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假惺惺
“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消息？”易城眼底全是不悅, “節目組如果要塞人至少也得提前給我說一聲吧？現在是怎麽回事，直接擠走我的人, 讓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新人替上來？她能挑起這個擔子嗎？”
參與制作這檔節目的導演也很無奈：“最近新換了投資商，他們出手更大方，但是也只有這個要求罷了。”
易城冷笑一聲：“所以又是要捧她嗎？毀了我一個節目還不夠, 現在又要參與我下一個節目，是準備逮着我薅羊毛是吧？”
導演也嘆了口氣，道理大家都懂。
投資商想捧新人，前幾天只是試水, 發現沒有什麽用後就加大了力度, 直接插手準備将新人塞到一個成熟的節目裏當主持人。
而正好易城又是臺裏的臺柱子，有他帶那是最好的。
但是從易城的角度來說未免有些不公平，畢竟新人加入就已經和這檔節目挂鈎, 表現的好還行, 表現不好那完全就是在毀壞易城的口碑, 同樣也毀了這檔節目。
至于被擠下去的尤果果，這就更不會有人去在意她的感受了。即使她最近火了點，但是每年火起來的人那麽多，不都是沒過幾個月就沒有任何音信了。而且她在臺裏的資歷也尚淺，即使導演很想保住她, 在上層面前也沒有投資商手裏的錢有說服力。
拍板這件事的是上面的管理層, 導演一個人說沒用，易城一個人反對也沒用。
“最開始是我跟果果承諾帶她進這個節目，現在他們就給我一句話就将我的人給替了。”易城面無表情, “既然這樣那也行，我也退出這個節目。”
導演大驚：“易城你別給我意氣用事啊，你今年都三十多歲了怎麽還跟個毛頭小子一樣說什麽是什麽？這件事是我們倆能決定的嗎？你都跟節目組簽訂了合約，違約你要賠錢的！”
“我想的很清楚。”易城緩緩道，“這個節目也不是非我不可，臺裏優秀的主持人有很多，換誰上都行。”
尤果果被替是讓他最不能忍受的事，當初是他親口挖她進入青芒電視臺，現在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被人欺負了。但這也不是完全的意氣用事，他在臺裏做了快十年，從青芒電視臺慢慢成為國內電視臺的領頭羊開始，他的名氣和咖位也越來越大。
這些年他和青芒是共生的關系，青芒為他提供了平臺，但是他也為青芒掙來了不少利益。
但凡是臺裏需要主持人或者是主持類型的節目，他都會參與錄制，經常同時錄制好幾檔節目連軸轉，更別說臺裏至少還有幾檔收視率破紀錄的節目都是他一手帶起來的。
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連個話語權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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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城想了很多，這個決定也不是一時的氣憤，而是确确實實在表達自己的态度。
看着他堅定的神情，導演的臉色也逐漸變差：“易城，你再好好想想，臺裏優秀的主持人确實多，但也只是在自己的領域裏比較熟練。這檔節目是脫口秀的形式，你要是走了我哪能臨時找這麽一個人來代替你？更別提還有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新人。”
“你也知道這個新人什麽都不懂。”易城嘲諷地笑了笑，“這麽一個爛攤子就應該扔到我身上？”
導演明白自己說錯話了，他也是太着急，畢竟易城才是這檔節目的中心。
cue流程、控場等等哪個不是他來做，就連話題度也需要他來貢獻。
況且他往這檔節目裏一站，節目組拿着這檔節目的邀約去邀請藝人都足夠有說服力。看，這檔節目易城老師都參與了，就算不火也有保障在這裏。
對于一些高咖位的藝人來說，易城比再高的酬薪都有說服力。
直到現在，導演才真正意識到如果節目失去了易城會是什麽後果。
也是長期以來易城的溫柔給所有人都帶來了錯覺，覺得想怎麽樣他都會配合。
結果現實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導演看着易城毫不猶豫地推開門走出去，大概也明白了易城是做好了決定。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想着該如何跟人說這件事。
......
尤果果站在十一樓的落地窗前等易城，她原本也準備去跟導演溝通一下這件事，但是易城先她一步去找了導演。
她就只好站在電梯的必經走廊這裏等着易城出來。
但是沒想到易城還沒有等到，就先等到了一個不太熟的人。
見人從電梯裏出來，尤果果眯了眯眼。
那不是前段時間還在沈延身邊工作的助理嗎？現在怎麽出現在電視臺裏？
而且她身後還跟着一個助理，顯然不像是電視臺的工作人員。
尤果果打量鄭亞然的時候，鄭亞然也看到了她。
窗外的陽光很暖，尤果果上午有錄制活動，此刻穿着一件銀色的緊身裙，姣好的身材一覽無遺；且妝造也都保持的很好，光往窗邊一站，所有人都會覺得她光芒四射。
鄭亞然每次看到她都覺得自己太過平凡，自行慚愧之下越加自卑。
尤其是參與節目錄制之後，她每次來電視臺所見到的所有人，形象氣質方面都極為出衆。相比之下，只能算是清秀的她沒有出色的地方。
但是自卑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過，下一刻她心裏就充滿了愧疚。
阿城哥哥将她安排到電視臺錄制節目，第一個參與的就是尤果果準備參加的節目，據說還是自己把她擠下去的。
一想到這個，鄭亞然就滿心的愧疚。
但是這都是阿城哥哥為她安排的，她也沒有辦法拒絕。
想到這，她朝着尤果果的方向走了幾步，歉意地看着她。
“對不起。”
尤果果不明白她這突然的道歉是怎麽回事：“什麽意思？”
“很抱歉，我沒有想到會代替你的節目。”鄭亞然可憐兮兮地看着尤果果。
尤果果眼睛一眯：“你就是那個新人？”
“是。真的太抱歉了，我沒有想過我會擠下尤姐姐你的位置，我以為我只是去當個不起眼的角色......”
