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軟化
“夫君做了什麽嗎？”
“大公子如此聰慧，當然是有為老夫人做什麽事情了。”花媽媽回憶了下道：“大公子每天晚上就自己偷偷抱着一捧花進去放在老夫人的枕頭旁，老夫人一醒來聞到花香，人也沒有那麽的焦躁與害怕了。”
“有時候老夫人醒來還會看到大公子在旁邊陪着她睡覺，夢裏還說着：祖母不要怕，珏兒在這裏呢，誰敢傷害祖母，珏兒就打他。”
“如此種種，大公子總是細心周到的，他的兄弟們一個個只知道玩兒的時候他就陪在夫人和老夫人的身邊。要說大公子讀書啊，那可是真的頂頂聰明的，先生們教一遍的東西他就會了，上學堂了，他總是最先回來的那一個。”
林芝芝的腦海中勾勒出一個小學霸的形象，又像是貼心的小棉襖似得。
“那個時候全京城的人誰不知道我們顧家出了一個小神童，便是等他長成之後要去考狀元也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花媽媽說着言語之中滿是驕傲，眼中也流露出一絲絲的懷念。
“那後來呢？”
林芝芝是完全沒想到纨绔子弟顧珏居然還有這般輝煌的過去。
“後來夫人逝世之後大公子就變了，他也不再愛讀書了，每日裏一個人靜靜的呆着也不說話，這樣持續了大半個月呢！”
“夫君不是還将玉華給抱到自己院子裏養着嗎？”
“是啊，不過那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花媽媽說着嘆息道：“少夫人您也知道這顧家啊，宅子大，人也雜亂。各個主子的也多，有些沒有眼力見的奴才們啊見了四姑娘沒了親娘，老爺和大公子都因為夫人逝世而難過傷懷，顧不上她的時候就苛待她。”
“直到被大公子知道了他就将四姑娘給抱走了養着，此後經常帶着四姑娘去老夫人的面前請安。老夫人也對大公子和四姑娘好，這全府上下的人才沒人敢慢待他們兄妹。”
說完了空氣一陣的靜默，花媽媽過了一會兒道：“少夫人不要瞧着大公子如今不跟以前一樣了就覺得他是一個沒有什麽決斷的男人，當初慢待四姑娘的幾個丫鬟和婆子，全部都是大公子親自處置的。”
花媽媽說到這裏又不說話了，林芝芝想起之前聽過的傳聞，是不是做了花下的肥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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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了一個寒顫，再回想一下顧珏他生氣時候的模樣，當真是溫度都能下降好幾度。
她的夫君，其實真的是一個不好惹的呢。
花媽媽說話點到即止，她也不會苦口婆心的說一堆有的沒的話，有些事情自己相通了比價好。
不過她還是有必要為她家大公子塑造一個曾經很可憐的形象。
“說起來大公子也是真的很想念夫人，每年夫人生辰的那天，大公子都會焚香沐浴然後去夫人曾經的屋子裏靜坐一天，不吃不喝的。”
“他總是說自己虧欠了玉華，說是自己沒有做好哥哥，其實誰知道他已經做得夠好了。”
“唉……”
花媽媽悠長的嘆了一口氣道：“少夫人睡了吧，也不知道大公子現在吃飯沒有，夫人走後大公子的胃就一直不大好，一年都要吃好幾次藥呢。”
最後一句話成功的将林芝芝的心弦給勾了起來，顧珏陪着她風餐露宿那麽多天，沒事兒吧？
花媽媽給林芝芝說完她倒是心滿意足的睡下了，可是林芝芝卻是輾轉難眠了。
在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聽到了門被推開的聲音，有人書來到她的床前，他似乎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輕手輕腳的脫靴上床伸手将她攬入了懷中。
迷迷糊糊的她以為是顧珏，像是撒嬌一般的喚了一聲：“顧珏……”
黑暗中那人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烙下了一個吻，微微的涼意，宛若枝頭的桃花瓣被風吹落吻上了美人的唇。
林芝芝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顧珏已經起身了，他換了一身玄色的衣裳，人顯得很精神，林芝芝梳妝完畢了正好同他一起吃飯。
“我們今日該去給祖母請安，這些天害她老人家擔心了，該去配個不是。”
“好。”
顧家老夫人像是個小孩子似得，說不準她還真的會生氣呢。
因為昨晚知道了一些事情，林芝芝顯得有些不自然，她看顧珏的時候眼神有些複雜，吃一頓早膳看得顧珏的心裏發毛，甚至有些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臉上有髒東西了。
林芝芝覺得要對顧珏好一些，從小缺愛的孩子喲，還是她的夫君，今後要過一輩子的，她對他好一些沒錯吧？
于是顧珏享受到了顧夫人貼心的照顧，出門的時候就連披風都是她親自給他系好的。
看着夫妻兩人是一天比一天的和諧，花媽媽和劉媽媽是高興得臉上能開出花兒來了。
夫妻二人攜手往壽安堂去的時候自然是又拉了一波仇恨的目光，也自然是碰巧碰着了幾個剛好在哪兒的表妹，幾個剛好在哪兒的嬸嬸。
兩人很有默契的當做是沒看到一般，顧珏偷偷的看林芝芝，她臉上的笑容是溫暖而真誠的，一點兒也不像是假裝出來的。
這樣的夫人是真的好。
他心中覺得，與林芝芝的婚事真的是上天對他再好不過的安排。
彼時的林芝芝和顧珏都不知道，有些感情是悄悄的生長的，也許在你還沒有注意的到的時候，有些人已經住進了你的心中，慢慢的生根發芽，長成蒼天大樹，深入骨髓。
老夫人早知道她們今天會來，命人早早的準備好了果子點心的，三人說說笑笑的時間倒是過得快，眨眼吃一頓飯又是下午的時候了。
荷塘裏面的秋藕正在挖，林芝芝瞧中了兩尾紅色的鯉魚，正指揮着人給她抓鯉魚。
顧珏和顧老夫人任由她去，兩人自個兒說着話。
護院兒抓得快，兩位紅色的鯉魚就這樣被抓了上來，裝在了一個木桶裏面，林芝芝和媚光瞧着那魚兒甩着它那紅綢似得尾巴，在水桶裏面無憂無慮的游來游去，叫她心中更加敞亮了。
“就是要多些活物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