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浮生
? 陽光明媚,風和日麗。
一下飛機後,白淺藍先去酒店,這一周裏,打算就住在這裏。
然後洗了洗澡,下樓吃了點東西後,便朝警察局趕去。
上周,傅寰就已經被捕獲,這件事引起了K省的極大關注,從派了耿然和省檢察院偵督科科長邢濤下來就可以看得出。
他是傅寰啊,不僅是傅衍笙的父親,還是A市的副市長啊,從傅寰殺人不到半天就破了案,可是後面的法律程序卻極其難走。
見到傅寰時,他正靜靜坐在椅子上看書,顯然,四周的環境并不能他像是慈祥的老人,一身都是安靜,祥和的氣質,很難想象這樣的他會殺人。
“傅先生,你好,我是你這次的辯護律師——白淺藍。”
他放下書,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半白的頭發也一絲不茍的全部理在後面,沒有一點狼狽的感覺,看起來倒是挺悠閑的。
“小白,好久不見。”
白淺藍眉頭微皺:“傅先生,這次并不想和你談私事。”
傅寰微笑的看着她:“如你所說,不談私事。那可以麻煩你,幫我帶點藥麽?”
——
警局裏,耿然正在提傅寰案件的檔案,打算去找這次案子的負責人,刑警隊長劉同和省檢察院偵督科科長邢濤正在交談着。
“現在凡是有點名氣的律師都不願意接這個案子,這個白淺藍他是怎麽請來的?”
邢濤倒是不在意的笑笑:“這事兒,大多板上釘釘,只等開庭了,就算白淺藍來了,也是翻不出什麽名堂來。”
“不過這事還是要嚴肅對待啊,要是出了什麽幺蛾子,後果……”話沒有挑明,但這兩個人那個不是人精?
“耿檢,你來提資料?”
耿然點點頭,畢竟這件案子是共同負責的,自然要打好招呼:“傅寰的辯護人來了?”
“要去看看?”
耿然搖搖頭:“不用了。”
——
“似乎你不太驚訝?”白淺藍坐在公園的秋千上,腳尖一下沒下的點着。
男人輕笑,反問:“為什麽要驚訝。”
“過來幫我推推。”
傅衍笙站在白淺藍的背後,溫熱的手掌觸碰着她的背,像是觸電一樣,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白淺藍很享受着這種時刻,微風拂過臉頰,半眯着雙眼,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自從剛才告訴傅衍笙她有五分把握的時候,兩個人便一起在這裏坐着。
喜歡他,真的很喜歡他。
所以,貪戀的享受着和他在一起的每個瞬間,因為和他在一起,會不自覺的放松一切。
她不願去想哪些不該想的事情,她從秋千上起來,側過身,朝傅衍笙吻去。
傅衍笙眼睛突然瞪的直大,饒是他在商場混的如狐貍,此時卻像毛頭小子一樣,不知所措,甚至還有些迷茫。
那吻帶有深深的眷戀,屬于女人的清香充斥着全身,白淺藍只是打算蜻蜓點水而已,沒想到傅衍笙卻沒有放過她,一手攬過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舌頭撬開她緊閉的嘴巴。
送上門的,不吃白不吃。
白淺藍的睫毛顫了顫,像蝴蝶一樣,五年了。
感受到她的回應,傅衍笙的大舌長驅之中,攪亂了一池清水,滾燙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挺拔的鼻梁因為親吻的角度抵在她的鼻尖上。
良久,也許是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傅衍笙結束了這個吻,但是他卻沒有離開白淺藍,将頭埋進她的脖子裏,許些發梢碰着他的臉,癢癢的。
白淺藍白皙的臉上泛着微微的紅潮,呼吸急促的喘着,顯然還沒有緩過來,她聽見自己心跳的很快。
撲通,撲通。
“現在有點相信你說的。”傅衍笙緊緊的抱着她,這感覺讓他熟悉,還有她身上獨特的香味,這一切,都讓他身心愉悅,不得不說,非常不錯。
“相信什麽?”白淺藍喃喃問道。
“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倘若你仔細點,你不會什麽都不知道。”白淺藍嘴角微微苦澀的一勾。
“等開庭的這段時間都陪陪我吧。”
傅衍笙懶懶的應了:“好。”反正傅氏有Seven,還垮不了。
“阿笙,什麽才是真的對與錯呢?”