尤果果看着眼眶都快要紅了的鄭亞然，一時竟然不知道她是故意過來炫耀還是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在欺負她。
“這樣說确實是你的無心之失......”尤果果摸了摸下巴，“這樣吧，那你把位置還給我，事情就都解決了。”
鄭亞然愣住了：“可是、可是都已經确定了，還能改嗎？”
“能啊。”尤果果笑得溫柔，“你的合同還沒有正式簽，什麽時候反悔都行，還不用賠違約金。”
鄭亞然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一時間手足無措，求救似地回頭看向自己的助理。
她的助理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平靜道：“我們亞然是最近新進臺的，可能比不上尤姐有資歷，但是不是說誰都能欺負的。拿到《笑口常開》這個節目是我們亞然的本事，沒有道理說尤姐你想要我們就必須退讓。”
助理這話說得生硬，而且完全都沒有将尤果果放在眼裏。
也是，鄭亞然能被投資商直接塞進節目，想來後臺也能讓她如此硬氣。
只不過尤果果很好奇，這麽強大的後臺，又是為什麽想去知秋集團做一個小小的助理呢？
尤果果微微一笑：“怎麽說來說去變成我欺負後輩了？我這還不是看小鄭因為搶了我的節目太愧疚了，不想讓她愧疚所以才出了這麽一個建議。只不過是個建議而已，你們火氣這麽大幹什麽？怎麽，難不成她剛剛在我面前道歉的時候，節目被搶了的我還得笑着原諒她，說出如果是你來搶的話我都能原諒，我相信你一定能做的比我好這種話？”
“好話壞話都被你們說了，一個唱白臉一個□□臉，就顯得人多有理了？”
鄭亞然眼眶裏立刻盈滿了淚水：“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的助理也幫腔：“亞然比較單純，沒有你會狡辯，這件事原本就是亞然好心過來道歉，你不要得理不饒人！”
尤果果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得理不饒人是這麽用的，投資商捧你進來，你就乖乖地進節目組，只要你別過來假惺惺，誰會理你呢？”
鄭亞然不喜歡聽自己被捧進來這種話，大着膽子咬牙道：“但是尤姐你這個節目也是易城老師推薦的，真算起來不、不也是和我一樣嗎？”
原本她是不準備這麽說的，但就像是阿城哥哥說的那樣，尤果果的節目也是易城老師推薦的。她只不過是阿城哥哥推薦的，又有什麽問題。
她是很愧疚，所以想過來道個歉，可是這并不全是她的錯。她只是心裏過不去，所以想讓尤果果理解一下自己，就算她不理解也沒關系，可是她怎麽能那麽說她呢。
畢竟，也是因為阿城哥哥比易城老師更厲害不是嗎？
尤果果氣笑了：“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确實沒有什麽反駁的。”
鄭亞然見尤果果沒話說，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對的。
尤果果已經完全不想再看到她那副泫然欲泣、梨花帶雨的模樣了。
“行吧，炫耀完了就滾吧。”
鄭亞然的眼眶更紅了。
她的助理狠狠地瞪了尤果果一眼，拉了拉她：“算了，我們走吧，這個節目現在已經屬于你了，還跟無關的人說什麽廢話。”
尤果果就看着滿眼淚水的鄭亞然被她的助理拉走，去了制片人的休息室，不知道商讨什麽去了。
這種人真讓人頭禿。
尤果果惆悵地看着窗外，節目被搶她經歷過太多次了，現在已經麻木了。
就是無法理解為什麽還會有鄭亞然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
難不成她的節目被搶了，鄭亞然過來表現一下歉意，這件事就過去了？
無法想通就不想了，尤果果等到易城之後，從他口中得知了導演和節目組的想法，大概明白了事情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不過易城并沒有告訴她自己也準備退出節目這件事，主要也是不想給尤果果壓力，讓她心生愧疚。
不如直接等結果。
尤果果其實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現在得知了結果也沒有太大的波動。
然而她沒有料到的是，下午整個電視臺都傳遍了她的謠言。
說是尤果果因為節目被搶一事欺負新人，仗着自己先進臺，說話極其尖酸刻薄難聽，新人從電梯裏出來的時候眼眶還都是紅的。
雖然有人贊同尤果果的做法，認為她的節目被搶生氣也是應該的。但是更多人并不贊同，投資商塞人是慣例，這個圈子裏一直都是資本之上，你有後臺你過得就比大多數有本事的人還好。
尤果果的心思這麽狹隘，這點小事就去大吵大鬧得罪人，以後的路說不定有多難走。
說得再難聽點，這件事是臺裏拍板的，尤果果對這件事不滿就是對臺裏不滿，等到傳到上層的耳朵裏，說不定就記恨上了。
還是太意氣用事了，少交為妙。
這個傳聞傳到尤果果的耳朵的時候，已經傳揚開了。
尤果果硬生生捏斷了手裏的塑料筆。
她原本不準備細究的，世界上太多不公平的事，吃虧太正常了。
但是鄭亞然那邊事做得太絕，她也不是泥捏的。
按照鄭亞然上午說的，她是易城老師推薦的，鄭亞然是她背後的人推薦的，本質都是一樣，都是靠着後臺出位。
那就各憑本事吧。
尤果果打開手機，戳開了沈延的微信。
想想自己也有金主，突然還有點興奮。
作者有話要說： 早安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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