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重回十六17 不想談戀愛的第十七天（……
一旦和衛璋延沾上了關系，熱度就直線飙升，像紀筠一樣學校說不帶手機，她就真的不帶手機的很少，大家基本上都是私下裏偷偷放包裏，午休的時候還會玩一會兒，就這一段時間裏，帖子就成了熱帖和精華。
“紀筠，你中午和衛璋延一起吃的午飯啊？被人發到貼吧了，你們什麽關系？”
整個七班都炸了。
紀筠還算冷靜：“嗯，他和珺堯一起來的。”
孫冉冉替她說道：“她吃飯慢，每次我們走了，莊珺堯學姐正好剛來，都會和她一起吃午飯，湊巧的吧。”
“貼吧上有人說的好難聽！”
“就是啊，紀筠長得這麽漂亮，怎麽就沒可能是衛璋延自己主動。”
紀筠聽着她們一言一語，心底漸漸充盈，笑着說道：“我和衛璋延學長昨天才認識，他們多想了。”
七班的女生們在帖子上回複了。
三十樓：紀筠本人回複：昨天才認識衛璋延學長，并不熟。
三十一樓：不要打擾紀美人了！紀筠人真的很安靜美好，一心只有學習的那種。
莊珺堯看到後臉色就變了，也不管是在教室裏，直接把手機砸了過去：“你自己看看！我說過的，不要傷害她！”
莊珺堯二話不說就站起來快步走出去了。
衛璋延剛剛睡醒，懶懶散散睡眼朦胧，被她這麽一砸，臉色沉了下去，拿起手機，清醒是清醒了，臉色就更不好了，站起身。
“誰發的？”
全班幾乎都看過這個帖子了，此時也都不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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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男生說道：“不認識，延哥，我馬上讓管理員删帖。”
衛璋延不停地翻下去，看到不好的評論眉頭緊皺，道：“不用，我自己來。”
莊珺堯到高一七班門口，午休剛過，走廊上還不少人，當事人之一就在高一七班門口不得不引人注目。
紀筠被人叫出來，道：“珺堯？怎麽啦？”
莊珺堯還微微帶點喘息，看着她的神色有愧疚，沉默了一會兒：“貼吧你看了嗎？不好意思把你卷……”
紀筠眼睛一點一點地彎了起來，慢慢變成兩個月牙，莊珺堯愣住了，她笑得時候總是給人一種很雨後清晨的清澈感，所以她是有些吝啬笑容的，不是對誰都這樣的笑，但笑的時候一定是真心的。
“你就來說這件事情啊，我同學都和我說了，她們還幫我回複了呢！你怎麽還特地跑過來？”
聽她的語氣，莊珺堯感覺她似乎挺愉快的，絲毫沒有受貼吧的事情的影響，之前因為惱怒愧疚沖昏了頭腦的智商瞬間就回來了，想起紀筠的性格，覺得自己真是多慮了。
再想起自己從高二那邊跑過來，耳朵都燒了起來，莊珺堯強裝鎮定：“也沒有。你今天放學等我一下，我給你一點資料。”
上課鈴響了，莊珺堯二話不說開始往回走。
紀筠有些疑惑，為什麽不現在給她。
下午的時候，貼吧上出現了一個新的帖子。
【我主動坐她們旁邊的，朋友吃個飯有意見？】
ID名稱衛璋延，配圖是他的校牌。
下面回複也是很有意思：
【不敢不敢！】
【您喝茶】
【請息怒】
莊珺堯更簡潔，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這大佬誰敢惹她！原本帖子裏對紀筠含沙射影的幾個賬號下午就被封號了，貼吧一下子就幹淨了。
紀筠的名字也順利和莊珺堯、衛璋延綁在一起，不少人也好奇，衛璋延居然第一次這麽護着一個女孩，雖然他對莊珺堯比一般人也好一點，但莊珺堯這女的哪需要別人護。
一時間，許多人都在打聽紀筠，通過七班的人要她的ICQ和聯系方式。
孫冉冉激動地搖着紀筠：“嗚嗚嗚，筠筠，你的美名終于遠揚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紀筠被她晃得暈頭，她基本上不玩貼吧，而去也不關注那些事情，對她來說，這些事還不如她手底下那份試卷來得重要。
那些年，紀筠學會了去忽略外界的聲音，人言可畏，不放在心上就無所謂可不可畏。
“冉冉，等等，我還有一題！”紀筠算到一半，腦子裏的思路都要被你晃沒了，趕緊抓住她的手。
