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沒什麽。”薇安在一瞬間換上一臉的輕松：“你快點收拾一下，一會要去看電影，希望我們還有時間去吃個中午飯。”
羽凡在下一秒愣住。這麽說剛才不是做夢，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
電影确實很精彩，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薇安自然的挂着羽凡的胳膊，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想法。轉過頭低聲叫身邊的男人：
“羽凡。”
“恩？”剛剛轉過頭，就感覺到自己臉頰一溫，薇安的臉近在咫尺。只是一下，她的唇就離開了他的臉。那種感覺只是一瞬，再看向身邊的她，卻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的淡定。
這個人。
強忍住心中噴湧而出的喜悅，羽凡嘴角帶着笑意，指責：
“你這樣不好吧。”薇安斜睨他一眼，一臉的無辜表情，撇嘴：
“我幹什麽了麽？陸先生最好仔細走路，不要被絆倒。”說完就放開了羽凡的胳膊，快走兩步，把他甩在身後。
好像又回到了年少的時光。真的能為一個吻高興一整天。羽凡緊走兩步追上薇安，抓過她的手強硬的握在手中。這種感覺真奇妙。好像又回到了16歲的感覺，那種心動的感覺。
羽凡拖着薇安走在商場裏。雖然是冬天，好在天氣不是太冷，羽凡穿着一件羊毛大衣，薇安則套着一件卡通衛衣，胸前還有一只表情猥瑣的兔斯基。真的是一點都不搭。
“羽凡，你看，你看，有好多小姑娘在看你哎。”薇安戳戳羽凡的胳膊，表情鬼鬼的像一只掉進了米缸裏的耗子。
“是嘛，那你可要看好我了。不然會被其他小姑娘搶走。”羽凡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斜眼掃一眼薇安。她今天，很特別。
的确很特別。沒有以往那種随時帶着一種戾氣，眼神中透着一股精明，現在的她好像回到了20歲的時候，俏皮且無所無懼，就像個孩子。
“我說，你能不能稍微正常一點，走路不要東張西望。”羽凡滿眼不贊同的看着身邊“不正常”的薇安，嘴角卻是寵溺的笑意。其實，他很不習慣這樣的薇安，畢竟年近三十的她做出這些的舉動，很怪異，有裝嫩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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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薇安悶悶的應一聲。在下一秒恢複正常。
羽凡徹底敗給她了。可是似乎都說不出口。
接下來的一路，薇安出氣的安靜。羽凡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麽要那麽說。恐怕以後再也看不到她在他面前那樣了吧。一種懊惱的情緒将羽凡包圍。怎麽會這樣？他只是真的覺得她在公衆場合這樣犯二不好······
羽凡低着頭自顧自的走着，突然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人一拽，一瞬間回過神來，轉眼就看見薇安停在了一家影樓前，眼睛正盯着櫥窗裏挂着的一副情侶照。
“薇安。”羽凡看一眼那張巨大的照片，突然感覺很奇怪。她在看什麽？
“羽凡，我們也來照一副吧。”薇安的聲音淡淡的，她轉過頭來看着他輕輕笑。
那笑帶着魔力，羽凡突然就想不出理由來拒絕她，況且她的眼睛裏期待那麽明顯。
“你等我一下，我去問問。”羽凡送來薇安的手，走進影樓。
薇安看着他的背影，再轉眼看向那副照片。照片中的女孩穿着一身天藍色的紗裙，走在前面，她的手被人從後面握住，照片裏沒有男孩正面的樣子，只有一個側臉，一只緊緊握着女孩的手。女孩的裙邊飛起，劃過了男孩的臉，将他的笑意藏在輕紗之後，但是那種甜蜜和幸福，卻是能夠深刻的體會到。
