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請求
孫芳算是這市裏的老住戶，辦什麽事情都有些認識的人，所以由她領着，陳心霓辦事快了很多，當天下午便可以回去等新戶口本注冊發放了，領戶口本的時間也被孫芳找人加快了速度。
“小姑娘家的住旅館不安全，你還是把東西帶來住我家吧”孫芳請假幫陳心霓辦了事兒，知道陳心霓要去旅館住說道。
“阿姨，這怎麽好意思？太麻煩你們了”陳心霓不好意思的說道。
“跟我就別客氣了，你蘇叔叔出差，蘇大哥上大學住校，就我和小涵在家，冷清的很，你來正好和小涵熟悉熟悉，你們兩個小時候可是好的恨不得綁在一起的，就這樣決定了，我跟你去旅館拿東西”孫芳果斷的說道。現在的陳心霓給她的印象不錯，讓她回想起以前的事多有些感慨，另外就是，他們并沒有什麽利益沖突，若是陳心霓手續這些都下來了，以後接了她母親的班也算是同事了，她就把陳心霓當成了真正的晚輩。
陳心霓道了謝沒再多說什麽了，父親曾說過，接受別人的幫助記在心裏，有能力的時候報答回去，這算是人與人之間關系遞進的模式。
在回孫芳家的路上，陳心霓感覺輕松了很多，心裏也亮堂了，之前趙行三，王貴雪，陳二嬸，周亮他們，讓陳心霓總是感覺這個世界對她充滿惡意，心裏總是有些惶恐，所以在火車上的陌生人她一句話也不願意理會，可是人家卻幫了她那麽大的忙，對待孫芳，她開始也擔心她會刁難她，會趁機勒索等等，可是人家一句為難的話也沒說，這麽爽快的帶着她辦事，還代她欠了別人的人情，這些都讓她有些意外和感動。
“霓霓，這個發箍真漂亮，你在林縣買的嗎？”回去後，孫芳去做飯，蘇涵已經放學，拉着陳心霓不讓她去幫忙和她說話，對陳心霓送給她的一個綁了一圈兒粉色絲帶帶着蝴蝶結的發箍很是喜歡。
“這是我自己做的，裏面包的是買的那種街上賣的黑發箍，那顏色不好看，而且咯頭皮，蝴蝶結是我找了好看的布裁的…”陳心霓對去幹說道。
“你好厲害，我說嘛，在市裏的店鋪從來沒見過這種樣子的…”蘇涵驚訝得說道。
“你要覺得好玩我可以教你，這個蝴蝶結可以換的，做布花配也好看…”陳心霓感覺蘇涵說話溫柔人很單純，和她說起話來也順了很多，兩個人坐在一處說笑起來。
女孩子的友誼有時候特別簡單，聊聊八卦，聊聊打扮一下子便可以親近很多。
“阿姨，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下，服裝廠我媽媽的班我也不會接的，若是阿姨有什麽親戚，我可以轉讓給她…”晚上吃完飯，陳心霓對孫芳說道，她之後還有些事情要麻煩孫芳，一點小禮物持續麻煩別人也讓她覺得不好意思，母親的那個職位她并不需要，她的計劃是有了身份戶口後攢點錢去上高中，考大學。這些國有工廠，據說後來都倒閉了，即使去上班，沒多久也會被下崗。
孫芳已經是廠裏的車間主任了，若是想找人替換另外一個人，走動下也不是難事。
“什麽？孩子，你怎麽想的？咱們服裝廠雖然不是啥吃香的廠子，卻也有好多人想來來不了呢，這可是一輩子的鐵飯碗，飯碗啊”孫芳聽到陳心霓的話大吃一驚。
“阿姨，我知道，這是我仔細想過的，我想等戶口身份證下來去上高中考大學，到時候會再分配工作的”陳心霓說道。
“你怎麽想上大學呢，你知道大學現在很難考的，而且還要再上幾年，若是你接班，直接就可以養活自己了…”孫芳重新打量了下陳心霓，對她有些刮目相看了，本以為陳心霓是來接她母親班的，沒想到她有這樣的志向。
“我知道，我想做喜歡的工作，在之前我想請阿姨幫我聯系一個高中學校，我先上高中學習，今年試試，不行的話明年再考”陳心霓說道，她的确不太自信，事實上，她只有小學三年級的程度，但是宋菲菲是上到高中考上了大學的，那些知識已經成為她記憶的一部分，她需要時間來消化它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消化完…
“有志氣，你蘇大哥之前學習好，他要上高中考大學，周圍許多人都勸我，讓他考中專，我還糾結了許久才答應他…小涵，我可不會提前退休的，現在你也好好想想，是接我的班還是好好學習靠自己的本事”孫芳松了表情說道，看着陳心霓帶着贊許。如今上中專比上高中難多了，只有那些學習好的才選擇上中專，可以早點有一技之長分配工作賺錢，中專很吃香。
“我哥在我耳邊說的都起繭子了，我不是在準備考大學嗎？”蘇涵翻了下白眼說道。
“你有這個志氣就好…霓霓，你也不用急着讓我把你那位置轉出去，我先給你聯系學校，你今年試試再說別的”孫芳說道。
“謝謝阿姨，真是太麻煩你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們”陳心霓聽孫芳這麽說，眼中有了淚意。
