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非常香豔的畫面，如果忽視從傑克背後穿透出來的匕首，和幾乎整個床單都染成了暗紅色的血的話。
珂琳幾乎是立刻就想了起來之前魔王說過的，在床上想要殺他的公主，說實話這個時候注意傑克的外貌也不太對，但是珂琳不得不去看他頭上的紅色尖角，之前的回憶裏面都沒有。看來他說的，本來是沒有角的這件事情也是真的。
“你真會……咳……挑時間……”傑克嘴裏朝外流着血，他直直的盯着身下的人“做這種事情，想過……你會變成什麽……樣子麽……？”
傑克現在說的不是古代語了而是珂琳能夠完全聽懂的語言，但是有些地方發音還是有點奇怪。
“無所謂，你死了就行。”女人的聲音有點顫抖，但是也帶着一絲不容人改變的決絕“你死了……對世上的所有人都是好事。”
“你之前都是在騙我對吧，撒謊撒成這樣……你真是個可惡的女人……哈哈哈”他還有空笑。
“是你自己不願意窺視我內心的想法，你明明可以的。”她伸手擦去傑克嘴巴的血跡“你實在是比我……我們所有人想象中的那個你單純多了也可惡多了。”
珂琳幾乎整個人都僵住了，傑克，那個魔王他，能夠看透人內心的想法……？
這次場景的突然閃動起來，就像是萬花筒一樣，不停的旋轉着，各種事情各種人的聲音混雜在一起不斷的浮現着消失着，珂琳看到了各種各樣的傑克閃現了過去，從某個時期開始閃過去的傑克頭上就一直有着紅色的尖角。
畫面有時候非常的明亮有時候非常的灰暗，有時候有人歌唱的聲音有時候又有絕望的尖叫。
最終場景定格在了一個奇怪的地方，珂琳不知道怎麽形容這個地方才好，這裏只有黑暗，但是她卻可以看清周圍，聽得到水流動的聲音卻根本看不到有水。
傑克低頭跪伏在她旁邊，身體激烈的顫抖着，他嘴裏發着像是野獸痛苦的咆哮好像還混雜着哭腔在裏面。
他正在把什麽東西從他的胸口掏出來，一個能讓他，能讓魔王傑克痛苦到哭泣的東西。
這是珂琳第一次，從遇到傑克之後第一次覺得他是那麽的可憐，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最後她看見傑克就這樣沒有了聲音，徹底的倒在了地上，他手裏緊緊的攥着個什麽東西。
珂琳知道那應該是什麽，但是這樣看來，他擁有的根本不是人類的心髒……人類的心髒可不是能夠被整個攥在手心裏面的尺寸。
到底他不可能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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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場景珂琳也沒能夠停留很久，轉到下一個場景的時候，傑克像是在和誰聊天，但是珂琳看不見，這個地方到處都有被突兀的用黑色抹去的地方，就像是在畫布上随意塗抹的顏料一樣。
她無論如何的移動，站在前面後面，都沒辦法看清楚傑克身邊的到底是誰，只能放棄了，傑克正在說着話。
說的也是現在正在使用的語言，完完全全的現在的語言，沒有夾帶任何奇怪的發音了，她擡頭看了看周圍，雖然樣子可能稍微有點不一樣但是确實是魔王的城堡，或者說是吸血鬼貝爾的城堡，而且頭上也有紅色的尖角。
那這就是時間更加靠近現在的回憶了。
“過了這麽久了，我也有點疲乏了。”傑克說話的聲音很低很低，像是馬上就要睡着了一樣“但是我不想死，他說過人總是要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後才能死掉。”
“不，我是人，他這樣對我說過，說我是人類。”
“我肯定有想要的東西。”
“這不是在聽他的話，是我本身的意志。”
雖然看起來是想在自言自語，但是珂琳知道他一定是在和誰聊天，朋友？他怎麽可能會有朋友這種東西，魔王有一個能夠私下說心裏話的朋友，怎麽想都是個笑話。
對話還在繼續，但是傑克說的話變少了，有時候只是恩恩啊啊的簡單的回答，對方好像對他做出了什麽邀請：“我不想去。”
“那裏也只是和死是一樣的感受吧。”
“撒謊是對我沒用的。”
“你覺得那樣無所謂的話，你自己去就可以了，我不會去的。”
“我不是那東西的一部分，沒有義務回去。”
“就算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我也不會去。”
“好了，該醒過來了。”眨眼之間，珂琳的面前出現了傑克的臉“感覺怎麽樣？”
傑克看着懷裏明顯回不過神的珂琳：“快醒醒。”他抱着她搖了搖“你看到了些什麽？”珂琳愣了愣才知道自己回到現實了：“過了多久……？”
“一秒左右吧，對你來說可能有點時間。”他松開珂琳“看到了什麽，只有這個魔法能不給你造成附加作用去查看我的記憶，不好的地方就是是随機的，我可是冒着被你看到老底的風險兌現了我的承諾哦。”
