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雲之痛
“我永遠也不會喜歡上你的，青雲。所以，不要對我抱有期待。”她笑着說道，然後轉身，背對着他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不要！”楚青雲大叫着，從睡夢中驚醒。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心髒不停的收縮着。夢裏漫天的絕望與痛苦鋪面而來，快要将他淹沒。他顫抖着伸出手，去夠床頭櫃上的香煙。然而，顫抖的手指并不能很好的完成任務，香煙被越推越遠。
“啊！”楚青雲狂躁的叫出聲來，他猛的發力，将床頭櫃上的香煙掃落在地。“噼啪”一聲，放在床頭櫃最裏邊的相框不小心被掃落在地，發出碎裂的聲響。楚青雲臉色驚恐，踉跄着下床。他小心翼翼的撥開碎片，慎之又慎的取出其中的相片。翻來覆去的查看着照片，在沒有看到絲毫破損後，楚青雲放松的舒了一口氣。他細心的擦拭着相片上的灰塵，神色溫柔。翻過照片，看着照片上微微側首的女孩子，楚青雲喃喃出聲，“紫貝……”
自從收到藍星的結婚請柬之後，楚青雲就開始每日每日的做惡夢。夢裏，蕭紫貝總是笑着說着無情的話語，然後消失在他的面前。
溫柔的撫摸着照片上女子的臉龐，蕭紫貝漸漸陷入了回憶。
一年前，有一段時間裏楚青雲一直很煩躁。因為蕭紫貝最新一期的照片一改以往只拍風景建築的風格，開始拍起了人來，更重要的是，每一張照片的主角都是同一個人——一個男人，而那期照片的主題叫做《The future》。而且，她還就這些照片開了一次攝影展。
楚青雲很恐慌，也很害怕。這些究竟意味着什麽，似乎已經不言而喻了。而他，至今還沒有表明過自己的心意。再這樣下去，恐怕，他的心意永遠也沒有辦法傳遞到了。
楚青雲終于下了決定，去找蕭紫貝。
彼時，蕭紫貝正在太平洋的一座小島上拍海景。看到楚青雲，蕭紫貝滿臉驚訝，仿佛在問“你怎麽來了？”
楚青雲咧嘴笑，“想你了，所以就來了。”
蕭紫貝看着楚青雲，嘴唇蠕動，眼裏有着楚青雲看不懂的情緒。
楚青雲一直以為，不管過去了多久，他們幾人還是會和過去一樣，永遠也不會改變。可是，時光的魔法早已生效，只是他不曾察覺而已。
漫步在沙灘上，身邊是日思夜想的人兒，楚青雲的心裏滿是歡喜。蕭紫貝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只為了陪他。看着蕭紫貝美麗的側臉，楚青雲感覺自己就像在做夢。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輕輕的觸碰了一下蕭紫貝的臉龐。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蕭紫貝了。
蕭紫貝一驚，錯愕的轉過頭來。“青雲，你……”
“哈哈……”楚青雲憨笑，“太久沒見你了，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楚青雲略感好笑，“哪有那麽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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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才沒有誇張。從你離開家以後，已經七年了，我已經整整七年沒有見過你了。”
蕭紫貝神色怔忡，“已經八年了麽？”
聞言，楚青雲沉默。
蕭紫貝停下腳步，深深的凝望着楚青雲。那眼神，仿佛在透過楚青雲看另外一個人。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楚青雲微微側頭，也就沒有看到蕭紫貝眼裏的思念與……怨恨！
金色的沙灘，深藍色的大海，并肩而立的男女，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美好而又虛幻。
“我……”楚青雲插在褲兜裏的右手動了動，他将兜裏的小方盒子死死的拽在手裏。“小貝，我有事要和你說。”
“嗯？”
“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非常重要。”