這不是她第一次看見這張照片。
九年前的薇安，那是她還和江岸在一起。他們在一起四年，沒有照過一套情侶照，唯一的一張合照還是江岸的朋友過過生日，他女朋友給她準備的禮物幫他們照的。
整整四年，除了生活中點點滴滴的小事留住了回憶，她和江岸都沒有過一張照片。那個時候薇安一直想要和江岸照一套情侶照，卻是有很多困難。比如經濟，比如時間······總之，到了最後，都沒有照成。
依然清晰的記着第一次看見這張照片的情形。薇安窩在出租屋的床上看時尚雜志，江岸一如既往坐在書桌前玩着游戲。是在一個版面的右下角看到了這張照片，薇安就從床上蹦了起來，把雜志舉到江岸面前，告訴他她也想要照一張這樣的照片。
“好好好，我們照。”江岸只是瞥一眼雜志，就不過大腦的回道：“等我們生活好一點了就去照。”
等生活好一點······事實是等生活好一點之後，薇安已經一個人在北京了。
總是會對很多事情有執着。倘若不是看見這張照片，薇安都想不起來自己還曾有過這樣一段往事。生活中到處都是過去的影子，在不經意間就能打擾你的情緒。現在薇安身邊的人是羽凡，所以······應該是他們來照這張照片。
“薇安，我已經預約了，應該下周末就可以過來照了。”羽凡從影樓裏走出來，嘴角帶着笑，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薇安的若有所思。
“好。”薇安迅速調整了一下情緒，迎上羽凡的目光。現在他們在一起，雖然不知道他們以後會不會依然在一起，她依然想留下一些紀念。起碼，證明他們在一起。
真的是可笑的想法。仔細想想，如果身邊不是有那麽些人知道她和江岸的故事，是不是都沒有什麽證據來證明他們曾經在一起過。除了那些好的或者不好的回憶，似乎沒有什麽能夠證明······他們過去的日子。
突然就有些傷感。即便生活的含義是為了明天，那麽至于過去，就連存在都是錯誤的麽？相比那麽激烈的去和過去抗争，不如坦然些接受它。畢竟，你并不能改變什麽。
豁達，應該就是薇安現在的心情。她雖然回憶與江岸的過去，但是她更清楚她現在身邊的人是誰。這種回憶，不算是背叛，因為，它一直都在那裏。
在想通了一些事之後，接受就變得簡單起來。
也許之前就是把過去抓得那麽緊，才會将自己那麽緊繃，甚至幼稚的以為，只要假裝不再想起，就真的不會想起。自欺欺人這種事情，有時候是最好的逃避方式。
是在周日中午接到了仔仔的電話。彼時的薇安正窩在沙發裏等羽凡大廚做好飯。
“晚上一起去嗨一下吧。”薇安聽着仔仔的話微微皺了眉頭，懶洋洋的回答：
“我不大想去。”她是真的不喜歡那種鬧哄哄的場合。
“沒關系啦，你要是怕你家的小帥哥無聊你可以帶着他。話說咱公司的人可都等着呢，嘿嘿。”那不懷好意的笑是什麽意思，薇安無比清楚。不過好像是有很長時間沒有和公司的人一起出去玩了，這樣不利于人員團結，但是最好還是去跟羽凡商量一下吧。
“稍等，我去問問我家掌櫃的意思。”從沙發上爬起來，走進廚房，靠在櫥櫃邊上問正無比專心煎着牛排的羽凡大廚：“仔仔說晚上和我公司的人一起去玩，你想不想去，你要不想去我就推掉了。”
其實薇安話裏的引導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羽凡不是聽不出來，轉頭看一眼薇安：“你拿主意就好，我怎樣都行。”
“這樣啊。仔仔，那個我們就······”薇安假裝有些為難的對仔仔說，可話還沒說完就打斷了。
“薇安，薇安，我跟你說啊，那家夜店有幾個Dancer跳舞很棒的！有你喜歡的鋼管哦！她們身材很棒的！你真的不去看看麽？！”是蘇喬的聲音。薇安下意識的扶額，這下完了。如果晚上蘇喬要去，那麽絕對會爆她的料······那不如殺了她好了。
“好吧，我去。不過你先告訴我還有誰。”薇安妥協了。
“着你就別管了，你晚上來就知道了。”蘇喬說完就挂了電話。
轉過頭正對上羽凡的臉，他那是什麽表情。
“幹嘛？”薇安皺着眉頭質問他。
