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髒的不是娛樂圈
方河來找方皖的時候，他正在公司給季安寧挑助理。季安寧名氣小，來應聘的人也不多，整體素質也不大高。方皖皺着眉頭挑選，覺得公司做事情是越來越不上心了。季安寧寂寂無名，可是站在她身後想要捧紅她的人一點都不寂寂無名啊！
正在詢問一個女孩子的時候，就看見方河急匆匆走過來，把他拉到邊上，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手機怎麽打不通？季安寧那邊出事了，于郁找你都快找瘋了！”
方皖面色一變，掏出手機看，“靜音了……”剛剛從片場回來，沒來得及調回來。
“弟弟，你節哀。”方河嘆了口氣，拍了拍方皖的肩膀。“剛剛我接電話的時候執行官就在邊上……”
方皖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一點：“執行官……都知道了？”
方河點點頭，“不僅知道了，現在估計已經到醫院去了。”當聽說季安寧被送到醫院昏迷不醒，由于是于郁送過去的，醫院外面還守着大批記者的時候，黎梓初就已經坐不住了。
……
方河躊躇了一下，問：“你準備站在這裏直到天荒地老嗎？”
“我只是想要做一個悲傷的表情。”
為季安寧挑選助理的事情暫時推遲，現在最重要的是，他這個經紀人必須快速趕到醫院，對自己手下的新人表達自己的慰問。
當方皖和方河九死一生穿越門口的記者屏障推開病房門的時候，方皖覺得自己唯一的生也死在了黎梓初的冷凍激光裏面。
方河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默默站得離他遠了點。
黎梓初站在季安寧的病床前，冷冷地看着他，冷冷地動了動嘴唇，冷冷地說：“解釋。”
“我……”方皖有口難言。執行官讓他解釋，事實上他什麽都不知道就被方河拉過來了，他解釋什麽啊就解釋？
“額……”床上沉睡的季安寧發出一聲痛呼，方皖現在無比感謝她醒來得這麽及時，把黎梓初和方河他們的全部注意力都轉移過去了，讓他暫時性逃過一劫。
季安寧剛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黎梓初放大的臉。她腦袋一時沒能轉得過來，眨巴着眼睛表達自己的茫然。
“怎麽……了……”
聽到她幹澀的嗓音，黎梓初不着痕跡皺了皺眉。“我是誰？”
她默然：“黎梓初……”
“沒失憶。”
“執行官……過敏是不會導致失憶的。”方河在一旁小聲提醒，換來黎梓初一個鋒利的眼刀，方河陣亡。
黎梓初索性在病床邊上的椅子上坐下來，“季安寧，我見過蠢的，沒見過你這麽蠢的。你吃東西的時候文雅點怎麽了？”剛才的場景他已經聽于郁複述過了，但凡她吃東西的時候能夠慢一點，都不至于嚴重到要進醫院的地步。
她沉默了一下，“我餓了。”論一個人餓得可以吃人的時候，還會顧忌什麽姿态優雅和姿勢文雅嗎？
“所以這次之後你應該明白，作為一個藝人，無論什麽時候都應該維持自己優雅風度的重要性。”說着，瞥了她一眼：“當然這個太為難你了，我只要求你保持在一個正常的狀态。”
季安寧掙紮着朝方河伸出手：“飯盒，給我喝口水。”她醒過來的時候就想喝水了，但是面對黎梓初這張自帶說教的臉，她實在做不到向他讨水喝。或許把他身上的冰敲一塊下來，焐化了喝是個好主意。
聽見她叫自己飯盒的那一瞬間，方河認真地想要不幹脆渴死她算了？心裏這樣想，但是人卻走了過去，先是把她的床搖起來，然後端起一杯水送到她嘴邊。
黎梓初默默地看着她就着方河的手喝了半杯水，才緩緩道：“方河是我的助理。”
“我知道啊。”她眨着眼睛疑惑地看向黎梓初，“怎麽了？”
“沒什麽。”把剩下的話咽回肚子裏，給季安寧找助理這件事再次被黎梓初提上日程。說實話他是真的很不明白，方河在別人面前都是很難接近的。為什麽季安寧使喚起他來，可以這麽得心應手？
方皖的手機響了，他接了個電話，臉色難看地就像是剛剛賭錢輸了五千萬一樣。
“執行官……”方皖面色難看地關掉電話，遲疑地說：“《路過》的mv片花流出，網絡上現在已經鬧起來了。”
聞言，黎梓初的臉色也有點不好。《路過》的mv是是他讓人為季安寧量身打造的，本來想在《天使路過》播放之後，借着那股東風再放出mv。精美的片花也是星宇精心設計的宣傳路徑。誰知道星宇還沒動手，片花就已經流了出去。甚至《路過》的原聲帶還沒有錄好！