“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別那麽客氣，你和小涵一起學習，好好督促督促她，就是最大的感謝了，這丫頭懶的很，學習不好，考不上中專才讓她上了高中，她倒好還是不好好學習，晚自習都不想上，還死磨硬泡的讓我給她請假，說身體虛弱不能勞累，我給人家老師說時，都臊的想鑽地了…”孫芳點了下蘇涵說道，蘇涵過去捂她的嘴巴，兩人抱在一起笑，陳心霓微笑着看着，看得出孫芳很寵溺蘇涵，讓她心裏很是羨慕。
“你在老家上學上到幾年級，我給你找點書在沒去學校前可以先看看”孫芳将蘇涵手拿開拍了她幾下問陳心霓。
“我回去之後就沒上學了，不過我有自學，我想從小學一年級開始重新看一遍，不知道阿姨這裏還有沒，若是沒有哪裏可以借到？”陳心霓說道。
“沒上過學？”孫芳愣住了，她還以為陳心霓最少上到初中才有底氣說考大學的事兒，沒想到，竟然沒有再上學，自學能學到個啥？
“是的，我那個時候狀态不好，也學不進去…”陳心霓不想多說家裏那些糾結的事兒說道。
“……你蘇大哥，和小涵的書都還保存着，你想看我就給你找出來…哎，你盡力就行，考不上回來上班也有退路…”孫芳說道，若真只有小學三年級的程度，說要考大學，還真是有點自視過高了啊，這她也不太好說什麽。
“那太好了，謝謝阿姨”陳心霓感謝道，宋菲菲學的肯定和現在的不一樣，若是能從一年級融彙貫通一遍，結合兩者一起溫習，應該進度會更快點。
“今兒你們早點睡，明天我給你把書找出來給你看…”孫芳說道，她對陳心霓考大學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倒是對陳心霓多了點同情，雖然陳心霓沒細說，她也猜到一些，手粗糙成那樣，又沒上學，還能做什麽呢，那些親戚怎麽能這麽對一個孩子？
“你好好，都不上學了，多自由啊，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知道我們學校有多變态嗎，天天早上五點多起來晨讀，還要跑操，上課老師一個個搶着布置作業，想要累死我們，每天就是埋頭寫作業聽課，無聊透了，煩都煩死了…我媽還老媽我…”陳心霓晚上和蘇涵住在一起，兩人又聊了些小時候的事，蘇涵向她抱怨着學習上課多枯燥，還很羨慕她以後沒再上學，想着那應該相當的逍遙自在的，讓陳心霓有些無語。
“小涵，你是沒有經歷過，我也是沒有自由的，我一直在做農活，不農忙時，也要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去地裏鋤地，割草給豬，還要從井裏擔水，做飯，洗衣服…你知道我一天煩什麽嗎，我煩沒文化不識字該怎麽辦，煩豬草這片沒了該去哪裏割，煩天旱了天澇了，地裏莊稼怎麽辦…你不想煩這些吧？”陳心霓看着蘇涵說道，是啊，她多希望自己煩的不是被人搶走身份，不是以後沒錢花挨餓，而是煩的普通如蘇涵一樣，有媽媽管，有老師看着…
“你這麽辛苦？”蘇涵愣住了，她沒有母親想的多，還以為沒上學就天天玩兒了。
“不辛苦就沒飯吃…呵呵，在農村小孩都要幹活的，你別羨慕我，我才要羨慕你呢…我明天開始看小學一年級的，不會的問你，你可別笑話我…”陳心霓看蘇涵眼裏露出不可思議還有同情的神色岔開話題笑着說道。
“我可不保證…最多不當面笑背地裏笑了…”蘇涵笑起來說道。
兩人又聊了會兒，便睡覺了。第二天，孫芳幫陳心霓把書找出來讓陳心霓看，蘇涵借口要幫陳心霓溫書不想去上學，讓孫芳幫她請假，孫芳要去上班，把陳心霓一個人留在家裏也有些不放心，就順了女兒。
蘇涵在看他們家的小黑白電視時，陳心霓在看蘇涵小學的課本，小學只有語文和數學，看起來比較快，主要是識字背書聯通宋菲菲的記憶，看到一點想到腦海裏的東西，聯系起來，就算是溫習了，所以陳心霓看的很快，幾乎是一目十行。
看着看着，陳心霓發現一個事兒，如今的課本比宋菲菲上學時的簡單了很多，也薄了很多，小學課本看完了，還沒宋菲菲上到小學三年級時的詞彙量大，數學也相比較很簡單。
這種包含關系，讓陳心霓看的更加順了，中午十一點多時便将小學課本看完了，這讓她舒了口氣。
“霓霓，這些書你都看完了？”一直在看電視的蘇涵想起自己的任務去看陳心霓，發現她一手邊放了好幾本書問道。
“這些都是小學的，我之前有自學過的…”陳心霓說道，若非特殊情況，她也不可能在一個早上把小學學完的，說出來讓人家上了五六年的小孩情何以堪啊…
“這還差不多，我來考考你…”蘇涵找了張小學升初中的卷子問陳心霓。
“恭喜你升初中了，好厲害！”蘇涵挑了些題目問了，陳心霓基本都回答出來了，她也替她開心說道。
“你都高中了，我才初中還要努力”陳心霓笑着說道。
“休息一會兒啦，老看書對眼睛不好，我們來看電視，這個電視劇可好看了，叫射雕英雄傳，這個裏面啊…”蘇涵拉着陳心霓到了電視前的沙發上坐着跟她說起她新看的電視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