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賣身契來一發
黎梓初算是聽明白了。這件事嚴格算起來季安寧也有錯，你說人家搬器材你靠那麽近幹什麽，簡直是活該被人推！
季安寧也知道自己有錯，要是換了從前認了也就認了，她也沒必要和一個工作人員在這裏過不去。但是今非昔比啊！她現在渾身上下的家當湊起來都沒有一百塊，上哪去弄出兩萬多來？考慮考慮賣了康怡或許有這個可能。
“嗐，我當是什麽呢。”李斯諾和黎梓初是好朋友，見黎梓初主動給這個女人解圍，當下就決定要賣黎梓初這個面子。看了看那個攝像機，肉痛是有的，卻到底沒那麽嚴重。“不就是個口子嘛，能用就行了。黑子，快把東西搬進去。”
那個叫黑子的工作人員見狀，只能悶聲搬着攝像機往裏走，只盼着導演不要秋後算賬，到時候那賠償還得算在自己頭上。
“聽說這是你的禦用攝像機？”黎梓初問。
“這倒是，但是咱兩誰跟誰啊。我就是再摳門，也不能不給你的人一個面子啊。”說着，朝季安寧笑笑：“小姑娘別怕，沒事。”這麽仔細一看，嚯，長得還真挺不錯的。
季安寧嘴角抽搐，自己什麽時候變成了黎梓初的人？但是人在屋檐下，更何況還有那兩萬塊壓在頭上，她只能幹笑回應。
她沒說話，黎梓初倒有點不高興了。“誰說她是我的人？”他是想要簽下季安寧不假，但是這不是還沒定下來嗎？就是簽下了，也不是星宇傳媒所有人都能打着他的名號，出去作威作福的。“親兄弟明算賬，你計算一下損失，然後打電話給方河，他會處理。”
說完，看向季安寧：“跟上。”
季安寧無奈地撇撇嘴，只能跟在黎梓初身後上了車。方河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執行官，去哪裏？”
“公司。”
“那個，你回公司，帶着我幹什麽？”季安寧小心翼翼地說：“前面那個路口放我下去吧。”
黎梓初自從上了車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聞言終于睜開眼睛，“你覺得，我替你還債，理所應當？”
想到剛才他一口應下賠償，季安寧頓時想去死一死。一把拉住他的手聲淚俱下：“大哥，我真的沒錢……”
額頭上的青筋隐約有暴走的趨勢，他皺眉強忍着，把手抽回來。他有潔癖，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觸碰他，更何況還是個剛剛認識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
“名字？”
“季安寧。”
黎梓初往前方掃了一眼，一直在後視鏡裏觀察動靜的方河遞過來一張白紙一支筆。“債務糾紛很麻煩，寫張欠條對誰都好。”
接過執筆的那一刻她都要哭了，“我真的沒錢啊，更何況你現在都不知道要賠多少錢，這欠條根本沒辦法寫。”
他根本不理她，徑直說：“本人季安寧，今向黎梓初先生欠款兩萬元整。因暫無盈餘，故寫此條。2015年xx月xx日歸還，如有逾期，任憑處置。”
季安寧抽噎着寫欠條，內心全是洶湧的嘶吼：黎梓初的語文一定是語文老師教的，一定是！
寫好欠條遞過去，黎梓初又看了一遍，确認無誤之後才交給方河。
“字真醜。”一臉嫌棄的表情。
季安寧恨不得掐死他，“嫌醜你倒是別讓我寫啊！”
手指叩叩前座椅：“方河，新人合約拿一份過來。”
“現在哪有那東西。”方河叫苦，但是還是在前方的儲物盒裏找了半天，“沒有正式的，就一份模板。”
“要的就是模板。”伸手把合約拿過來，遞給季安寧。聲音平靜有序，就像是在給人開會一樣。“你的資質很好，自身條件也很優厚。我代表星宇傳媒向你表達簽約意願，季小姐，你可以看看合約。”
方河也扭過頭來幫腔：“執行官主動出面商量簽約事宜的，到現在為止可就兩個，季小姐你就是其中之一。”
季安寧來了興趣，也不忙着看合約了，“另一個是誰？”
“還能有誰？陸恣意，陸天王啊。”
聞言，季安寧眼神複雜地看着黎梓初。後者被她看得不舒服，下意識皺了皺眉：“看什麽？”
她意味深長：“你果然是基佬。”
剛剛退下去的青筋再度暴起，“看合約！”
“我不看！”把合約塞還給前座的方河，“其實我今天是陪我朋友來的，我對進娛樂圈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而且肯定是你眼神出錯了，我身上根本不可能會有資質這種東西！”
方河一臉欽佩地看着她。