他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表揚一下我？”
“恩……”雖然珂琳很想說自己看見了他的老底，但是總感覺她說到底也沒有看到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你能……看到別人心裏的想法吧。”
“噢，你看到這個了啊，是啊，不過你放心我沒有看過你的，真的。”他安撫一樣的拍了拍珂琳的背“是這樣的，雖然我的功能有很多，但是不是每一樣都會經常使用的。”
“你看我能一下子讓一個王國消失，但是我現在沒有吧？”
你以前有……
“你現在在想我以前有。”
“……”一瞬間珂琳覺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這種被人看透心裏想法真的是非常的可怕的一件事，但是傑克開始笑了起來：“我沒有看啦，你那些對我的想法都寫在臉上，我只是幫你讀出來一下而已。”
珂琳連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手就已經先行一步伸出去一拳打在了傑克的眼睛上。
…………
………………
魔王終于知道了，他的小公主到底還是有點脾氣的，打了他眼睛不夠，還扯頭發咬頭皮，跟撒潑的貓一樣，他脖子上挨了一腳踢的他幾口氣都沒喘上來。
他坐在床頭看着滿床散落的頭發和羽毛：“……你也真舍得打我。”珂琳站在床尾喘着粗氣，手上還拖着剛剛打傑克打到爛了的枕頭。
“我說想和你在床上做點什麽運動不是指的這個，并不是這個。”他爬過去想要摸珂琳的腳踝，被珂琳一腳踢開了。
脾氣變大了嘛……是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了？傑克摸着手又蹭回床頭：“你看我的記憶都看到了什麽？”
“沒什麽……看見你掏心髒和被捅。”其他事情感覺都不怎麽重要她就懶得說了，但是突然仔細一想“還看見了你和一個人在聊天，不過我看不見那個人，有什麽東西一直擋着，我只能看到你和聽到你說話。”
傑克的表情有點僵硬：“你看到了這些……？”原本他以為憑自己一千年的記憶數量她最多也就看到一些沒有意義的打打殺殺而已，但是珂琳看到的都是對他來說記憶深刻的事情。
“那你知道我的心髒在哪裏了？”
“不知道，看見你暈倒就換到其他地方去了。”
兩個人對視了很久。
“你怕的話現在就可以殺掉我。”
“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裏，你說我為什麽願意相信你呢。”他仰面躺到床上“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我肯定早就殺了。”
珂琳覺得奇怪的地方也在這裏，對于魔王來說她現在已經是個知道很多的人了。
‘比我們所有人想象中的那個你單純多了也可惡多了’
她剛才還覺得用單純來形容魔王的那個女人實在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是她現在好像有點明白了那個人的意思。
“你知道和我說話的東西是什麽。”傑克轉移起了話題“那東西不是人，所以你是看不到的。”
“那是什麽……？”
他嘆了口氣：“我說了你也會忘記，那個人是神。”
“神……？而且我為什麽會忘記。”
傑克沒有回答珂琳的第二個問題：“那應該算是……我的弟弟或者哥哥一樣的東西吧，我不知道他是比我大還是小，不過他現在已經算是死掉了，不過就算不是死掉也沒可能在看到他了。”
“那天是他突然找到了我，我們也只是見過那一次而已，但是她知道我的所有事情，就像那個接受了古神的指示來殺我的勇士一樣。”
“他想讓我回到應該回去的地方，大概就是這樣的事情。”他坐起身看向對面的珂琳“很神奇吧，我都沒想到自己還會有個兄弟這樣的玩意。”
傑克看着珂琳臉上震驚的表情慢慢的在很短的時間內恢複成了他講這件事之前的表情：“忘記了麽？”
“忘記什麽了？”珂琳莫名其妙的看着傑克，她總覺得傑克剛剛好像講了什麽事情，但是又好像沒有講，她想起這種感覺之前也有過一次，她不太喜歡這種感覺，特別的不舒服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操縱她的腦子一樣。
所以她不打算再把注意力放在這件事情上了。
“說起來，我看見你哭了。”
“……”
“你哭過幾次？”
“就那一次。”魔王偏過頭去“挖心很痛的，不能怪我沒憋住。”
“知道痛你還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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