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牆上的血字
2015年7月16日
看着後座上臉色青黑的蕭紫貝，黃清辭關心道：“怎麽了這是？臉色這麽不好？”
蕭紫貝恹恹道：“做惡夢了。”
“惡夢？哈，你是小學生嗎？做個惡夢還會影響你的心情？”黃清辭好笑道。
瞥了一眼黃清辭，蕭紫貝道：“我夢到當年去中王廟尋寶的事了。”
黃清辭一愣，“這都多久的事兒了，你還記得？”
“嗯。”
“可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至于臉色這麽差吧？”
蕭紫貝沉默，良久才道：“我上次做這個夢的第二天，紅葉就走了。”
聽到這話，黃清辭有些晃神。晃神的他誤踩剎車，發出刺耳的聲響。“吱……”
“嘭！”随着車子的驟停，蕭紫貝身體前傾，腦袋狠狠的撞到副駕駛座上。“嘶……”她深吸口氣，捂着額頭有些生氣。“你幹什麽突然剎車？痛死我了，混蛋。”
“對不起對不起，”黃清辭連忙回頭詢問：“你怎麽樣？傷得嚴不嚴重？”
“嘀嘀嘀……”忽然停下的車輛擋住了道路，後面的車子不停的按着喇叭。
“別管我，我沒事兒。快開車，後面的車子在催了。”
“喔！”黃清辭轉過身去，重新發動車子。
車子裏安靜了片刻，黃清辭雙眼直視前方，輕聲道：“那只是個夢而已，當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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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可心裏總有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兒。”
不願繼續談論下去，黃清辭另起話頭，“對了，你和青雲是怎麽回事？”
“沒，沒什麽。”
“你們可不像沒什麽的樣子，青雲以前不是最愛纏着你嗎？見着你就跟那蜜蜂見着花兒似的。”
“你都說了是以前了，現在怎麽可能還一樣？再者說了，青雲也不是小孩子了。”
“他？他一輩子都一個樣，和是不是小孩子可沒有絲毫關系。”
“人總是會變的，清辭。”
黃清辭肯定道：“我們幾人當中，誰都會變，就青雲不可能會變。”
蕭紫貝輕笑搖頭。
桂花村中王廟
站在廟外，看着眼前更加破舊的寺廟，黃清辭一臉無語。“只因為做了個惡夢就特意跑到這兒來，我也是服了你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來看看總是好的。”說着，蕭紫貝就踏進了寺廟。
見狀，黃清辭聳聳肩，也跟了上去。
穿過院子，循着記憶走進主殿，殿裏的情形還是和當年一般。被推倒的佛像，砸碎的香爐，掀翻的供桌……地上到處堆積着佛像殘骸，月光普照菩薩孤零零的站在那兒，仿佛世紀末的最後的聖者。
蕭紫貝仔細打量着殿裏的一切，希望能從中找出一點兒玄機來。她始終覺得，自己做的那個夢就是一個預警。
随手撿了個石塊兒放在手中颠來颠去，黃清辭吊兒郎當的說道：“就是個破廟而已，有什麽好看的。”
“我……”蕭紫貝正欲答話，卻突然間瞳孔緊縮，嘴裏發出刺耳的尖叫。“啊！”
走到後面的黃清辭小跑上前，緊張的問道:“怎、怎麽了？”
手指着牆面，蕭紫貝顫聲道:“牆上、牆上……”
“牆上怎麽了？”順着蕭紫貝的手指看去，黃清辭也吓了一大跳。“這、這是什麽啊？”
牆上，有着一個鮮紅的大手掌印。而在手掌印旁，還有着紅色的小字。那情形，就像是被謀殺的人臨死前留下的死亡訊息。
距離太遠牆上的文字有些看不清楚，黃清辭向前邁進，想要走近一些去看看。
蕭紫貝死死拽住黃清辭的衣服，驚慌道：“別去！”
拍了拍蕭紫貝的手，黃清辭安撫道：“沒事兒，別怕！”
“不不不、不行！”蕭紫貝不停的擺頭，“清辭我們回去好不好？這裏給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紫貝，你在害怕什麽？”
蕭紫貝蠕動着嘴唇，道：“你忘了在車上的時候我說的話嗎？我夢到了這裏，所以……”
“這青天白日的，難不成還有誰會對我們怎麽樣？”
“可是……”
“你不是說想來看看嗎？說不定那就是菩薩留給我們的信息。”
“怎、怎麽可能？”
“怎麽就不可能了？去看看吧，紫貝！來都來了，我們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可是……”
黃清辭伸手握住蕭紫貝的手，道:“別擔心，我走前面，出了什麽事兒我會保護你的，我保證。”
蕭紫貝沉默，良久之後點了點頭。
黃清辭牽住蕭紫貝的手，小心翼翼的前進。
