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如果說桑瑜上面的話還不足以證實不夜館有問題的話,那麽他下面所說的就足以讓衆人打消這個疑惑。
桑瑜又接着道“除此之外,幾乎每日晚間都會有一些特殊的嫖客。這些客人到了裏面後,老鸨子會親自将他們帶到後院的一間房裏,并且也沒有找姑娘。”說到這裏桑瑜看了眼聽得一臉認真的花淩又補充了一句“年輕的公子也沒有找。”
晏莳摸摸下巴“這後院歷來是姑娘們所住之處,他們去那裏做什麽?而且還沒有找姑娘,此處定大有文章。”
桑瑜道“我曾到那間房頂上查探,可奇怪的事,那房內竟空無一人。”
“哥哥,我害怕。”花淩柔弱地往晏莳那裏靠了靠,晏莳拍拍他的肩膀“莫怕,這房裏定是有暗室,不是什麽鬼怪。”
一直沒說話的江清月突然看着晏莳道“難道說這不夜館裏——”
晏莳朝着他點點頭“不管是不是這樣,都需裝成嫖客進去查探一番才是。”
晏莳與江清月多年來培養出來的默契,話不需要說出來,便會明白對方的意思。
一聽這話花淩頓時緊張起來,雙手緊緊拽着晏莳的袖子“哥哥,你要進去查探嗎?”
晏莳倒是真想進去查探一番,在府裏待了這許些日子,也該出去活動活動了。話還沒出口,就聽江清月出口道“殿下不可去,在這個節骨眼上您要是去的話難免打草驚蛇。”
花淩一聽,抓着晏莳袖子的手微微松了松。
晏莳去不得,江清月也是去不得,他雖不常出府,但只怕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他是晏莳的人。
桑瑜也去不得,晏莳是将他當成暗衛的,不可輕易出現在人前。
這府裏能去的那就只有——
“我不行,”曲流觞端着一簸箕的藥材将放在外面的藥材架上,又轉過臉來對晏莳笑嘻嘻地道,“王爺,不是我不幫你,只是在下實在是無能為力啊。我素來潔身自好,從不去那種地方。雖說是為了查案,但他日若是被我的意中人知道了,難免不會多想。”說這話時眼神有意無意地往江清月那裏瞟。
花淩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對曲流觞做了個“金蟾”的嘴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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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流觞微微有些動心,但權衡了利弊之後還是堅決不去。金蟾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晏莳也不好強人所難,轉身便要離開這藥廬。
“清月公子請留步,”曲流觞望着那人影喚道,“我有件東西要送你。”
走在最後的江清月微微頓住腳步,微微蹙着眉尖看着曲流觞。
曲流觞送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嘿嘿一笑“我之前觀清月公子氣色不太好,想來是思慮過重,便特意配了這藥給清月公子補補,每日只需一粒,包管見效。”
江清月将目光微微落在他雙手捧着的藥瓶上,又收了回來,眼神裏帶着明顯的疏離“多謝,只是我不需要。”
說着邁步離開,只留給曲流觞一個清冷的背影。
晏莳出宮這半年多,雖積攢的心腹不多,但到底還是有幾個的。不說別的,就是大理寺那一幹衙役裏有幾個便是他的心腹。
這群衙役雖随着晏莳破案,但因穿着統一,又不像巡街衙役那般整日在街頭,故此換上尋常百姓的衣服也沒人會瞧出來。
晏莳只找了兩個最機靈的,只說查案,也沒具體說什麽。讓他到不夜館裏瞧瞧裏面可否有古怪之處,這衙役當晚就去了,清早的時候來找晏莳,言說并無古怪之處。
這倒是在晏莳意料之中的,想必藏在不夜館中的秘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他們早已做了周密的措施,想一時就查出來只怕還有些
難。
晏莳眯着眼睛看看天空,陽光明媚,天空湛藍如洗。過了今日,明日便要上朝了,不知這短短十日,朝中的局勢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雖說知道不夜館的秘密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查出來的,但晏莳這心裏到底是急的。
當日晚間,晏莳又派那兩個衙役去了不夜館。
晚上,熄燈已經許久,晏莳卻是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他擡起頭朝着裏間看看,花淩似乎是已經睡着了。
晏莳想了想,左右睡不着覺,不如出去走走。打定主意後,他輕手蹑腳地下了床,找出了夜行衣換在身上,又輕輕地推開房門,出府而去。
他要去的不是別的地方,正是不夜館,如果不能正大光明的進去,那就先在暗處瞧瞧再說。
晏莳施展輕功,落到了一處房頂上。他貓着腰的往前趕,迎面突然傳來一個微不可查的破風之聲,晏莳急忙閃身躲過,沖着前面低喝一聲“是我!”
