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足球道歉員
李念念早早的起床，在街邊買了杯豆漿，就匆匆忙忙的趕到了單位。
正拖地呢，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擡頭一看，是科長于棗。
“昨天相親怎麽樣？”
辦公室裏一個人都沒有，于棗的音量雖不大卻很明顯。
李念念抿着嘴笑着搖搖頭。
“怎麽了，不喜歡？”于棗留着利落的短發，很像《魯豫有約》中魯豫的發型，只是人要高挑健康些。
“嗯，好像學長對我不是很滿意。”
李念念想起昨天那人的表現，覺得一個可以跟一起用餐的對象AA制的人，就基本代表沒戲了吧？
“嗯？”于棗皺皺眉毛，自言自語道，“怎麽會呢？”
李念念聳了聳肩，客氣得笑道：“可能是我的條件不夠好吧？不過，還是要多謝謝科長了，還為我的個人問題操心。”
這世上，除了媽媽擔心自己婚嫁的人選外，就應該只有面前這個熱情開朗的姐姐了吧。
李念念心底其實是感激的。
哪怕她并不喜歡相親，但是這種別人對她的善意她卻是樂于接受的。
昨晚上睡的沉，連媽媽的電話都沒有接到。
早上一看有六七個，打過去，那頭卻又不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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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媽媽那風風火火的脾氣，她就覺得頭疼。
“科長，找我有事兒麽？”李念念看于棗一直站在自己面前，卻不回到她自己的辦公室，不禁有些奇怪。
“啊，有事兒有事兒，”于棗才回過神來，一手搭上她的胳膊，笑道，“咱們單位不是在便民政務大廳設了窗口麽？原來的趙姐就是坐那兒辦公呢，這兩天她在辦理退休手續，局長說讓咱們科室出人跟她交接。我想來想去，也只有你最合适了。”
便民政務大廳？
李念念仿佛依稀看到過這個牌匾，貌似就在自己住的那個小區的邊上，若是到那裏上班，就不用每天擠公車那麽辛苦了。
其實在哪裏上班都是一樣的，李念念很有新人該有的自覺。
“好的，服從組織安排。”李念念微微笑了起來。
“這樣就好，那一會兒上班了我就帶去過去熟悉下環境。先忙吧，我打個電話安排一下。”
李念念看着于棗急急忙忙地回自己辦公室打電話去了，聳了聳肩，心中默默嘆息，看來又要重新适應新的辦公環境了。
以前看過官場小說，那裏面的勾心鬥角自己倒是一點兒都沒有感受到，也許是經驗值太低的關系吧。
“念念！”
張華背着包快步的跑了過來，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着說：“哎呀！你怎麽總來得這麽早啊？把我都比懶了！”
李念念有些無奈，這世界上總有些這樣的人，自己不努力，還埋怨別人跑得早。
張華就是這樣的人。
她是與自己一批考到A市的質量技術監督局的公務員，性格看似很開朗，無心機，沒幾天就與全單位的人都熟悉了，不像自己如此慢熱。
張華瞄了一眼牆上的時鐘，一把奪過她的拖把，笑盈盈地說着：“你快歇着吧，剩下的我來幹。”
這時，一個辦公室的王大姐也背着包來了，看着在涮拖布的張華，和顏悅色的誇獎道：“小張真能幹，來得這麽早啊！”
“哪有，哪有，都是我應該做的。”
李念念瞧着已經被自己拖過兩遍的地，心中默默嘆息。
她想了想，走過去拎起水桶，笑道：“剛剛我拖過一遍，水都髒了，我再去換一桶吧。”
留着張華尴尬的一笑。
但是，她的尴尬轉瞬即逝，尤其是在聽于科長說要派李念念去大廳工作的時候，簡直是熱情挽留的過分了。
李念念都能數出來她口不對心，眼中赫然冒出來的小星星。
作為兩個一同邁入工作崗位的新人，難免不被人比較，自然也存了相互競争的心思。
只不過張華表現的更加外放罷了。
李念念無所謂的抿着嘴笑，跟各位同事告着別，自己一向秉持着互相尊敬的待人理念，但是也絕不會任人搓圓揉扁。
唉，原來勾心鬥角從職場菜鳥已經開始拉開序幕了。
于棗開車帶着她去了便民政務大廳，跟即将退休的趙姐交接了一上午，本來要找大廳主任報個道的，卻被告知主任去市裏開會去了。
于棗語帶惋惜：“太可惜了。”
她想了想，回頭拍了拍埋頭苦幹的李念念說：“辦公室還有個短會，我下午再來看你。”
李念念剛想搖搖頭說“不用了”，卻看見于棗腳下生風，快速的消失在視野中。
留着她一直忙到十二點鐘。
趙姐和氣的問道：“餓了吧？這都下班半個小時了，咱們去樓下職工食堂吃點兒飯吧。”
“……好的，趙姐。”
李念念點點頭，她本來想着這裏離家近，回家吃，但是看看表，只剩下一個來小時了，又買菜又做飯，恐怕來不及，而且也不好拒絕趙姐的好意，便答應了。
“小李，給你飯卡。”