微風吹過，吹亂了蕭紫貝的齊腰長發。蕭紫貝将調皮的跑到臉上的頭發別到耳後，笑了。“你不用重複強調，我會認真聽的。”
“哦！”楚青雲略微有些緊張，他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拿出褲兜，正準備打開，聽到聲響的蕭紫貝循聲看了過來，楚青雲一驚，條件反射的将盒子藏在身後。
隐約看到一點兒盒面的蕭紫貝随口問道：“那是什麽？”
“是是是……是禮物！”楚青雲肯定的點了點頭，“沒錯，是禮物。”
“禮物啊！那麽，你想和我說什麽？”
“我我我……”楚青雲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我有事兒和你說。”
“我在聽。”
“我……我喜歡你！”楚青雲大聲道，臉上紅雲密布。
蕭紫貝眨了眨眼睛，微微有些驚訝。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全世界我最喜歡你了，小貝。所以，你要不要也喜歡我看看？”
蕭紫貝哭笑不得，“果然不愧是青雲！”
楚青雲窘迫的搔了搔臉蛋兒，不自在道：“那你……”
“我啊！”蕭紫貝看着海面，眼神幽深。“我也很喜歡青雲喲，雖然不是全世界最喜歡，不過也很喜歡就是了。”
楚青雲很高興，喜悅已經沖昏了他的頭腦，讓他一點兒也沒有注意到蕭紫貝話裏的敷衍。“就算不是全世界最喜歡我也很喜歡，只要你有那麽一點喜歡我我就很歡喜了。”
“是嗎？你還真是容易滿足！”
楚青雲臉上挂着大大的傻傻的笑容，他急急忙忙的把盒子打開放在身前，單膝跪在沙灘上。“小貝，我喜歡你。嫁給我，做我的妻子，好嗎？”
蕭紫貝一怔，神情變幻莫測。
緊張的注視着蕭紫貝的表情，楚青雲的心髒“砰砰砰”的劇烈跳動着，仿佛随時都會跳出來似的。
蕭紫貝眼裏暗光閃過，她将左手伸到楚青雲的眼前，仿佛在壓抑着什麽般聲音低沉。“你看。”
視線上移，楚青雲的瞳孔猛地緊縮，呼吸都停了一瞬。蕭紫貝的左手中指上，赫然戴着一枚銀白色的鑽石戒指。
“我已經訂婚了，青雲。”
楚青雲眼前一黑，仿佛被人死死捂住口鼻似的怎麽也呼吸不了。他大口大口的吸氣，就像岸邊瀕死的魚一樣。
“一個月前，在塔希提島我和一位冒險家訂婚了。你有看我最新一起的照片嗎，青雲？就是他，諸骅，他是我的未婚夫。”
楚青雲笑得無比勉強，“小貝你是開玩笑的，對吧？這玩笑真是一點兒也不好笑。你剛才不是說喜歡我嗎？怎麽會和別人訂婚呢？是吧？”
“青雲，喜歡也是分很多種的。我對你的喜歡，是朋友間的喜歡，并不是對愛人的那種喜歡。”說着這話的蕭紫貝，眼底暗藏着淺淺的快意。
楚青雲眼裏的光亮一點點的暗淡下去，“是嗎？是這樣的嗎？”
“對不起，青雲！”
“可是，我喜歡你啊，小貝。我喜歡你，小貝！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不是朋友間的喜歡，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謝謝你的喜歡，青雲。可是，我已經有未婚夫了。”
心髒一下又一下的抽痛着，“那你喜歡他嗎？有多喜歡？有我喜歡你那麽喜歡嗎？”
蕭紫貝愣了愣神，而後笑着搖了搖頭，“并不是有多喜歡他才和他在一起的，只是因為和他在一起會感到無比的心安。”
“不是因為喜歡麽？那為什麽不是我？既然不是因為喜歡，那和誰在一起都是一樣的。那個人為什麽不是我？我也可以的，我也能讓你心安的啊，小貝！”
蕭紫貝臉上滿是歉意，“對不起，青雲。”
“不需要，不需要，我才不需要你的‘對不起’。如果真的覺得對不起我，那就喜歡我啊，請你喜歡我，哪怕只是一點點喜歡。”
“對不起，青雲，我不能喜歡你。”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不能喜歡我？”
“為什麽呢！”蕭紫貝嘴角挂着奇異的笑容，“因為她啊！她希望我喜歡你，可我不想啊！我有喜歡的人，我怎麽能放棄自己喜歡的人去喜歡你呢？你說是吧，青雲？”
“他？他是誰？喜歡的人，誰？你不是說不喜歡那個男人嗎？那那個人是誰？”
蕭紫貝笑得燦爛，她的笑容晃花了楚青雲的眼。“我永遠也不會喜歡上你的，青雲。所以，不要對我抱有期待。好好待橙橙吧，青雲，她喜歡了你這麽多年也不容易。”
