道般動彈不得。
嚴慎見他神色不對,伸手去扶他,薛淼本就胳膊發麻不敢讓他碰,躲開了他的觸碰。
薛淼垂眸道:“不用了。”
Advertisement
嚴慎把手收回來,掩去眸間晦暗,“我看你神色不對,怎麽了?”
薛淼不敢妄動,在“要幫助”和“面子”之間選了“要幫助”,“我胳膊麻了,你能幫我把安全帶解開嗎?”
嚴慎聞言樂了,“你怎麽不早說。”
解開薛淼的安全帶,半抱着把薛淼弄下車,薛淼半靠着嚴慎站了一會兒,等身體恢複過來,他正要說話,瞥見四周一時間有些怔愣住了。
薛淼問,“這是哪裏?”
嚴慎解釋道:“這是我家,我不知道你的住址,所以自作主張把你帶回家,你不會生氣吧?”
薛淼,“……不會!”
嚴慎把車停好,見薛淼還在哪站着,出口喊道:
“進屋吧。”
薛淼說,“你送我回家吧,我明天還要去接機。”
嚴慎心裏很是不虞,面上保持着平日的神色,“進來吧,我明天陪你一起。”
薛淼搖搖頭,“不了,你送我回去吧。”
嚴慎眯起眼神色一變,問,“薛淼,你就這麽讨厭我?”
嚴慎此刻的表情很是難過,薛淼看着這般神色的嚴慎,心裏有些微的懊惱,“沒有,我進去就是了。”
嚴慎見他還站在原地,在心裏嘆了口氣,“算了,我送你回去。”
話落,嚴慎就朝車庫走去,薛淼在他身後喊道:“我腿麻了。”
語氣裏還有一絲委屈,聽的嚴慎心都要軟了,心想真是載他身上了。
嚴慎又拐了回來,一把抱起薛淼朝屋裏走,邊走邊調侃薛淼,“你該減肥了。”
薛淼扒着嚴慎的脖子,倆人離得很近,近到可以看清嚴慎鼻頭上的痣,聞着嚴慎身上的味道,薛淼沒來由的紅了臉。
嚴慎平視前方,不敢去看薛淼的臉怕自己控制不住親上去,平日裏幾秒鐘的路程硬生生被他走出了三分多鐘。
費了半天勁才把門打開,嚴慎把燈打開,把薛淼放到沙發上,去廚房給薛淼洗水果吃。
薛淼靠着抱枕,打量着嚴慎的家,第一印象就是:大。
嚴慎住的是小型別墅,安保設施強,離這不選就有個超市,環境空氣都是杠杠的,對藝人來說是很不錯的選擇。
房間的顏色是冷色調,客廳除了一張布藝沙發一個小茶幾外就沒別的了,薛淼看着牆壁上的顏色,心想:樣板房也沒這麽簡陋,這能住人嗎?
過了片刻,嚴慎端着一盤水果出來了,這些還是昨天去超市買的,正好還剩下一些,嚴慎用那些水果拼了個果盤。
嚴慎把果盤放在茶幾上,在薛淼身邊緊挨着他坐下,"嘗嘗我的手藝。"
“這是你做的?”薛淼插起一塊,側過頭問道:“手藝不錯。”
嚴慎扣着手,淡淡地說,“你喜歡就好。”
薛淼拿着牙簽的手一頓,半響才說,“嚴影帝說笑了。”
嚴慎眼神猛的一變,身子往前傾,"你知道我沒說笑。”
薛淼避開他的目光,低聲說,“我不喜歡男人。”
嚴慎像渾身脫力般靠在沙發上,笑了起來,“薛淼,你可真是我的克星。”
平生第一次動心就這麽坎坷,饒是心性堅毅的嚴慎也受不住。
兩人都沒有說話,屋子裏一片寂靜,好半天薛淼才說,“那個賭約還算數嗎?”
嚴慎大喜,“當然算數。”
嚴慎心想:他這是心疼我了?
薛淼伸出纖長的手指,撥弄着果盤,果盤裏的水果被嚴慎切成好看的形狀,擺放在盤中,好看的讓人都不舍得下手。
薛淼知道嚴慎對自己有意,但沒想到他用情如此之深,薛淼想到這心裏就一陣酸澀,麻麻的很難受。
“我可以親你嗎?”