“啧啧啧。”羽凡咂咂嘴，搖搖頭，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薇安，我都不知道你好這口。”嘴角的笑裏滿是不懷好意，“我盡然不知道你喜歡鋼管！”
“你夠了啊！”薇安才不想和他讨論這個問題，假裝沒聽懂他的話一樣轉身就走。羽凡看着薇安的背影，她還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自己這個看似女漢子的女朋友居然喜歡鋼管那麽性感的舞蹈，他竟然想不出任何詞語來表達他此時的心情。
“你說的Dancer在哪裏？”
薇安質問蘇喬的時候她已經在夜店裏了。蘇喬鄙視的看一眼薇安，自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
“麻煩你先看看現在幾點，還沒有開場呢好麽。再說你又不是個男人，你着什麽急。”
一句話就把薇安堵得說不出話來。真的是少有的被蘇喬将軍的經歷，薇安翻了個白眼，再不理她，看看在座的仔仔和羽凡，擡眼望着蘇喬：
“就咱們四個？”早告訴她只有四個人薇安就不來了。蘇喬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搖頭：
“沒有，一會秦子陽過來。我可不是騙你，難得幾個人都在洛城，聚在一起喝兩杯怎麽了。”說着一招手：“服務員，酒單。”
羽凡倒是一臉的淡然的模樣，薇安卻是感覺出來這個場合的氣氛有點怪異，拉了拉仔仔的袖子，輕聲問道：
“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仔仔回望薇安一眼，嘴角揚着笑意，搖頭：
“一會你就知道了。”
靠！薇安最讨厭的莫過于這種被勾起好奇心又不得滿足的感覺。
過了一會，秦子陽來了，一桌人算是湊齊了。蘇喬站起身來，一本正經的說：
“咱們都是自己人，我今天攢這個局，就是想在過年前咱們再聚一下，過年的時候呢就沒時間聚了。”秦子陽靠在沙發上，一手摸着下巴一邊玩味的說道：
“整的要跟生離死別一樣，不就過個年，怎麽你要回家？”蘇喬伸手一拍秦子陽的頭，溫怒道：
“別打岔！接下來我宣布啊，我宣布，我和魏宇楠在一起了。”
“等等等等，魏宇楠是誰？” 薇安突然搞不明白這個狀況了。
“是我。”仔仔黑着一張臉在一邊搭茬：“薇安，你別告訴我你跟我在一個辦公室呆了半年你都不知道我大名叫什麽！”
這個······
始料未及。
“抱······抱歉！”薇安吐了吐舌頭：“我錯了，我賠罪。”
除了兩個當事人，剩下的幾個人瞬間就笑瘋了。秦子陽不嫌事大的火上澆油：
“薇安，合着這麽多年你這個不記人名的毛病還是沒改掉啊！”
更劇烈的笑聲。薇安狠狠的挖了秦子陽一眼，沒有說話。
“陸羽凡？羽凡，是你嗎？”昏暗中一個輕柔的女聲響起，打擾了幾個人歡樂的笑聲。順着聲音望去，就見一個留着披肩發眼睛大大的姑娘站在他們的桌邊，目光注視着薇安身邊的羽凡，那神色，說不清是什麽情緒。
羽凡的表情在一瞬間僵住，腦子像是打了結，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張了張嘴，望着面前不遠處的女子，不敢确認：
“蕭······芸姝？”
羽凡沒注意到他說完這句話薇安的表情在一瞬間結冰，面無表情卻令人發寒。她擡頭看向蕭芸姝，嘴角揚着一絲淺笑，目光中卻是懾人的寒冷。
“好久不見。”蕭芸姝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羽凡的臉上，嘴角的笑溫柔而委婉：“你怎麽會在這？”真的是柔弱的姑娘，連說話都帶着一種綿軟的感覺。
“額······我跟幾個朋友玩一會。”羽凡機械的回答，目光下意識掃了一圈在座的衆人。
“是麽。真巧，我也是和幾個朋友來玩。”蕭芸姝自顧自的說，沖蘇喬他們幾個人禮貌的一笑，又對羽凡說：“那我先過去了，有空再找你。”說完又禮貌的欠了欠身子，才轉身走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