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夜，是寂靜的，而人卻是不平靜的，葉之衍渾身是血的站在手術室門口，西裝上的血漬他也沒有在意，他的心思都挂在了正在手術中的人。
“噔！”手術中的燈滅了，“醫生，我妹妹她怎麽樣？”
“病人暫時沒有大礙了，但是，病人在摔倒時頭顱先着地，造成顱內瘀血，很有可能會醒不過來，變成植物人。”
“什麽叫醒不過來？什麽叫植物人？”葉之衍緊緊抓住醫生的衣服。
“先生，你不要激動，植物人蘇醒的案例也還是有的，你要有信心。”
溫初前進的腳步頓在那裏，醒不過來，植物人……剛剛蘇醒的她身形一晃，身旁的容慕扶住了她，“你，沒事吧？”
溫初虛弱的擺擺手，“沒事。”停下的腳步繼續往前走，走向那個曾經給過她幸福，而如今她卻要割舍的男人。
“葉之衍，對不起。”
聽到熟悉的聲音，葉之衍回過頭，看着虛弱的溫初，心中一痛，想要去拉她的手，卻被溫初虛晃過去了，“阿七，我，”葉之衍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僵在原地。
“對不起，我要先回去了。”溫初轉身離開，心髒卻一陣抽搐，走到拐角，蹲下身哭成淚人，她緊緊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但是難過卻像潮水一般湧過來，“葉之衍，我愛你啊……”溫初輕聲呢喃出埋在心底的感情。
葉之衍看着溫初離開，紅了眼眶，一拳捶在牆上，卻依舊掩蓋不住內心的傷痛。
“衍，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容慕看到事情發展成這樣，內心懊悔不已。
“其實也不怪你，我早該想到會有這天的，”只是不知道自己會如此的痛苦，葉之衍閉上了眼，掩飾出內心的苦楚，“你幫我在這裏看着，我回去通知我父母。”事出突然，葉父葉母還不知道女兒已經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溫初回到家，溫母正在廚房打掃衛生看到女兒回來，向女兒打了聲招呼，發現女兒跟丢了魂一樣，放下手中的東西向女兒走去，“七七，七七，怎麽了？”
溫初擡眸看到母親，剛剛忍住的淚水又哭了出來，“媽媽，媽媽。”
溫母被女兒撕心裂肺的哭聲給吓着了，趕忙喊溫父出來，“乖七七，不哭了。”溫父将女兒抱回房間，“乖女兒，跟爸爸媽媽說說怎麽了？”
溫初沉默了一會，啞着嗓子開口，“爸爸，我想出國，你送我出國，好不好？”
溫父和溫母對視一眼，心中有了一個大概，溫母小心翼翼的開口，“你跟葉醫生鬧矛盾了？”
溫初搖了搖頭，溫母剛想松口氣，就聽到女兒說，“我和他分手了。”
溫父溫母大驚，“怎麽會這樣，是不是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告訴爸爸，爸爸幫你去修理他！”
“爸爸，媽媽，我真的累了。”溫初望向窗外，兩行清淚又留了下來。
溫母看着女兒這般模樣，頓時紅了眼眶，“好好好，你想去哪，我讓你爸爸送你去。好不好？”
“爸媽，對不起，又讓你們擔心了。”溫初抱住這世上唯一的存在溫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傻孩子。”溫父溫母看着女兒這般難過終是不忍心，答應了送她出國。
溫初決定出國的事，很快就被定了下來，溫爸爸很快就聯系到了自己在英國的朋友，為女兒安排好了入學手續。
一切都準備就緒了，溫初卻不想去英國了，溫初看着父母為自己忙來忙去，很是內疚，“爸爸，我不想去英國了。”
“怎麽，不滿意學校？”溫父放下手中的報紙，看向女兒。
“不是，我只是覺得自己已經成年了，我不想再依賴你們，我想自己去闖出一片天空。”
溫父沉默了一會，“七七，爸爸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後盾，在外面有什麽委屈，一定要記得爸爸永遠在這裏等着你。”
溫初抱住父親，“謝謝爸爸。”
溫父摸了摸女兒的頭發，在女兒看不見的地方，紅了眼眶，女兒終歸是要長大了。
溫初回學校辦了出國留學手續，和同學們一起吃了送別飯後，一個人走在馬路上，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醫院。
溫初站在樓下想了想，終究還是要面對的，上了樓。站在元唯的病房前，溫初深呼吸了一下，敲了敲門。
“進來。”葉之衍這幾天為了照看元唯的情況，一直呆在醫院裏面。