孫冉冉就看着她又開始做題目，內心萬般複雜，你說還有什麽事能夠阻止她學習的腳步？？？
放學以後，紀筠稍稍等了一會兒，莊珺堯給了她一套物理的資料，紀筠先走了。
莊珺堯目送她走，想起衛璋延下午同她說的話，微微晃神。
衛璋延和她多年的朋友，她也知他不是愛玩弄感情的人，前面談的兩個都是女的主動，處不來他也不會拖着，但是紀筠不一樣，莊珺堯有一種愧疚。
紀筠的生活是簡單而單純的，從某種角度來說，她們不是一個圈子的，和衛璋延更不是。
紀筠也很煩惱，ICQ不停有人加她，只能設置成拒絕加好友，但ICQ上也免不了有以前的朋友來問她。
張佳妍從下午就開始給她發消息了。
珍珠奶茶加點鹽：你和莊珺堯衛璋延是什麽關系！！！
珍珠奶茶加點鹽：一起吃飯？
紀筠看到以後立即和她解釋了一下，張佳妍在國際部平時見面的機會就不多，頂多見面打個招呼。
張佳妍心裏還是有些失落的，她一直以為她會是紀筠最好的朋友，忽然她有了別的好夥伴，但她也知這是沒有道理的，畢竟她自己也有除了紀筠以外的其他朋友。
珍珠奶茶加點鹽：你還和人家去看電影了，我吃醋了。
紀筠說了一堆割地賠款的話，和她約了下次逛街買衣服。最近紀母忙，天氣也變冷了，一直催她自己去買點衣服，但紀筠一直懶得去，加上平時穿校服。
臨近期中考試，大家都把心思收攏在學習上，學期過半，優化班的進度是把這學期的內容教得差不多了，據說強化班已經教完了，期中過後，就要開始教下半學期的了。
這一回紀筠的運氣不錯，輪到在自己班上考。
即便複習得這麽充分了，拿到物理化學試卷的那一瞬間，紀筠還是忍不住內心哭泣，出考卷的老師真是太刁鑽了，專挑他們薄弱的地方考，總覺得一擊一個準。
考完後，一堆人說好難說做不出來，紀筠現在也就聽個耳朵，周圍全是學霸以後，她就明白，他們說着做不出來，其實一個個的做得比誰都好。
如果把人當作産品，她就是二次返工産品，他們才是原裝的優質産品。
不得不說，智商就像原料，出廠時都設置好了的，她再重來多少回都沒用。這個認知讓紀筠有些挫敗，也忍不住感嘆了出來。
楊傑聽她一聲嘆息：“天賦真的好重要。”
差點手下就出意外事故，用畫筆的另一端敲了敲畫板，不滿道：“诶诶诶，你這是在諷刺我？”
紀筠才反應過來自己不覺說了出來，她看着自己畫布上一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顏色，趕緊先解釋道：“不是不是，我是在想期中考試，我感覺我太笨了。”
楊傑不以為意：“你保送H外的你哪兒笨？”
紀筠總不能說自己重來了一遍，道：“周圍都是大神，我必須要很努力才能趕得上，就是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現在才高一。”
然而今年這學期結束就要分班了，紀筠的文科很一般，現在理科也說不上好，原本很堅定想選理科的，現在都不知道該選什麽了。
“不對，難道你不走美術？”楊傑詫異地問道。
紀筠沉默，楊傑眼神變得有些奇怪了，似是責怪她不懂珍惜天賦，說道：“天賦這種東西就是老天賞飯吃，若照你這麽說，那比你有學習天賦的太多了，比不過來的。你看，老天爺其實對你還不錯的，給你一張不錯的臉吧，現在不是都說靠臉吃飯嘛，我看你着臉就可以。你能保送H外，成績也不錯吧，至少說明腦子是可以的，超過了H市大部分學生，考個名校不是問題。最最最氣人的是，給你了這麽好的美術天賦，你居然不走美術的路！”
紀筠被他逗樂了，笑了起來，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楊傑繼續畫，悠悠然道：“每個人呢，都有适合自己的道路，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學習，更重要的大概是喜歡，我自知在油畫上沒用多少天賦，但從不後悔選擇了這條路……”
紀筠茫然地看着面前那副亂七八糟地稱不上畫的畫，她喜歡油畫嗎……
期中的成績出來了以後，紀筠雖然比月考名次提高了，但她并不是很高興，因為她有莊珺堯給她整理筆記講解題目，付出的努力也太多，而全校排名也才提升了十幾名，班級提升了兩名，說不挫敗是假的。
