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殺的廢物
天元大陸……
東淩國土,地大物博,這裏元氣充裕,随各處可見修練元氣的強大武者出現。
沈府,偏院。
身為沈丞相嫡出女兒的沈沉魚幾乎是萬念俱灰的回到了自己的“端清閣”,剛剛在得知太子殿下親臨府上時,她整個心幾乎都是飄起來的。那個與她有十幾年婚約的錦衣華服男子,每個日夜都會出現在她的夢境之中。盡管,她一直知道都知道自己論容貌與實力,都不配與他并肩一起。可是,她還是期待着十六歲成人禮能早些到來,即便他從未正眼看過她一眼,她仍想成為他名正言順的皇妃。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她盼星星盼月亮的把他等來,迎接的卻是這樣一個晴天霹靂。
外面,陡地起風了。風聲夾雜着細碎的腳步聲,以及充滿嘲諷的私語聲。
“聽說了嗎?今天太子來府了。說是要與大小姐解除婚約關系。”
“當然聽說了,這解除婚約不是早晚的事嗎?你也不看看我們大小姐那長相,不僅比鬼還難看不說,從小還不能修練元氣,真是又醜又廢。換我是太子,我早就該退婚了。”
“可不是嘛,你說我們這二小姐,她雖是個庶出,可卻與大小姐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才十四歲年紀,就已經是三階元武者了。如此天才,真是少見。将來啊,定能成為東淩國數一數二的強者。”
“你說得對,這二小姐不僅是修練奇才,而且長得也如天宮仙子。聽說太子心儀的人一直是二小姐,要不是礙于顏面,恐怕早就要撕破臉對沈家說穿了。”
“對對對,就是這樣。唉,像大小姐這樣的廢物活在世上就是個累贅,連我們都不如,依我看,不如死了算了。”
“噓……阿月,你不要命了,怎麽能這樣說話?好歹她也是個主子,你不怕死啊你?”
“哼,我說的又沒錯,就算我是個奴婢,但我還能修練元氣,哪怕現在才一階,我也比她強。”
“是是是,你說得對,我們快走吧,這裏是大小姐的地盤,她聽到了終歸是不好的。”
兩丫鬟的腳步聲漸遠,奚落的話語也慢慢淹入風中。
沈沉魚滿心絕望的蹲下身姿,将淚痕交錯的小臉掩下膝蓋之中,原來這些年……她在沈府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廢物,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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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她一直知道爹爹和府裏的人都不喜歡她,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連府中的那些小丫鬟也輕視于她。
是的,如今太子也要退婚,她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死,或許是最後的解脫吧。死了太子就能和二妹在一起了,不錯,只有他們這樣的強者和天才才配生活在一起。她——就好比在他們腳底仰望的蝼蟻,連被他們正視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
“來人啊,大小姐上吊了……”
“快來人啊,大小姐自殺了……”
沈醉趕到端清閣時,沈沉魚已經躺在一個丫鬟的臂彎中氣絕身亡了。
看着她脖子上那條勒得青紫的紅印,以及蒼得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沈醉的眼中沒有一絲惋惜,有的只是鄙夷與憤怒。
“沒用的東西,我沈醉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死了也好,免得再給我沈家繼續丢人現眼。”至少太子的退婚,也不會弄得過于尴尬。
丫鬟蘭兒望着眼前那個威儀不凡的灰袍男子,神色充滿畏懼道:“家主,現在該怎麽辦?”
沈醉長眉一挑,臉帶不悅道:“還能怎麽辦?扔後山喂狗吧。”
“可是……夫人那邊……”
“別說了,按我說的去辦就行!”
“是……”
蘭兒怯懦的回應完,就感覺到手臂處微微一沉。接着,身下的死物就發出了輕微的動靜。
等等……
“咳咳……”
“啊……詐屍了……”
蘭兒看到沈沉魚再次睜開眸子時,幾乎是不顧尊卑的把她從身上推了下去。
“咚——”的一聲脆響,那是額頭磕在地板發出的動靜。
原本已經轉身離開的沈醉,也在踏出門檻的那一刻停下了腳步。
沈沉魚輕摸着頭上的小紅包,渾身酸痛的從地上爬起來,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她,腦海中便強行擠入了一段不屬于自己的混亂記憶。
天元大陸……
東淩國土,沈家,嫡出大小姐。不能修練的廢物,被退婚的醜八怪,以及……連一個尋常丫鬟也瞧不起的懦弱者。
靠……魂穿了?而且還繼承了這具身體的所有記憶?
就在沈沉魚被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驚到時,耳畔陡地響起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威儀男聲。
“逆女,沒想到你還能活過來?這閻王爺是上哪偷閑去了嗎?竟然到了這種地步還不要你的命!”
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一邊揮了揮他那古韻十足的深色長袖,繼而用一雙銳利如鷹的眸子朝沈沉魚凜了過去。
那一刻,他在沈沉魚那迷茫又震驚的清眸中,似乎看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東西,究竟是什麽,沈醉自己也說不上來。
“爹?”沈沉魚在喊出這個字的時候,忽地又後悔的捂住了嘴巴。因為,喊這聲“爹”并非她心甘情願,而是腦海中不由自主冒出來的一個稱呼。
沈醉厭惡的看了一眼還處于迷迷糊糊中的沈沉魚道:“你既無顏活在這個世上,那我沈醉也當從來沒有你這個女兒。往後,你不要再叫我爹了,你想死想活,也與我無關!”
沈醉留下這句話,收起了眼底的冷漠,唇角浮現出一抹殘忍的笑意,直接邁步離去。
然,那句想死想活與他無關的話,卻讓沈沉魚牢刻的記在了心裏。
看來,重生後的她,依然不會有半點依靠,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變得強大。
上一世,她為了保護師父留給她的《神農天書》而被最親的師妹陷害身亡,死之前她才明白師父說的那一句話,要做為一個絕對的強者,是不能相信任何人,也不能依靠任何人。
如今她明白了,卻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