溫初推門而入，看到幾日未見的葉之衍明顯消瘦的臉頰，差點又忍不住哭了出來。
“阿七？你怎麽過來了？”葉之衍看到溫初驚喜不已，起身去拉溫初，溫初也沒有反抗，只是靜靜跟着葉之衍走向沙發。
葉之衍看着溫初，輕輕的摸着溫初的頭發，“阿七，”我好想你。
“我要出國了。”葉之衍還未說出口的話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驚住了。
“為什麽？”葉之衍僵硬着看着溫初。
“我累了，我想出去看一看。”
葉之衍沒有說話，一直靜靜看着溫初，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葉之衍感到鼻頭一酸，眼眶就紅了，終是忍不住如此沉默的氣氛，葉之衍妥協了，“好，我讓你走。”葉之衍紅着眼松開懷中的女孩，“我送你出國，你想去哪，我送你去，好不……”
“阿衍，不用了”葉之衍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溫初打斷了,“阿衍，我想任性一次，去尋找我的夢想，我不想再依賴你，而且，”溫初的深呼吸了一次像是做了很重要的決定一樣，“而且，我們已經分手了。”
肩上突然被面前的男人捏緊，溫初擡起頭，看着面前還是熟悉的面孔，緊抿着的薄唇，因為連續熬夜的帶着血絲的眼睛，皺起來的眉頭，笑起來會有一個梨渦的面孔，還是穿着意大利服裝名牌古琦 GUCCI 男人說，“阿衍，我怕。”
就是這樣一句話讓面前男人明顯的一頓，手上的力量不經意的加大，溫初就這樣看着他，什麽也沒有說。時間就這樣靜止，耳邊仿佛聽不到任何聲音。
葉之衍深吐了口氣，把溫初用力的抱在胸前，就像要把她嵌入生命一樣的用力，幾分鐘過去，葉之衍松開手，啞着聲音說，“好。”
溫初紅着眼笑道，“那再見。”随即轉身走了出去。
葉之衍就這樣看着他愛的女孩走了出去，就像走出了他的生命。葉之衍這輩子妥協過很多次，然而就是這一次讓他和溫初之間空白了三年。
自從那天晚上一別過後，溫初和葉之衍沒有再聯系，直到溫初出國前一天晚上。
溫初正在和母親收拾衣服，葉之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溫初拿着電話走向窗邊，“喂，”
“阿七，”
兩人不再說話，沉默又在之間彌漫，溫初聽着那頭濃重的呼吸聲，開了口，“我明天就要出國了。”
那頭的呼吸聲明顯加重，随即溫初聽到葉之衍吐了一口氣，“有沒有決定去哪，要不要我去送你，那邊都安頓好了嗎，”
“阿衍，”溫初打斷葉之衍的呢喃，“阿衍，我們已經分手了。”
葉之衍覺得那一刻好像都聽不到任何聲音，只能聽到溫初那一句，我們已經分手了在耳邊不停的萦繞，疼，胸口難以抑制的痛苦讓他發不出聲音來。
“不早了，我要休息了，再見。”溫初說完不等葉之衍有什麽反應就挂了電話，蹲下身捂住嘴唇失聲痛哭。
但，溫初沒有發現的是，在她家樓下，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利停在不遠的樹下，在車旁走過的人都清楚的聽見裏面傳來的壓抑哭聲，葉之衍趴在方向盤上，再也忍不住失去摯愛的痛苦，哭了出來。
這一夜，物是人非。
第二天一早，溫父溫母一起送溫初去機場，“七七啊，确定在哪個城市一定要告訴我們啊。”溫初最終也沒有決定去哪，就還是遵從一開始父親的建議先去英國學習半年的園林藝術，然後在開始她的游歷，她想去很多地方走走，去學習不同國家園林藝術。
“恩，爸媽，你們回去吧。”溫初不想讓父母看着她離開，催促父母離開。
溫父溫母理解女兒的苦心，再三囑托女兒要好好照顧自己，就離開了。
溫初一直淺淺笑着目送父母離開，直到再也看不到父母的身影，溫初轉身走向安檢。
監控室的葉之衍看到這裏，準備離開，“葉總，”身後傳來保安隊長的聲音。
“怎麽？”
“那個女孩，”保安隊長不知道該怎麽說。
葉之衍又回到監控面前，看到原來一直笑着溫初蹲在地上哭成淚人，葉之衍的手緊緊捏在一起，又松開。
“葉總，要不要，我們去攔住她？”
“不用。”葉之衍轉身離開離開那個曾經告訴他，以後，你還有我的女孩。
從此，你的春暖花開，與我無關。
溫初蹲在地上，哭到不行，終于要離開了嗎，離開這個有着關于他所有回憶的城市，離開這個曾經一起呼吸過的城市，可是為什麽自己會如此難過，溫初的心像是被撕扯一般的疼，她只有緊緊抓住胸口的衣服，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減輕痛苦一般。
以後，你的春暖花開，與我無關。
寫這一章的時候，我其實挺糾結的，感覺發展有點快，但是又覺得不快，請各位多多給意見。