桑瑜忙将手裏的暗器收回“王爺,您怎麽來了?”
說話間晏莳已來到近前“我睡不着,所以來看看,怎麽樣?”
“還是沒什麽發現,”桑瑜将晏莳帶到一個房頂上,輕輕地掀開房頂上的一個瓦片,“正是這間房。”
晏莳閉着一只眼朝下面看去,裏面擺設一應俱全,從表面來看就是一個普通的房間。按理說他們在房頂上已經将這房裏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了,如果裏面藏有暗室,不管裏面的人觸碰到什麽機關,他們都會看到的。可事實就是這樣,當有人從外室走向內室時,桑瑜再掀開內室房頂的那個瓦片時,這人竟突然消失了。
“我曾一直在外室這邊蹲守,可是依舊沒發現這人是從哪裏不見的。”桑瑜道。
正說着話,只聽一個清脆的珠簾聲,有人進了這房裏。
晏莳指指內室那片房頂,桑瑜會意飛身到了那裏掀開瓦片朝裏面看去。
先進來的是老鸨子,身後跟着兩個男人,晏莳定睛一看,這兩人他認識,正是這朝中官員。
這三人進來後誰都沒有說話,晏莳眼睜睜地瞧見老鸨子帶着那兩人朝着內室走去,一直等他再也瞧不見,晏莳方将房頂的瓦片蓋好,來到了桑瑜那裏。
“可有瞧見他們過來?”晏莳問道。
桑瑜搖搖頭“并沒有瞧見。”
晏莳眉尖微蹙,這人還能在這房裏憑空消失了不成?看來還是得進到這房裏一探究竟,在這裏蹲守只怕再無其他收獲。
晏莳道“此處無須再守了,還是将重點放在趙文舉那裏。”
桑瑜領命而去,晏莳又看了一會兒,沒瞧出什麽名堂來,便也離開了。
晏莳施展輕松,從這個房梁頂上躍上那道房梁頂上。
突然,晏莳止住了前面的腳步,前面的房頂上負手站着一個人。寬大的衣袍看不清那人的身形輪廓,銀色面罩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幽冷的光芒。
不是十方門門主又能是誰?他在這裏做什麽?是專程等他的?
“這不是王爺嗎?”依舊是那個雌雄莫辨的聲音,沉悶且帶有一絲金屬的厚重感。
“門主,別來無恙否。”既然躲不過,那就要會會他,看他到底想做什麽。
十方門門主道“真巧,竟在這裏遇見了王爺。”
晏莳冷哼一聲“門主,明人不說暗話,你在這裏只怕就是為了等我吧?”
“王爺果然是快人快語,本門主就喜歡與你這樣的人打交道。實不相瞞,我方才夜游時,王爺所做的一切全都被我看在了眼裏。”十方門門主将方才晏莳所做的一切說了一遍,又接着
道,“我在此處等王爺,正是為了助您一臂之力的。”
“哦?”晏莳挑了挑眉,“本王可不曾遇上什麽麻煩。還有,就算遇上了什麽麻煩,也與貴門無關。”晏莳表面上一派風輕雲淡的樣子,但實則心中驚駭不已。他自持武功不弱,況且桑瑜的武功也是頂尖高手,他們倆方才竟一點兒都沒察覺到還有人暗處觀察着他們,這十方門門主的武功究竟會有多高?
十方門門主卻像沒有聽到晏莳方才的話一般“這不夜館王爺探不進去,不妨試試我十方門的人?我十方門短短數年便興起成如今的規模,可不是沒有原因的。”
晏莳反問“門主為何要幫我?”
“我之前便與王爺說過,在下想與王爺做筆生意。”十方門門主道,“王爺手裏自然是有我想要的東西。”
晏莳倒是好奇“不知門主想要什麽?”
十方門門主道“自然是那不夜館裏藏着的東西,如果王爺将來肯将那東西分一半給我,我自然願為王爺效犬馬之勞。”
“這不夜館是誰的,門主只怕一查便知。”晏莳輕笑了一聲,“本王以為門主若是想要東西,去找這不夜館的主人豈不更好?”
晏莳倒是多了個心眼,這十方門門主莫不是定王請來的?這不夜館可是定王的。
“王爺說得有些道理,”十方門門主道,“只是今夜本門主恰好遇見了王爺,便随口提了一提。如若王爺不願我也不會強人所難,只是王爺想一想,是多一個朋友好呢?還是多一個敵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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