有勇氣說黎梓初眼光不好的女人，他第一次看見，多新鮮啊。“季小姐，執行官挑上的人，沒有一個不紅的。”
“可是我對紅不紅的真的沒興趣！”這人怎麽就是說不通呢？！無奈地看向黎梓初：“你到底看上我哪點了，我改還不成嗎？”
黎梓初似笑非笑，“我就看上你不想進娛樂圈的這個勁。”
季安寧差點沒能氣得厥過去，“你說你堂堂星宇傳媒的執行官，想要什麽樣的演員沒有啊？剛影視基地門口那麽多上趕着的小女生呢，随便拎出來一個都比我強吧！”
“那倒是。”這點他倒是承認。
有戲啊！季安寧心中大喜：“那你……”
話還沒說話，就聽見他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我就喜歡做有挑戰的事。”
季安寧直接暴走：“去你的有挑戰啊！說了沒興趣你是聽不懂還是怎麽樣？剛剛從二次元爬出來嗎？”
黎梓初陰森森地看着她：“趁我好聲氣的時候趁早把合約簽了，不然明天欠條到期，可就是強制性。”
“什麽？”季安寧的大腦完全不夠用，“不是到xx月一號才到期嗎？”
“今天已經是31號了……”方河好心地提醒，“明天就是。”
“嘤嘤嘤嘤……”季安寧直接拽着黎梓初的袖子按在臉上，哭得那叫一個凄慘：“你簡直逼良為娼……”
她此刻的心情是崩潰的。她記得上輩子撞死的時候，明明離那個日子還有四個月啊！為什麽重生到這個身體裏才兩個月，這日子就跟飛一樣啊？！
“乖……”黎梓初看她這麽凄慘的樣子心情大好，也不急着把袖子救出來了，甚至還有心思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頭頂的蝴蝶結發帶。“我們不是淫媒。”
“嗚嗚嗚嗚……”季安寧哭得更厲害了，但是沒眼淚，至少他的袖子一點都沒濕。“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想進娛樂圈。”
“也可以。”一口答應，意外的好說話。結果方河遞過來的欠條，抖了抖，“那就還錢。”
“……你簡直喪心病狂……”默默地擡起頭，目光幽怨，“令人發指。”
“為了不辜負你的期望，”他一臉正經嚴肅，“我可以更喪病一點。方河，季安寧小姐的新人合約條件記得苛刻一點。”
“為什麽？！”被逼着做不喜歡的事情已經很痛苦了，為什麽連平等的待遇都得不到？
黎梓初非常難得地擠出一個笑，“誰讓我喪心病狂令人發指而且還是個基佬呢？”
這個男人實在太小心眼太傲嬌了……季安寧好想咬死他……
看着她臉上變化莫測的表情，他很好心地給了她十足的開腦洞時間。車子開到星宇大廈門口，才開口：“在想什麽？”
季安寧的思維還在天邊沒回過來，嘴皮子就搶先做出了回應：“在想怎麽不留痕跡地殺了你。”
黎梓初面色不好：“季安寧小姐！”
她這才醒過來，“幹什麽？”
冷哼一聲：“到了。”
“啊？哦？”季安寧灰溜溜地跟着下了車，迎面而來的是……一幢金碧輝煌的大廈……
要是從前的她肯定覺得沒什麽，可是現在，全身上下加起來不超過一百的季安寧表示，她快要被這閃閃亮的財大氣粗亮瞎眼了。
窮人當久了，她走到這種地方小腿肚子都有點抖。
黎梓初帶着季安寧走到專用電梯口，側頭交代方河：“把方皖叫過來，拟定一份合約，雜事在明天之前全部處理幹淨。”
“好的，執行官。”方河點點頭，連電梯都沒上，目送着兩人一起上了電梯。
兩個人在電梯裏面顯得格外凝重：“那個……方河為什麽不上來啊？”他要是上來了，三個人還不會這麽尴尬。季安寧也不知道為什麽，和黎梓初單獨待在一起就覺得很別扭。
黎梓初還沉浸在她說要殺了自己的事情裏，冷冷地說：“這是專用電梯。”
需要指紋才能開啓……
季安寧一臉幹笑：“你真奢侈……”
黎梓初已經不想跟她說話了。老天創造季安寧的時候是不是瞎了眼，要把這張臉和那個仙氣的背影放到一個大腦缺根筋的女人身上。
“方助理！”公司前臺使勁朝方河招手，“過來一下。”
方河盯着她求知的目光走過去，果然剛剛走到前臺，兩個前臺就迫不及待地問：“方助理，剛剛那個是誰啊，竟然能跟執行官一起坐專用電梯。”
“公司新人。”方河言簡意赅。
“什麽？！”回應他的就是前臺更加瘋狂的目光，“不是吧，一個新人都能坐，來頭該有多大啊？”
方河苦笑：“我想執行官不讓她坐普通電梯，應該是怕她跑了吧。”畢竟季安寧一看就不是省事的，黎梓初把她帶到公司來還花了兩萬大洋……
“跑？為什麽要跑？”
“因為她一點都不想進娛樂圈，是執行官抓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