成績出來的當天，她都有些自暴自棄，把作業做完了就沒繼續做下去，打算網上看一些素材，畫一幅畫，開學一來她畫畫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是零碎的時間，她決定這幾天開開心心地畫一幅畫。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開心方式，有些人喜歡買東西有些人喜歡出去玩，紀筠就很喜歡畫點東西，她不擅長寫文字，只有畫畫的時候，是讓她很安心、全身心投入的寄托感。
紀父敲了敲門，端着一盤水果進來了，見她沒有在寫作業，反而高興地說：“剛考完期中，就休息休息，放松放松。”
紀筠仰起腦袋，道：“謝謝爸爸。爸，你最近也別太累。”
“爸不累，今年啊咱們家順風順水，我閨女這麽優秀，爸爸也要拼一拼。爸現在也不怎麽做活了，下面這麽多工程隊，不用我做。”紀父揉了揉紀筠的頭發，他的手上有粗糙還有繭子，幾根頭發絲都被勾起來了。
他小心地把頭發絲給拿下來，紀筠看着心酸，随手一撸頭發，想起自己成績也不是很争氣，吸了吸鼻子：“爸，我感覺我成績就只能這樣了……”
紀父詫異地說：“這不挺好的嗎？還比月考提升了呢！”
紀父自個兒讀書的時候是沒那個腦子的，覺得女兒已經是紀家門最聰明的了，想了一圈，會不會是小區裏經常來店裏坐坐的王老師說的心理落差，忙道：“挺好了挺好了，你想，現在你周圍是H市最優秀的學生，肯定競争是比較大的，你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我和你媽就想你過的輕松一點。”
紀筠一直很心疼自己爸媽，外地人來一個陌生的城市打拼并不容易，紀父曾經在工地上抗的石頭，搬的磚頭，才一點一點累積起的這個家。
她笑着點點頭，握住紀父的一只手，手上面全是粗糙的繭子和幹燥的皮，紀父又沒忍住揉了揉紀筠的腦袋，她紮着的頭發都被勾出了一小半。
紀父道：“我這糙手！”
紀筠握住紀父另一只手，把他兩只手翻過來，關節很大，手上還有劃傷的傷口，關節處、壺口，大大小小的繭子不知其數，紀筠輕輕地觸摸，心酸帶着心疼，揉了揉：“糙糙的也挺舒服的。”
紀父笑呵呵：“小時候就給你撓癢，你說我的手輕輕撓幾下就夠了。”
紀筠白嫩細長的手和紀父黝黑粗糙的手對比鮮明，紀筠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有了靈感。
紀父走了以後，紀筠立即把之前沒畫完的畫換下來，換上新的畫布，腦海裏不斷勾勒，先用鉛筆勾勒出線條，她一畫就是幾個小時，還是紀母過來提醒她該睡覺了，紀筠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畫筆。
後面幾天上課，她也忍不住想着這幅畫，盡快在學校就把作業做完，回家就抓緊畫畫。
連着一個周末，紀筠把這幅畫給畫完了，四只手，一雙糙粗的手上面放着一雙纖細柔嫩的手。從來一幅畫沒有畫完的那一瞬間，給她這麽大的滿足和喜悅。
在那一刻，紀筠很确定，她是喜歡油畫的，不是因為寂寞不是因為無聊！
她把房間的燈都關上，只拉開一點點窗簾，透過那一絲亮光，去看這幅畫，紀筠滿眼癡迷，她竟然被自己畫的畫給迷住了！
紀筠把這幅畫拍給了楊傑，楊傑說了一句我看看以後，許久未回複。
久到紀筠以為他可能去幹別的事了，他發了一句過來：你家在裏，我現在就過來，我今天必須親眼看到這幅畫！
楊傑開過來只用了半個多小時，也不管是學生家裏了，紀筠把畫拿出來，楊傑小心翼翼地接過方在沙發上，他就跪在地上看，現在已經進入了深秋，太陽下山早，三點多已經是昏黃的陽光。
楊傑屏住呼吸，目光一點一點地看細節，這幅畫怎麽說呢，很簡單，就兩雙手，是寫實派，但是他看到了什麽，是希望，是親情，是愛……
紀筠也學着他跪在地上，兩個人就這樣靜悄悄了十來分鐘。
楊傑忽然問道：“這畫你是打算怎麽？自己收藏？”
紀筠道：“我之前的畫都是拿去畫廊賣了，但是……”
紀筠的畫還沒說完，楊傑神色崩潰：“賣？！你居然還想賣，這畫你要賣了，我，我都要氣死了！你！你！”
紀筠縮着脖子，楊傑最後也說不出什麽，斬釘截鐵道：“這畫，送去參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