李念念接過飯卡，聽趙姐說道：“食堂的菜還不錯，不是很油膩，連我這有糖尿病的人都沒問題。我老了，該退休了，世界是你們年輕人的。小李這麽年輕，多大了？有男朋友嗎？家裏父母做什麽的啊……”
一頓飯就在趙姐熱情的問話中度過了。
吃完飯，李念念忙找了借口說要買東西，得了片刻清淨。
這便民大廳樓下，是一些商鋪，李念念買了杯果汁，漫無目的的逛着，走進了一家名叫“超級玩具店”的門裏。
超級玩具店？
倒是想看看這家的玩具到底有什麽超級的。
她東瞧西看的，突然發現一個足球。
一下子，便想起了住在對門的白胖子。
怎麽說，人家也是好意，自己卻撞傷了他，總覺得不好意思，不如買個足球賠罪吧。
況且，自己也說過要賠他一個球的。
李念念抱着足球，想了想，又要了一只馬克筆，在一格白色的表皮上寫了一個不算大的單詞：sorry。
這下，他應該能感受到自己的歉意了吧，一個包換一個球，還算劃算吧。
趙姐看着她抱着個足球回來，有些驚奇：“怎麽？小李還會踢足球？太好了！我三姐家鄰居的侄子就是踢足球的，要不要介紹你們認識？很有共同愛好麽……”
李念念忙搖搖頭：“不是，不是，我不會踢，買來送人的。”
她可不想再去相親了，這樣一天連着一天的相親，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自己多想嫁人呢。
她見趙姐頂着一頭短短的卷發還要張嘴說什麽，連忙拉着她看顯示器，問道：“趙姐，您上午跟我說的這塊證件掃描的方法我還不會用，是這樣麽？”
“不是，不是，是這樣……”
李念念暗暗的舒了一口氣，可算是對付過去了。
忙碌的下午過的飛快，轉眼已經到了四點半。
李念念在趙姐的指導下終于學會的正确操作，為前來辦事的群衆做好了兩件機構代碼證的換證業務。
趙姐拍拍她的肩膀誇贊道：“這工作看着很複雜，但是只要上手了就很簡單，不過有些單調罷了。小李細致又耐心，做的真不錯。将來也一定是個好媳婦，我看呀我弟弟家的……”
李念念一聽她又要往婚姻大事上扯話題，連忙左顧右盼，看着是不是還有人來辦事，一下子看到了于科長朝自己走過來，如看到救星一般忙站了起來：“科長。”
于棗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親切的問道：“怎麽樣，還适應麽？”
沒等她回答，趙姐笑着答道：“這小姑娘真不錯，于科長，你放心吧。”
于棗點點頭：“趙姐要退休了，還覺得有些舍不得呢。”
“怕什麽，想我，我就常來麽。”
“對了，小李，你今天看見大廳主任了麽？”于棗問李念念。
“主任今天開會呢，一天都沒過來。”趙姐是這大廳裏的老人兒了，跟辦公室的人很熟，非常了解領導的行蹤。
“要說咱們這主任長得可好，又高又帥，還單身，小李你看……”
于棗忙推着她往外走：“哎呀，人家小姑娘臉皮薄，這紅線兒啊得慢慢牽，趙姐，你累一天了，快回家休息吧！”
“哎呀，還有半個小時才五點呢，我這早走可算早退吧？”
“沒關系，我給你放假，快回去吧！”
于棗終于把胖墩墩的趙姐送走，回過來找李念念：“沒把你吓到吧？趙姐人很好，就是有時候太過熱心了，能說一車的話。”
李念念搖搖頭，看于棗一直瞧着手表，看着門外，嘴裏還自言自語的，好像在等人。
“科長……”
“媽媽！”
沒等李念念說完，一個稚嫩的聲音從門口響起，随之而來的一個胖乎乎的小丫頭。
梳着兩個小角，粉嫩嫩的裙子頂上一張粉嫩嫩的小臉，像一只粉色的胖蝴蝶飛快地沖了過來。
李念念看着于棗蹲下身，張開手臂，輕聲喊着“大寶貝兒”就明白過來，原來這小姑娘是科長的女兒。
“哎呦”一聲，于棗費力把小丫頭抱起來，聞了聞她的臉頰，故作生氣地笑道，“小魚，你又偷吃什麽了？媽媽不是告訴你了麽？晚飯之前不可以亂吃零食。”
“嗯，”小丫頭點點頭，胖胖的小手回抱着于棗的肩膀，“烤腸不是零食，是主食。”
“誰告訴你的？”
“是爸爸啊！”
小魚口齒含糊地往身後一指，一個身材颀長的男生慢慢踱了過來，上身穿着一件寬松的白色體恤，下身是一條運動褲，一手揣在褲兜裏，一手拎着一個粉色的小書包，半長不短的頭發下是一張隐隐透着不耐煩的臉。
嘴角斜斜的歪向一邊，叼着一根烤腸用的竹簽子，眼神裏滿是嫌棄：“人接到了，給你。是她自己要吃的，不給買就又哭又鬧，再把警察招來，把我當人販子給抓了可熱鬧了。就這麽個混世魔王，我有什麽辦法？”
“哎！她是小孩兒不懂事，你是大人也不懂事？又不是金剛葫蘆娃呢！”
于棗空出一只手，嫌棄地摸了把他的黃棕色的頭發，數落道：“趕緊剪了去，跟個大姑娘似的！哎呀，你怎麽不洗頭就出門啊？”
“我樂意。唠唠叨叨的，你真是跟唐僧一樣！在單位要注意形象啊……”那男人嫌惡的別過頭，掃了一眼大廳裏工作的人們，目光正對上一臉震驚的李念念，突然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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