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晏莳将伺候他們的那個小丫鬟叫了進來。
“姑娘請坐。”他指着旁邊的椅子道。
小丫鬟有些害羞“奴婢是下人,怎可在公子面前就坐?”
晏莳道“我們乃是行醫之人,并沒有那麽多的講究,姑娘坐吧。”
小丫鬟客套了一下便坐在了椅子上,晏莳與她随便說了幾句,突然話鋒一轉問道“方才我瞧見是姨太太來了,這姨太太是?”
“姨太太是我們夫人的親姐姐,”丫鬟又補充道,“也是表小姐的親生母親。”
晏莳與花淩對視一眼,又接着問“表小姐有親生母親,那她為何會從小在這裏長大?”
丫鬟搖搖頭“這卻不知。”
晏莳也料到她會不知道,她只是個新入府一年的小丫鬟,再久遠的事恐怕也是不知的,為今之計只是能問出什麽就問出什麽吧。
“哦,對了。”丫鬟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我進府也有一年了,可是剛開始的時候并未瞧見姨太太來過。姨太太,姨太太好像是四五個月前才來過府裏的,然後在府裏住了一段時間,後來又搬了出去,但也隔三差五地總來瞧瞧。”
晏莳将丫鬟的話在心裏過了一遍,又問道“姨太太來時,夫人也是像現在這般閉門不出嗎?”
“那倒沒有,姨太太剛開始來的那段日子,夫人的心情似乎很好,還出了佛堂,經常陪伴在姨太太身邊。”丫鬟蹙着眉想了想,突然哦了一聲,“對了,我又想起來一件事,姨太太來到府裏差不多有一個月吧,有一天夫人和姨太太不知為了什麽吵起來了,吵得特別兇。夫人把她房間裏的東西能砸的都砸了,那陣整個府裏人心惶惶的,我們做下人的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哪裏做的不對就挨罰。”
晏莳又問“那表小姐呢?她是怎麽做的?”晏莳想知道許元嬌會幫着她這個親生母親,還是會幫着這位對她有養育之恩的姨母。
丫鬟又接着道“這個我知道的不是很多,我不是伺候夫人和表小姐的。只聽說夫人連帶着将表小姐也罵了,後來的就不知道了。”
“小滿,你在哪?”外面傳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丫鬟馬上站起來“幾位公子失陪了,有人在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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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莳點點頭,用眼神示意花淩将桌上的糕點用手帕包了幾塊送給她,小丫鬟千恩萬謝地走了。
花淩給晏莳倒了杯茶“哥哥請喝茶,你聽出什麽有用的消息沒有?”
晏莳接過茶後緩緩喝了一口,然後道“這丫鬟知道的事情雖然不多,但咱們可以從她的話裏推斷出很多有用的消息。其一,這位姨太太以前并不在此地,那她以前去哪裏了?難道說她嫁人之後夫家發生了什麽事情,無力撫養許小姐,所以才将許小姐托付給了鄭夫人?其二,姨太太是四五個月前才來到鄭府的,姨太太與鄭夫人争吵是發生在她來的一個多月後。你們再想想,許小姐說鄭老爺卧床不起是三個多月前的事情,那麽也可以說姨太太與鄭夫人的争吵是發生在三個多月前,這個時間會不會太巧合了些?”
花淩的眼睛猛然睜大“哥哥是說,鄭老爺中的毒有可能是姨太太下的?那她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是為了争奪家産?這,這也太難以置信了吧。不說別的,鄭夫人幫她養了這麽多年的孩子,她怎麽可以這麽做?”
“不盡然。”晏莳搖搖頭又道,“現在可以推斷出的就是小少爺是許小姐生的孩子,不管這個孩子是鄭臨的還是大少爺的,他也是名義上的許家少爺。那麽以後鄭家的財産都會有他一份的,許小姐母憑子貴,自然也不會少了她那一份的。現在看來許小姐與姨太太的關系甚好,許小姐以後也自然不會虧待了她這個親娘,你們說她們會有
什麽動機下毒呢?還有一點最重要,據我推斷,許小姐的孩子應該是她與鄭臨所生的。你們說,她與姨太太若是想謀得鄭家的財産,給鄭夫人下毒不是更好一些嗎?卻為何為給鄭老爺下毒?”
“哥哥你說什麽?”花淩不可置信的問道,“小少爺是許小姐與鄭臨的兒子?可,可鄭臨不是許小姐的姨父嗎?”
晏莳無奈地嘆了口氣,有些肮髒的事情他并不想讓花淩知道,他只需在他所營造的天真無邪的環境中生活就夠了。可如今事情趕上了,就算他現在不說,花淩只怕以後也會知道。
晏莳拍拍他的肩膀又道“昨日許小姐給鄭臨喂藥時,你們不覺得太親密了?那樣子不像有過親密接觸的人才會做出來的事嗎?”