“赤已不赤，藍将不藍。七不為七，焉能存在？”這牆面上的文字黃清辭雖然都認識，可卻完全不解其意。“這什麽意思，紫貝？”沒有得到回應，黃清辭疑惑的轉頭看去，卻見蕭紫貝正對着牆面出神。他輕輕推了推蕭紫貝，喚道：“紫貝？”
“啊！”蕭紫貝雙眼茫然的看着黃清辭。“怎麽了？”
“怎麽了？我還想問你怎麽了，怎麽突然就發起呆來了？”
“不是，我只是覺得這字跡有些眼熟。”
“眼熟？你的意思是這是誰的惡作劇？”
“不知道。”蕭紫貝搖頭，“我想不起來了，忘記了在哪兒見過這字跡。”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不過，那是用血寫的嗎？怎麽看上去那麽像血？”說着，黃清辭就湊到牆上去聞。“唔，惡……”黃清辭臉色難看，接連後退了好幾大步。“這真的是血，好濃的一股血腥味兒，一定弄上去沒多久。”
看着黃清辭狼狽的身影，蕭紫貝腦中電光一閃，終于想了起來。想起是誰的她臉上瞬間沒了血色，哆嗦着嘴唇說道:“我想起來了，清辭。”
“是嗎？是誰的？”
“是……”蕭紫貝閉了閉眼，仿佛害怕驚動什麽般輕聲道:“是紅葉，楚紅葉。”
破舊不堪的寺廟裏，塗滿鮮血的牆面，以及說着已逝之人名字的長發女子，終究顯得有些陰森與詭異。
“什麽？”黃清辭掏了掏耳朵，疑惑道：“你剛才說誰來着，紫貝？我耳朵好像出現問題了，聽到了一個超級不靠譜的名字。”
“楚紅葉，是楚紅葉的字跡。”
黃清辭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他勉強笑道:“喂喂，蕭大美人兒，我膽子小，你可千萬別故意說這些來騙我。”
“你認為我會拿這事兒來開玩笑嗎，黃清辭？”蕭紫貝的心情仿佛灌了鉛般沉重。
看着蕭紫貝一臉的擔憂與恐慌，黃清辭終于相信了蕭紫貝不是在開玩笑。不過，他還是有些懷疑。“你确定是她？會不會是你記錯了？把其他人記成了她？”
“怎麽可能會記錯，我怎麽可能會記錯，就是她，我絕對沒有記錯。”
“可是……”
“藍說她見到紅葉的事兒，你知道嗎？”
“怎麽會？那不是她壓力太大産生的幻覺嗎？”
“我之前也這麽認為，可是……或許藍說得對，她回來了！”
“怎麽可能？”黃清辭煩躁的揉了揉頭發，“這麽荒謬的事兒，怎麽可能是真的？”
“不然你要怎麽解釋這牆上的字跡？”
“什麽怎麽解釋？一定是你記錯了，對，就是你記錯了。”黃清辭肯定道。
“如果你非要這麽認為的話。”
黃清辭突然大喊道：“楚紅葉！”
被黃清辭的大喊吓了一跳，蕭紫貝不解的看着他。“你幹什麽？”
“你不是說她回來了嗎？那我喊喊說不定她就出現了。”黃清辭嘲諷道，接着又大喊了起來：“楚紅葉，楚紅葉你在嗎？如果在的話，你就出來讓我們看看你。別害羞……”
看着大喊大叫像個瘋子一樣的黃清辭，蕭紫貝心裏重重嘆息。她知道，黃清辭是接受不了楚紅葉的突然歸來，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在他将要和藍星結婚的時候。而且，當初好不容易才接受了楚紅葉的離世，現在又說她回來了，這着實有些……不說黃清辭，就是她自己，也接受不了。已經死去的人回歸人間什麽的，這怎麽聽怎麽不靠譜。可是，那确實是楚紅葉的字跡沒錯……
“我們回去吧，清辭！”蕭紫貝的聲音裏充滿了疲憊。
大喊大叫了一通，黃清辭也冷靜了下來。“抱歉，紫貝，我有些失态了。”
“不”，蕭紫貝搖頭，“誰遇到這事兒都會無法接受。”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她真的回來了，你說她回來是為了什麽，紫貝？”
“不知道，我不知道。不過，終究不是什麽好事兒。”蕭紫貝皺眉，“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我有點害怕，紫貝。”黃清辭突然如此說道。
蕭紫貝一愣，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我現在很幸福，真的。所以，我不想有什麽改變。雖然這麽說很無情，可是，早已經死去的人，本來就不應該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所以，如果……我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雖然黃清辭并沒有說太清楚，不過蕭紫貝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黃清辭努力了這麽多年才得到他想要的幸福，又怎麽能這麽輕易的讓人破壞掉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問：楚紅葉，是真的回來了嗎？（喂，這和第一問有區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