阿笙,阿笙……
傅衍笙突然離開白淺藍的身子,雙手抱着頭,頭痛欲裂,記憶深處,也是有這麽一個人叫他阿笙。
他閉着雙眼,跟随着記憶尋找那個身影,他看見她穿着白色長裙,長長的頭發柔順的披在背後,只是面容卻很模糊,聽見她在笑,帶人沉醉的笑,她叫他‘阿笙’。
“怎麽了?要不要去醫院?”
白淺藍緊張的看着他,難道是那場車禍的後遺症?
傅衍笙搖搖頭:“沒事,就是腦子裏多了些東西,好像記得有個穿白衣服的女孩叫我’阿笙’。”
白淺藍不可置信的張了張嘴巴,手掌也不自覺的握緊,想起來了麽?真的想起來了麽?
這種情緒在五年前尤為濃烈,最深的打擊莫過于相戀的愛人出車禍後,醒來的第一句問的是:“你是誰?”
初時,白淺藍以為他在說笑,直到看見他的眼睛如同初見他時,那樣的疏離,沒有任何的愛戀。
她不相信,便一直守着他,給他做午餐,他曾說‘這是全天下最好的美味’。
然後她看見了什麽?看見了他親手将它倒進垃圾桶裏。
心理學上說,一個人若是擁有很深的執念,潛意識裏也會接受他,而不是排斥他。
然後,在每天他睜開眼睛的瞬間,她都以為屬于他的傅衍笙回來了,結果卻一次次讓她失望。
“你看清楚她長什麽樣了麽?”
傅衍笙沒有說話,剛剛暧昧的情緒被秋風吹散:“一起走走吧。”
白淺藍垂下眼眸,失望多了,也不見得有多絕望,現在這樣,就該知足了。
——
街道上的銀杏樹因為深秋的到來,風一吹,便掉落了一地。
傅衍笙牽着白淺藍的手,緩緩的走着,踏在銀杏葉上面,沙沙的作響。
她的手很小,小的他的一只手就能全部握住,而且剛才抱她的時候,發現她的腰也很纖細,仿佛一吹就倒,惹人憐惜。
這一切,莫名的讓他心悸,平靜如水的心裏卻泛起絲絲漣漪。
兩人默默無言,白淺藍在思考他是否想起了什麽,而傅衍笙卻在想那空白的五年到底有過什麽。
手機在包裏一陣響動,白淺藍拿出來,看見來電顯示,是耿然。
默不動聲的将電話挂掉,看了看天色,臨近傍晚,白淺藍記得附近有家小店,裏面的飯菜很可口。
讓傅衍笙去取車,自己在這裏等他。
這家店很小,但并不妨礙生意的紅火,因為傍晚,所以店裏的人比較多。
白淺藍踮起腳望了望,發現角落裏有個位置,拉着傅衍笙走了過去。
服務員走了過來,問需要點什麽,白淺藍要了兩碗牛肉面:“一碗不要芹菜,一碗不要蔥。”
傅衍笙眉梢一挑,她怎麽知道自己不愛吃芹菜。
見傅衍笙看着自己,白淺藍一陣尴尬,忘了他失憶了,囧。
“那個,你以前很愛吃牛肉面的!”
“你确定?”
使勁點頭,當然确定!
“可是我覺得我以前很不喜歡吃牛肉面,而且不會來這種地攤吃東西。”
白淺藍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說道:“你不來這種地方吃東西?!是誰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做,大年初一帶我來的這裏!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這地兒。”
“哦?”傅衍笙挑了挑眉,眉眼似乎帶着一絲笑意,白淺藍在男人似笑非笑的眼光中,讪讪的閉了嘴。
她剛才說了什麽?
尼瑪,果然傅衍笙就是傅衍笙,失憶了也是只臭狐貍,要是真是一只狐貍,恐怕還能看見尾巴在後面一搖一搖的。
不過,現在要怎麽辦?
原形畢露了,怎麽辦?
說好的高冷呢!說好的欲擒故縱呢!
白淺藍欲哭無淚,不帶這樣玩的。
好在這時候牛肉面端了上來,緩解了她的尴尬。
秉着食不言寝不語,白淺藍在懊惱中吃完了這碗面。
傅衍笙眼裏露出一絲笑意,果然她的小白還是這麽可愛。
等等,他的小白?
大腦不受控制的開始浮現出一些場面,還是那個白色長裙的女人。
“兩碗牛肉面,一碗不要芹菜,一碗不要蔥。”
“阿笙,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吃蔥?”
他笑了笑,那麽喜歡你,怎麽可能連這點都不知道:“真是個傻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