心好痛，痛得不能自已。“不容易？她不容易，那我呢？我也喜歡了你這麽多年啊！可你有注意過我的喜歡嗎？有嗎？我喜歡你是我的事兒，你不喜歡我是你的自由，可你怎麽能把我推給沐橙橙呢？小貝，我也是人，我也有心的。”楚青雲指了指自己的心髒，語氣悲涼。“這裏，好痛，痛得好像快要死掉了。”
仿佛回到了那個時刻，心髒又開始了一陣陣的抽痛。楚青雲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就像受傷的小獸一樣。他低垂着腦袋，眼角的淚光訴說着他的痛苦。
“小貝，小貝，小貝……”楚青雲喃喃道。
“喜歡，喜歡……我喜歡你啊！”
夕陽下的斐克山顯得無比的蒼涼與陰森，那一排排或長滿草或立了碑砌了磚的墳墓總是讓人心生恐懼，不願獨往。通往斐克山的山間小道上，有一人影正在緩步前行。那人身着警服，一身正氣，懷裏抱着一大捧紅色的彼岸花，顯得極為詭異。那人行至山腳，停住腳步，轉向山腳那唯一一方立了墓碑的墳墓。
斐克山的墳墓位置，是有講究的。山頂處，是只有德高望重的人才能埋葬在那裏的；山腳埋葬的是那些不幸早夭的孩童；而山腰處，就是那些普通人百年之後的歸所。
将帶來的花束放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笑得燦爛的少女，那人嘴角掀起一抹難看的笑來。“許久不見，你笑得依舊這麽燦爛。而我，已經笑不出來了。”
他跪坐在墓碑前，喃喃自語：“我真羨慕你啊，小葉！睡着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什麽也不用理會了。不會傷心，不會難過，更不會心痛……”
“你知道嗎？小貝已經訂婚了，那個男人，她并不愛。可是，她還是和他訂婚了。她說，那個男人能讓她心安。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小葉。我喜歡小貝喜歡了那麽多年，可忽然間，她有了相伴一生的人，我成了她生命裏的過客。那我還要繼續喜歡下去嗎？還是放手祝她幸福？祝她幸福？”他搖了搖頭，臉色灰白。“我做不到，做不到。怎麽可能做得到？喜歡了這麽多年的人，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嫁給別人？怎麽可能？……”
他絮絮叨叨的訴說着自己的痛苦，自己的心傷。
“小葉，我真希望能回到從前，回到你還沒有離開的時候。那時的我們，還在一起吵吵鬧鬧，沒有各分東西，沒有疏遠如路人。我其實很後悔，小葉。當年小貝離開的時候，我就該跟着她離開，而不是整天呆在家裏黯然神傷。現在可好，小貝已經不需要我了……”
“……對了，小葉，清辭要結婚了，下月初六，新娘是小星。怎麽樣？有沒有很驚訝？我猜你不會覺得驚訝，你也知道，清辭一直喜歡着小星。如果不是小星喜歡阿律的話，恐怕他們早就在一起了。……”
他說了很多很多，直到暮色下沉，他才把想說的話說完。
“小葉，我想回到過去！”說着如此荒誕話語的他卻神色堅定，堅定得有些可怕。
“我走了，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小葉，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鬧了個笑話，對手指ing……
好友：你支付寶上有錢沒？
我（登上支付寶看了看，截了個圖給她）：沒了
好友：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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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卷紙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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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o(╯□╰)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