“啪”薛淼手裏的牙簽掉在茶幾上,他卻無暇顧及,“你說什麽?”
嚴慎又重複了一遍,“我能親你嗎?”
薛淼紅着臉拒絕,“不可以!”
嚴慎不以為意,一把抓住薛淼的肩,兩人面對面,嚴慎一眼就看出薛淼臉紅了,他不由得輕笑出聲,“害羞了?”
薛淼低着頭反駁,“沒有!”
嚴慎又說,“我要親你了。”
薛淼聽了他這句話,瞪了他一眼,“不要。”
嚴慎被他瞪的心口冒火,他扶着薛淼的頭,向前傾去。
薛淼感覺唇上一熱,嚴慎的唇正緊緊地貼在他唇上,只聽嚴慎低笑一聲,“接·吻要閉着眼。”
嚴慎細細地吻着,生怕吓到薛淼,薛淼被動的承受,忍不住回應了一下。
這像是一個信號,嚴慎接受到,瘋狂地啃·咬薛淼的唇,他試圖撬開薛淼的唇,片刻後,薛淼張開嘴任由嚴慎親。
兩人親了幾分鐘,氣喘籲籲的分開,牽出一條絲線,嚴慎氣息不穩地問,“餓不餓?”
薛淼沒說話,點點頭。
嚴慎摸摸他的頭,轉身朝廚房走去,他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冰啤酒,一飲而盡。
冰箱裏食材很少,一把面條,幾顆青菜,兩個雞蛋。
嚴慎平複好心情,開始燒水做飯。
熟練的動作一看便知,嚴慎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下廚,誰料世事難料,不僅下廚,還下的心甘情願。
此時,薛淼坐在沙發上走神,唇上仿佛還殘留着嚴慎的溫度,陷入了一個艱難的抉擇,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平滑的馬路,明亮到一眼可以望到盡頭;一條是泥濘小路,看不到光,還會沾上一身泥。
在薛淼前二十三年裏,沒有人告訴他心儀對象是男人該如何,世俗的态度告訴他,這是錯誤的。
薛淼告誡自己:及時止損,為時不晚。
可是他忘了,感情的事若是能掌控,世間就不會有那麽多為情所困的可憐人。
嚴慎下了面條,味道很不錯,薛淼催眠自己好吃是因為餓了,他做的一點都不好吃。
收拾好碗筷,嚴慎帶着薛淼去了客房,“你今晚先睡這。”
薛淼應道:“好。”
嚴慎又說,“隔壁就是浴室,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晚安。”
薛淼心尖一顫,“晚安。”
嚴慎往前一步,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晚安好夢。”
希望你的夢中有我。
c市機場。
作為國內幾大有名機場之一,每天的客流量不計其數,薛淼為了接機起了個大早,拉着嚴慎去機場。
嚴慎看着機場,皺着眉問,“還沒到?”
薛淼,“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認識她。”
嚴慎扶額,“真是敗給你了。那你怎麽接機?”
薛淼打開手機念道:“棕色齊肩發,穿着皮衣,身高一米七,挎個……”
嚴慎打斷他的話,“不用念了,我看到了,就在你正前方。”
薛淼擡眸看去,只見一個身材修長身穿皮衣的女人朝他這邊走過來,臉上帶着墨鏡看不清長相,走路帶風想來該是個有個性的人。
女人走到薛淼跟前停住,伸出手取下墨鏡,眉眼彎彎,跟薛淼打招呼,“小哥哥,我回來了。”
薛淼笑笑,“歡迎回家。”
誰料,女人聽了這話立馬就變了臉,“你是不是忘了我?”
薛淼有些尴尬的扯扯嘴角,“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太好,你是?”
女人呵呵笑了起來,“還真是跟當年一點沒變。”
女人正色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郭博蕊。”
介紹完,薛淼瞄了眼嚴慎的神色見他表情平靜,心下松了一口氣,還沒等他開口,女人又來了一句,“小時候追過你。”
薛淼不敢去看嚴慎的表情,想說幾句話糊弄過去,誰料嚴慎開口,上來就是一個炸·彈。
嚴慎:“你當着他男朋友的面跟他告白,是個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