原曲未出，片花先流。
季安寧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強撐着坐直身子四下看了看，在床頭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抓起來打開微博一看，果然很容易就能找到《路過》的片花鏈接，看看評論，已經引起了軒然大波。
“怎麽可能？”她面帶吃驚，“《路過》的mv只拍了一部分，這片花是哪裏來的？”
黎梓初冷聲說：“點開看看。”
她依言點開。開頭就是故事最後，蘇佳佳和顧唯擦肩而過那一幕。夕陽西下，顧唯抱着林安妮轉身離開，蘇佳佳強撐着和他擦肩而過。夕陽靜靜散落下來，是垂落一地的遺憾。走過這一個街口，蘇佳佳在一片車來車往之中悄然回頭，她的眼睛亮得在發光，那光亮卻始終含在眼眶，沒有落下。定格在這一刻，字幕浮現：我遇見你，不早也不晚。只是我不是你要的那一個，所以時間再對，也只能在你心裏，匆匆路過。
片花很短，只有兩三分鐘。整部mv并沒有拍完，想要更多的也不可能。
“拍得挺好。”黎梓初看完之後，淡淡下了結論。
季安寧看着他：“我覺得這個不是重點。”
“我已經找到重點。”黎梓初站起身，“畫質高清，可以确認是內部人員做的。方河，打電話給李斯橫，我要見他。”
方河點頭：“好的執行官。”
“方皖，打電話給于郁，讓他發布微博艾特季安寧，定時過來探病。原姿那裏，你也跟進一下。”
方皖到底是星宇的金牌經紀人，這寥寥幾句裏面已經知道黎梓初想要做什麽，“好的，我知道了。”
交代完事情，方家兩兄弟轉身就往外走。這裏是病房，很顯然公事不适合在這裏辦。而黎梓初卻并沒有走，而是轉過頭看向季安寧。她坐在床上看着他。
“看什麽？”
他本來還在心底想，季安寧會不會說出這樣的他很可怕這種話來，誰知道她居然一臉感嘆地說：“我終于覺得你有點執行官的氣質了。”
……他收回剛才的想法，真的永遠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估測季安寧！
他很明智地轉了個話題：“剛開始工作沒幾天，樹敵倒是不少。季安寧，我有沒有說過你真的很會惹麻煩。”
“……你現在說了。”
“怎麽樣，工作這幾天，對娛樂圈有什麽想法？是不是覺得娛樂圈有點髒？”
季安寧驚奇地看着他：“你竟然會關心我？執行官你是不是暗戀我？”要不怎麽叫吃了雄心豹子膽，她就是仗着自己現在睡在病床上他不可能朝自己動手，才在面對他的暴雨梨花針的時候，還有勇氣毅然說出這句話。
黎梓初淡淡地說：“我關心的是星宇的員工。”當然并不是每一個員工都有成為搖錢樹的資質的。
“那你這樣大喇喇地來看我，真的不怕方河方皖他們亂想嗎？”其實這個問題她想問很久了，也不知道是自己太自戀了還是錯覺，她總覺得黎梓初最近對自己好像好得有點過分。
就像今天她過敏吧，連于郁都只是送她到醫院就回去了，經紀人還沒到，黎梓初堂堂一個執行官，倒是來得比方皖還快。
掃了她一眼，他面帶譏諷：“你覺得方河他們，會覺得我的眼光差到這個程度？”
季安寧擡眼看向剛剛推門進來，正好聽見這個禁/忌話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原地的方河。幽幽地問：“你會嗎？”
方河用一秒鐘思考了一下現任執行官和來日有可能成為執行官夫人的季安寧誰比較重要，然後一本正經地回答：“不會。”
季安寧：“……”她就真的差到這個地步嗎？
黎梓初看了看方河，眼中的贊賞毫不掩飾：有眼色，回去給你漲工資。又看向季安寧：“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她想了半天才想起剛才那個問題，搖了搖頭：“不覺得。這種東西就像是光明和黑暗，說到底娛樂圈這種地方，就像是放大了的正常工作環境。有人腳踏實地，就有人不擇手段往上爬，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娛樂圈裏面的，被放在鎂光燈下面放大了。髒的不是娛樂圈，而是裏面*熏心的人。”
偏偏這種人什麽地方都有，躲都躲不開。在娛樂圈這種地方，*和信仰都被下意識放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