花淩仔細回想了一番,鄭臨躺在床上,許元嬌當時懷裏還抱着孩子,但她把孩子交給了下人。又親自将他抱起來的,為他服藥的。她一個女人,同一個男子這般實屬僭越,喂藥一事本可由下人來做,可她卻偏偏自己來做。
“若說小少爺是許小姐與大少爺生的。”晏莳又說出了一個可能性,“那大少爺一年多前為何離家游學?說是游學,我看應該是離家出走,否則為何會至今找不到人?若說他與許小姐兩情相悅,那理當成親才是,但卻沒有。當然,這可以說是因為鄭臨夫婦并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可許小姐連孩子都生了,這孩子怎麽說也是鄭夫人的孫子,她就算不待見許小姐,也不至于對自己的孫子如此冷淡。”
花淩眨起了星星眼“哥哥,你真聰明,什麽都能猜得出。可是我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要問哦,就是,就是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小少爺是許小姐和別人生的?鄭夫人為了掩蓋這等醜事,才将小少爺說成是她的兒子?”
“明庭真聰明。”晏莳看着他滿眼含笑,“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鄭夫人可能會不喜那個孩子,但總不至于太過冷淡。”
“那有沒有這種可能?”曲流觞插言道,“就是說小少爺是鄭臨和外面別的女人生的?”
“沒這種可能。”花淩不等晏莳說話,他就說道,“哥哥說得都是對的,他說小少爺是許姑娘與鄭臨生的,那就是許姑娘與鄭臨生的。”
曲流觞抖抖手,得,他自己可以提出疑惑,別人就不行。
幾人又說了些什麽,忽然又有個下人來叫他們“幾位公子,表小姐請你們過去一趟。”
晏莳跟着下人一直走到鄭臨房裏,房內有兩個人許元嬌及她的親生母親許氏,許氏的面容與鄭夫人有些相似,卻比鄭夫人更加妩媚,看起來風情萬種。衣着打扮卻十分年輕不像她這個年歲人該有的穿着,看起來倒比鄭夫人還要年輕些。
許氏靠坐在床頭将鄭臨抱在懷裏,許元嬌手裏拿着碗藥,正一勺一勺地喂他。
晏莳三人見此場景相互看了一眼,都瞧見了彼此眼中的詫異。
“幾位公子來了。”許元嬌見他們來了忙道。
許氏瞧見進來三位俊美的公子,滿面堆着笑“這幾位公子都是大夫?”
“娘,這兩位是大夫。”許元嬌指着晏莳與曲流觞,“那位是個小藥童。”
“這大夫長得可真好看。”許氏的眼睛在晏莳與曲流觞的身上來回地轉着,“一個比一個好看,我活了這麽多年竟還沒見過長得這麽好看的男人。”
許氏把懷裏的鄭臨輕輕放下,站起來後眼睛又不住地在二人身上來回地轉,花淩瞧見了心中不爽,幾步擋在晏莳面前。
許氏的視線被擋住了微微有些不快,可當看到眼前這人的長相時,眼睛馬上睜大了許多,臉上的欣喜之色再也掩蓋不住。
花淩方才是最後進來的,他穿着打扮是下人的做派,故
此許氏沒往他臉上瞧,這會兒瞧見了花淩的長相,就像發現了什麽珍寶似的,眼睛幾乎黏在了他的身上,恨不得上手去摸摸。
晏莳悄悄拉住花淩的手,将他拉到一旁看向許元嬌問“許姑娘喚我們來何事?”
“是這樣的。”許元嬌道,“姨父喝了藥後好了許多,今天偶爾也能說幾句話了,可是方才我給他喂藥時,他卻怎麽也不肯喝了,我想問問幾位公子這是怎麽回事?”
曲流觞的眼睛落到許元嬌手裏的藥碗上,滿滿的一碗幾乎沒喝。
“給我吧。”曲流觞接過藥碗,走到鄭臨床前,幾根手指在他嘴邊下巴那按了幾下,而後鄭臨便乖乖地張開嘴巴,曲流觞拿着碗将藥倒進嘴裏,鄭臨喝了個一幹二淨。
“還是公子有辦法,小女子多謝公子了。”許元嬌瞧見鄭臨将藥喝了十分高興。
許氏也十分高興,眼睛黏黏糊糊地在三人身上來回看着,看得幾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晏莳實在待不下去,随便找了個借口就走了。
夜深了,花淩穿着一身雪白的亵衣坐在梳妝臺前,任由晏莳幫他将頭上的兩個小揪揪放下。
如黑夜一般漆黑的長發垂落下來,将花淩那張純真的小臉襯得竟有了些許的魅惑。
“咚咚咚!”
一個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緊接着曲流觞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師弟,師弟你睡了嗎?”
晏莳與花淩對視一眼,晏莳将花淩的衣服拿來給他,而後前去開門。
幾乎門一開曲流觞就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再看他,黑發披滿身,外衣只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裏面的亵衣穿的也不板正,像是被誰拽開一樣,露出大片胸膛,這副模樣實在是狼狽至極。
“你,你這是怎麽了?”晏莳見他這樣不免微微一愣,曲流觞平日雖有些不着調,可他卻不會這麽衣衫不整地就出現在自己面前,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曲流觞像火燒了屁股似的往屋裏竄了幾竄“那,那個姨太太來找我了,說要和我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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